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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冰河洗剑录-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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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你既不知进退,我且先让你尝点厉害!”“嗖”的一声,宝剑出鞘,俨如一道 
银虹,蓦然飞出! 
  江海天的功力虽然不能全副用来对付那个少年。但只要能使出三分,只是强劲非常, 
何况他的精妙剑招,依然还是能够随心运用。这一招拿捏时候,恰到好处,且听得“当” 
的一声,玉箫银剑,已是碰在一起: 
  裁云宝剑,天下无双,江海天拟这一剑定然把那少年的玉萧截断,哪知“当”的一 
声响过,那少年的玉萧依然无损,乘暇抵隙,绕过他的背后,又来点他的“风府穴”。 
江海天反手一剑,加了一两分力道,那少年溜滑非常,这一次却不与他硬碰,倏地中途 
变招,再点他腰背的“归藏穴”,而且还冷笑说道: 
  “领教了,也不见碍怎么厉害呀!” 
  江海天听风辨器,就如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唰、唰、唰,连环三剑,把那少年的攻 
势一一化解,在这片刻之间,他已功行百穴,气透重关,酥麻之感,尽都消失,功力恢 
复,大喝道:“你让不让开?” 
  那少年口头虽是调侃江海天,心里却实是知道他的厉害,见他剑光暴长,剑尖尚自 
离身数尺,一股劲力已是无声无息的袭来,不由得怯意暗生。 
  江海天剑掌兼施,将功力逐渐增加,加到了七成力道的时候,那少年己是无法防御, 
只得闪开,江海天疾冲过去,“砰”的一掌,在那冰墙上重重一击,打得层冰碎裂,声 
如雷鸣,但因冰墙太厚,却还未能破屋而入。 
  江海天叫道:“碧妹,你别害伯,是我来了!”说也奇怪,只在江海天刚刚上到这 
灵鹫峰头的时候,华云碧曾叫过他两声,以后就一直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了。现在江海天 
已经来到冰屋之前,而且掌击冰墙,准备破屋而入了,论理华云碧是该出声呼唤的,但 
冰屋里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这时江海天以宏厚的金刚掌力,击碎了一大块坚冰,冰墙 
减薄,冰块透明,屋内的景物已隐约可见,中间有一张大床,形式古怪,颜色墨绿,也 
不知是什么东西做的。床上睡着一个人,脸向着里面的冰壁,隐隐约约看得出是个女子。 
  江海天惊疑不定:“难道不是碧妹,但她的声音我绝不会听错,这屋内的人分明是 
她,她刚才还在叫我,怎的现在反而熟睡了?哎呀,莫非——”要知江海天在外面打得 
地动山摇,如今又掌击冰墙,声如雷震,纵然华云碧是在熟睡中,也会惊醒,何况她在 
江海天初初来到的时候,还会出声呼唤?这只有一个解释,除非华云碧已经气绝! 
  江海天不敢再想下去,就在这时。只听得那白裘少年喝道: 
  “你想害死她吗?”手挥玉萧,又已点到,江海天反手一剑,将他格开,说道: 
“你赶快让我进去救她,要不然只怕她当真会给你害死了!” 
  那少年大怒道:“胡说八道,她现在好端端的,要你救她?”江海天不假思索,冲 
口而出,问道:“她在床上动也不动,你知道她真是没有死么?”那少年厉声斥道: 
“你再乱打这堵冰墙,那就是当真要害死她了!” 
  江海天猛地一惊,这才想起冰墙不比普通的墙壁,普通的墙壁打穿一个大洞,房屋 
不会倒塌;冰墙被他的掌力所震,那可就不敢保险了。江海天连忙住手,说道:“那么, 
你告诉我怎样进去尸那少年道:“我叫你滚开!” 
  江海天怎肯罢休,改为求恳的语气道:“你只让我看一看她都不成吗?”那少年道: 
“她不要见你!”江海天道:“你怎么知道?”那少年道:“她亲口对我说的。”江海 
天道:“她为什么刚才还在叫我?”那少年怒道:“我不与你胡缠了,你走不走?”玉 
萧挥舞,又是一阵狂攻。 
  江海天心中隐隐作痛,暗自想道:“她背向着我,难道当真是不想见我吗?“不, 
我一定非见她不可!”突然得了个主意,改以劈空掌力,将那少年挡在二尺之外,却用 
宝剑去穿刺冰墙,这样震力不大,不至于有倒塌的危险。 
  厉复生一直袖手旁观,这时忽地喝道:“你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硬要死赖胡缠! 
