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空姐-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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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正中二位下怀,两人都没有再勉强我,便走出餐厅了。
餐桌边只剩下我一个人,桌上还有好多菜。
我打了个嗝,饱了。
餐厅里客人并不多,我想,大概早春的夜晚海边还有些凉,人们都不太来海边吃饭吧。
我望向窗外。
一轮明月升起来,皎洁而美丽,照得天空有些发蓝,有阵阵海风吹来,蓝黑的大海传来有节律的呼吸声。
我猜想着唐果和小汪并肩走在海滩上的情景,应该很浪漫。但唐果今天穿了裙子,会不会有些冷呢?小汪会不会把自己的外套给她呢?想着,我自己都觉得好笑,人家约会,我瞎操心干嘛!
我向服务生要了份《澳门日报》。
澳门的中文报纸与国内不同,用繁体字排版,阅读方向从右至左,保留了中国古代的传统,但看起来比较吃力。
映入眼帘的是首页的头条:按摩女在路环被分尸!
我吓了一跳,只见整页报纸上都写着关于一起分尸案的详细报道,还有几幅很大的照片。
我觉得一阵恶心。
路环,路环!不就是这里吗?!
难怪这家餐厅里没有生意!
我又仔细看报道:该起案件发生在上月十号,一按摩女的尸首在路环海边被发现…
一阵强烈的恐怖感袭上心头。路环海边,我们现在不就在这海边吗?唐果!
唐果现在还在路环海边散步呢!
我往窗外伸头去看,哪里还有这两人的踪影!
我问服务生:“这海边散步的地方大吗?”
服务生说:“不算大。”
还好,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想着,我觉得心里有些安慰,便将报纸翻到后面,看一些杂七杂八的新闻。
等我将报纸看完,墙上的时钟已指向九点。
又看了会儿电视,九点三十了,唐果和小汪还没有回来!
我让服务生撤了餐盘,要了杯红茶。
等红茶喝完,就快十点了!
我有些坐不住了。
我琢磨着,外面这么冷,他们会呆那么长时间吗?会不会在车里呢?我站起来,向门外走,想看看那辆法拉利。
法拉利不见了!
法拉利不见了,小汪和唐果也不见了!
一阵强烈的恐怖感迅速袭来,按摩女、海伦…
我不敢再想,冲到沙滩上去找。
我着急地喊:“唐果,唐果…”
我从沙滩的东头跑到西头,这里的沙滩不长,但一辆车都没有!
他们到底去哪儿了?!唐果会不会有危险?!小汪到底是个斯文有身份的帅哥,还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
我徒然地站在沙滩上,眼泪就快下来。
这时,我又想起了打电话。
我冲回餐厅,想给林意娜打个电话,因为我并不知道小汪的手机号码,需要她帮我去找。
但林意娜没在家。
我又给许美琪打电话,想让他帮我找我记在小纸上的台湾吴先生的电话。
但许美琪也不在家!
这可怎么办呢?!这可怎么办呢?!在澳门,除了这几个人,我真的谁也不认识啊!
我急得快哭出来。
然后,我想起了谭sir!谭sir是我们的安全教官,出了安全问题就应该找他!
我拨通了机场办公室,总机将电话转到谭sir办公室。电话响了好多声,就是没人接。
我快绝望了!
不行,再试试吧,我又拨了一回,总机小姐耐心地又接过去。
电话响了七八声,就在我准备放电话的时候,那头有人接起来,“你好!我是谭允飞。”
“您在啊!”我一阵狂喜。
“哪位?”谭sir问。
我这才想起自己有些失态。我说谭sir,唐果不见了,可能有危险!该怎么办呢?!
谭sir说:“你在哪儿?”
路环,竹湾,我说。
“你在哪里等着,我很快就到!”谭sir说。
一刻钟后,谭sir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还穿着制服,说刚从高雄飞回来,进办公室就听见我的电话。
我说和唐果约了朋友来这里吃饭,但他们就消失了,消失好几个钟头了。我省略了小汪和唐果约会的前因后果。
“我们开车去找找吧,他们应该还在路环。”谭sir说。
我钻进了谭sir的黑色宝马车。
我们在路环马路上搜寻着,又去了其他几个海滩,绕了好几圈,却没有看见他们的踪影。
我越发着急,手有些发抖。
谭sir伸手拍拍我的肩,说:“别着急…也许他们已经回餐厅了呢!”
我们又折回去。
果不出他所料,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回来了。
我急忙下车,跑过去趴在法拉利窗户上看,没人!唐果呢?!
唐果从餐厅跑出来了,拉着我埋怨道:“小鱼你去哪儿了?!”她突然看见了我后面的谭sir,吃惊地张大了嘴。
“你们去哪儿了?!”我气愤地问,“我到处找你找不着,都想报警了!这不,还惊动了谭sir…”
“我们…”唐果欲言又止。
“我们去游了游车河,海边太冷了。”小汪出现在唐果身边。
游车河?!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没想到呢?他们开心地游车河,我却在这里干着急!我又气又恼。
谭sir却突然说话了:“汪杰西?!”
