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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亚瑟·罗平与福尔摩斯-第3章

小说: 亚瑟·罗平与福尔摩斯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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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就是在这桩稀奇古怪的罪行发生的次日,司法部门初步了解到的情况。 
  此外,人们对他的好奇心给这桩公案涂上了一层相当强烈的色彩,这滔天大罪激怒了公众。 
  只有男爵的继承人们在这种声势中获利。他们在昂利一马大街的小楼里举办家俱陈设展览,为在德鲁奥大厅进行拍卖做准备。到处是新式的、俗气的家俱和毫无艺术价值的小摆设。但是,房间中央,却有一个由两个警察守卫的里面放着熠熠生辉的蓝宝石戒指。 
  蓝宝石在德鲁奥大厅进行拍卖,抬价热浪卷起阵阵狂潮。 
  像参加节日盛典似的,巴黎上流社会的人都来了。拍卖抬价到10万法郎,有个意大利歌唱家抬到15万,而一个法兰西喜剧院大演员则抬到17.5万。 
  然而,抬到20万时,业余收藏家都败下阵来。抬到25万时,只剩下两个人:著名金融家、金矿之王赫舍曼先生,美国女财主克拉松伯爵夫人,后者收藏的珠宝颇有名气。蓝宝石在二人之间一直抬到35万,由女财主买走。赫舍曼仅仅犹豫了一秒钟,报价40万,却仍然落了空。他遗憾地说,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这时有一位女郎塞了他一封信,打扰了他。 
  加利拉尔按赫舍曼先生的说法冲到大厅门口,女郎正在下楼。他追了上去,一股人流在楼梯口挡住了他的路,等他挤出去,女郎早已无影无踪。 
  他又回到大厅,向赫舍曼自我介绍了一下,就追问起那封信来。赫舍曼把信交给他,信是用铅笔匆匆写下的,只有寥寥几个字。 
  蓝宝石会带来不幸,请想想奥特雷克男爵。 
  蓝宝石的磨难还没有完。男爵遇害、德鲁奥大厅的拍卖,使蓝宝石已经家喻户晓。六个月后,有人把克拉松伯爵夫人用重金买下的宝石偷走了。 
  8月10日,巍然座落在松姆河港的克拉松家来了许多客人,伯爵夫人在钢琴边的小凳上摆弄她的首饰,其中就有奥特雷克男爵的戒指。一小时后,伯爵出去了,他的两个表兄安德尔兄弟和伯爵夫人的密友雷阿夫人也走了,只留下奥地利领事布莱兴先生和夫人。 
  伯爵夫人熄了客厅桌上的大灯,同时,布莱兴先生关了钢琴边的两盏小灯,一时,房子里黑成一团。这时,领事点起蜡烛,三个人各自回到房中。伯爵夫人刚进卧房,想起首饰还留在客厅里,便打发贴身女仆去拿。女仆把首饰取回来放在壁炉上,女主人没有再检查一遍就睡了,第二天,克拉松夫人发现少了一个戒指,就是那个镶着蓝宝石的戒指。 
  她告诉了丈夫,他们马上得出结论:贴身女仆不可能涉嫌,罪犯只能是布莱兴先生。 
  伯爵通知了亚眠省警察局局长,局长马上开始调查,并暗中组织人监视奥地利领事,使他不可能转移或卖掉这只戒指。 
  两个星期过去了,没有发生任何事情。布莱兴先生说他要走了。当天,对他公开提出起诉,局长正式出面干涉,下令检查领事夫妇的行李。在领事的一个小提包里(提包钥匙一直带在领事身上),人们找到一个牙粉瓶,瓶中就是那只戒指! 
