天鹅的咏叹调-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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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华灯初上的游乐园，天边还透着青蓝色帘幕稀疏地挂起了几颗星星。巨大的摩天轮，冲天的直径仿佛与天相连。幻丽的似乎只要坐着它到了最高点，就能用手把天拉开一道口子，在下一个点位穿越时空。
　　透明的摩天轮里，一对对情侣相拥看这城市的夜景，幸福凝结成一颗颗桃红色的爱心，慢慢地随着流动的空气弥漫飘飞。
　　三个身影，站在嘉年华游乐园的一方土地上。
　　秋子叶，秋沫茜，云梓墨。
　　云梓墨轻轻搂着秋沫茜，秋沫茜小嘴微撅，〃你怎么这么花心，说好陪我出来玩还带上电灯泡。〃
　　他只是笑笑，伴随着巨大游艺机传来的轰鸣声和人群惊险的尖叫声，那个笑容，在尘嚣中变得鬼魅而令人捉摸不透。
　　〃贱人，就你硬跟过来！〃秋沫茜冷声低讽，秋子叶早已莫不在乎。
　　〃啊！老公，好想玩那个啊！〃秋沫茜的口气比瞬息万变的天气转得还快，刚才还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下一秒就变得娇柔可人。她指了指不远处水声淙淙的激流勇进，一个小小的木舟里面坐着几个人，随着流水冲过两个高度不同的桥。
　　〃嗯。〃云梓墨和秋沫茜手牵手，秋子叶只是低着头看他们的鞋子，跟着慢慢走。
　　〃一起上去吧！〃云梓墨道。
　　〃你们玩吧。〃秋子叶摇头，医生说她体质单薄，如果这样冲下来被水冲湿衣服，如此冷的天，定会生病。
　　〃要你上去你就上去啊，摆什么架子。〃秋沫茜双手缠胸，艳红蔻丹的手指如血般妖媚。
　　〃那如果我要玩那个，要你上去你就上去吗？〃秋子叶手指对面的人群密集尖叫一浪高于一浪的三百六十度翻转游艺机，嘴角一道淡淡的轻视。
　　夜，仿佛就是为黑天鹅布置的最好舞台，一切华美，都能在这样一个夜色下被勾勒地完美无瑕。
　　秋子叶漂亮。眸若秋水，皓齿如贝，公主卷的头发是上次彩虹们的杰作，弯弯的眉毛，一并她瓜子形状的脸廓而形成勾人魂魄的动人。
　　秋沫茜势气凌人，〃去啊，有什么不敢。〃
　　〃你说的。〃
　　〃切，是我说的。你耳聋啊？〃
　　秋子叶斜睨她，露出不屑，〃也许吧，但这下听清楚了。〃
　　她耳聋……？
　　也许真的真的是耳聋了吧，以至于她，一直听不到，幸福的声音。
　　云梓墨边牵住秋沫茜的同时，边用另一只空出的手抚摸秋子叶如玉凝脂的脸蛋。
　　周围的人都投来讶异的目光，到最后，云梓墨干脆左手牵着秋子叶，右手牵着秋沫茜。秋沫茜只是哼哼，而秋子叶一语不发。
　　〃老公，我怕，你陪我坐后面。〃脚一踏上木舟，秋沫茜就手一扬把云梓墨拉到自己身边，抢占了最后两个位子，只剩危险的第一个，替他们挡住片刻之后的水珠。
　　他们之中没有人察觉，在后方的人来人往中，一个穿着打扮超级拉风的可爱男生，正对着那艘木舟里的人，恒久注视。
　　〃真是个傻瓜。〃人群中的那个懒洋洋吃着爆米花的身影看着一掠而下的木舟轻扯嘴角，前方水花四溅，在极大的冲力下击起冲天的水珠向上涌去，接着落下到第一个人身上，不单单是迎面扑来的，从天而降的，左右两边都有水花飞来。
　　她面无表情，无辜地忍受着冰凉的侵袭。
　　下木筏后，秋子叶湿了大片，秋沫茜斜着眼睛偷偷一笑忙拉住云梓墨的袖口，〃我不舒服。〃
　　云梓墨紧张也没紧张一下，〃那休息一会儿。〃
　　他牵住秋沫茜的手，往前方未知的方向走。
　　〃等一等。〃
　　秋子叶喊住他们。
　　〃怎么？你不要休息吗？〃云梓墨眼里闪过一丝嘲弄，狼狈的秋子叶发型乱了，衣服湿了，微微化开的妆，淡淡唇色的嘴。
　　〃不要，我要你陪我玩。〃
　　〃咳咳。〃云梓墨轻轻咳嗽，正要摇头之际，秋沫茜忽然变卦，〃好，先让我们喝杯东西，之后再去，行吧，秋小姐。〃
　　秋子叶跟上脚步。
　　快餐店里的人不多，因为价格昂贵。
　　装潢勉强凑合，只不过地理位置较佳，从餐厅的玻璃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嘉年华里几个最大的游艺机。
　　拿好自己的热巧克力之后，秋子叶又开始了一贯的低头冷漠状态，她用习惯不停地搅拌被子里热气腾腾的液体，弥漫而上的蒸汽直往眼睛里冲，仿佛把她茶色的眸子也渲染上一层迷雾。
　　她想她是真的真的是耳聋了吧……
　　为何此刻她听不到任何声音，却只有一阵接一阵不断的从上而下冒出的颤抖。
　　沾湿的衣服，贴着皮肤，冰冷灌进胸口，心脏，随着来回的扩张慢慢疼痛。
　　仿佛下一秒不能呼吸，全身都有抽搐般的酸涩。
　　秋子叶紧紧皱眉，碳黑般的睫毛上下合拢，世界，在闭着的双眼中一片黑暗狭隘，只剩凄凉。

