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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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恼火，痛定思痛之后周文决定查出幕后真凶，但鉴于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力不足，顺便就把我考虑上了。　　　　
　　　　回到学校之后，周文拉我一起捉贼，本来我听完他讲述丢车过程后，原以为这小子会拉我一起去偷一辆车来弥补自己的损失，可是没想到周文的素质还没那么低，于是我欣然同意，周文制定了一份抓贼计划，此计划分为三步：第一步是周文借一辆新车，第二步是把车放在周文丢车的那个地点，最后一步就是抓。　　　　
　　　　这个计划想得不错，可是主要问题是万一抓到的不是偷周文车的贼怎么办，周文回答说：“先抽一丫顿再说。”那时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也想找个人来练一番，于是我们就开始了代号为“寻找青春”的抓贼行动。　　　　
　　　　第二个星期天来临的时候，我和周文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来到一个令周文伤心的地方后，把自行车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并且弄了一把很容易撬开的车锁。一切准备完毕之后，我和周文躲了起来，密切注意着周围可疑的人，可是一个上午过去之后，并没有发现贼眉鼠眼的人。周文不甘心准备了一星期的心血就这样白费了，非要拉着我再等一下午，出于江湖义气，我又陪着周文蹲了一个下午。　　　　
　　　　在我们不懈努力下，终于有个小贼来光临周文的自行车了，周文看到那个像初中生的小贼时耐不住兴奋地说：“偷啊！你他妈偷啊！”　　　　
　　　　而那个小贼好像听到周文的召唤一样，真的就拿出一把螺丝刀干了起来，当他弄得满头大汗终于撬开车锁时，我和周文出现在小贼的面前。　　　　
　　　　周文面带微笑地对小贼说：“哥们儿，累得不轻吧？”　　　　
　　　　我们的出现令小贼十分害怕，小贼带着沮丧的表情说：“哥哥，我不敢了，我……”　　　　
　　　　“你什么啊？你这是第几次了，老子在这儿丢三四辆车了，今天蹲了一天终于把你逮住了！”周文愤怒地对小贼说，虽然前半句有些夸张，但是后半句却是实话，有我作证。　　　　
　　　　“哥哥，我，我真的是第一次，我妈不给我买车，我家离学校又远，同学都有自行车，我特别想要一辆自行车……”说完小贼就哭了。　　　　
　　　　这使周文本想狠狠地抽一顿的计划泡汤了。“你丫哭什么啊，我又没抽你！走，跟我去派出所！”周文抓着小贼说。　　　　
　　　　“我不去，哥哥，我真的不敢了，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妈要是知道非打死我，求求你了！”小贼哭得更伤心了。　　　　
　　　　我站在一旁不知说什么好，这种事情我还第一次碰到，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谁知道你这是第几次啊，你偷了车就想走，那我们在这儿蹲了一天了，能就这样放了你？”周文对小贼说。　　　　
　　　　“要不我赔你们车锁钱？”小贼连忙说。　　　　
　　　　“不用，一个车锁我还买得起。别废话了，跟我走吧。”周文露出一副不耐烦的神情。　　　　
　　　　“哥哥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敢了！”小贼还是这句可怜兮兮的话。　　　　
　　　　“你丫是不是找抽啊，我说的什么，你丫听不懂啊，走！”说完周文拉着小贼就要往派出所走。　　　　
　　　　这时小贼做出一件让我和周文同时心软的动作——他跪下了。　　　　
　　　　我看到小贼跪下后有些不忍心了，便对周文说：“算了吧，让他走吧。”　　　　
　　　　周文看着下跪的小贼说：“就这一次，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偷车，一定饶不了你。走吧！”　　　　
　　　　小贼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连忙走了。周文看着小贼的背影沉默了一会说：“我操！我的车算给小偷买药了！”　　　　
　　　　我和周文推着那辆车来到一个小饭店，正吃饭时，周文问我是不是我们心太软了，我点了点头。周文摇了摇头说：“真他妈背，抓住一个这样的。”　　　　
