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安魂曲-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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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来的总要来的,我暗自说道。是啊!也该是跟他做个了断了。
“你还好吧?”我有些担心地问他。
寂周泓沉默不语,仍是用那双泛红的眼睛盯着我。
我不安地晃了晃身子,面对一个不太理智的男人,是不是还是先回避比较好?
于是,乌龟般地一点一点向椅子外挪着,妄图从这个男人面前逃跑。
就在我快要离开椅子的时候,那个木头人动了,我甚至都来不及看清他手的运动方向,整个人便已经被他扛在了肩上。我奋力地挣扎、大叫,余管家想要跑过来帮我,但却被寂周泓的手下拦在了五米开外。
就这样,在客栈伙计们的注视下、在客栈客人们的诧异中、在余管家的呼唤里,我在眨眼的工夫被寂周泓扛进了他住的天字一号房。
“砰!”门被重重地踢上,将各种探寻的目光隔绝在外。
天字一号房。
“寂周泓,你干什么?你疯……”话没说完,我就被扔进了热气腾腾的水中,正张口说话的嘴里一时不备呛了好几口水。
挣扎着从水中抬起头,恼羞成怒地冲着面前的疯子喊着:“你做什么?寂周泓,你凭什么……”可怜我这句话仍是没有说完,一条浴布从天而降盖住了我的脸。只感到一双大手急迫地在我的脸上揉搓着,天!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感到越是挣扎,越是呼吸困难后,我放弃了无谓的反抗。冷静下来以后,我明白了寂周泓的用意:他想看看我的脸究竟是不是蓝汀儿的脸,他想确认眼前的人是不是他日思夜想的蓝汀儿。
第36节:第十一章 尺八与埙(1)
终于,我一生中堪称最痛苦的洗脸过程结束了。
此刻,我正盘坐在床上,身上厚厚地围着被子。
我可是整个人被丢进水里的,穿着湿衣服在这一月的大漠中可是很冷的!
尽管此刻身子打着哆嗦,眼睛却毫不示弱地盯着寂周泓。
经过一番折腾,我藏在煤灰下的精致脸庞一览无遗地显露在他的面前:眉毛变得更英挺了些,皮肤仍然惊人的白皙透亮,嘴唇在热水的浸泡下红润饱满,散乱的卷发娇媚地垂在额际,愤怒的双眼闪动着跳跃的明亮。
寂周泓震怒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面部柔和的线条和眼神中浮现的一层雾气。他缓缓地走过来,爬上床,双手捧住我不停晃动的脸。
“汀儿,汀儿。”他不停呢喃着,呼唤着蓝汀儿的名字,却侵犯着我的脸!
将双手从被窝中伸了出来,毫不犹豫地给他一个耳光。
这一个耳光打醒了他,震怒地抓着我的下巴问道:“你是蓝汀儿,你是蓝汀儿,你早知道我是谁,对吧?为什么?为什么眼看着我痛苦,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要不是我赶到军营看到一切,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声音变得哽咽,“你明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疯掉了,你明知道蓝若玄死后我一定会到蓝府找你的。你明知道,你明知道,你都知道的……”说到这里,嘴巴停止了发声,转而开始在我的面庞亲吻、啃噬。
这个时代的男人都是野兽变的吗?
我怒不可遏地想着:你遭遇了羞辱、挫折、痛苦,就要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讨回来吗?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蓝若玄跟我相处不过几天,就已经感觉出我不是蓝汀儿。他爱的、他吻的、他要的明明确确的都是我:卓然!
可这个寂周泓,他要在蓝汀儿身上讨回来的不是爱,而是一个男人被践踏的自尊!我们接触过这么多天,难道就没有察觉到我跟蓝汀儿有截然不同的地方吗?
“寂周泓,你放开我,你放开!”
在我脸上放肆的人无动于衷。必须阻止他!已经能感到他的双手开始不规矩地入侵被子覆盖下我的身体。太危险了!我脑中警铃大作。
“你放开!这是蓝若玄才有的权利!你不配!”我冷冷地吐出这句话。
果然!正中要害!
他迷乱的脸抬了起来,危险地盯着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是蓝若玄才能碰触的地方,你不配!”再次说出他心中的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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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挥起手掌想要打我。
打啊!我宁肯让你打我也不要你侵犯只属于蓝若玄的权利。
闭上眼,我平静地等待着即将落下的巴掌……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一点动静。我这才睁开眼睛望着寂周泓:手掌在我的面前停住了,面颊上的愤怒不见了,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挡在额前的手——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左手原本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渗出了大量血迹。说来也怪,在他的注视下,我才感到了伤口传来的剧烈疼痛。
“啊!”真的好痛!我赶忙吹向伤口裂开的地方。
“别动!”寂周泓轻轻夺过我的左手,向门口喊着:“来人!快送药箱过来!”
