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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楚尘我们是自己的魔鬼-第5章

小说: 楚尘我们是自己的魔鬼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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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一天上午,我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同事们都在聊天,大家一副安然无事的样子。他们似乎在讨论一个话题,但我根本没有留意他们在议论什么。我在无意中看了他们几眼,当我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我突然发觉有一种感觉旋转着急剧直下地坠入我的心底,我一下子受到触动,我感到自己立即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就那样茫然而无助地站在那里发呆,我很快发觉自己的感觉被刚才的感受带动着离开了自己,它们出现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姿态鲜明地张望着我,我与它们近在咫尺,我看着它们在我的眼前不停地跳跃着,从一个人的身体跳到另一个人的身体上,那些说不清颜色的衣服,光滑的面孔,滞重的表情,僵硬的动作全部被我的感觉所覆盖。它们异常活跃,有着极为强烈的表现欲望,它们来回地在我的办公室里穿梭,我的视线渐渐地变得眼花缭乱,我越看越模糊,越看越感到头部一阵阵地晕眩,我前面的场景,人和物件,一切能够进入我视线里的东西快速地旋转起来,我踉跄着把右手支撑在桌面上,摇摇晃晃,我觉得身内身外的一切都显得陌生起来,那些喧哗的杂语,那些在眼前移动的一切,仿佛全都乱了套似的,异乎寻常地让我感到一阵阵地紧张。在我意识的深渊里,那些飘动起来的东西像碎片一样急速地与我碰撞,我难以阻挡也无法逃避,我陷入到一个窒息的氛围里。我感到自己越来越挺不住了,我挣扎着缓慢地移动自己,努力地想把这具肉体放在椅子上,然而,仿佛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着,我无力地安置自己的举动,我已无法左右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我的大脑始终被这种感觉握住,像一根拴紧我的绳索,我怎么也无法切断它。后来,有一个如雷贯耳的声音在办公室响起,声音大得出乎异常,以致一下子把我从那种模糊状态中拽了出来。由于没有回过神来,我顿时跌坐在身边的椅子上,整个身体失去了重心。我倾斜着摔到了地面。而右手在下坠的过程中拌倒了我的茶杯,我的身躯几乎与茶杯同时落地,尖锐的破碎声与躯体落地的声音混和着在房间骤然轰响。我跌住在那里,狼狈不堪,左手被玻璃的碎片刺得血迹斑斑。现在,我成了这座房间里的中心,刚才还在交谈的同事们的目光全都扫了过来。我愣在地上,感到伤口一阵阵地疼痛,我茫然地被小秦搀扶起来。在她打扫玻璃碎片的间隙,同事们结束了刚才的交谈和争论,我无形中成了扭转他们进入另一种感觉的动力。
  整整一天,我无所事事,好像被这种感觉挫伤很深。我没有与任何人说话,没有干任何事件,连水也没有喝上一口,没有人过来与我说话,他们都很忙的样子,绝非把我故意搁置一边,我不需要别人的理睬,在这种状态下,我的心情是愉快的。小秦今天的表现并不让我感到厌烦,我甚至对平时厌烦她感到奇怪。这倒不是因为她主动去医务室拿了创口贴给我,使我阻止了伤口上的血,而是因为她没有给我凭添了往日的熟悉的印象。她今天是沉静的。我甚至预感她是不是近来也出了一些什么事,她为什么一改往昔的容颜和举止?