　　　　吃完饭后我回家了，一路上我的脑海中一直浮现出小贼下跪时的样子，我不知道这样放了他是对还是错，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第几次偷车，我只是感到小贼当时的样子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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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学校后，严晓峰知道我们抓贼的过程后嘲笑我们说：“你们俩真他妈的傻B，就是不把那小子送到派出所，也得让他出些钱啊，这要是我就找到他们家去，让他父母赔我几百块钱，不然就报警。”　　　　
　　　　小强知道后说：“真他妈傻B，要是我就去偷辆好车，这样丢车的人再去偷别人的车，直到有人把周文丢的那辆车再偷走，这样就等于大家谁也没丢。世界的秩序又还原到周文丢车之前的样子。这样不用费多大力气又报复了偷车的人，真是一举多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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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上高一的那个夏天，比我高两届的学生要面临一次人生重要的筛选，选中的被人们称做天之骄子，出局的人通俗地叫做落榜生。而决定一个人命运的那几天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黑色七月”。在此我不想老生常谈些什么高考摧残人性之类的老掉牙的话题。我想说的是这么回事，在我们这个破烂高中里竟然还有保送上大学这样的事情。　　　　
　　　　于是在那个夏天我听到了无数版本的闹剧，主要演员是破烂高中里的破烂蜡烛和破烂学生，可想而知这是场多么搞笑的话剧。其中比较经典的拿来与大家一起分享。　　　　
　　　　话说本校不知道怎么评选出了四个保送生候选人，残酷的是保送生的名额只有两个，这就是说必须有两个出局。可问题是谁都不想出局。于是闹剧以此为线索发展得跌宕起伏柳暗花明扣人心悬最后是千古之谜。　　　　
　　　　剧中的男一号是热门人选，此人有个牛B的老爹，据说这个牛B老爹光老婆就有七八个，加之男一号纨绔子弟的毛病，因此成绩还不错；其次是男二号，此人同样有个牛B的老爹，据说这个牛B老爹手下管着一千多人，重要的是外加数不清的国有资产；然后就是女三号，可惜的是女三号同学没有一个牛B的老爹，但是这个姑娘年轻有为，一次全国某某比赛的亚军，几次全市某某比赛的冠军；女四号和三号差不多，惟一的差别就是没有那么多荣誉，因此前景比较暗淡。　　　　
　　　　当然龌龊的校长肯定在闹剧中要出现，不然就没有什么意思了。龌龊的校长出现在一次无记名评选大会上，我记得当时他是这样发言的：“同学们，我们的国家是个民主的国家，同样我们的学校也是一个民主的学校，今天校会的内容是大家无记名评选出我们学校的优秀保送生，投票的结果会在下周一的校会上汇报出来。”　　　　
　　　　然后我们每人给发了一张红色的选举单，这件事让我很难过，因为我搞不清楚我应该选谁，好不容易有次民主的机会，可我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行使权利，选票上的四个人，我谁都不认识，同样他们也不会认识我。于是在我思考了半天之后，终于在那张红色的选单上慎重地写下——周星驰。　　　　
　　　　回到班里之后周文告诉我他选的是“本·拉登”，同样我知道我所在的这个班几乎有一多半的人写的是四人之外的名字。　　　　
　　　　两天过后我们发现校长的坐骑换成了奥迪A6，也就是说有人开始活动，又过了几天后我们学校“意外”地得到一笔赞助，具体数字没有透露出来。一个星期后学校没有汇报评选的结果，两个星期后还是没有，直到我离开那个学校结果还是没有出来。我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最后闹剧中的男二号和女四号被保送去了大学，于是大家不理解为什么女四号会被选上，当然我也不理解。后来有个从这个学校愤然出走的蜡烛散布谣言说：“女四号牺牲了自己的青春，换取了一所大学。”我一直认为这是该蜡烛的恶意中伤。　　　　