此刻的寂周泓已经不再恐怖,只见他小心地处理着我的伤口,细心地重新包扎了一遍。
全部结束后,他平静地注视着我,“等沙尘暴结束,你就跟我回淮南。”
OH!MY GOD!我还以为他恢复正常了,原来还是一只霸道的沙文主义猪!
第十一章 尺八与埙
我推开他的手冷冷地说道:“谁要跟你回淮南?”
寂周泓理所当然地说:“你啊!蓝汀儿,我的未婚妻。”
“对不起,寂先生,我的未婚夫只有一个人,他叫蓝若玄。”
“汀儿,你疯了!他跟你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你难道不知道你们是不能在一起的吗?”
“我知道,就是因为我该死地、愚蠢地知道,才会害得玄从悬崖上摔下去生死不明!就是因为你们所有的人都说不行,不行!我跟玄才会分开的!”不顾身上的水仍未干透,我跳下床,站在寂周泓对面残酷地说,“你以为取消婚约是蓝若玄单方面的意愿吗?告诉你,我爱他!从懂事起我就爱他!”
寂周泓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捂着耳朵指着我说:“你疯了!你跟蓝若玄一起疯了!”说完一个箭步蹿过来,攫住我的肩喊道,“你是被蓝若玄给诱惑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那么纯洁,怎么可能敌得过有过无数女人的蓝若玄!”
“我纯洁?大婚前夜,我试图勾引蓝若玄跟我上床,他却怎么也不肯,非要等到大婚后再洞房。诱惑吗?是的,我们相互诱惑,相互吸引。”我心里哀怨地想:那一夜真应该把蓝若玄拐上床了,如果真是那样,今日的情况一定大不一样了!
寂周泓被我惊世骇俗的言论刺激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狠狠地、死命地抓住我的肩,绝望地看着我。
我的情绪稍有平静,缓缓地说道:“事情并不是你四年来所想的那样。即使当初蓝若玄没有提出娶我,早晚也会由我提出退婚的要求的。退婚,只是把错误的婚姻停止在伤害最小的时候,你不应该把它视为人生的耻辱,而是应该看作情感新的起点。嗯?”
他傻傻地望着我,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我的未婚妻,谁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你最好准备一下,我改变主意了,明天一早就带你回淮南。”不容置疑地说完这些后,他转身离开,“阿大、阿二、阿三!”
“是!”三个看起来外家工夫练得相当精深的魁梧大汉在门口齐齐地应了一声。
“从现在开始,你们给我寸步不离地跟着少夫人。人若是丢了,你们也不必活着来见我。”
“是!”
“阿娟。”
“在,少爷。”那是他的随身丫头。
“给少夫人换上一身像样的衣服,好好收拾收拾。”
“是,少爷。”
吩咐完一切后,寂周泓大步迈出了房门。他的身后,是无奈愤怒的我。
为了不影响更重要的事情,我乖乖地完成了他吩咐的一切。
想带我回淮南?没门!我一边恨恨地穿着阿娟递过来的衣服,一边咬牙切齿地想着。
客栈大堂。
我无奈地坐在大堂一角,忍受着客栈来来往往的人投注过来的惊艳目光。这可是久违了一年的惊艳目光呢!低头望着一身水蓝色的华服——湖蓝色的缎面上下衣,外罩水蓝色轻纱,腰间系了月白色的缎带,打结处长长短短地垂着飘逸的流苏,那双伴随我半年之久的麻质马靴也换成了蓝色缎面绣花鞋,最令我难以忍受的是那鞋的后面还分别缀了一团米黄色的绒线球,这、这根本就是花痴打扮嘛!我愤愤地想着。
“收起你的怪笑,余管家。”恼怒地望着坐在我面前的余管家。他从刚才看到我盛装款款地走下楼梯时就开始笑了,一直到现在。也不怕面部神经抽筋!我坏坏地诅咒着!
第37节:第十一章 尺八与埙(2)
“嘿嘿嘿!小姐,你这样可真好看!只不过老余看惯了你男装的模样,这样猛地一打扮起来还真有些不适应呢!”老家伙仍是捂着嘴笑着。
“别笑了!”我压低声音说,“咱们约定好的事进行得都顺利吧?”没办法,那三个愣头就分坐在我身侧的三个桌子上,说话声稍大他们就会听见。
听我说到正事,余管家稍敛面部的笑容,凑在我耳边说:“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此刻董匡应该已经见到阿珂母女了。”
那就好!按照我们昨天商量好的计划,董匡乔装随靖宇回到军营,然后混入护送囚车的队伍中。囚车在靖宇的安排下走在撤军队伍的最后,马匹已经提前下了巴豆。队伍开拔后不久马就应该撑不住了,到时董匡再趁机救出阿珂母女。如果顺利,黄昏时分会有一趟运粮的马车来到客栈,那里面应该藏着董家三口人。按照常理,军中的人自然不会想到他们还敢回到龙门客栈,靖宇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派手下朝其他方向追去。那么,到了晚上,我、金日阐、董家三口就会顺秘道离开酒泉,到达匈奴的管地。
到时,寂周泓恐怕会是大漠中最失意的人了!如果说四年前失去蓝汀儿是皇命难违的话,四年后失去我更是天命使然。此生,蓝汀儿与他是注定无缘的。希望他能早日看透这一点,不要总是执迷在此,泥足深陷。
此刻,我能做的就是等待!