　　第30节：第五幕：嘉年华里疯狂的影子（2）

　　末了，她站起身，一个顺手就把滚烫的热巧克力往正沉浸在甜蜜之中的秋沫茜头上泼，一瞬间觉得仿佛舒服多了，什么怨气都一并那从她头顶冒出的烟气而消散。
　　〃不好意思，手湿比较滑，没拿住。〃
　　然后她就看见秋沫茜在第一时间里也拿起了她桌上的热饮，速度快得令秋子叶目不暇接。
　　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果然是天地间最可怕的。
　　秋子叶身子一缩，看着旋转驰掣的液体飞速袭来，渺小地又开始手足无策。突然间一个强大的力量把她拉了过去，飞出的饮料呈一道长线印烙在邻桌的台面上，椅子上，好在那些都无人使用。
　　一股好闻的香味在鼻尖散发开来，原来她是被李诺维拉进了怀里。她睁开眼睛，好像看见了云梓墨的眼睛里有挑衅的味道，只是好像而已。
　　〃妹，到嘉年华来怎么也不找上哥哥啊？〃
　　一贯的那种拉风的腔调，李诺维懒洋洋地吃着爆米花，漂亮的发型和细致的脸蛋和秋子叶站在一起，无与伦比的搭调。
　　秋子叶的双手紧紧抓住李诺维的衣领，那双纤细指骨明显的手，微微颤抖。她果然是无助的，微渺的，如果不是他，那她今天肯定会死得很惨。
　　黑天鹅，幼小的黑天鹅，为什么长不大？
　　〃走吧。〃她轻轻呼唤，〃哥哥。〃
　　〃等等，你的饮料。刚刚不是没喝吗？〃李诺维扣下一个响指，身后的服务员就递过一杯冰可乐。秋子叶接过的瞬间看到李诺维的嘴角朝云梓墨那个方向轻轻一努，一个微笑绽放开来。
　　慢慢走至出口的地方，一阵风吹来，秋子叶冷地感觉捏在手里的可乐里的冰都在互相撞击发出〃怦怦〃的响声，拼命哆嗦。
　　哗啦
　　冰块咚咚掉落。
　　〃不好意思可乐太冰了，我没拿住。〃
　　倾倒在云梓墨头发上，衣服上的可乐此时正冒着〃呲呲〃的冒泡声。
　　〃Shit！〃只听到冲天的一个响声，餐厅里的椅子被踢得震飞的暴动，秋沫茜大声喊，〃秋子叶你他妈就是个孬种，你哪来的哥哥啊，婊子！〃
　　〃干得好！不要听，我们去玩。〃李诺维用双手比成弓型捂在秋子叶耳朵的两旁，轰轰的气流在李诺维温热的手心里来回游蹿，秋子叶下意识地看看李诺维的眼睛，淡淡的瞳孔，就像那通透易碎的天空。
　　〃呃。一包爆米花。〃忽然忘记了他刚刚那包没吃多少的爆米花放在了哪里，李诺维索性又买了一包，吃了几口，又递给秋子叶，秋子叶摇摇头，只是抱着胳臂不停颤抖。
　　〃你是个笨蛋！〃
　　〃……〃
　　〃你应该知道，就算你陪秋沫茜他们玩，他们也不会陪你的。〃
　　〃才来几天，你就知道了？〃秋子叶揪紧衣角，不以为然地看着他。
　　〃附近没有服装店你知道吗？〃李诺维忽然伸出手把秋子叶拉到怀里，紧紧抱住，姿势暧昧得引人遐思，〃靠紧一点，最原始的办法，用我的体温，烘干你的衣服。〃
　　秋子叶微微挣扎，却被李诺维抱得更紧了，他知道怀里的秋子叶紧张，于是开口解围，〃秋沫茜是汇安的女流氓头子，云梓墨是混在黑社会的人，就算我是前一秒才刚刚转来汇安高级中学的，对于里面的事，我还是能知道得很清楚，甚至比在这里学习几年的人都要清楚。〃
　　阵阵温暖从相隔一层衣服的另一边传来，秋子叶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第31节：第五幕：嘉年华里疯狂的影子（3）