　　　　可是这一切并不是一场话剧，它曾在我的身边真实地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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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生活中，我的朋友一个个慢慢离去，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不知去向，种种原因下我们必然离别。我的最后一个朋友君乐也黯然地离开了北京。　　　　
　　　　那时我在上高二，突然有一天君乐给我打来电话说他要去南方发展，他要离开北京离开他所熟悉的一切。　　　　
　　　　在我去送君乐的路上，我知道了君乐南去的原因，他和黑三彻底地闹翻了，这里面不只有夏微微的原因还有许多君乐不愿提及的事情。我所知道的是君乐拿酒瓶把黑三的脑袋敲破了，然后君乐决定独自去南方发展。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你怎么想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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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我来到了高二的下学期，那时我已经对在学校里学习知识这种愚蠢的事情感到无比厌烦。现在我还能待在这儿的主要原因是那些蓝色的星星，每次在我想逃离的时候，那些蓝色的星星都会给我一些力量，让我能安静下来。　　　　
　　　　可是当我要平静下来时总会有一些事情让我再次想到逃离。　　　　
　　　　


第五部分小雪走了，我依然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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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高二的那个国庆节我打算给林小雪一个惊喜，因而没有告诉她我回去的消息就直接去他们的学校找她，但我所看到的却使我惊慌。我去的时候正看到林小雪坐在一个我不认识的男孩的车上，这让我不知所措，看了一会儿，我失望地回家了。第二天林小雪打电话约我出来，我推说有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问她和那个男孩的关系，在我看来他们的关系是很密切的。我在家里无聊地打发时间，很快四天的时间就过去了，我收拾好应该带的东西准备返回学校，在我走之前我觉得还是应该给林小雪打一个电话告诉她我要回去了，在坐上公共汽车前一刻，我给林小雪打了一个电话，可是没有人接，我有些失望地上了车走了。　　　　
　　　　回到学校，我一直有一种说不上的难受，好像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可却想不到是什么。我总是莫名其妙地走神，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就这样煎熬了一个星期，直到我给林小雪打去电话我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林小雪的父母告诉我林小雪出车祸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我不敢相信，直到后来我的潜意识还在相信林小雪没有离开我。我不相信林小雪真的去世了，我希望他们是在骗我，是为了不许我和林小雪在一起才欺骗我。我打完电话，坐在电话厅的门口，脑子一片空白，我没有流泪，我不相信这是真的。我呆坐了不知多长时间，直到二狗把我叫醒我才知道我应该去林小雪家。我马上从二狗的身上搜出几十块钱，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好像有个门卫不让我出去，我好像给了他一棍子，这些事情我都记不清了。　　　　
　　　　我来到林小雪的家里，开门的是她的父亲，一个憔悴的中年人。见到我之后他问我是不是杜飞。我告诉他是的，他让我进去了。走进林小雪的家之后，我看到了她的骨灰盒和一张她的照片。他们没有骗我，林小雪真的去世了。我呆坐在沙发上，脑子好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什么都不知道，手、脚和大脑一样麻木了。林小雪的父亲告诉我林小雪是和她的表哥就是那个我看到骑车带林小雪的男孩一起出去出的车祸，林小雪死了，而那个男孩却活了下来。世上的事为什么会是这样，在这之前的一个星期我还看到了充满活力的林小雪，我还看到她美丽的身影听到她可爱的声音，可现在她却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她的生命就这样脆弱地结束了。　　　　