  布莱兴先生坚持认为,戒指再度出现是克拉松伯爵的报复行为。因为他曾劝伯爵夫人与伯爵离婚。可是,伯爵和伯爵夫人坚决不撤回起诉。一直没有再出现新的事件表明哪一方有理。巴黎保安局只好派加利拉尔来解开疑团。 
  在四天内,老探长四处搜索、与人闲谈,同女仆、司机、园丁、附近邮局的雇员聊天,还检查了布莱兴夫妇、安德尔兄弟、雷阿尔夫人住的房间。第五天早晨,他不辞而别。 
  一个星期后城堡的男女主人收到一份电报: 
  请你们明天(星期五)晚五时到布瓦西——当格拉咱的日本茶馆来。加利拉尔 
  星期五下午五时整,他们的汽车停在布瓦西一当格拉咱9号门前。一直等在人行道上的老探长没有做任何解释,就把他们带到二层搂上的日本茶馆。 
  房间里已经有两个人了。加利拉尔介绍道: 
  “拉尔波瓦先生,凡尔赛中学教师。你们也许还记得,亚瑟·罗平从他手里偷走了五十万。莱翁斯·奥特雷克先生,奥特雷克男爵的侄子、他的全部财产的继承人。” 
  四个人就了座。几分钟后,保安局长也到了。 
  加利拉尔告诉局长说,最近几桩奇案就要在这儿揭晓,然后,他郑重宣布。 
  布莱兴先生绝对没有偷戒指! 
  其理由是:失盗的第三天,伯爵家的三位客人偶然乘汽车去远足,他们到了克雷西镇,有两个人去参观著名的战场,第三位却急急忙忙跑到邮局,寄了一个小小的、用绳捆好的盒子。按规定盒子是封好的,申报里边的东西值一百法郎。这个人没用自己的真名,用的是卢梭这个名字。而收件人、住在巴黎的一位贝收克斯先生在收到匣子当天就搬了家,这就说明,那匣子里装的正是戒指。当问到是不是表兄中的哪一位,加利拉尔否认了。最后疑点都集中到雷阿尔夫人身上了。加利拉尔分析的理由是,雷阿尔夫人参加蓝宝石拍卖并且是她劝伯爵夫人买这枚戒指,伯爵夫人也回忆说是她第一个告诉自己蓝宝石的。但她是自己的好朋友,决不可能做这种事。伯爵夫人不明白,如果雷阿尔夫人拿走了戒指,怎么戒指又藏在布莱兴先生的牙粉瓶里? 
  加利拉尔坚持认为雷阿尔夫人其实并不存在,这个人实际上就是金发女郎。他说他每天都看报,在特鲁维尔旅游名单中发现‘博里瓦日旅馆,雷阿尔夫人’等等。他当晚到了特鲁维尔,经调查,根据有关体貌特征和证据,证实这位雷阿尔夫人正是他要我的那一位。不过她已经走了,留下的地址是巴黎,科利兹路三号。前天,他又找到这地方,得知并没有什么雷阿尔夫人,只有个雷尔女士。她住在三楼,是个宝石首饰中间商,前天才旅行回来。昨天他找到她,给她留了个假名字,说自己也是个中间商,有人想买宝石,所以今天在这里约会,谈第一笔买卖。他甚至确信她就是克拉松城堡的雷阿尔夫人,他正讲到这里,这时外边传来一声口哨,暗示加利拉尔金发女郎已经上钩。 
  如此同时,一个女人出现在门口,高大,苗条,脸色十分苍白,一头耀眼的金发。 
  她等在哪儿,越看四周越不安;她刚想出去,加利拉尔上前将她拦住了:“我向您介绍这位朋友,他想买点儿首饰,尤其想买点宝石,您能按您答应我的去做吗?” 
  “不……不……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不,您记得……一个您认识的人一定给过您一个彩色宝石……就是蓝宝石一类的。想起来了吗?” 
  她不说话了,手里拿着的小提包掉在地上,她慌忙一把拾起来,紧紧抱在胸前,手有点发抖。 
  “好啦,雷阿尔夫人。我看您信不过我们,我来做个样子,先给您看看我手里有什么。” 
  他从钱夹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摊在桌上,纸包里是一绺头发。 
  “这几根是安托瓦内特·布雷阿的,是男爵先生拨下来的,我们从死者手里找到,我已经见过热尔瓦小姐了,她马上认出来这正是金发女郎的头发——与您头发的颜色一模一样。” 
  雷阿尔夫人莫明其妙地看着他,他又接着说:“这里还有两个香水瓶,虽然瓶上没贴标签,瓶子也是空的,不过香味还挺浓。今天早晨,拉尔波瓦小姐已经辨认出这是金发女郎用的香水,这一瓶来自雷阿尔夫人在克拉松城堡的房间,另一瓶是从您在博里瓦日旅馆的房间里找到的。” 
  “您说的都是什么呀?……金发女郎……克拉松城堡……” 
  探长没理她,又在桌上放了四张纸: 
  “最后,看这儿,这一页是安托瓦内特·布雷阿的笔迹,第二页是拍卖蓝宝石时一位女士给赫舍曼先生的信,第三页是雷阿尔夫人在克拉松城堡留下的笔迹,第四页嘛……夫人,是您本人给特鲁维尔的博里瓦日旅馆脚夫留下的姓名住址,那么,请比较一下这四个笔迹吧!它们完全一样!” 
