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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酸甜苦辣咸-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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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孔的好处,是比一般蚌类都肥硕细嫩,吃一只就是一只,非常挡口(耐嚼的意思),不像吃海瓜子,鲜则鲜矣,实在太抠索不解馋。九孔以盐卤涂搽,在火上干烧,最能保持本身鲜味。可惜花东一带大小饭馆的大师傅,烹调九孔的手艺都不甚高明,老嫩的火候没法把握住,挺好的一般九孔,十次有九次是嚼不动的,遇上没除韧带,还会塞牙,真要替九孔叫屈。后来在高雄李家花园,吃到了一次老嫩适度、鲜醇味浓的九孔,才算引卮大嚼了一通。 


螃蟹

在台湾,嘉义的布袋港,台南的安平港,高雄的红毛港,都以出产螃蟹驰名。台湾螃蟹分两种,一种叫红,一种叫青蟹。此地的青蟹,自然比不上内地的大闸蟹膏腴肉满,可是台湾出产的红,内地也很少见到。 


至于吃螃蟹,平津讲究七尖八团,江浙讲究九月尖脐十月团,总要在中秋月圆,桂子飘香,或是重九登高东篱采菊,才是持螯对酒的季节。可是台湾吃蟹,要在暮春三月莺飞草长的时光,红才能膏满膘足。这时候,一打开蟹盖,真是所谓顶盖黄,整个蟹盖长满了蟹膏,爱吃蟹黄的朋友,足可大快朵颐。可是到了秋末冬初,内地吃蟹的季节,反而肉松膏稀啦。 


什么事都有例外,记得早年客居嘉义的时候,我们几位吃螃蟹的老饕,偏偏遇上嘉宾酒家有个叫阿昆的养蟹专家,他有一手绝活,把买来的红养在瓦坛子里,四周用杂粮谷糠塞紧,让蟹在坛子里丝毫不能动转,每天喂两次煮熟碾碎的鸭蛋黄,就是隆冬三九,寒风刺骨的季节,您要是到嘉宾吃红,仍然能够吃到顶盖黄的大肥蟹。近年来医学界研究出来,吃红的油膏,最容易增加胆固醇,因此美肴当前,凡是血脂肪浓度稍高的朋友,都怀有戒心,不敢多打牙巴骨啦(北平土话“大啖”的意思)。 


蚵儿

“蚵”,内地叫牡蛎,台湾叫蚵,是人工在咸水港养殖出来的,也是最平民化的海鲜。高雄的新打港,台南的安平新港鲲湖四周,都是养蚵的大本营。养蚵人家有的采用固定式吊蚵,有的采用浮力式吊养,大约一只蚵吊养十四天到二十天,就肥大可吃了。近年社会上流行吃海鲜,电视台布袋戏里也穿插有买蚵儿煎的表演,所以蚵儿煎、蚵儿面线,变成男女老幼人人欢迎的美食了。 


吃蚵儿煎一定要用平底锅煎,平底锅不吃油,可以少放油,用鸡蛋葱花经油煎来,才不腻口而香嫩。台南的蚵儿煎、担仔面是全省闻名的,本来只是在街头露店才有蚵儿煎吃,不登大雅的。自从高雄的大统公司开幕,九楼的大排档里,蚵儿煎居然也高踞一席啦。 


海瓜子和大黄鱼

内地江浙一带的人士,认为“炝活虾”“海瓜子”都是呷酒的隽品。台北的淡水也有海瓜子出产,虽然鲜度不差,可是壳厚肉羸,沙砾又多,大家嫌麻烦,都不愿意弄来下酒。1972年,笔者到金门,出乎意料吃到了又肥又嫩的海瓜子。同席是一位浙江黄岩人,彼此同嗜,一大盘海瓜子,三下五除二,吃得清洁溜溜。隔席全是鲁豫老乡,大概对海瓜子不感兴趣,还剩下大半盘,我们把它拿过来大啖一番。曾经听朋友说金门的海瓜子是海鲜里一绝,一试之后,果然不凡。 


