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茶只应天上有-母系氏族风情2-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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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一个男子一生未遇战事,每日里斗鸡走马,空耗时光;该用什么来告蔚青春男儿体内这一腔动荡不安的热血呢?”
咪苴手指南方:“如果公子无法找到平和的心境,无法读懂生命的意义;那么你就一直往南走,到五彩云霞的故乡去。那里的人因为要面对严酷的生存环境而更有着承受苦难的决心和韧性,也因而少了许多贪婪和猥琐,有了纯洁透明的心灵。各民族的人儿真诚相待,儿女们自由相爱;聚饮狂欢的篝火每晚都不会熄灭。没有欲望无法得到满足的痛苦和傲然愤世的彻夜孤寂。那是一片梦境中才能拥有的人间乐园。去吧公子,去到那里,你会得到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正忙于处理大汉域内频频发生的蝗灾、雹灾、涝灾和山崩地震而拖着疲惫身躯的安帝和众臣们,强打起精神接受了这支庞大队伍的造访。
金碧辉煌的王宫,处处彰显着庄严的王者气派。端坐大汉中心的,是连神明都会仰慕其威仪的天下最高贵的帝王。让人脖子都仰酸了的大理石台阶两侧,站立着一些躬腰稽首、神情暧昧的耄耋老臣。跪伏阶前的姑娘们,常偷偷抬起头来,窥视那个话语温和、动作微妙的帝王。因为他的一声怒喝,四方边境就会血海汪洋,他的一声咳嗽会使亿万百姓战战兢兢噩梦扰寝。他主宰着天下所有人的命运!
“朱爱卿,是历代君臣们励精图治,才使西南夷各方蛮部陆续归服向化。可是直到如今,朝堂上还在为如何治理西南夷而争论不休;有的着重于兵威相加,有的主张以厚德相服。你认为呢?”
“圣上明鉴,我朝自武帝以来,封夷邦巫师为土长,让俗信巫鬼的边民有了寄放灵魂的地方。同时派遣勤政爱民的流官兴农耕、修水利;并循循劝导他们服从儒家思想的教化,使古商道上出现了勃勃生机。边民们对我大汉的威德感激流涕,吟咏高歌。百万边民就是百万雄师,又何必再费资劳力地远派大军戍边呢?但是如果靖边堪乱的文官武将们不能稳持操守,则会受到流放边地的奸商和罪民们的拉拢腐蚀。他们为追逐利益而抱结成团,滥行不法,戕害正直官员,激起边民的怨愤和挑起部蛮间的争斗,并乘机割地自治,形成新的边患。”
“我大汉自高祖以来,视农事为国之根本,严惩不法奸商和品行不端的流民;才使国民厚道本分,妄佞不生。卿等所治的处所在商道的枢纽上,行事须时时勤勉自律;重视农耕,抑制商风才是。”
西南夷臣服于大汉的各邦各部朝觐者们,带来大量的僰童(昆仑奴)、犀牛、大象、孔雀、笮马、牦牛,捧着大块的黄金(产自印度)、香料、、帛叠(桐华布、木棉布、兰干细布)、犀角、象牙以及绿松石、鸡血石、翡翠、水晶、琉璃、珍珠、珊瑚、琥珀、珠玑等宝物,作为敬献给大汉朝廷的贡品,以表达他们归服向化的诚意。并向君臣们奉献他们最精彩的表演。
夷家儿女们赤裸的双脚踩在西域进贡来的华贵地毯上,踏起富有节奏的舞步,扭动撩拨风情的腰肢,旋摆着令人眩晕的百褶裙,亮起清越的嗓门唱响饱含西南大山那山野气息的山歌:
《远夷乐德歌》“大汉是治,与天意合。史译平端,不从我来。闻风向化,所见奇异。多赠缯帛,甘美酒食。昌乐肉飞,屈伸悉备。蛮夷贫薄,无所报答。愿主长寿,子孙昌炽!”