　　李诺维的身体很香，发型很帅，挑染的几撇蓝紫色头发，凌乱的发丝优雅不失腔调。
　　他很高，比秋子叶高整整一个头，找到一个可以憩息片刻的座位，李诺维让秋子叶坐他腿上，相拥，姿势，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秋子叶的心莫名其妙得开始怦怦乱跳，仿佛有小鹿在乱撞，耳根子也红了起来，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热了起来。
　　李诺维微微扬起唇边看青涩的秋子叶，〃我不敢想像你就是那个敢跟老师顶撞的女孩。〃
　　〃你有很多女朋友对不对？〃秋子叶不想听他说关于在学校的点点滴滴，那都是假的。
　　〃没数过。〃
　　〃你对女孩都这么好，肯定有很多很多。〃
　　〃不一定啊，那也要看是什么样子的女孩了。〃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喜欢你。〃
　　秋子叶的脸一下子红了，为了不让李诺维察觉，她故意把头低地很低，〃不要随便就说喜欢。〃
　　〃实话啊，喜欢你，第一眼看到你就是。〃
　　不知不觉，李诺维的双手环住了秋子叶的腰。
　　〃你……〃
　　〃嘘！〃他闭上眼睛，细腻如瓷的皮肤在秋子叶眼前展露得淋漓尽致，〃只要一会儿，当作我救你的回报。〃
　　〃可以教我，怎么才能在最短时间里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么？〃
　　〃你是说抓住我的？〃李诺维忽然抬头，眸子里写满期待。
　　秋子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那双有浓密睫毛，就像天空一样容易破碎的瞳仁，轻轻摇头。
　　〃我知道。〃他笑了，三十度的明星招牌微笑，洋溢在他的唇角却好像忧伤的仿佛一朵快要凋谢的花，〃是云梓墨对吗？哈，我知道，早知道了。〃
　　〃求你，帮帮我好吗？〃
　　〃不行，我怎么可以把自己喜欢的女人送到别人身边，不可能。〃
　　〃你很会花女孩子的，你肯定知道，像他那种人，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孩。〃
　　〃错，是女人。你是在问我，要怎么去勾引他对吗？〃
　　忧伤，无尽的忧伤。只剩下忧伤，游乐园的灯光很刺眼，星星点点的光芒在覆盖雾气的眼中迷离地逐渐分散，没有焦距。
　　〃你不要，做那种女人。〃
　　〃有些事，不是要不要，想不想的问题，生活，往往是事与愿违的。〃
　　〃嗯……〃李诺维忽然抬起头，又恢复了他第一次看到她，那种好似冬日里随意倾斜而下的纯净阳光，清新的没有一丝尘染，〃陪我去玩，然后，我就告诉你。〃
　　嘉年华游乐场的售票处，长长的一排队伍，喧哗吵闹的景致，为城市的夜空，添抹了一层欢笑。李诺维挤在队伍中边吃爆米花边排队，秋子叶的衣服已被〃烘干〃，灯火阑珊的游乐园，幸福的巨大摩天轮，夜，看不见属于黑天鹅的星星，听不到，属于黑天鹅的声音，消失了，不曾出现。
　　〃多少钱一个牌子？〃
　　〃5〃
　　〃等等。〃
　　哗啦啦。
　　哗啦啦。
　　只见李诺维把爆米花的盒子倒过来往旁边的垃圾筒一倒，甜蜜诱人的爆米花香味随风飘来，雪白微带金黄的一个个落入蓝色的垃圾筒里，盒子空了。
　　〃装满它。〃然后就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李诺维身上，然后就看到李诺维拿出一沓红红的钞票扔过去，然后就看见他都也不回的就接过装满牌子的〃爆米花〃，然后就看见他笑眯眯地朝秋子叶走来。
　　〃去玩咯。〃
　　秋子叶看着他夸张的架势说不出话来。
　　而李诺维只是笑。
　　微笑的同时，秋子叶不知道，李诺维在心里轻轻说。
　　傻瓜，在我示意你把可乐倒云梓墨身上的时候，我已经在帮你了。