而且,要穿得像个花痴般地等待。
于是,我的午餐吃得很不爽,几乎可以说吃得难以下咽。
为什么?
如果是你在百十个人或躲躲藏藏或明目张胆的注视中,能吃得好才怪!
这个死寂周泓,差点害我肠胃痉挛呢!
傍晚,沙尘暴已经变得很微弱了,可是客栈里里外外甚至是砖缝里都充满了厚厚的黄沙。这就是大漠的力量,谁也不要忽视平静的大漠,它随时可以吞并人类的所有痕迹。
离开这里以后,大漠的美景恐怕也很难见到了吧?
站在客栈的屋顶,望着天地之间连绵不绝的黄沙,贪婪地想要将此刻的残阳美景留在记忆里。没办法,现在有没有数码相机,只有靠一双肉眼记录一切了。
远远的,一辆马车孤寂地行走在荒芜的黄沙中,越走越近了。
我面无表情地望着按时出现的运粮马车,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因为我的身后,还有三个像雕像一样的大汉。
我回头望望他们,忍不住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明天就拜拜了!我愉快地想着。
这一幕被随后出现的寂周泓看在了眼中,他深锁着眉头坐在我身边说:“汀儿,该吃饭了!走吧。”
我一言不发地站起身离开了屋顶,顺从地来到了客栈大堂。
这是我们两个最后的晚餐了吧?不必再剑拔弩张的,给他留个好印象吧。
天子一号房。
寂周泓把晚餐安排在了他的客房。想来,他也不想跟我一起在大家的注目礼中共进晚餐吧!
望着他为我斟满的酒盅,微黄的醇酒静静地盛在翠绿欲滴的玉制酒杯中。端起酒杯,我一饮而尽。寂周泓,对你的抱歉全部都在这杯酒中了!
他望着我,愣愣地说:“你跟我认识蓝汀儿很不一样!汀儿,汀儿,还是你对吗?”
“是,还是我。”安慰着他说道。或许,是我太偏激了,他对蓝汀儿十几年的感情应该是情根深种的吧?
于是,他整晚都没吃什么菜,只是一盅盅地灌着黄酒。
在他即将在酒精的作用下不支倒下时,喃喃地说了一句:“还是你吗?或是该叫你卓然?再次相遇,应该是新的开始吧?”
心情一时间跌入谷底,我望着眼前受感情困顿、煎熬的寂周泓,心情无法不沉重。这,也是个不凡的男人呢!我这一走,他内心的痛苦怕是更难平复了。
“唉!”我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抚平了他紧皱在一起的双眉。这,也许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每个人都会遭遇难以治愈的痛苦,平复内心的伤痛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
再见了,寂周泓。
再见了,未婚夫。
再见了,大漠……
回到房间门口,我好心地扭过头去望着阿大、阿二、阿三,“辛苦你们在我房外守候了。晚安!”永远不见!心中加了一句。
我的房间有秘道呢!
密室。
金日阐被我的女装形象吓了一跳,足足半天瞠目结舌,说不出话呢!
“王子,我已经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了整整一天了,很烦耶!麻烦你收起这副表情。”我没好气地说。王子耶!怎么也跟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百姓们一样大惊小怪的。
“我有些明白蓝若玄将军坚持娶你的理由了。”
“什么?”我扭过头注视他。
“换了是我,或许也会这么做的。”他紧紧地盯着我,大大方方地说出了这句话。
以色取人是两千年前的男人一贯的作风吗?还以为王子会不一样呢!
“或许,叫你卓然真的很合适。你的人就如这名字一般,卓然于世!”
我吃惊地望着这个匈奴王子,这男人竟准确地说出了我名字的含义。他竟是在一瞬之间读懂了我!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却被秘道一端的脚步声打断了。
余管家、董家三口齐刷刷地走进了密室。
我望着受了些惊吓的阿珂,微笑着打了个招呼:“欢迎回来,阿珂。”
阿珂迷惘地望着我,显然还没有认出我就是她亲爱的“然哥哥”。
压低嗓音,我沉声道:“我是然哥哥,认不出来了吗?小阿珂?”
阿珂此时的表情可真是瞬息万变。瞬间从陌生到迷惑、从迷惑又到明确、从明确又到恍惚。
我把她弄迷糊了!可爱的小阿珂。
阿珂努力地辨认一番后,终于确定我真的就是“然哥哥”。
“然、然姐姐。”很聪明地换了称谓,飞也似的投入了我的怀抱。
还是孩子可爱,阿珂也不管我身上穿的名贵的花痴衣服,拽着衣角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