《远夷慕德歌》“蛮夷所处,日入之部。慕义向化,归日出主。圣德深恩,与人富厚。冬多霜雪,夏多和雨。寒温适时,部人多有。涉危历险,不远万里。去俗归德,心归慈母。”
《远夷怀德歌》“荒服之外,土地峤峭。食肉衣皮,不见盐谷。吏译传风,大汉安乐。携负归仁,触冒险峡。高山岐峻,缘崖蟠石。木薄发家,百宿到洛。父子同赐,怀抱匹帛。传告种人,长愿臣仆。”
掸国的宾服者们,伴着忽起忽落的异域乐曲,耍幻术的人或吞下利刃,或口吐火苗,并不慌不忙地将自己的肢体分解,然后又把身旁的牛和马的头颅调来换去。来自西海(东罗马帝国)的演员上下抛掷圆球,交替升落,连续抛接数千次。
着红色衣服、身材短矮不足五尺、浑身漆黑、头发卷曲的劁侥人相互角抵竞演。
西南夷众所带来的堆积如山的宝货和所敬献的神秘莫测的表演,使安帝和众臣们简直象着了魔,时而惊诧,时而赞誉。表演轰动了整座洛阳城,成了士族贵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安帝不敢贪累世之功,他带着皇子皇孙们,以激动的心情,策告宗庙。连素来沉稳持重的史学家们,都不得不用饱满的笔调,郑重其事地记录下这一自武帝以来就已渴盼期许的盛事。
西南夷,这片历经大汉数十万将士浴血靖边,多少贤明儒者们穷尽心血治理的土地,终于在东汉王朝即将走向衰落的时候绽放了其应有的华采。虽然有些姗姗来迟,却擦亮了一道通往西方世界的天窗。
原籍为大秦(东罗马帝国)的掸国国王雍由调被敕封为大都尉,赐金印紫绶;其余掸国的小君长和哀牢王柳貌及其各部蛮、种姓的大小鬼主们,还有劁侥蛮酋长陆类等人都分别被封为王、侯,并赐金印紫绶,赏娟帛、钱财无数。
郭仲翔前去为横死洛阳城外的义兄刘卢吊唁时,灵堂内挤满了朝中的官员和各地士绅。一位素来与他要好的少年挨到他身旁,轻声对他说:“仲翔兄,你父亲身居朝中议郎之职,你却只带了如此微薄的祭品前来,未免太吝啬了些。想来刘卢兄生前待你如同亲生手足,不觉得惭愧吗?”
郭仲翔无奈地说:“连生贤弟不是不知道,我父亲一生孤傲清高,家资不丰,平日里全靠颇重义气的刘卢兄接济关照,我才能与你们一起玩耍游乐。今天好象整座洛阳城都知道是刘卢兄的唁日似的,祭品都涨价了。”
连生说:“刘卢兄的爷爷是位列三公的刘司徒,父亲和叔父也都位在九卿。他一生下来就是世袭的万钟公子;如此尊贵的公子命殇了,自然是要惊动洛阳城里的头面人物的。刘司徒在朝堂上提议把西南夷姑娘全部留下充入内宫,又求圣上把那位不小心让刘卢兄血溅当场的夷女赏给他做陪葬了。”
郭仲翔见灵柩旁果然跪列着咪苴姑娘和十几位即将陪葬的侍女。咪苴身着夷邦服装,面色漠然。令郭仲翔心里骤然一凉。
深夜的洛阳城显得异常诡秘,咪苴姑娘和那些即将陪葬的女子们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门外不同寻常的响动,并没有惊扰她们即将面对死亡时的颓然。门开了,一个黑影和月光一起闪了进来。
“姑娘们,别出声,快跟我走!”
姑娘们控制不住喜获重生的惊讶,纷纷跟随那黑影出了门,抖抖索索地穿过躺满了黑影的曲廊,来到高大的围墙边。那黑影托着其余的姑娘上了高墙后,却没顾咪苴,自顾自地翻墙出逃了。
咪苴一纵身就扳住了墙头翻了出去,见其余的人都已经四散奔逃了,她看着星斗,辩明方向朝南方逃奔。
一骑快马追来,马蹄声踏碎了洛阳城的夜空。
云南母系风情…普洱只应天上有(3)
三、沉冤难雪 傲世清官失晚节
汉室糜废 帝都浪子赴边庭
咪苴忙躲到月影里,只听那马蹄声来到咪苴藏身的地方就放缓了脚步。马背上那人说:“马儿,马儿!你为什么不走了?难道你明白,在这街巷纵横的洛阳城里,你一直往南走,是走不出城去的吗?”