笔者最喜欢吃的鱼有三种,松花江的白鱼,苏北里下河的鱼,还有一种就是大黄鱼。这三种鱼都是肉质细嫩,腴而刺少的。在台北吃过不少次名庖烹制的大黄鱼,据说都是金门来的,因为冰冻过久,总觉鲜味稍逊。这次到金门,所住招待所有一位厨师,是天津西沽人。有一天午餐,居然有海碗侉炖大黄鱼。所谓侉炖,就是天津一般住家户家常做的熬鱼。金门吃黄鱼都是从海里现打上来的,离水不过三几个小时,自然是鲜肥细嫩,美到极点。鱼身上的蒜瓣肉,到嘴里还带点甜丝丝的。说实在,就是当年在天津也没吃过这么甘肥腴润的熬鱼呢。那次到金门的成员,平津老乡占的比例很高,有人一夸好,大家随声附和,连着三餐都有侉炖大黄鱼,再配上饭卷子吃,真仿佛回到老家,坐在炕头儿上吃家乡饭呢。 


珠螺

真正台湾海鲜特产是“珠螺”,这种螺蛳在内地沿海各省都没见过。螺的体形特别小巧,长度只有二分左右,产在淡水鹿港海岸一带,当年住在淡水的英国人就常常用珠螺加奶油,做奶油珠螺汤飨客,其味有点像鲍鱼,可是鲜美过之。英人史密斯管这种珠螺叫迷你螺,因为一只珠螺剔出来的螺肉,比火柴头大不了多少。买一大筐珠螺不过台币几十元,可是剔出的螺肉仅只一小撮,剔工倒要几十元呢。珠螺也可以用淡水烫熟,加各种调味料来吃。有一次在鹿港吃海鲜,叫了一盘炝珠螺,敢情每只珠螺尾巴上都附生一个近乎半圆的小石块,跟螺尾坚固难分,不是同去朋友教我诀窍,我几乎拿不下来。据说这块小石头,其硬度可以媲美金刚石,用铁锤来敲也不容易砸碎。我想如果把这种螺石搜集起来,做个手镯或镶项链,倒是一件别出心裁的装饰品呢。 


“日月潭”

本省有一种蚌类,壳形扁薄,一面雪白,一面赤褐,我们一班好吃的朋友,给它起名“日月潭”,蚌肉鲜嫩,有如血蚶。这种蚌类赋性阴寒,夏日如生热火疖子,连吃几次“日月潭”,火疖即可消除。不过阴寒特重,妇女不宜多吃。吃“日月潭”,只宜白煮后蘸调味品下酒。高雄大水沟有一家露店,用小葱头、朝天椒、柠檬鱼露调味,不用酱油,酸咸馥辣,别具一格。旅美画家钱葆昂,前年搜集“日月潭”贝壳一百多片,用化学药物将壳内瓷光褪去,遍请绘画界名家,画了若干鳞介草虫,配上锦盒,倒也是别开生面的文房清玩呢。 


台湾以前因为海鲜是最价廉食物,所以每顿饭都离不开海味。可是现在,大家一起哄,你开海鲜园,我开海鲜楼,东边是活海产,西边是海味珍。应酬场合里,也认为吃海鲜是时髦新鲜玩意儿。于是海鲜时价直线上升,变成大宴小酌不吃海鲜,反而显得不够意思了。 


不过海鲜虽然好吃,可是稍一不慎,非常容易引致河鱼之疾。要是喝点五加皮或大曲茅台一类白酒,不仅消毒又可暖胃,凡我老饕,定有同感。(摘自《天下味》)