小汪愣了一下,借着微弱的路灯,他仔细看了谭sir一眼:“谭允飞!”
然后两人哈哈大笑,相互握手。
我和唐果愣住了。
小汪指着谭sir对我们说:“这就是你们的谭大教官呀!我们在英国读书时是校友,我们经常在一起打球呢!”
谭sir笑着点头。很少见他这样的笑容,简单的开心的笑容。
小汪又道:“太好了太好了,唐果,以后在航空公司有什么事就找谭sir,他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的,对吧,允飞兄?”
谭sir含笑点头。
我这才缓过点劲来,心想,好,这个小汪竟然是谭sir的旧识,应该不是什么坏人了!
谭sir说:“早知道是跟你出去玩,我们刚才就不必那么慌张了。”他又回头冲我说:“杰西兄的家族在澳门很有名望!”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担心有事嘛…”说完我自己有些后悔。
小汪笑道:“小鱼,你真是唐果的好朋友啊!放心吧,唐果是淑女,我呢,是绅士,怎么会有事呢?对不对,唐果?”
唐果的脸一下子红了,但还是赶紧点头。
小汪又说:“允飞兄,改日我们四个人在一起聚聚,聊聊天!”
谭sir笑着答应了。
我心想,我们四个,小汪、唐果、谭sir、我,多好的想法!
我和唐果都开心地点头。
末了,小汪做出安排:他送唐果回家,谭sir送我回家。
唐果飞快地钻进了法拉利。他们说声“拜拜”,就跑掉了。
我看了谭sir一眼,他正在开宝马的门。
我不挪步,犹豫着要不要上车。
谭sir回头看我,温和地笑笑:“你要自己走回去吗?”
我这才不好意思地钻进了宝马车。
回家路上,我和谭sir并排坐着。
车子在路环黑黑的山道里开着。我没敢看谭sir,眼睛望着窗外。
车内太静,静得让人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静得让我想起了汉城,他为我做人工呼吸时,是不是也有如此有节律的呼吸声?
我的脸不自觉地又红了。
还有那个梦,那个总是在我梦里出现的男人,那个总是在梦里拥抱我亲吻我的男人,竟是他!这个谭sir!
此刻他就坐在我的身旁,如此近距离地坐着,我们肩并肩。只有我们两个。
我的心跳得快起来!
哎呀,这样不好,我掐了自己一把,不要让人家看出来!他会笑话我的!
“你怎么啦?”谭sir突然问,“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我慌忙答道,“我…我是想跟你说不好意思…让您虚惊一场,刚下飞机就折腾您一通!”
谭sir笑了笑,说:“没关系,你这样做是对的!我还应该感谢你呢,让我遇见了大学校友,要知道,在澳门很难遇见大学校友的,除了Vivian。”
提到Vivian,我心头闪过一丝不舒服,但很快就又调整好,毕竟她已经走了!
“Vivian教官不知现在去哪儿了?”我问。
“回新加坡了。”谭sir道,“她本来就不该来澳门,澳门有什么好…”
“澳门不好吗?”我侧过头去看他。若明若暗的车内,只能看见他深蓝色的侧影,一个棱角分明的、英俊的侧影。
谭sir不再回答,他脚下一踩油门,宝马车便飞跑起来!
我有些害怕,说:“谭sir,天太黑,您能不能开慢点,这样比较安全!”
谭sir松了点油门,说:“和我在一起你放心吧,就是”安全“两字。”
“和我在一起”这几个字听了是让人心跳的,要是总有这样的机会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他的太太一定很幸福的!
哎,谭sir是有家的男人呢!太太还是澳门富豪、公司董事之女!
想着,不免觉得有些惆怅。
宝马驶入了凼仔。
很快就会到家了。
我又没话找话地问:“谭sir您回家晚了,家里人会不会有意见?”
谭sir说:“我家里人不在澳门,她在英国读书,几个月才回来一次。”
我说:“那您是不是要自己做饭给自己吃?”
谭sir说:“几乎在外面吃,偶尔在家泡点方便面。”
我心头一阵惊喜!连忙说:“那您可以到我家来吃!我烧的四川菜还是不错的…”
谭sir英俊的脸在若明若暗的光影里又笑了一下,他说:“好啊,等有时间再说吧。”很好听的男中音。
为了避人耳目,我让谭sir把车停在我家斜对面的楼下。
月光下,我同谭sir说晚安。
谭sir回头看我一眼,温和的眼神,说,“晚安,今后晚上外出当心点,不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我说,“好的,谢谢谭sir。”
我下了车,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认识的人,便往家走。
我穿过街道,来到我家楼下。这时,我看见不远处,许美琪正从一辆灰色奥迪下来,一个外国男人抓着她的手亲了一下,许美琪也冲他做了个飞吻。
奥迪车一踩油门跑了。
许美琪也看见了我。她愣了一下,向我走来,轻描淡写地说:“哦,是鲍罗,我们一起吃了个晚饭。”
(十五)
一个月的飞行考核下来,许美琪果真名列第一!
