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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倾杯-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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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他唇边浮出一个笑容,这个戚大当家总也没下手。

  这次也是,他回想方才那双眼睛,不可置信后的痛,而后是惊怒。顾惜朝唇边的笑容便弯成一个嘲笑的弧度,他闭上眼,轻笑:你有什么资格生气呢,戚少商?他根本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

  也许,他闭着眼想,也许,他一直疯掉,会没有这么多麻烦,没有这么多痛苦。兄弟,知音,家国,抱负,情谊,深爱,晚晴,还有戚少商,就可以全部消失了。

  他睁开眼,门边站着惊讶但仍沉着的铁手和有点不知所措的追命。他神色已是平静,想站起来,却发现周围没有什么依凭,他竟站不起来!这时一只手伸过来,竟然是追命,他笑嘻嘻地说:“江南太潮了吧,坐久了就觉得自己像锈住的门板,吱嘎吱嘎!”

  顾惜朝忍不住笑了,握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问:“我可以去看卫无方了吧?”

  追命笑着点点头,递给他一把钥匙,指指一边的一间屋子,顾惜朝慢慢走过去。追命看看自己方才拉他的手,失去笑容,抬头对铁手说:“二师兄,你先看着,我去追戚大哥。”说着身影一动,已出了门去。

  铁手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向顾惜朝那边走去。到了屋边也不进门,只是靠在门边看着顾惜朝围着卫无方的尸体转圈。

  戚少商说的很正确,六扇门自然有保存尸体的方法。顾惜朝看着放在卫无方嘴里的药丸与涂在他身上的药水。而后从袖中抽出一块软皮革,垫在手下,一点点摸着卫无方全身的骨骼。不找点事做,他也许真的会发疯。

  有时,沉默与言辞,是双重的酷刑,比大狱,更让人无法容忍。它会直接击垮支撑着一个人的信念。

  追命找到戚少商时,他正盘腿坐在溪边的大石上,吹着树叶,那声音呜咽着不知是什么的往事。追命停了半刻,方笑:“我才知道戚大哥有这么大的力气和脾气。”

  戚少商放下手中的树叶,慢慢浮出一个苦笑。追命想了许多的词此时便说不出来了。他看向溪水,良久方慢慢说:“我方才拉他,他才站得起来。”戚少商一惊回头看他。追命不看他,只是看向自己的手掌,平静地说:“他手颤得厉害,可他自己都感觉到。”

  戚少商还没听完,已经转身,向回走去。追命合上手,叹口气,依旧看着缓缓流动的溪流。半晌才慢慢向回走。有时候,有些东西,其实像水一样,无可挽留,二师兄总是不相信。当然,这种精神用在办案上是好事,可是平常嘛,他想着,不由嘟起唇,不满起来。

  戚少商赶回去的时候,顾惜朝正一点点地检查卫无方身上的每一个细节。他这个人,胆大心细,在药林里也看了不少药理方面的书,竟然做起这些事来像模像样,比杵作精细得多。

  戚少商慢慢在门口站定,看他还比较稳定的样子,不由松了口气。便看他小心而仔细地翻开衣服,拂过头发,脸色平静,眼神专注。突然顾惜朝抬起头,冲着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挡住光了。”下午时分,阳光本就不算特别好,戚少商忙踏进屋里,让开光线,转头才看见铁手靠在另一边墙上,相对无言,便都转过头去看顾惜朝。对方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继续手上的事情。

  戚少商靠在门边,无所事事,便开始乱想:若顾惜朝只是平常的大夫多好,忙时,走邻访里;闲时,对落花飘雪共饮一杯。忧喜共担,悲欢与共,人生再大风流,却仍是圆满。

  顾惜朝将软皮扔到一边,洗了手,转过头,正想开口,却看到戚少商靠在一边,看着他,眼神飘乎,若有所思,眉间忧虑。而另一边的铁手不知是觉得没有什么事而无聊还是不自在,早将脸冲向门外。

  顾惜朝率先向门外走去,语气冷淡:“二位今日是想与卫大夫共眠。”

