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黄翱世-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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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光疾电间,几下变招一气呵成,那巨人腹背受敌,竟自不乱,双掌平伸,转首挡风夷重击,背上空门大露,竟是血肉之躯硬接后隐气箭。飕飕数声,巨人背上中招,双掌却与风夷粘住。同一时间,豹坤暗袭得手,后隐身上挂彩,左臂折断,鲜血汨汨而出。
风夷正自双手受制,急切无法脱缚,突见应后二人先后受伤倒地,心中急痛之下,不知从哪里忽然生出来一股巨力,大喝一声,那巨人竟被硬生生震开数尺。哇的一声,强如那巨人,先受后隐气箭,再受风夷内劲震荡,此刻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风夷乘势,抢过身边宫兵一柄长戟,运起内劲,展开长戟,登时搠翻两名官兵。豹坤论实力并不逊于风夷多少,但见此刻风夷势如疯虎,不敢硬接,扶起巨人,抢过一马匹,自远远退开。风夷这时一切都豁出去了,东挑西打,顷刻间又戳死数兵。众官兵见他 凶猛,心下都怯了,发一声喊,四下逃散。
风夷也不追赶,扶起后隐,只见他断臂处血如泉涌,全身已成了一个血人,不禁垂下泪来。后隐咬紧牙关,叫道:“风先生,别管我。先看看我兄弟!”
风夷脱下衣服,先给他裹伤,扶着他到应瑞身旁。应瑞数日之间,连受重创,这刻虽然悠悠醒来,却是气若浮丝,奄奄一息,对后隐道:“兄弟,你去救你 弟妇与你嫂子,我……我……不成了……”说着气绝而死。 后隐和他情逾骨肉,见他惨死,满腔悲愤,抬头四望,自己妻子和应大嫂 在混乱中都已不知去向。他挣扎着起来,大声叫道:“应大哥,我去给你报仇!”刚走得两步,却是精力竭尽,甫身倒地。风夷见状急将他扶起,后隐道:“风先生, 我……我没事,还是快寻她们要紧。”
风夷嘴中连声称是,喉头却是一甜,为不让后隐担心,他强将咽回。赶了一阵,只见荒原苍苍,唯余莽莽,又如何见得人影,再走得一阵,便再也支撑不住,扑地倒下,不知人事。
第一卷 第五章 凤落平阳
却说鹰隼答应巨人两不相帮,又见巨人承诺不伤无辜,正欲自行离开,忽然看见姬氏佩上一物,于是改变主意,暗运玄功凌空点二女曲池、环跳要穴,二女脚下一软,鹰隼上前将二女手腕扣着,轻轻一捏神门,二女顿浑身萎软,不醒人事。此时风夷豹坤双方正斗得难分难解,无暇他顾,余兵士惧他武功,不敢阻挡,鹰隼竟轻易得手,虏得二女径自离开。
二女悠悠醒转,姬氏独自吞声饮泣,心中只是挂念丈夫,不知他性命如何。这时天色已明, 路上渐有行人,百姓见到鹰隼队伍,都不敢招惹,远远躲了开去。姬氏起初担心鹰隼无礼,那知鹰隼居然言语举止之间颇为客气,这才稍稍放心。
行不数里,忽然前面喊声大振,原来却是豹坤一行追到,却是不见那巨人。豹坤喝道:“鹰隼,你既言两不相帮,却为何出尔反尔?”鹰隼倒也镇静,道:“此人非比寻常,得罪之处,他日我自会向大哥解释!”豹坤道:“鹰隼,你别太狂,你以为我豹坤真怕了你么?”鹰隼昂首道:“我鹰隼却也不会怕任何人。”豹坤大怒,发一声喊,于是双方混战起来。豹坤官兵虽然人多,但鹰隼手下个个武艺精熟,一时之间杀的不分胜负。
