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补偿的思考-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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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９９４年６月，日本政府在国际司法法庭提交的陈述书中曾表示说，“使用核武器不能说违反实定国际法。”后来，由于遭到受害者们激烈的批评而撤回。此事令人记忆犹新。此外，今天以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核疑惑”为理由，在日本国内，作弄朝鲜学生，撕破朝鲜衣裙等事件屡有发生。　　　　
　　　　所谓战后补偿，不仅要清算过去，而且还有现实的问题。　　　　
　　　　常言道：“言必信，行必果”。这也是１９７２年两国发表日中联合公报恢复邦交时，中国的周恩来总理赠给日本田中首相的一句话。周总理有句名言叫“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意思是必须学习历史。然而，“言必信，行必果”这句话含意很深。如果译成日文，意思是：对所说的要负责到底，对所做的要做出个结果来。　　　　
　　　　１９９３年夏，非自民党联合政权成立，细川首相在施政方针演说中承认了过去的战争是侵略战争。细川的这一发言获得亚洲各国的好感，特别是受“随军慰安妇”、抓劳工强迫劳动、军票等之害正在向日本提出赔偿要求的人们的欢迎。他们期待着细川发言会给补偿问题带来大的进展。　　　　
　　　　但是，后来日本政府在补偿问题上，一直重复老调，即通过１９５１年签订的旧金山和约和后来签订的双边条约都已解决完毕。这使要求补偿的亚洲人感到十分失望。日本政府应该重温“言必信，行必果”这句话。


第四部分：补偿问题的核心与对历史的认识从德国教科书看历史教育（3）

　　　　近二三年来，报纸、电视等大量报道了战后补偿的问题　。如附表所示，现在已经起诉的就有２０多件，虽然提出了这么多的问题，但到目前为止，包括“随军慰安妇”问题在内，一件也没有得到解决。这是值得深思的。政府对解决“随军慰安妇”、“遗弃在库页岛的韩国、朝鲜人的问题”、“台湾军事邮政储蓄”这三个问题似乎在考虑某种解决的办法，但是除此以外，尤其是抓劳工强制劳动等问题根本没有列上议事日程考虑解决的办法。关于“随军慰安归”问题，日本政府考虑解决的办法是设想以基金来代替补偿措施，而不是直接对受害者个人进行补偿。　　　　
　　　　１９９４年５月１４日，对日本政府提出战后补偿起诉的在日韩国人陈石一去世。这是７月１５日判决的前夕。战争期间，陈石一曾作为日军文职人员被征用而负伤。但政府以国籍条款为理由，拒绝支付伤残抚恤金。５月１７日，在陈石一家举行的追悼会上，一桥大学教授田中宏代表“在日战后补偿要求会”宣读悼词说：　　　　
　　　　“陈石一先生，真没有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形式向您告别，只能说是太残酷了。……本国的首脑口头上虽说‘给你们带来了难以忍受的痛苦……’，但至今仍不见他们有任何实际行动。作为‘天皇的赤子’奔赴战场，虽使宝贵的身体负了伤，然而，战后以‘国籍’为由，一直被拒绝支付一切补偿。你这一生都在不停地控诉那种‘不讲道理’的事情，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日本的法庭。审理现已结束，只等最后的判决。这种遗憾是无法比喻的。……‘日本是如何对待我的？’‘我又是如何对待日本的’，你这些发自肺腑的呐喊，是不会从我们的耳边消失的，你沉重的一生将深深地铭刻在我们的心中。我们发誓将继续谋求正义的光明。这就是告别誓言……”（摘自《朝日新闻》１９９４年５月１８日）。　　　　
　　　　战后补偿问题也是与时间进行的斗争。　　　　
　　　　本书在执笔时参考的文献，主要的都已分别在本文中注明。尤其参考了如下各位的研究成果：作为强抓劳工思考会一员而活动的一桥大学教授田中宏，作为香港军票诉讼支援会一员而活动的驹泽大学教授小林英夫，在战后补偿问题上给以诸多指教、专门研究德国问题的拓植大学教授佐藤健生，专门研究亚洲和苏联问题的东京大学教授和田春树等。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此外，因本人忙于日常律师业务和护宪运动，常常推迟执笔的安排，在这方面讲谈社现代新书编辑部主任阿部英雄先生曾给以莫大的鞭策和鼓励，在此也一并表示感谢。　　　　
　　　　追　　记　　　　
　　　　１９９４年７月１５日，东京地方法院驳回陈石一等人的起诉。其驳回的理由是，陈等人该不该救济是立法政策问题，立法执行的状况当否，不是司法机关的法院能轻易判决的。国籍条款的差别待遇很不合理，它违反了宪法关于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规定，这一点我曾在前面多次重复过。只能说，作为维护宪法的法庭不负责任，玩忽职守。　　　　
　　　　