  戚少商此时醒悟,不由心中自嘲,平常的大夫仍是变成那个冷静而狡猾的书生。他无奈站直身,铁手看向他时竟有不由有几分同情。想顾惜朝平日看到他只是不说话,不理睬,却也不会阴晴不定,变脸如翻书。待他二人出去后,铁手锁了门,追命已坐在院子里的桌边,看到他们出来,拎起脚边的坛子,放到桌上,拍拍,顾惜朝似笑非笑,戚少商眼睛一亮,铁手此时觉得得想长叹。他想,这个案子无论真相如何,过程却让人越来越难以把握和揣测。

  杭州城外,歌管细细,花繁水秀之地,佳酿自然独有特色。像烟雨笼罩的西湖,夕阳斜下的南山,清明之后的清茶。总有那份悠远、妩媚、缠绵、甜香。酒名也如此秀丽——岫烟。

  南地甜酒,对戚少商与追命来讲,固然可口,却不会醉人。铁手少沾酒,只是默不作声吃饭;而顾惜朝却被禁酒,便只是剥着花生。几坛老酒只有其余二人豪饮,却仍是直呼不过瘾。

  追命此时喃喃道:“不比边关的烧刀子,也不比不上城南丰乐楼里玉露,更不要说戚大哥你带回来的炮打灯了,真是没味道。”

  顾惜朝手一顿,没有多说话,也不抬头,仍是继续剥花生,他剥得多却吃少,不过一会儿,桌子便多了许多壳,盘子里盛满了个儿大饱满的花生。戚少商见他剥了也不吃,便抓来下酒。顾惜朝此时方抬头,瞪了他一眼,却仍是继续剥。

  追命乐呵呵伸手抓过来,笑着说:“早知道顾兄弟你这么勤快,我便请那卖干货的孙老头炒一袋来,今日便不愁没东西下酒了。”

  顾惜朝抬头看他,也不禁一笑,放下手中的花生。追命在四大名捕中总为随和是有口皆碑,而且他自然有一种亲和力,让人放下戒心。当然,这并不代表他眼光不利。

    他一早便瞧出这二人神色不对,而且他想,既然无情已经决定要拉顾惜朝为盟友,便不能以对待敌人的态度来对他。何况,他认为,顾惜朝虽然在追杀戚少商这一点上手段太狠,便逼宫这件事却是太快人心。虽然这句话是不能对外人说的,但他对单枪匹马便敢剑指圣上的顾惜朝还是挺佩服的。他相信,即使大师兄也曾有过这个念头,但是也不会光天化日之下,改个妆,背把剑便直闯禁宫。

  几人心思各异,喝酒吃饭,都不再多言。

  自追命无意提起炮打灯,顾惜朝神色便缓和了许多。他想,也许天下美酒无数,但炮打灯确实独一无二,有哪种酒能比得上那痛快、浓烈、让人心醉神迷的沉沦。有什么人能比得上那举杯人的豪迈、宽广的气魄、让人忘乎所以地交心。

  戚少商此时看着顾惜朝单薄的身影,见他神色温和,眼神悠长,不由想象那日的烟霞烈火,前一段时间心平气和的夜谈,猜想这个倔强、骄傲、心思深沉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气氛从初时有些压迫中慢慢缓和起来,追命向铁手撇撇嘴,递给他一个眼色,铁手在无奈与担心中,按下忐忑。终于,他定定心,看向顾惜朝问:“你方才看出什么来了?”
十七

  顾惜朝手中停下,抬起头看铁手,眼睛转了转,反问:“六扇门有什么结论?”

  铁手正想着要告诉他多少的时候,追命已抓了一把花生,说:“身上有些伤,但死因应该是毒,虽然目前还查不出来,但怀疑是金屑酒。”

  顾惜朝淡淡地说了一句:“卫大夫不喝酒。”也不管其它人的表情,又接着问:“林小小的踪迹一直没有?”

  追命点头:“他们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黄山脚下的墟市,买了些干粮果子,之后便再也没人见过。”

  顾惜朝双手交握,想了想,又问:“是卖东西的告诉你们的吗?”