  我越来越不喜欢在办公室呆坐着,除了喝几杯开水,看几份报纸,抑或偶而再做一些琐碎的杂事,我一天的时光就这样给打发掉了。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就像一次亢长的无精打彩的拉力赛,让我觉得没劲透顶。以现在的这种状况去猜想我的未来,我就会感到不寒而栗,难道我的这一辈子就这样给消耗掉。在面对那个尚没有来到的属于我的未来的深渊里,我充满恐惧,我在一种延宕的思维中揣摩着今后的生活,我满腹疑问,我一次又一次地在心里质问自己:难道我对自己早已无能为力了吗?我接下来的生活该走向哪一个通道?这种质问令我绞尽脑汁,比严刑拷打时的逼供更深地折磨着我的身心。的确,我怎么能够镇定地前往那个即将面对的深渊呢。
  在办公室里,真实的我时常面对的其实就是这些事件,仿佛我的上下班时间全是为了考虑这个问题。这是一件极其折磨我的事情,我有些害怕。我渐渐地不喜欢呆在这儿,我一有空隙便溜到大街上或朋友的家里,这几天,我多少有些反常,我忽然变得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去,也许,这是一个阻止我害怕的最有效的办法,我再也不敢往人少的地方去了,我知道在那里我更容易陷入极端个人化的情境之中,我不能让自己情不自禁地面对这些问题。我现在喜欢去酒吧,蝉城有个叫城市猎人的酒吧让我感到特别带劲,那里喜欢制造噪音,我正好利用它来排遣我的情绪,我置身在人群中,慢慢地啜饮着啤酒,慢慢打发那些本来要消耗在办公室里的光阴。酒吧里可以练练飞镖,也可以在刺激的声音中扭动自己的身体。我已经掷得一手漂亮的飞镖,我身手不凡,甚至嬴得一些年轻姑娘们的喝彩,我不知道为什么酒吧里有这么多的年轻美丽的面孔。我就是在这里结识小汤的,我最初引起了她的注意或许就从我的漂亮的飞镖动作开始,我记得那次她喝了好几声彩,等我把手中的飞镖全部出手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鼓起掌声,一副无所顾忌的样子,然后,她端着洒杯走过来与我干杯,她痛快地喝下了满满一杯的啤酒。我看着她高昂着头颅一饮而尽,她的开心的放肆的笑声,她的在我眼前闪动的脖颈、高高的胸乳,和那随着头颅飘动起来的长发是最令我赏心悦目的,我后来与她在一起跳舞,我们疯狂地旋转着,疯狂地扭动着彼此的身躯,我们在疯狂中大声地说话,喝啤酒,碰撞。

  11
  除了去酒吧,我还常常去一些朋友的家中转转,我与几个朋友已经恢复了一段时期曾经中断的关系。罗隶家是我常常光顾的地方,他现在正在画一批叫做《上下左右的人》的画,我特别喜欢那些画面上传达出的气息,那些扭曲的人体,硕大而极度夸张的生殖器,古怪而略显诡秘的脑袋,叠加在一起的人群,等等,是能够给我凭添几份意外的感觉的。他的哥哥罗辑住在这里,当然这也是他的家,这幢三室一厅的房子是分给他们的父母居住的,现在罗辑就住在这里,罗隶只是白天在这里画画,晚上还是回到鱼市街居住。他们在一起作画却互不干扰和影响,他们的风格迥然相异,这是最令艺术界吃惊的事情,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喜欢他们的画。他们早已辞去了工作,一心一意在家里创作。有时候,他们也显出颓废的样子,罗隶酒喝多了就会放声大哭或者莫名其妙地吼叫。罗辑非常沉稳,他不怎么轻易把自己的情绪泄到外表,我想,他肯定把它们隐蔽在内心深处,因而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的画也是复杂的,他对一切充满怀疑的念头使他不断爆发创造力。他其实要比他的弟弟痛苦得多,这是我悄悄地感受到的。不过,虽然这是他们的事情,与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我还是感到一些属于他们的气息渗透到我的情绪里。这或许正是我们能够沟通的原因。我喜欢到他们这里坐坐,这个简易的家,朴实的摆设,堆满作品的画室,使我越来越想来这里。