好,那就只好把你打跑了!”抽出玉尺,上前助战,气冲冲的就朝着江海天的脑门砸下, 
  厉复生的玉尺也是件宝物,不惧江海天的裁云宝剑,两下一碰,火花飞溅,各无伤 
损,但厉复生却多退了一步、这还是因为江海夭只能用一半功力去对付他的缘故。江海 
夭道:“厉叔叔,我看在师父和过世的师母份上,一向不愿与你为敌,你却又何苦与我 
为难?”江每天虽没有听师父直接说过,但从他父亲和姬晓风等人的口中,他也知道这 
厉夏生和他死去的师母厉胜男定有渊源,放而如此说法。 
  厉复生怒道:“你还提你的师父,你们师徒俩都不是好东西!”一退复上,玉尺抡 
圆,强攻猛打,厉复生的动力虽然不及江海天,却也甚为不凡,而且他的玉尺可以硬碰 
宝剑,江海天又不愿将他杀伤,这么一来,厉复生与那少年以二敌一,已与江每天打成 
了平手。 
  那少年得厉复生之助,玉箫点穴的手法得以尽展所长,奇诡变化、层出不穷,江海 
天曾吃过他的亏,也不得不小心防备。 
  双方你退我进;有守有攻,但江海天因为究竟不敢全力抢攻。打了约半住香的时刻, 
竟给他们迫得逐步后退,与那问冰屋的距离也渐渐远了。 
  正自打到紧处,忽听得唐努珠穆和华天风的声音几乎是同时间道:“江师兄,你在 
上面是和谁打架吗?”“海儿,你的碧妹可是在上面吗?”原来他们二人相继登山,但 
因功力不及江海天,所以此时方到。江海天大喜,连忙叫道:“你们快来,碧妹是在这 
里!” 
  那白裘少年也是个武学行家,一听就知是又来了两个劲敌,不敢恋战,忽地一声呼 
啸,便与厉复生双双逃跑。江海天本来只是想救华云碧,当然不会追赶他们,径自便去 
设法破那冰屋。 
  哪知就在他走近冰屋之时。忽见冰屋内有两头毛茸茸的畜生,正是厉复生那两只金 
毛狡,江海天大吃一惊,转眼间,那两头金毛狡突然消失,床上的那个少女也不见了。 
江海天呆了一呆,随即恍然大悟:“想必是有地道通进屋内,这两只金毛狡是从地道进 
去的。” 
  心念未已,只见那两只金毛狡果然从数十丈外的地面突然钻了出未,白裘少年和厉 
复生早已在那儿等候,金毛狡一钻出来,白裘少年立即将华云碧接了过去,跟着便和厉 
复生都跨上了金毛狡背脊。 
  江海天这一急非同小可,连忙大叫道:“碧妹,碧妹,你爹爹来啦!”奋起神力, 
一掠数丈,三起三伏,俨如弩箭穿空,竟然追到了金毛狡的背后,几乎抓着了它的尾巴, 
就在这时,只见华云碧伏在那少年的肩头上,似乎动了一下,用微弱的声音,又断断续 
续地叫了两声:“海哥,海哥。” 
  江海天可以看见她的头部,奇怪的是,只见她嘴唇微微开阖,眼睛却没有张开,她 
那断续的呼唤,就似梦中的呓语。江海天又喜又惊,大叫道:“碧妹,你怎么啦!”华 
云碧没有回答,似是一个人说了梦话之后,又回到沉沉熟睡之中去了。江海天奋力一跃, 
伸手去拉金毛狡的昆已,那白裘少年回过头来,“乔”的一声,从玉箫中吹出一股纯阳 
真气,江海天怕误伤华云碧,不敢发掌还击,只好侧身一闪,那股真气吹到江海天的虎 
口,俨如火烫一般,江海天一抓抓空,那头金毛狡已迈开四蹄,如飞疾走。 
  江海天尽其所能,也不过在短距离内与金毛狡竟走,时间稍长,金毛狡其行如风, 
那己是非人力所可追上了。 
  华天风与唐努珠穆分两路上山,这时也都已到了山上。华天风距离那白裘少年较近, 
大叫道:“你是谁?快把我女儿放下来!”唐努珠穆捏了一团雪,以大乘般若掌力发了 
出去,打那金毛狡。那白裘少年似乎呆了一呆,但却并没有止住金毛狡。 
  说时迟,那时快,那团雪块己似弹丸射到,呼呼带风,那白裘少年又从玉箫中吹出 
一股热风,雪块在热风中溶化,起了一重白蒙蒙的水气,双方都为对方的功力而感到惊 
奇。 
  那白裘少年吹化了雪块,这才说道:“你纵是她的父亲,我也不放心现在就把你的 
女儿交还给你。普天之下,只有我能医她,你知道么?”说到最后一句,两头金毛狡在 
雪地上已变成了两点黑点,转眼之间,连黑点也不见了。在白茫茫的雪地土,极目面望, 
只依稀可见一线金光,风驰电掣! 