  追命点点头:“那市集上卖干粮的倒多,但卖各地干果的却只有一家。所以那人记得清楚。”

  顾惜朝笑笑,低道:“在黄山失踪,却弄到杭州城外,还有人看见,故弄玄虚。”

  追命与铁手一惊,同时看他,他似理理头绪,半刻才道:“其实他中得不是金屑酒,而是金丹。”

  铁手皱眉:“什么金丹,没听过这味毒。”

  顾惜朝不理他直接道:“金丹是道家为延年长寿而自行炼治的。卫药王自个儿精通药理,炼的药自然与另人不同,但多少还是用了道家的古方。”他说着,微晃晃头不屑地轻哼:“枉他一代药王,竟乱信神鬼之术,我看过那方子,里面净用些金石、硫硝、水银,这些东西,在一定程度上是有生矶解毒的作用,但用久了,却有另一些毒物久积体内,难以排出。我见林小小给林子里的鸟兔之物用过,不用几日便死了。不过,这死法有一好处,尸体可久放不坏。所以,你们六扇门推断他死日的时候,应该再向前推几天。”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顿,若有所思。

  追命正想接着问,看他的脸色,回头去看了眼铁手,两人神色俱是一变。若金丹的作用真是用于尸体久放不坏,那也许卫无方早就死了,林小小可找别人代替,并在适当的时候通知铁手。或者用卫无方早想通知铁手的信发过去,他跟卫无方最久,很有可能为他炼丹时必了药量。

  但铁手此时疑惑地自语:“若是这样,为了什么?”

  顾惜朝诡异地看了他一眼,慢慢说:“药林!”

  追命若有所思:“为什么?这药林卫无方最后还不是要给他?”

  顾惜朝冷笑:“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万一他死了卫药王还不死,不是白等了?再说,就一定会给他么?”

  铁手此时叹气:“我知道卫大夫还有一个弟子,后来出师后,便一直在温家的活字号里,但卫大夫一直说他不如林小小,当然人也有可能转变主意。”

  戚少商此时看了顾惜朝一眼,问:“你要有别的什么猜测,好不好一起说出来。”

  顾惜朝盯着桌面,想了良久,追命与铁手面面相觑。他们知道戚少商对顾惜朝照顾有加,可是没想他也会这样对顾惜朝说话。但戚少商却不急,他知道顾惜朝心思慎密,要说是会说,只不过没有头绪之前,他不会轻易下结论。
  过了良久,只听他慢慢呼出一口气,抬头说:“大当家,你可知道,药林也给朝庭送药。”

  三人皆是一惊,他们从没想过卫无方会与朝庭有联系。

  顾惜朝轻哼:“我听他在无意中透露出的口气,应该还有一块地方,专门种得是特别的药材,送得不一样的人。但他并没有告诉林小小具体的位置。我住这几年,他总有一个人在外的时候。我想,或者,那块地方可以让人升官发财,享受荣华。”

  他说得轻,却让所有的人严肃起来。铁手此时抬头道:“追命,你先去药林,沿路打探,我留在这里收拾一下,去活字号找董风。少商,烦你回去之后,去趟六扇门,向大师兄说一下。”

  戚少商皱眉:“此时上路,夜深难走,明早再启程,也不晚吧。”

  铁手叹气,看看天色,只有按下焦心,早些歇下,好明白早点上路。他起身向顾惜朝拱拱手:“多谢。”

  顾惜朝淡淡地看着他:“不用多礼。”
 
  追命此时拍拍他的肩:“顾兄弟,你若无事,可来六扇门做捕头。”

  铁手大惊,戚少商苦笑,顾惜朝却仍很平静道:“多谢抬爱。”说罢,他扶着桌子起身:“顾某有些累了,失陪。”

  几人见他面露疲色,想他一路劳顿,也确是疲劳,听戚少商的口气,似正染疾症,也不挽留。铁手此时道:“少商,你也赶了一路,早歇下吧,若不急,你们便多歇几日,再启程。这里,我会派弟子来看着。”

  戚少商便点点头,起身习惯性地跟在顾惜朝身后,铁手忍不住想叫住他说些什么。追命却拉住他摆摆手,低声附耳过去道:“戚大哥自然会有他的道理,万一他计划什么,让我们破坏了,不是很麻烦。”

  铁手虽觉他有理,但仍感不知何处古怪,既然说不出来,也只好叹口气,随他们罢了。

  戚少商回到房中,见顾惜朝从炉上取下铜壶,向木盆里倾入热水,显是早有准备。九月底的江南,夜间已有几分寒凉,却仍有暖意。风中还有未全凋的晚桂甜香,让人心慢慢舒畅起来。他看房里已换了桌子,但地上仍有未尽的碎屑,不由低声道:“抱歉!”