考核榜上,许美琪的成绩分别是出满勤,教官打分“优良”,乘客意见反馈十几封表扬信,综合分98分。
而我的成绩是75分,前面两项都还可以,但乘客中只有一个人给我写了表扬信,还是因为我在飞机上帮这位乘客抱了好长时间的孩子,她一感动才写的!
而上次的警告则扣了我5分,名列38位;
唐果比我好点,78分,列35位;
林意娜70分,列55位;
杜芊芊刚好60分,排到95位了,原因是她一个月内请了五次病假。
乘务员们围着张贴榜议论纷纷。有人对许美琪收到如此之多的表扬信感到不可思议。我心里十分清楚,想她这回可算如愿以偿了!
许美琪得到一周的大假和去欧洲旅游的套票,公司本来打算颁两个一等奖,但后来解释说由于第二名的92分与许美琪相去太远,所以就只给出一个一等奖,三个二等奖。
回到家,许美琪又是高兴又是替我遗憾:“小鱼,你看本来我们可以一起去欧洲的,你就是转不过那个弯!哎,我走了,你就好好看家吧!”
我淡然地说:“你好好玩吧,一个人注意点安全。”
许美琪笑道:“放心吧!我才不会那么傻,一个人去旅游呢!”
“男朋友陪你?”我问。
“他哪有时间!”许美琪撇撇嘴,“香港人就知道挣钱,拼命挣钱,哪有时间陪你玩?!”
“那还有谁?你父母?”
许美琪笑着摇头,脸上许多春风:“你再猜猜!”
我想了一下,脱口而出:“鲍罗?!”
许美琪含笑点点头。
哦,难怪她这么顺利就拿到第一,原来有鲍罗在后面发威!我想起那天晚上鲍罗亲她手的情景,且近来机场盛传他们俩来往密切,有人说看见鲍罗早上车许美琪上班,有人说看见鲍罗在渔村请许美琪吃饭…
“你不怕人家说闲话?”我问。
“怕什麽,我们从香港走,机票是香港出发的。”许美琪很有把握的样子。
“鲍罗不上班了?”
许美琪说,“他早就请好了年假,跟公司说回荷兰探亲。这次他答应帮我,但是有条件的,就是得让他陪我去旅游!小鱼,你说要是我自己出去玩,又是酒店又是门票的得花多少钱啊,有这么一个老同志心甘情愿又当向导又出钱,何乐而不为呢!”
她称呼鲍罗为“老同志”,鲍罗五十几岁,差不多该算老同志了吧。
我想,也许她说得对,要真发给我这套机票,也许我也会犹豫要不要自己一个人去旅游。
看来,这次考核和旅游许美琪和鲍罗已经策划了好长时间,还故意找理由砍掉另一个第一名,就是不愿有人打扰他们,目前他们万事俱备,就差结伴出游了。
“佩服佩服!”我笑道,“你们好好玩吧,不要忘了回来的时间。”
许美琪说:“亲爱的,你把家看好,我会给你带礼物的。”
一周后,许美琪走了,为了避人耳目,她和鲍罗约在港澳码头碰面。为了多玩几天,她将休息日加在大假的前后,一共弄出了12天。
家里剩下我一个人,我突然感到既轻松又寂寞,这片天地,有12天的时间归我自由支配。
我想到了谭sir,那晚送我回家的路上,我曾向他发出邀请,来我家吃我做的川菜。
他会来吗?
第二天,飞台北之前,我特意到机场办公室的黑板报上看了看教官们的作息时间表,将谭sir的休息日和手机号码偷偷记在了小本本上。
回到家,我将自己的飞行时间表与谭sir的做了番对比,圈出了三个相同的休息日,但这三个里面,只有第一个可以用,一个礼拜五,因为再往后许美琪就回来了。
我在寂寞与盼望中度过了几天,好容易挨到了礼拜四。
第二天就是我和谭sir共同的休息日了!
我对着电话,忧郁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拨了谭sir的手机。
“喂,哪位?”谭sir浑厚的男中音。
“谭sir,您好,是我,秦小鱼。”我用播音员的腔调说。
“哦,秦小鱼,有事吗?”
“谭sir,是这样,上次您帮了我和唐果的忙,我们一直想找机会感谢您,不知道您明天有没有时间,想请您来我家吃顿便饭。”我说得很流畅,因为这段话在我心里排练了好多次。
“这个…”谭sir有些犹豫。
“请您一定要赏光。”
谭sir说:“这样吧,秦小鱼,我明天白天有个活动要参加,不知几点结束,如果结束早呢,我就给你们电话,好不好?”
“好吧,谢谢您!”我开心地应道,这已经比我的预期好很多了,至少他没有立即拒绝我,或者说明天早已有约。
放下电话,我立即给唐果拨电话。
唐果一听,笑了:“小鱼,你怎么不早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