  “不过,先生,您疯了?这些能说明什么?” 
  加利拉尔激动地挥着手大喊:“夫人,这说明金发女郎、亚瑟·罗平的女朋友、女同谋不是别人,正是您!” 
  随后他冲进隔壁房间将拉尔波瓦先生,奥特雷克先生,克拉松伯爵夫一一叫出来辨认,结果他们均否识已见过这个女人。 
  这真使得加利拉尔感到山穷水尽了。 
  迪杜伊先生也无言以对。 
  一切以倒歉陪礼结束。局长要走了。雷阿尔女士走到局长身边: 
  “我刚才听您叫加利拉尔先生……我没听错吧!那么,我这里有一封给您的信,是今天早晨刚收到的,信封上写着‘烦雷阿尔女士转交朱斯坦——加利拉尔先生。毫无疑问,这位写信的人知道我们的约会。” 
  信的全文是这样的: 
  从前,有一个金发女郎、一个罗平和一个加利拉尔。不过,坏加利拉尔想欺负可爱的金发女郎,好罗平可不让他这么干。好罗平还想让金发女郎做克拉松柏爵夫人的好朋友。他让她用了雷阿尔夫人的这个名字,这是个诚实的女商人的名字,或者说,和她的名字差不多。女商人一头金发,脸儿白白的。好罗平又说:如果坏加利拉尔老是跟着金发女郎,我就让他出个岔子,让他去跟踪女商人吧!智慧、审慎之花结了果。在坏加利拉尔常看的报上发了条小消息。真金发女郎故意在博旦瓦日旅馆房间里留了个香水瓶,还在旅馆登记簿上写下雷阿尔夫人的姓名、住址。这一局牌就玩完了。加利拉尔,您觉得如何?我真想仔仔细细地给您讲讲这个千奇百怪的故事,我知道,依您的才智,您会第一个捧腹大笑的。这故事的确够刺激的,我向您透露个秘密:我简直是开心死了。 
  仅此致谢,亲爱的朋友。向杰出的迪社伊先生转致我的问候。 
                      亚瑟·罗平 
  加利拉尔感到很沮丧:亚瑟·罗平什么都知道!连自己没有向任何人透露的细节都知道!局长,他知道自己要请局长来,也知道自己找到了第一个香水瓶……他怎么知道的? 
  加利拉尔拿着罗平的信读了又读,足足有十分钟。 
  此信如同大雾,从中仅可窥测的是金发女郎是罗平导演的一系列冒险剧中不可争议的女主人公。 
  “我无能为力了。”加利拉尔无可奈何,宣布道。 
  伯爵迟疑了一下,伯爵夫人接过话茬儿,干脆地说:“有那么一个人,据我看是在您之外唯一可以和罗平斗智、可以摆布罗平的人。先生,我们请歇洛克·福尔摩斯帮忙,您不会不高兴吧?” 

   
   


三 巴黎斗法



  一个晚上,亚瑟·罗平约我到一个饭馆吃晚饭。他常通过电话和我约定在巴黎某个角落见面:他总有出人意料的佚事或冒险故事等着我。 
  那天晚上,我觉得也比平时更兴奋。他自己倒了一大杯凉水,一饮而尽,又说:“您看了今天的《时代报》吗?歇洛克·福尔摩斯今天下午已经过了海峡,大约六点到巴黎。” 
  “他来干什么?” 
  “由克拉松夫妇、奥特雷克、拉尔波瓦资助做次小小的旅行。他们在北方车站碰头,加利拉尔也去。现在,大概他们六个正在开会呢!” 