《文汇报》 2004年10月10日



          闲话太监

              宦官就是阉人,俗称太监,又叫老公。依据典籍的记载,自从秦汉时期有了腐刑,宫廷中就由阉人担任杂役啦。《说文》说:“宫中奄,昏闭门者。”按宦官谓之奄,主宫中闭门之役,所以叫阉人。由唐宋到明朝,一直叫宦官,永乐初年,民间因为敬畏宦官才尊称为太监。嗣后出了王振、刘瑾、魏忠贤一班权宦,不但窃柄弄权,而且左右朝政,太监的权势,在明朝算是到了登峰造极了。
              至于清朝的安得海、崔玉贵、李莲英、小德张、梳头刘等人,因为去古未远,大家对于这些阉割畸形人,对他们心理上、生理上觉得必定有不可思议的奇妙变化,可是正史上又都约而不详。于是稗官野史,私人札记,捕风捉影,抢张为幻,把清朝一些太监也形容成权侵朝野,不可一世的巨奸。其实清朝那些有头有脸的太监,仗着上人见喜狐假虎一威,弄点钱花,那是一点儿也不假,谈到干预国家大政,甭说他们不敢,就是打算从中弄鬼,以慈禧的辨析芒毫,也不容那群太监插手其间呀。
              太监去势,俗称净身,他们自己叫出家。出家有两种情形:一种是自幼出家,一种是半路出家;一般说来自幼出家的多,半路出家的少。
              在清朝河北省武清河间一带都是太监的产地。自幼出家的,年龄一都在十岁左右,顶多不超过二十岁,而且一律要出于自愿。贫苦人家,任为了生活困难,无路可走,于是就希望自己子弟净身进宫。如果能幸地邀圣眷,受到荣宠,这孤注一掷,就可以换来毕生的安富尊荣。所谓一人得道,九祖升天啦。
              半路出家的,大概都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无赖于,杀人越货被官厅逼得走投无路时,就设法找乡亲中在宫里当差,有点权势的老太监拜门投师,甘愿闭割,进宫当差以了残生。有的性情暴躁,案子逼得太紧,来不及按部就班介拜投师,咬紧牙根引刀一割,先做了断的。好在武清河间告老还乡的老太监不少,一听说有人自宫(他们称自宫为大喜),家里有的是从大内带回的宫廷秘方良药,救人要紧,立刻给自宫人上药止血,安上药捻子,只要不招风,尿道不幽闭,就可以保住小命啦。
              半年之后,体气康复,然后再由介绍人携带进京正式投师,经过三勘一验手续,就能充任学习太监了。所谓三勘是由内务府一勘,南三所二勘,敬事房三勘,最后一关还得由刀儿匠验明无讹,具结呈报,到此算是全部通过,才有资格进官当差。
              刀儿匠就是主持阔割的师傅,虽然归内务府管辖,可是宫里大小太监对他们都特别恭维客气,管他们尊称古拉。刀儿匠是口传心授的师徒制,要经过三年的随习。等到心领神会,师傅才肯授刀,正式操作。到了学满五年才算出师。满师后给师傅效力五年,就可以承袭古拉职位。老古拉有了传人,就可以告退出宫廷,安享晚年啦。