  白裘少年人影已杳,但他的箫声却在远远传来,华天风杂学颇丰,医卜星相,音律 
词章均所通晓,听他吹的,是唐人张九龄一盲五言古诗谱成的曲子,原诗是:“兰叶青 
葳雍,桂华秋皎洁。欣欣为生意,自尔为佳节。谁切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 
何求美人折。”诗句高雅,谱成曲子,音韵悠扬,令人有尘俗顿清之感。 
  华天风不觉心中一动,细味诗中意思;似乎也可以俪释为那少年的自我表白,那是 
说他志行高洁,对华云碧决无邪念,但相遇之后,却有所倾慕,他并不求单云碧对他如 
何报答,只是出于他的本心,因而他要看护华云碧。 
  华天风心道:“倘若我所揣度的当真是他的本意,那么这少年倒也不俗。”对这少 
年的敌意不觉消灭了几分,但随即想道: 
  “少年人知好色则慕少艾,这少年纵然没有坏意,但让他和碧儿涸处,总是不妥。 
唉,可别要闹出事才好。” 
  要知在华天风的心目之中,早已把江海天与他女儿连在一起,看成一对势相结合的 
佳偶;因而见那少年将他女儿带走,就难免多了许多顾虑。 
  江海天未能将华云碧寻回,虽然也很失望,但在失望之中,也有几分欣慰。在此之 
前,他是为华云碧的存亡未卜而担忧,现在这块心上的大石头是放下来了,而且尽管那 
少年日口声声责骂于他,但可以听得出来,这也是出于爱护华云碧的一番好意。 
  当下江海天将发现那个少年以及动手的经过,都对义父说了,只是将那少年责备他 
的说话略去不提。 
  江海天笑道:“听这少年的口气,似乎他正在为碧妹治病疗伤,却可笑他有眼不识 
泰山,不知干爹就是当代神医。”华天风道:“天下的奇难杂症很多,我也未必都能医 
抬。咱们且进这冰屋瞧瞧,我要看碧儿是怎么过活的,” 
  江海天用宝剑开了一个窟窿,三人依次钻了进去。华天风见了那张墨绿色的怪床。 
失声说道:“哦,原来冰屋里还有这件宝物,怪不得碧儿能受严寒。”江海天道:“这 
是什么做的?”华无风道:“你摸一摸。” 
  江海天用手一摸,只见一片温暖,有说不出的舒服。华天风道:“这是昆仑山特产 
的温凉玉做的床,冬温夏凉,对病人是最好不过。温凉玉在昆仑山上还不算太难得,但 
要采集这许多来做一张床,却不知要费尽几许心力,那当然也是一件异宝了。” 
  江海天暗暗后悔,说道:“这么说来,咱们将那少年赶跑,不是反而对碧妹的病体 
不利么?”华天风道:“这也不尽然,只要她危险时期已过,在山下养病,那就更好得 
多,也无须这张床了。”江海天道:“这少年撤手就跑,却放心得下这张宝床?”华天 
风笑道:“上得这灵鹫峰顶的能有几人?能来此间的自必是高人异士,也就未必会希罕 
他这宝物。而且纵使有人动了贪念,要把这张床搬下去亦不大容易呢!咱们倒不必为他 
担忧。” 
  江海天道:“这少年不知是什么来历,独自住在这高峰之上、冰屋之中,屋中又有 
这样一张宝床,倒是古怪得紧!他这张宝床也不知当初是怎样搬上的?” 