　　第32节：第六幕：清晨弥恋（1）

　　〖BT1〗第六幕：清晨弥恋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秋子叶跟李诺维走过一个特别的甬道顺利躲开学校的耳目回到宿舍。轻轻不出一点动静地打开房门，文岚和夏天阳早已熟睡，周围漆黑一片，安静的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和低低的梦呓。摸黑找到自己的床位，秋子叶闭上眼睛，忽然听不到寂静，唯独脑海中弥留的轰鸣，嘉年华里的疯狂旋转和震耳欲聋的尖叫。
　　刺激，惊心动魄。
　　仿佛自己的灵魂还沉浸在那时忘我的释放之中，回不来。
　　秋子叶轻轻叹气。
　　睡不着，睡不着。
　　于是，彻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五点二十一分，手机没征兆的在枕头边鸣音震动，触及到秋子叶的手臂，天黑暗一片，居然是云梓墨的短信：现在过来，后篮球场，十分钟内。
　　几乎没有一丝犹豫，黑眼圈浓重，疲惫显而易见的秋子叶跳下床就往外冲。顾不上化妆。
　　清晨的空气很干净，有点湿润，草坪上结的霜还未化开，淡淡的云气仿佛一根细长的丝线般缭绕在两旁的竹林密处，鼻尖草木芳香袭来。
　　没有光亮的天空仿佛黑夜未央。
　　气温很低，呼吸间有白色的雾气拉出。
　　云梓墨果然握着手机坐在篮球架下，黑色的鸭舌帽檐遮住半个脸。
　　秋子叶看见，放慢脚步。
　　〃那么早什么事？〃
　　〃你过来。〃
　　见云梓墨周围空空只有手上一个手机，秋子叶便乖乖走过去，到他身边。
　　〃老婆。〃
　　她一愣，手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被他拉住，她躺进他怀里，心里忽然一紧，随之而来的是惊慌后条件反射的抽搐。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云梓墨邪佞地倾斜嘴角，〃你昨天不乖。〃
　　〃你也不是一样，大清早跑来幽会。〃
　　〃我想你了啊。〃
　　〃想……？是一下想好几个对吧？〃秋子叶挪挪身体，〃留着地方给你另外的人共享，瞧我多好。〃
　　云梓墨穿过她的头发搂住秋子叶的肩膀，发丝缠绕在他的指间，冰凉冰凉，〃现在就我们两个，等下也是。〃
　　〃看来你对你其他的老婆宠爱有佳啊。〃
　　放松下来的秋子叶彻底放开了，他伸手环住他的肩膀，纤细的手指魅惑地抚摸云梓墨的下巴，碰到微微棘手的胡子。
　　〃你也一样啊！老婆气色看上去不太好，没睡好吗？〃
　　他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她的恣意，反而还很享受的样子。
　　秋子叶见机行事，摘掉他的帽子。轮廓鲜明的脸和时常变换的发型露出来，很有男人腔调。秋子叶对他微笑，这个普通的清晨似乎因为云梓墨和她之间的暧昧而变得特别。
　　〃睡没睡好不重要，和你在一起精神就好了。〃才怪！那么早就叫她一个出来也就是因为她好欺负吧！还'你也一样'，如果她也一样的话，那昨天会这样丢下她不管她吗？
　　幸亏李诺维替她解围，还一直陪着她。
　　〃小样儿你还真会说话。〃
　　他轻啄她的脸蛋，却立马被秋子叶一个巴掌甩过去，〃色狼！〃

　　第33节：第六幕：清晨弥恋（2）

　　秋子叶娇滴滴地骂他，巴掌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把他的兴致都打了出来，〃这就叫色？〃
　　她冲他点点头，云梓墨笑得更鬼魅了。
　　〃那我让你尝尝什么是更色的。〃
　　他好不顾忌地抬起双手，恶作剧般的触碰到秋子叶的胸部，本来只是想试试反应，殊不知她反应那么大！
　　〃色魔！〃秋子叶惊声尖叫，抓起他的手就是狠狠一口，〃啊！〃云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