二女见此情形,也不知是喜是忧。 混战中一戟飞来,正中姬氏坐骑的后臀,那马负痛,纵蹄向北疾驰。 鲁氏大惊,双臂搂住马颈,只怕掉下马来。只听后面蹄声急促,一骑马 追来。转眼间一匹黑马从身旁掠过,马上乘客突飞身而起,在空中转了几圈,竟坐上姬氏的坐骑,姬氏猛力一挣,两人皆翻身落马。
姬氏本体弱,如今劳顿了大半夜,又跌下马来,便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昏睡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等到悠悠醒转,只觉似是睡在柔软的草上,又觉身上似盖了些东西,很是温暖,她睁开眼睛,首先入眼的是一倘大的山洞,内里皆光滑如镜,显然是修砌过的,洞中四角各有一把火把,于是纵在洞中,也不十分黑暗。她再往身旁一摸,原来是睡在草席上。她侧头望时,见有个黑衣男子坐在一旁。
那人听得她翻身,忙站起身来,低声问道:“睡醒了吗?” 姬氏神智尚未全复,只觉这人很是亲切,甚至依稀似曾相识。那人伸手在她额头一摸,轻声 道:“烧得好烫手。”姬氏迷迷糊糊的重又入睡。
过了一会,似觉有人喂她喝药。她只是昏睡,梦中突然惊醒,大叫丈夫名字。 她再次醒来时已是白天,忍不住出声呻吟。一个人走近前来,这时面面相对,姬氏看得分明,不觉吃了一惊,“原来是你。”原来当日宫中,姬氏曾见过此人,她只知其是南方富贾王孙一族,曾听其自号尤,具体情况神农氏并未告知,她自也不晓。细看这人面目清秀,眉间却隐隐显出一股霸气,只见他轻轻掩住姬氏的嘴,道:“你既已晓得是我,便知我必不会害你,你又何必担心?
姬氏道:“尤先生,这是什么地方,我丈夫呢?”那人摇摇手,道:“夫人身子虚弱,待大好之后,我再慢慢告知。” 姬氏大惊,听他语气,似乎丈夫已遭不测,于是颤声道:“他……他……怎么了?”那尤氏只是不说,道:“夫人这时心急也是无益,身子要紧。”姬氏道:“他……他可是死了?”尤氏满脸无可奈何之状,点了点头。姬氏伤痛攻心,晕了过去,良久醒转,放声大哭。那尤氏也不劝她,只任她大哭。姬氏痛哭一场,终于将手松了,抽抽噎噎的道:“他……他怎么去的?”尤氏道:“后隐神箭,天下无双,我当日得到鹰隼消息,于是连日赶路,路边见得一血人,面目模糊,一摸鼻息,却是气息全无。我开始也只当他是寻常百姓,但一看见他身上的玉弓,我就什么都明白了。”说着从洞中拿出一把玉弓,递给姬氏。
姬氏手抚玉弓,轻轻呤道:“弓在人在,弓在人在……这的确是他之物。”夫妻情重,姬氏只觉心内仿佛被千万虫蚁噬咬,难受非常。姬氏又对那人道:“你见他时当真是没救的么。”那人傲然道:“你当我是何人,是会乘人之危的么?”姬氏无言,这一日茶饭不思。那人也不相强,整日只是静静地陪她。
如此数日,姬氏越发消瘦。但见那人毫不在意,只是默默地陪着她。姬氏哭道:“我丈夫既已过世,我现在一心寻死?你陪着我干什么?你一个人走吧。” 说着却是一阵呕吐。尤氏道:“夫人莫非已有了身孕?”姬氏知瞒他不过,只好微微颔首。尤氏道:“既然如此,夫人纵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后隐的血脉着想一下呀,你要一死容易,只怕可惜了后家因你从此绝后。”
于是尤氏出门而去,姬氏独坐房中,思及后隐许多好处,不禁独自落泪。 尤氏从外面进来,待她哭声稍停,柔声问道:“公主而今想往那里去,如果要回朝,我自可随你一行。”
姬氏性格柔和,如今大难之余,心中也是踌躇,道:“这让我再考虑一下吧。但我丈夫安葬的地方,我想去一去,你可否带我前行?”尤氏凛然道:“公主当在下是什么人,这等要求又岂会有不答应的道理?”