咪苴闪身出来:“多谢郭公子救了我的性命,厚恩容来日再报。您能把您的马匹借给我吗?”
“姑娘可千万别冤枉好人,你是害死我义兄的人,我怎么会救你呢!至于马匹嘛!你想骑着它逃命,我也想骑着它离开是非之地,你看怎么办呢!”
咪苴无奈,只好跳上了马。郭仲翔环拥咪苴放马前行:“我们往北走吧!我把你送回可让你尽享尊荣的皇宫里去。”
“公子总是以为,我们这些来自穷僻蛮荒之地的人,会对尊贵荣华的生活趋之若鹜是吗?在益州(今云南滇池一带)学习汉家语言和礼仪的时候,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大汉的皇宫曾幽闭了多少青春少女。那些可怜的女子,她们只能对着皓月空守易逝的时光;待到满鬓的华发遮掩了青春容颜之后,她们就象一粒尘埃一样悄然陨逝。可是当腊摩(女巫)毕摩(男巫)们告诉我们说,我们步入汉宫能给生养我们的土地带来和平与安宁,能让我们的姐妹们所养育的子女不再面对血腥战祸的时候;我们会唱着欢快的歌谣踏入地狱之门的。”
“可是我却没有听到欢快的歌谣;倒是有一位逃出地狱之门的姑娘,她的泪水落在了我执着缰绳的手上,结成了冰珠。”
“分明是这洛阳城的无边黑夜太冷酷无情,凝重的寒露才会冻结了您的双手。有一位死里逃生的姑娘,不顾廉耻地跳上您的马背;您就轻慢她、羞辱她,让她用那廉价的自尊来报答您的活命之恩。”
郭仲翔忙跳下马背:“啊不不不!请姑娘别多心。听说在你们夷邦,决斗的两人中,战败的那人要为得胜者牵马执鞭。那天在城外,姑娘本可轻易取胜却顾及我的颜面;今夜就让我为姑娘牵马执鞭,以答谢姑娘保全我名声的恩情。不过,要是有追兵来了,姑娘就骑着马先走好了。如果追来的人问起,我就说你往南跑了;反正你身着夷装,去到哪里都会被人认出的。”
“那我就先杀了你!”
“我可以把宝剑借给你,让你来杀我。不过,这样一来,你也就找不到朱辅大人的家了。”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朱辅老爷虽然已经告老在家;可是夷邦的朋友们到洛阳城来的时候,都会来拜会他的。他一定有办法让我回到西南夷去。公子能告诉我,朱辅老爷的家在什么方向吗?”
“我们已经到了朱辅大人的家门口了。”
“可是大门紧闭。”
“这半夜三更的,当然是大门紧闭的了。姑娘请在这里等着,明早我去拜会大人,让大人亲自出门来请迎姑娘的大驾。”
咪苴跳下马说:“请公子借我宝剑用一下。”
“咳!为一个害死我义兄的人牵马执鞭,还要把我心爱的宝剑借给她而不图回报;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他说完就摘下腰间宝剑递给她。
咪苴抽剑割下自己的一条发辫,连同宝剑一起塞给郭仲翔;骂了一声“太无礼的恶少!”就翻墙进去了。
天还没亮,就有重兵重重包围了朱辅大人的府第。为首的军将给朱辅作揖道:“我等奉命搜查刘司徒家里逃出的一名夷女,请大人成全。”
朱辅大怒:“我虽然已经在家颐养天年,可也是采邑两千石的功臣。你们为了一名奴婢,竟然敢派兵围住我的府第,也欺人太甚了!”