第四部分：补偿问题的核心与对历史的认识后　　记

　　　　呈现在读者面前的这本书，是日本著名律师、社会活动家内田雅敏先生在多年的调查研究的基础上于１９９４年８月初版的一部专著。这是一部全面论述日本战后补偿、赔偿问题的著作，同时也介绍了德国等欧美国家进行战后补偿和赔偿的情况，并将其同日本进行了比较。整个著作观点明确，资料翔实，有不少独到的见解。这本书的问世，引起了日本国内外的关注，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内先后增印了五次，我们是根据１９９７年６月第五次印刷的最新版本全文译出的。　　　　
　　　　内田先生生于１９４５年，毕业于早稻田大学法学部，长期从事法律研究工作，并曾多次参加亚洲国家有关战后补偿问题的诉讼工作，曾赴德国、东南亚和中国进行考察，直接参加了“花冈事件”和强抓中朝劳工等事件的诉讼工作，曾任战后补偿问题学术讨论会执行委员会副委员长，出版过《律师》和《宪法》等著作。内田先生在本书中指出，日本战后补偿做得非常不彻底，其根本原因在于日本对其对外侵略战争历史的认识不足。日本所谓的“十五年战争”，往往仅仅误解为日中战争或对美战争，实际上，从“九·一八事变”开始的这一漫长的战争，是以亚太人民为敌的亚洲·太平洋战争。它所造成的灾难波及整个亚洲·太平洋地区。因此，战后的补偿问题，理所当然地包括整个亚太地区，而不仅仅是中国或韩国的问题。他认为日本必须认真面对现代史，所谓战后补偿并不仅仅是经济赔偿，而应包括：（一）对战争受害情况进行彻底的调查，弄清责任所在；（二）对受害者进行诚心诚意的谢罪；（三）开展对下一代人的正确的历史教育。这些主张对于了解当前日本情况，研究日本问题是十分有参考价值的。　　　　
　　　　本书在翻译过程中，得到了中日两国有关专家的指导与协助，最后由陈耐轩副教授进行全面校对和审稿。作者还专门为本书写了“致中国读者”的中文版前言。　　　　
　　　　在翻译出版本书的过程中，我们得到了学苑出版社社长孟白先生等的大力支持和帮助。对各位的关心和支持，谨表由衷的谢意。　　　　
　　　　骆为龙　　陈俊英　　　　
　　　　１９９９年３月　　　　
　　　　出版者的话　　　　
　　　　去年底，我社从骆为龙教授那里看到日本的内田雅敏先生所著《战后补偿的思考》一书，联想到近年来不断出现日本政界要人正式参拜供有甲级战犯灵位的靖国神社、为侵略战争翻案等一系列令人愤怒的现象，深感有必要出版该书中译本。因为内田雅敏先生不辞辛劳，不畏阻挠，四处调查，用翔实的材料揭露和批评了日本战时的罪行和在战后补偿、赔偿及历史教育方面的错误，有力地驳斥了日本国内那些严重伤害中国和亚洲其他国家人民感情的谬论。中国读者也将从本书中看到，日本国内有许多正视历史、坚持真理的正义之士。　　　　
　　　　如果此书仅限于揭露，尽管出自日本作者，意义也非显著。此书的意义还在于将日本与德国等国战后对于谢罪、赔偿和历史教育的态度、做法加以比较，并深入分析了日本所作所为的内在原因。　　　　
　　　　真实的历史不容抹煞，沉痛的历史不能忘却。衷心希望《战后补偿的思考》中译本有助于中国读者，尤其是青少年读者了解日本在侵略战争中犯下的罪行，以及战后几十年里不正视历史的言行，实现内田雅敏先生特为中译本写的“致中国读者”中的愿望：　　　　
　　　　“如果这本小册子对于促进日中两国国民之间在历史认识问题上取得共识，加深相互之间的友好有所作用的话，那么，作为笔者来说，感到无上欣慰。”　　　　
　　　　这也是我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