姬氏叹道:“我与隐哥隐居为生,只不知得罪些什么恶贼。只盼尽快杀了那几个大坏人,给隐哥报仇。”尤氏听得此言,一拍石桌,道:“不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姬氏大吃一惊,见他在气头上,又不敢多问,只是摸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心想:“只待隐哥这点血脉长大,我这就心足了。”想到这里,又垂下泪来。
两人行了一日,那时民风淳朴,一般不与金钱作为交易物,到得晚上随处找人家投宿。那人要了一间房让姬氏歇了,自己却是歇于房外。
次日姬氏起身,屋子主人已备好早饭。为示谢意,尤氏赠与屋主人一些贝壳珍珠之类的物件,姬氏悄悄一看,只见每件物件皆闪闪发亮,知是罕见之物。又想那尤氏乃南方大族子裔,钱财自不在话下,只风那屋主人感激不已,连声道谢。
待姬氏用餐毕,尤氏出门备马。走得一会,到得当日激战之所,远远就可看见有一微微凸起之物。那人道:“是这里了。”说着扶姬氏翻身下马。
姬氏的心怦怦乱跳,想起故世的丈夫,真是柔肠寸断,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才迈步前行。走得近了,尤氏突然一惊:“怎么会这样?”原来当日他安葬后隐,乃立一木牌,上书“勇士后隐”,还作一凤像以作标志,但如今木牌已不知去向,葬处狼籍一片。姬氏在一旁愕然,不知所措。只见那人以手作锄形,用力挖地,不一会已挖出一小坑,但内中空空如也。
尤氏面上变色,“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是埋在这里的。莫非……。”他与姬氏对视一眼,姬氏已猜到他所想的是有人挖墓抛尸,思及丈夫惨死,如今却连尸骨尚保不住,头脑中一阵模糊,便昏了过去。
第一卷 第六章 草莽英雄
二人一路南下,尤氏对姬氏无丝毫越礼,姬氏自知那人自持身份,但也不禁心存感激。 次日中午,两人到了蓺城。那是南方一座大城,丝米集散之地,十分繁盛,姬氏心想:人人皆说蚩尤作乱,南方一片狼籍,今日所见,却不是尽是实情。
尤氏找一所人家安置好姬氏 ,迳去购置一些必备之物。那时城郊多是些空旷的草地。他刚走出不远, 突然间前面蹄声急促,一骑马急奔而来。那马神骏异常,身高膘肥,竟是一匹罕见的良马。尤氏暗暗喝一声采,瞧那马上竟是空无一人,马旁是个又高又俊的汉子,骏马良才,本相得益彰。可那人却偏不上马,只牵着骏马在草地上发足急奔,仿佛与马比赛脚力。只见那骏马出蹄轻盈,纵跃自如,发足疾奔,竟如风驰电掣一般。而那人却如影随形,直贴于骏马之旁,尤氏几曾见过这等神功?于是不自禁的喊了一声采:“好!”
那人听得喝采,回头望了一眼,却不加理睬,显然是平日听称赞惯了,不以为然。尤氏一呆,心想这人轻功如此精绝,心想如此人才弃而不用,何其可惜!遂有意招为下属。
他心意已决,发足疾追,只见那马脚力太快,尤氏追赶不上,偏心中要强,只默默跟进,却不出声高 呼,但见那乘马越奔越远,到一更加空旷之处,忽然站住。尤氏远远看见,又是一奇,心想马匹疾驰,人于马上亦难能在急行之际斗然收步,又何况是人在马旁?此人神力,实是前所未睹。
只听那人在旷野中长啸一声,接着听得三声啸声回应。那人道:“二弟、三妹、四弟,你们来得早!” 只见旷野中走出三人,那二弟青布衣裤, 足穿草鞋,粗手大脚,神请木讷。三妹一身素装,面蒙白布,虽看不清相貌,却见皮肤如雪,正是仙子般的人物。只见那带马疾驰之人问一句:“引出来了吗?”众人皆神色凝重,点了点头。忽然一声巨响,只见一庞然大物从远处的林中冲出来,那物似象非象,身高三丈,长鼻僚牙,尤氏心道:“此莫非是传说中的‘猛玛’?但此物只应存于北方,何以 这近南方的蓺城郊外竟会出现?”