那军将说:“哦!我倒忘了,如果不搜出点什么来,朱老大人不是要到朝堂上去找人理论去了吗?军士们!先把这府宅搜个底朝天,看看两袖清风的朱老大人,有没有从西南夷带回什么东西来藏在家中。”
如狼似虎的军士涌进大门,不一会而就搜出许多犀牛角和象牙来,堆在院子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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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苴昂首走了出来:“这位军爷,我可以跟你们回去。可是朱老爷一世为官清廉,被边民们奉若神明。边民们知道朱老爷已经辞官,为感念他昔日勤政爱民的沛德,特地让马帮数千里地驮来一些礼品,强行留在府中。军爷不可污了朱老爷的名声。”
那军将得意地说:“这可不是你这夷女能分辨评说的,也由不得我来作判决;朝堂之上自有定论。弟兄们!把这夷女和贪官朱辅的满门都给绑了!连同这些脏物一起呈送公堂。”
咪苴激愤难平:“朱老爷!是我把祸水引到府上,才使夷民们感恩戴德的青天大老爷,这一世清名受到玷污。我该下十八层地狱啊!”说完就奋力撞开押解她的军士,试图夺取兵器反抗,被一军士挺刀劈开腹部。
那军将大叫:“不要杀她,她还没供出那个帮她逃出的主凶来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咪苴肠血满地,已经死去。
朱辅老泪纵横:“姑娘何必如此看不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一世苦守的清名高节,岂是这些佞妄小人能轻易玷污得了的。”说完气绝身亡。
轻纱般雨雾拢掩着的锦官城,宛如一位绰约秀姿的蚕花娘子。锦官城里,绣娘们织绣而成的蜀锦,通过彩云之南这条最古老的东西方通道,经身毒(印度)出海,最远能够到达古希腊。这些涣耀着魔幻色泽、织工精湛的绣品,成了西方贵族们梦寐以求的极品。位于古商道起点的成都郡,在东汉后期成了一个拥有四十万人口的大商埠。
出生在儒学最鼎盛时代的儒生们,活跃于锦官城内众多的书馆,向西南各民族的子弟们散播着儒家思想的精髓。在开馆授徒之余,儒生们抑制不住饱满的激情,就泼洒丹青。他们的作品成了绣娘们孜孜以求的绣样。
如果儒家少年没有新芽般痒疼的冲动,如果工织绣女没有初情般醉红的心事;人世间就少了许多付诸真情的悲欢离合。
排队索要绣样的绣娘们总是喜欢唧唧作声、抿嘴而乐,惹得书庐内调皮的孩子们忘了教规的威严而扒在窗前偷看。儒生杨飒正在挥毫泼墨,一位青衣绣娘的身影早就搅得他执笔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当那位青衣娘子的幽香袭沁他的全身时,他已画就了一副青衣娘子图递给了她。
那娘子紧张地接过画,谢谢都没说就红着脸离开了。
书院内孩子们的朗读声和高墙外的喧嚣,都没能搅扰杨飒那午后的平和心境;直到有一位青衣娘子来扣响他的房门。
“我已经绣好了,来请先生指点一下。”
杨飒浑身颤抖:“这样一件清雅脱俗的绣品,真不该落入商人的手中。姑娘能否把它留下来?”
“我织绣一年的工偿加上先生一年教学的薪资,恐怕也买不下这幅绣品来。”那娘子的脸更红了。
“我那位在邛都从军的义兄寄放了一些财物在我这里,只是没有经过他的许可不可妄动。姑娘能否先想办法把它留下来,待我义兄回来了,我借义兄的钱还给姑娘?”
“那就留下它吧!”青衣娘子飘然而去。
杨飒再画绣样的时候,发现那青衣娘子的耳上,两粒雨滴模样的翠玉耳坠不见了。他每天都在祈祷,想让他的义兄早日归来。
如他所愿,他的义兄匆匆归来了。他温酒为义兄接风。
义兄神采飞扬:“哀牢王造反,我要随军远征,回来和你辞行。”
“仲翔兄的父亲是朝中议郎,却为了保全小弟的性命而随小弟远走边地,做一个小小的校尉。兄随军远征蛮地,务请事事谨慎。若兄有什么不测,教为弟如何报答您的大恩。”
“贤弟不必为为兄担心。好男儿该凭自己的真本事来博取爵禄,而不是依附在父母的膝下过钟鸣鼎食的日子。目前正是我立功扬名的好机会。”
“我想向仲翔兄借一点钱。”
“我走的时候不是和贤弟说过了吗?若贤弟有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尽可随意取用。贤弟何必如此见外。”
“仲翔兄请稍侯,我去去就来。”杨飒取了钱去了。
郭仲翔盯着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