  但是,有一件事情并不令我愉快,甚至感到难受和压抑,虽然我当时曾经萌生过一些恶毒的快意,但是事后我越想起这件事,心里就越不平静。三天前的一个上午,我一如既往地从单位上溜了出来,我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那种逃离的感觉暂时挥去了一些笼罩在我头上的阴影,我籍此至少还能够稍稍疏远平庸的生活。我微带着一丝快乐朝广州路走去,我在路上不断想象他们此刻在干些什么呢,那种心情使我更加胡思乱想,当我漫不经心爬上他们居住的这幢楼层时,仍沉浸在一种恍惚的意识中,我顺着楼梯一个劲地往上爬,但是我错过了他们居住的六楼,我爬到九楼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过头,我当时在那里一个劲地敲门,我觉得罗辑还在贪睡,我使劲地又敲了几下,仍然没有得到回应。我想,他们是否出门了呢,我无法判定他们此刻现在在哪里,我决定先等一等再说,我倚在那幢楼层的阳台上燃起了一根烟,我的视线在我所面对的有限空间里来回跳跃,外面依然是奔流不息的人流,我懒得再去观察他们,我不停地抽烟,不停地吐着烟圈,看那些烟雾融进楼下传来的噪音里。我抽了有三四根烟,中间又去敲了两次门,当我仍掉第五根烟屁股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身后有些动静,我回过头去,看到一对上了年纪的老人以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我并没有在意,很快又回过头去。但是过了一会儿我发觉他们还在我的身后盯着,那种看我的眼神使我有些莫名其妙,我扫了他们一眼,目光回旋过来时又落在我刚才敲门的地方。我才突然发觉我敲错了门。我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好笑,我打趣地嘲笑自己的稀里糊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了。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发觉那两位老人仍在盯着我,他们提着一些东西,好像就要出门的样子,可是现在,他们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他们在看着我,我分明被他们当作了小偷,我的来历不明与不正常的举动成了他们对我判断的理由,他们看我的神情与看罪犯无疑。我多少感到有些滑稽,我背对着他们,虽然我面对着外面的风景,但我顿时感到自己的后脑勺就在此刻间长出一双眼睛在观察他们,我的意识全抛在了身后,他们不知道我此刻正在揣摩他们的心思。我觉得自己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刚才还在同一平面的感觉倾刻间背道而驰,我现在想的肯定与他们无关,而他们现在的气息已与我紧紧地连在一起,像一根接通了的电线,他们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我。我一下子成了他们目光和感觉捕捉的对象。
  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玩,旋即放弃了准备立即离开这里的念头。我就站在那里发呆,尽管我不看他们,但我能够揣摩他们的心思,我倚在阳台上慢悠悠地抽烟,烟圈一个连着一个,身后的那种微妙的气息使我涌上阵阵快意。你们不就是发现了一个即将行窃的小偷吗?你们是想等待小偷动手,然后再去报案吗?你们是想用这种无声的对峙来阻止一个小偷的行动吗?难道你们现在不敢露出声息,害怕这个小偷凶相毕露以至对年老体弱的你们下毒手吗?但你们找不到任何证据,唯一的可能只是形迹可疑。我在心里暗暗地猜度他们此刻的心情,我得意极了,我觉得我已把这两个老人的心思看透。我身后不时地发出一些动静,这两个年迈的老人由于手脚不太灵便以至不小心发出了声音,我回过头去,他们一副紧张的样子,故意把目光转到别的地方,好像我与他们根本毫无联系的样子,但我看得出,那个老太已经提着东西准备拿回屋内,他们现在不打算出门了。他们现在要对付我,时刻地监视我,我是潜伏在他们家门口的一个不安定因素。我回过头来,故意遗忘了他们,仍在抽烟,吐烟圈,看那个漂亮的圆圈在我的眼前扩展或放大。可怜的老人,他们哪里知道,此刻的我正在利用着他们的苦脑来驱散自己的寂寞。我不露声色地发出一记冷笑,我暗暗地对着他们说,你们怎么这么傻?