  华天风道:“当然不去是搬上来的,想必是在昆仑山上采集了温凉玉之后,才在这 
里造的。他在这里居住,有这样一张宝床,纵使不是为了避寒,对他修练内功,也大有 
裤益,只是他为何要在这里独守荒山,倒是令人猜想不透。” 
  他们虽然猜不透这少年的来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少年对华云碧确是殷勤 
呵护,决无坏意,因而他们也就宽心不少了。 
  走出冰屋,山风吹来,华天风吸了口气,忽他说道:“你们可嗅到风中有淡淡的幽 
香?”江海天道:“不错,但这气味好奇怪,似乎在香气之中还混杂着一股腥味,令人 
又是舒服,又是厌烦,这感觉简直难以言语形容。”刚才他们来到的时候,大家都因为 
心中有事,未曾留意,如今呼吸山风,彼此印证所得的感觉,果然都感到是有这么一股 
奇怪的气味。 
  华天风沉吟半晌,说道:“这两股气味,一清一浊,混在一起,确是奇怪。我只可 
以判断那清淡的幽香是三色奇花的香气,但那股腥昧却不知是什么东西所发了。那三色 
奇花,只有这灵鹫峰上才有,既到此地,倒不妨前去看看。” 
  这种三色奇花有个名字叫做“雪里红妆”,服食之后,可以白发变黑,炼成药丸, 
经常服食,更可以永保容颜,青春长驻。 
  不过它也只是能怪着容颜,却不能延长寿命,不能医疗疾病。伺此华天风从药书上 
虽然早已知道灵鹫峰上有此种奇花,却因它医疗价值不大,不愿冒险来采。但他一生研 
究药物,既然来到了此花的唯一产地,也就想去见识见识了。 
  江海天与唐努碧穆也动了好奇之心,当下一行三众。朝着风向走去。那两股气味越 
来越浓,到了一个所在,只见在一块冰岩之上,孤零零地长着一棵树,树上没有花朵, 
树下却还有几片零落的花瓣,有的洁白,有的嫩黄,还有一片在粉白之中带着红晕。 
  华天风将神鹰带来的那朵“雪里红妆”拿来一比,说道: 
  “一点不错,在这树上开的就是三色奇花了。看留下来的痕迹,本来已开了三朵, 
都给人摘下来了,这几片花瓣,大约是那头神鹰那日扑下来时,煽起一股狂风,吹来了 
这几片的。”他抬起那几片花瓣,嗅了又嗅,只觉得清香扑鼻沁人脾腑,说道:“奇怪, 
那股腥气却又是从何而来?” 
  江海天在冰岩下信步徘徊,忽然触着一物,只觉奇寒彻骨,比冰雪更为寒冰,吃了 
一惊,说道:“这里有件怪物!”用宝剑挑起来一看,却原来是一条通体透明的怪蛇, 
头颈好似被利爪抓了一道裂痕,早已死了多时,因它通体透明,而又卧在冰雪之中,要 
不是偶然触着,根本就看不出来。这条怪蛇一挑起来,腥气弥漫,登时盖过了花香。 
  华天风道:“快快把它远远摔开。”这股腥气使人欲呕,江海天闻了也不舒服,当 
下将那条怪蛇摔入冰川。华天风掩鼻说道:“幸亏这条怪蛇已死,否则只怕除了海儿之 
外。我与珠穆世兄怕都要中毒了。”江海天骇然问道:“这是什么毒蛇,如此厉害?” 
  华天风道:“这怪蛇名叫雪练蛇,本身的毒性倒并不怎样厉害,厉害的是它所喷的 
寒雾,沾上一点寒毒便侵进血脉之中,但却并不即时身死,只是以后会不时发作,一次 
厉害过二次,发作的时候,比最严重的疟疾还紧要百倍,全身如坠进火窟之中。” 
  唐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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