            打算自动出家,最小只有七八岁,那时候天真未凿,多半是家里人贪图富贵,怂恿他当太监的。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八岁,没有超过二十岁的。这些半大小子想当太监,百分之百都是出于自愿,很少是听了别人撺掇,去当太监的。
              打算自动出家,不管七八岁或是十来岁,都是由家人亲友介绍携带来北京。首先要投奔有头有脸的太监,经他认可之后,结为亲家,叫作认亲。随即把人带进大内南三所住下仔细察看,同时就有劝善太监来说教了。
              首先阐说,当了太监之后,尽管可以衣食无忧,邀天子之幸,能够大红大紫安富尊荣。可是净身的刹那,生死间不容发,等于孤注一掷不说,此后永远断绝男女之私,这种牺牲未免太大。到了后来虽发达,可是,此恨绵绵,成了终身憾事,没法儿补救啦。这类话用不同语气,不同方式,掰开揉碎地反复劝说,真有经过三四个月劝解,心一活动知难而退的,太监们好像有一笔公款,从这笔款项提出若干银子遣送回籍。这种钱还有个名堂叫助善费,不过这类人究系少数。
              凡是意志坚决,屡劝无效的人,最后还要请古拉再彻底劝一次。如果真是一心想出家坚定不移,这时候刀儿匠会同乾清门侍卫人等,护送他出宫,到刀儿匠住所调息,如果没有侍卫护送此人,是重大刑案追缉的要犯,一出宫禁厅捕快可能就要动人拿人啦。准备出家净身,除了每天增加饮食的营养外,还要吃些益中补气药品,让体气充沛耐劳,施行手术时可以减少痛苦,手术后早日康复。等身体日趋健壮,开始逐步管制流质的饮食。最后甚至于汤类茶水完全禁绝,只能吃点干粮,因为手术之后,最怕小便频仍,延缓了愈合的时间。
              接受手术是在一间密不通风的暗室,闭割之前,人躺在床上,手脚都要紧紧地绑在床柱上。然后在生殖器周围涂上麻药,用丝绳兜全缚好,丝绳绕到房梁一个览辘轳上,由经验老练的古拉,用犀利的圭刀(药铺专用的一种小刀)闪电似的齐根一割,手法好的既干净又利落,所有外在器官,立刻脱体。旁边助手也要快速配合,把离体残具用辘轳吊开,以乳香末药一类防腐剂掺拌,立刻搁在预先准备的小瓷坛里,外面套上一只楠木匣,匣子上写明出家人的姓名、籍贯、年龄、净身时日、哪位古拉操刀、引礼太监是谁,然后把这木匣送往所谓“怀安堂”列册编号存放。
              至于受阉割的人,虽然事先上过麻药,可是当年的麻药,效力太差,一刀之下,自然是痛彻心脾,立刻昏厥。等人苏醒,已经局部止血消毒,通上药捻,敷上止痛生肌的药面儿,初步手续算是完成。
              受阉割的人移往温室,要住满一百天,即可复元。在最初的几天,伤口痛又不准进饮食,当然痛苦不堪。大约过五六天,古拉就来启捻子了,他把插入伤口的药捻子起出,如果立即放小便,那才算功德圆满捡回一条小命,否则尿道幽闭,十之八九,难以活命。据说阉割太监,每年只举行一次,从七月初一开始,每天不过三至五人,到了七月三十晚上一烧地藏王菩萨夜香,就要截止;再有人想当太监的话,只有明年再说啦。
              清朝自入关定鼎,最初一些大监也想沿袭前明司礼太监秉笔太监的歪风旧例,事无大小,准许太监上折言事。当顺治登基大典,第一次颁诏,赐筵廷臣,就有内监,随班叩拜。那时有位给事中郝杰参奏了一本。随即有了上谕:“自古刑余宦寺,仅供洒扫使令,嗣后严禁具奏言事,朝贺大典,内监更不得人班行礼。”所以有清一代的太监,无论上边如何宠信,也没敢专折奏事的。
              可是有一例外,就是太监临终,准其具折申请复礼归葬。这类折子向例皇上批,一律送请皇后裁示,究竟是何时何人立下的规矩,因为年代久远,也就无从究诘了。复体获准,就由死者家属凭批向怀安堂领回,连同木匣,一齐附葬。北平故老传说,如果死去的太监,没能以残具附葬,来生必定是一个乾纲不振的雌男子,不会生男育女的。这种鬼话也只好姑妄言之,姑妄听之了。
              在故宫中左门箭亭南边,有一座极不起眼儿的三间小屋,围在一个小小院落里,太监们称之为怀安堂,既无匾额,又没标志,那就是太监们收藏残体的所在。堂屋正中设着两座牌位,后大前小,后座供的是大势至尊王菩萨,前座供的是史晨大师。究竟史晨大师是何方神圣,管香火的老太监,只说是祖师爷,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四周墙壁,都嵌有木雕长方小格,整齐划一,有如台湾各寺院供养的长生禄位牌的格局,一灯如豆,光线晦暗阴森难耐,谁也不愿在屋里多事浏览。
              民国二十三年春天,笔者陪着几位南方朋友去逛故宫,出了中左门居然无意中摸到了所谓怀安堂,院里树影萧萧,惊鸦磔磔,令人不禁有萧瑟之感,同时也想到几千年的刑余阉宦,算是随着君主皇权也一同埋葬了。

              自从来台之后,在屏东偶然间发现两个有异常人的老人,虽然身躯伟岸,可是唇口不荣,毫无胡须,满脸皱纹,跟老太婆一样,声音笑貌,完全女性化。当时断定他们可能是两个太监,后来经由荣家主人岳峙兄证实,他们果然是以荣民身份,在荣家就养的。
              在民国十一二年上海犹太富商哈同跟他夫人罗迪陵花甲双庆,到北平避寿,忽发奇想,在北平征集了十几名内廷或各王府的太监,带回上海爱俪园担任饮宴、洒扫、芮花、养鱼的工作,这两个太监就是爱俪国易主,辗转随军来台仅存的两个古董人物了。
              关于太监的传说非常之多,俗有三年一小修,五年一大修的传说,_说是恐怕手术不佳,没能除根,所以每隔三年必须察验一次,看看是否有凸肉长出,长则再割。《灵枢五音·五味篇》记载着:“宦者去其宗筋,伤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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