  其实细细想想,只要我在蝉城去寻亲访友,我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误当坏蛋的可能,现在的大楼越建越高,越来越像个迷宫,我稍不留意就会走错了地方,有一次,我去爸爸的新居就差点儿没有找到他,如果后来不凭借电话让他找我,我根本就无法与他相见。我那时走错了好多人家,我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闪着异样的表情,心里就特别地恐慌。我有一段时间根本就不打算ε略诘缣堇锏母袓觉,越来越多的朋友住在那些令人目眩的高楼里,使我再也很难碰见他们。
  李晃这个酷似坏蛋的人,现在还被这一对上了年纪的老人严密地监视着。他渐渐地没有了快意,外面是一阵一阵袭来的热浪,他觉得自己后背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他感到汗衫已经湿透了。他的手指上也全是汗,把他夹在两指间的香烟也弄湿了,他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把那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但是他并没有吐出烟圈,甚至连烟雾也没有,烟已经被汗水熄灭了,他失望地扔掉了它,从九楼上摔了下去,那支烟头在空中划了几道优美的弧线之后,落在路边的一个臭水沟里。李晃把右手在汗衫上擦了几下,复又垂下来。他显得有些烦闷和沮丧,他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点乱了。他后来慢慢地转过身来,向楼下毫无节奏地走去。
  这是一次不算奇特的经历,但它至少又给我的心里蒙上了新的阴影,我越来越不敢走错地方,我害怕再次遇到类似的情形。后来,我又开始常去光临酒吧。公共场所的大门永远是向我敞开的,它以献媚的姿态欢迎我的光临,因为,说白了,我是一个消费者,我成了那里的上帝。但是,我在想,让上帝还是见鬼去吧,我才不在乎自己在那里是个什么角色呢,我看重的是那个地方能够陪衬我的心情,这已经足够了,我没有其它的奢望。

  12
  小汤说她自己其实也是一个无聊的人,大学毕业后她并没有找到如意的工作,她干脆呆在家里,暂时哪儿也不去。刚开始还能在家里看看书,干一些其它事情。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她忽然感到在家里再也呆不下去了,尤其是家里的人都去上班后,她一个人在家里更是闷得发慌。现在,她学会了打发这段无奈的尴尬时光。她喜欢泡在酒吧,这里的感觉是属于她的,这里的情调和气氛也是属于她的,她喜欢躲在忽明忽暗的地方看那些进进出出的红男绿女,她喜欢接受男人们的殷勤,她或许能从那些主动与她碰杯的男人,为她低下腰来点烟的男人中找到一丝快乐,她喝着酒,吐着烟圈,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她是这里的常客,她比我来这里更早,她对什么都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的笑是迷人的,放肆的,充满磁性,能够把酒吧里所有的目光吸引过来。我看见她喝醉过好几次,她的摇摇晃晃的身子,她的醉态的眼神,她的浅吟低唱的声音,我是那样的熟悉。但是,我们并没有更深入的交往,我们的好几次谈话都有些不着边际,她说我听,我说她听,说到最后双方都感到有些疲惫。后来,我们就只有喝酒,抽烟,或者互相看看对方,欣赏或者唾弃都有可能,反正没有更深入的感觉。她似乎并不给我了解她的机会,也从来没有试图打探我的念头,我对她的态度也有些模棱两可,我甚至搞不清自己对她有没有萌生出什么念头。
  我与小汤的交往是有限的,含糊的,到最后连我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几天之后,我再也没有看见她,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是否又找到了另一个寻觅快乐的地方,抑或去了一个令她称意的地方上班?

  13
  现在,当一种陌生的东西在我的面前失去伪装的时候,我就再也难以对它产生兴趣。我越来越难以容忍自己在酒吧里滋生的情绪,昨天,我带着忧郁的心情在酒吧里呆了一个下午,当喝完最后一口啤酒的时候,我突然感到那个久违了的感觉迅速地随着啤酒的泡沫进入到我的体内,那时,我只感到我的心里格噔一下,我对自己说,你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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