　　　　我离开林小雪的家后，在北京的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我恨自己不能挽留林小雪的生命，我恨自己为什么没能答应林小雪最后的要求。可这些都已经晚了，死亡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把林小雪带走了！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让我始终无法面对。　　　　
　　　　亲爱的小雪你在天堂里还好吗？有没有人陪你聊天？你会不会在天上看着我？我亲爱的人你为什么离我而去，我们说好一起去海边说好永远在一起的，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你的照片还在我的床头，你送我的手链还在我手上，你怎么可以不打招呼就走了？那儿有没有你喜欢看的书？有没有你喜欢吃的零食？有没有你喜欢看的电视？有没有像我一样爱着你的男孩？你能告诉我吗？　　　　
　　　　我来到一个小店，把身上所有的钱换成了啤酒，我拼命地喝酒，我的全身都在抽搐，但这些并不能减轻我的痛苦。　　　　
　　　　我躺在路边，我没有力气再走出一步。　　　　
　　　　我在路边躺了一夜，时而清醒时而昏睡，过往的一切在我的脑海里，犹如幻灯片，我分不清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想，醒来时已泪流满面。　　　　
　　　　76　　　　
　　　　我被送回了学校，我又接到了一个处分，我为我打的那个门卫感到内疚，我……　　　　
　　　　77　　　　
　　　　不敢看你初来时的背影　　　　
　　　　不敢听你告别时的叮咛　　　　
　　　　在没有歌声没有人离开的城市里　　　　
　　　　我在等待你　　　　
　　　　醒来时淅沥沥地听雨　　　　
　　　　窗外有模模糊的声音　　　　
　　　　是你吗我不顾一切推开窗向外望　　　　
　　　　一地月光　　　　
　　　　我开始想念你　　　　
　　　　我开始想念你　　　　
　　　　长长的长街一直到未知的天边　　　　
　　　　长长的故事一直到未完的童年　　　　
　　　　长长的辫子印在你灰色的唱片　　　　
　　　　常常地要走　　　　
　　　　常常地要伸出手　　　　
　　　　遮住脸　　　　
　　　　78　　　　
　　　　我带着两个处分来到高三，我的分数一落千丈，我对生命有了新的理解，我不想再这么毫无目的地活下去，可是我累了，我希望能停下来，我像一台破旧的机器一样需要淘汰了。我的青春就这样过去了。　　　　
　　　　我依然活着。　　　　
　　　　一九八三　　　　
　　　　


关于本书关注新网民写作运动

　　　　——兼评火传鲁新作《一九八三》　　　　
　　　　刘恒志　　　　
　　　　新网民是相对“老网民”而言，新网民写作是相对老网民写作而言　。凡新网民，就是那些放下课本、作业便在电脑键盘上舞枪弄棒的高中生和大学生，他们大致出生于80至90年代　。而新网民写作，则是他们在电脑中“舞文弄墨”的一种抒情方式。　　　　
　　　　进入21世纪初，新网民写作渐成风起，风起云涌，你追我赶，此起彼伏，其势渐成气候，初绽头角，渐入佳境，已初步形成80后作家群，其作品有相对固定读者，实力作家有现实派，有浪漫派，有写实的，有写科幻的，各类体裁不一，但都有相对固定的读者群，整体来看，各出版社虽然不时推出一些“暴热”人物，但真正意义上的新网民写作“领袖”人物尚未出现，但网作之风正劲，随着一个又一个“少年聊发网格狂”的新网民作品面世，激发着寂寞的文坛，给我们不太正常的文艺百花园增添了很多奇花异朵，由于新网民写作的日益泛滥和优秀作品的不断问世，我们不得不将这种写作局面称之为“新网民写作运动”。　　　　
　　　　所以将80后作家群唤作“新网民”，是因为当前对这批青少年写手的称谓相当混乱，有的以“代”论之，叫做“新生代”，“第X代”；有的以性别美丑论之，称为“美女作家”，“偶像派作家”；有的以学历论之，称为“学生作家”，有的以文学实力论之，称之为“实力派作家”等等，概念混淆，且表述混乱。本人将其唤作“新网民”，是因为这批作家大多是八九十年代出生，伴随着网络成长而成长，他们一开始写作就在网上，不是用笔写而是在键盘上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出来的，把他们叫做新网民包含以下几层意思：一、新网民不仅仅相对于“老网民”而言，而且包含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