  接着他又说:“《时代报》还发表了专访文章,记者去采访了那位出类拨萃的加利拉尔。据他说,我的女友,一个金发女郎暗杀了奥特雷克男爵,还企图诈骗克拉松夫人那颗尽人皆知的宝石。请您注意,他指控我是这些罪行的幕后策划人。” 
  “那么,您这次被两个对手盯上了,而且是强大的对手!” 
  “其中一个无足轻重。” 
  “另一个呢?” 
  “福尔摩斯?他可厉害多了。不过,这正是我感兴趣的,亚瑟·罗平大战歇洛克·福尔摩斯……法国大战英国……” 
  他突然打住话头,小声说:“快给我大衣和帽子,您看见刚刚进来的那两位先生……那个高个子……” 
  “他到底是谁呀?” 
  “福尔摩斯。” 
  “你怕什么?您一改装,谁也认不出您,连我每次见到您,都觉得又遇上了另一个人似的。” 
  “可是,他会认出我的。他只见过我一次,我总觉得,不论我怎么改装,他永远能认出我……” 
  “那咱们出去吧?” 
  “不,最好直接行动……我自己到他那……” 
  “您真这样想?” 
  他又想了想,嘴角浮起一丝调皮的微笑,猛地站起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身,躬了躬腰,高高兴兴地说: 
  “太巧了,真是天赐良机!……请允许我向您介绍我的朋友……” 
  那英国人有一、两秒钟显得有些发窘,然后,好象想扑向亚瑟·罗平,罗平轻轻摇了摇头:“这可是您不对了……” 
  另一个英国人半站起身,冷冰冰地介绍说:“华生,我的同事和朋友……亚瑟·罗平先生。” 
  华生结结巴巴地问:“您为什么不逮捕他?” 
  “您没注意吗?这位先生站在我们之间,我还来不及动一动小手指,他就能冲到门外了。” 
  “这没什么关系!”罗平转到桌子这一边,坐下了,让英国人呆在他们之间,让他掌握主动权。 
  福尔摩斯仍是一脸高深莫测的神气。不过,停了一会,他叫侍者送来了苏打水,威士忌、啤酒。然后四个围坐在桌子边:平平静静地聊起来。 
  福尔摩斯五十来岁,外形同老实巴交的市民无异,他橙红色的须髯、刮得光光的下巴、有点沉闷的表情,和老派伦敦人没什么两样只有眼睛与众不同:极为敏锐、生动、洞察一切。 
  亚瑟·罗平问起福尔摩斯的逗留期限,他马上把谈话转入正题: 
  “我逗留的时间取决于您,罗平先生。” 
  “如果真是这样,我请您今晚就登舟回府。” 
  “今晚还嫌早了一点。我希望在8天10天之内……” 
  “您这么忙?” 
  “我的事情大多了,中英银行失盗案、绑架埃克莱斯顿夫人案——罗平先生,您看一周够吗?” 
  “足够了,如果仅仅处理双重蓝宝石案,一周绰绰有余。另外,如果您对这个案子下的结论对我的安全有威胁的话,我要多加小心。” 
  “在8~10天里,我正利用这一点。” 
  “也许会在第十一天逮捕我?” 
  “不。在第十天,最后一天。” 
  罗平想了想,摇了摇头。 
  福尔摩斯停了停又说:“很显然,我手里一张王牌也没有,因为这些事是几个月前发生的。我没有调查中常依靠的基本要素和线索,不过,除了加利拉尔先生的漂亮结论之外,我还要利用所有有关文章、所有调查结果和个人的看法。” 
  亚瑟·罗平以专门用来对待福尔摩斯的相当尊敬的口吻说:“如果问问您对已经知道的情况的基本看法,不算是泄密吧?” 
  福尔摩斯慢慢装好烟斗,点上火,用他自己独具的方式表达:“我认为,这件事似乎不象乍一看那么复杂。 
  我把事情说成‘这件事’,这是因为,我认为这些现象同属一件事。奥特雷克男爵之死,戒指的故事,还有,别忘了,23组514号彩票的秘密,这些不过是人们称为‘金发女郎之谜,的几个不同表象罢了。换言之,我觉得,只要找出联系这出三幕戏之间的线索就够了,也就是找出三个方式连为一体的事情。加利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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