  顾惜朝一惊抬起头来,水顺着额边同发丝上无意中沾到的点点一起滴落。戚少商见他那种无防而柔和的轮廓,不由心中柔软,更低声说:“我不该向你发那么大的脾气。”顿了一顿,他叹气道:“我只是……”说着,又苦笑一下,没再说下去,只是什么呢?顾惜朝有自己的人生,若他真执意走老路,他能如何。想到这里,心底便慢慢浮出一种酸痛的感觉,他们难道会再次执剑相向?

  顾惜朝擦了水,心中也叹气,这个土匪,到底想怎样。他想着,便坐到床边,对他对视,低问:“你不怀疑?”

  戚少商一时不明,问:“怀疑什么?”

  顾惜朝心下叹气,脸上却清冷:“难道你没看出来铁手对我将信将疑?你不认为是我做了这一切,再嫁祸林小小?”他说着,冷笑:“说不定,林小小现在只剩下骨头渣了。”

  戚少商听了惊了一下,抬头与他对视少许,却又叹气:“好了,你就别激我了,铁手怀疑是当捕头的习惯,你也别放在心上,何况你顾公子会听了别人的话就全信?再者,你若真想夺药林,现在对我说的,不过是故布疑阵。”说着,长出口气,低道:“我说信你,就会信你。”说着,却笑了起来:“你就别生气了。”

  顾惜朝冷着脸坐到床里,拉过被子道:“谁在生气,我可没砸了桌子。”

  戚少商一时有些不耐,本想反驳,但看他抿着唇的样子却又叹气:“好了好了,都向你道了歉了,你这人,怎么总穷追不舍。”说着,起身就着顾惜朝洗脸的水便洗了两把,抬头擦脸,看到顾惜朝目瞪口呆的面孔,莫名其妙地问:“又怎么了?”

  顾惜朝撇撇嘴,躺平,盖好被子,回头看戚少商。此时,两人才同时意识到,这不是金风细雨楼,这屋子也不是留白轩,这儿没有多余的一张床,只有一张硕大无比的炕。

  盯着那张铺得挺软,但对一人来说有点大的炕,看着顾惜朝已然准备安寝的脸,戚少商一张脸完全皱了起来。顾惜朝原本也暗暗皱眉,想着该怎么办。但看到戚少商少有的尴尬微愁不知所措的脸,不由饶有兴味地微笑起来,他倒要看看戚大侠要怎么办。

 他自然可以请铁手再安排一间房,他相信铁手也为自己准备了,但是,他怎么放心让顾惜朝一个人在这里,六扇门要怎么对待他?

  顾惜朝本想开口问他何不另寻一处,但对上那双担心的圆圆的眼睛和那皱成川字的眉心,他电光火石地想到的是六扇门那条该死的锁。思及此,他也明白戚少商为何到了此地仍一直与他共处。他闭上眼,转身面对墙,淡淡地说:“大当家,你还不睡?我可是困了。”

  戚少商听他的话,神色立刻轻松下来。他大大咧咧惯了,却知道顾惜朝仍有些顾忌,所以踌躇,既然他肯松口,自己自然不会在意。转身吹熄房间中对角的油灯,将桌上的灯移到床头,除了外褂,准备倒头大睡。

  当他触及柔软的枕头,眼睛飘到床上另一个人月白的中衣,突然觉得睡不着了。未掐的油灯一晃一晃,摇出昏暗的光。
十八

  戚少商在那不甚明晰、甚至点着与没点没区别的灯光中,对着屋顶发楞。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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