他心念未已,却是再不轻易上前,只远远地躲于远处。只见那怪物嚎嚎几声,只往那称作二弟的方向撞去。那青衣人竟不躲不避,抢上一步,运 气双臂,叫一声:“好!”待怪物冲到,双臂一沉,肩背肌肉坟起,竟自硬生生接下一击,那怪物被挡了一挡,冲势不尽,青衣人脚下使力太巨,被怪物一冲,顿时推出两道轨迹。
那白衣女子见状大急 ,道声:“二哥没事吧?”双手一把暗器飞出,尤氏一看,其中花花点点,被这女子以“狂风暴雨”的手法使出,竟看不出形状,只似暴风骤雨,齐袭怪物。最叫人称奇的是,暗器到得空中,竟凝集为二线,直取怪物双目。
那怪物猝不及防,双目中招,越发狂性大发,横冲直撞,直往那大哥方向奔去。那大哥 放开马疆,叫一声:“来得好!”当 即退后两步,双手挡在胸口,待怪物冲到,双手向外一分,怪物正撞在胸口。那三人虽知他们大哥本事,却也不禁担心。那素衣女子更惊呼出声,只见那大哥猛一运气,胸肌向外弹出,竟把那怪物冲来之势挡住,然后再一运劲,双手突然缩回,一招“五丁开山”,把怪物猛推出去。那庞物大物竟是前进不得,这一招劲道既足,变招又快,确是匪夷所思。尤氏在一旁看得,心想此人之能确是惊天动地,以往自己在族中自以为不可一世,其实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
只听那身着黑衣的四弟道:“大哥二哥三姐,你们都玩得高兴,又怎可以扔下了我?” 只见他右足一点,身子如飞燕掠波, 倏地在怪物上空跃过,竟嗖地停下,坐在怪物身上,竟当是家中玩物一般。那怪物大怒,身子猛力一甩,那四弟一时玩得高兴,始料不及,竟一个倒栽葱倒下,那怪物扬起双足,正要重重踏下。其余三人大惊,但相救已来不及,在这千均一发之刻,忽然一声巨吼,那怪物闻之竟大惊,也顾不得踩死敌人,自忙不迭远走,一下子竟没了踪影。
众人回头,却见是尤氏所为。为首大哥甚是惊奇,问道:“何以先生的吼声竟能惊退此庞然大物?”尤氏道:“我本生于南方,野林中有一奇物,形似豹,齿如剑,凶猛异常,万兽皆尊之为王。我习其语声,山中万兽自不敢轻近,今天我见形势危急,故作一吼,不道竟然奏效,实是万幸也。”
那黑衣人听得他如此,实是过意不去。尤氏笑道:“区区小艺,不足挂齿,就当是我送四位英雄的一些心意吧。只不知四位如何称呼?”
那为首大哥见尤氏非恶邪之徒,便娓娓说道:“我四人本都是孤苦出身,自小便食兽奶长大,后得恩师指点,得传风雷雨电一脉武学,于是便以所学为名姓,我年纪最长,称风伯,二弟称雷挚,三妹称雨师,四弟则为电虔。”尤氏听之忙道:“我曾听传闻中南有四杰,可呼风唤雨,操纵雷电,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莫非就是几位?”风伯道:“传闻之说多有做作,我等只愿为民除害,造福百姓,便已心足。”尤氏道:“原来今日之猛兽是四位故意诱而除之。”风伯道:“正是,此兽为害乡民,偏又狡诈无比,今日一走,只不知何日方可除之。”尤氏道:“除一兽仅安一方,只不知诸位可曾想过安邦平天下?”
四人闻得此言皆吃了一惊。风伯问道:“先生意思是……”尤氏反问道:“你们以为神农治世如何?”风伯道:“神农年轻时,尝百草,平四方,丰功伟绩,天下皆知。但老来却听闻荒于酒色,以至于天下崩分,诸候割据,民不聊生。现在宫中炎黄二帝争功,更是乱成一片。”尤氏道:“那么诸位认为怎么才可以安邦平天下,让天下百姓重新过上安稳的日子?”
四人显是从未想过这些问题,一时间面面相觑。尤氏道:“我认为这崩纷之势,只有以武力统一天下,重整朝纲,才可重回正道。我见四位武功高强,只不知可否愿与我一同建功立业?”四人踌躇不答。尤氏一扬首,道:“天下之势顺之者昌,但人各有志却是勉强不得,各位只要有意,南下东平亮出此物,自会有人相迎。”说着抛出一物,风伯接过,却是一块铜牌,上刻凶凤之像,栩栩如生,仿佛欲破牌而出。风伯虽不知何意,却也晓得此物珍贵,故小心翼翼收藏于怀内。
当日尤氏带了姬氏,继续赶路。此后再无阻挡,半月之后已达南方重城东平。
第一卷 第七章 兄弟情深
再说当日鹰豹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