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7-罗马有多远 探寻海上丝绸之路-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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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常年征战,又与邻国不和,西班牙国库空虚。天主教会在西班牙驱逐伊斯兰教以及犹太教的过程中跃跃欲试。当时十字军东征收复耶路撒冷不仅是教会的意愿,也是女王的意愿,更是哥伦布的意愿,他们都是基督教徒。假如能够探索出一条新航线,以最短的距离找到可以带来财富的香料之源印度以及东亚,然后再来支持他们共同的宗教事业,是哥伦布与女王以及教会都求之不得的。哥伦布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得到了女王的支持。哥伦布在探险的过程中始终没有忘记“解救”耶路撒冷的宗教大任。
哥伦布的起点与终点都与西班牙修道院联系在一起。其出航可行性论证首先是放置在修道院里的修士们之间进行的。而那些修士并非我们东方人所想象的只知道《圣经》的宗教人士,他们中大多数是专业学者。“中世纪,学问就在修道院里。修道院的烛光,曾照亮了漫长的中世纪的暗夜。一些修士不光是神学家、哲学家,同时也往往是占星家、宇宙志学者和天文学家,在文艺复兴时期更是如此。”(112页)“总之,从文艺复兴时代开始,天主教会的教士们已不再是中世纪的愚夫;想一想下个世纪的耶稣会士几乎成了科学新知的代名词,就知这绝不是偶然的。”(123页)实际上西方的修道院还是现代大学的雏形,而教会引申出的大学教育机构获得的极大学术自由也与最初的教会性质分不开。欧洲社会政教分离,王权不得干涉教会庇护下的任何机构。
某些修士始终给予哥伦布强有力的支持,最著名的支持者来自西班牙的拉比达修道院。哥伦布的尸骨最终也埋葬在教堂。
必须看到,这一时期已经走过了欧洲文艺复兴的辉煌道路,所有人都已经受到人文精神的深刻洗礼。在伊沙白拉驱逐犹太人时事实上也遭到了一些修士从人道主义角度出发的谴责,哥伦布也对此持否定态度。那是新旧交替的时代。
“笔者在对哥伦布航行的精神动力方面进行探讨时,发现哥伦布的宗教虔诚精神,虽然是中世纪的传统信仰的继续,但它与中世纪的愚信盲从已有很大的区别,已经打上了文艺复兴时期或者资本原始积累时期业已显露出的近代功利主义的烙印。另外,哥伦布虽然是15世纪专制君主们的忠实臣仆,但他也并非是专制主义棋盘上任意拨弄的走卒,而是一个拥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明确自己的权利和义务、富有自我意识的人。”甚至,最后哥伦布以及后人长期与王室平起平坐打起了官司。
这场哥伦布与国王之间的官司看似与教会无关,实际上也可以说没有教会就没有西方的司法公平以及平民的权利意识。没有教会的存在就不可能萌芽西方社会的民主、平等与自由。拿中国作反例,15世纪末期哪个中国平民敢于和皇家打官司,中国封建时代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一部法律让平民与皇帝抗衡。“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连人都是皇上的,个人私产当然皇家也可随时拿去,哪里有官司可打。
从名义上皇权也在教会势力之下。所有的基督教国家有一个共同的最高领袖,那就是教皇。所以西方的世俗皇权从来没有达到中国皇权那样的专制层面。“当时国际公法规定,罗马教皇有权确定不属于教皇的任何土地的世俗主权的归属问题。”(352页)就在哥伦布时期,在大西洋里的岛屿归属权实际上就是由教皇裁决的,是否公正那是另外一个问题。在这样的格局之下,一般意义的世俗皇权被瓦解或削减,所以东方类型的封建专制在基督教国家是不存在的。在基督教教义之下,所有人都是上帝的子民,在人格上大家是平等的,所以任何平民在法院里与世俗皇帝据理力争那也是正常的。由于有教会的制衡,法官的权威就可以得到保证。与皇室的官司最终以哥伦布家族获得胜诉。
欧洲距离中国有些远。中国人其实一直没有意识到他们对于西方有多陌生。假如说中国社会是一个儒、释、道社会,那么欧洲就是一个基督教社会。经过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长期熏陶,人们对这个世界有着许多根本不同的理解。今天宗教在全世界都淡化了,但是他们融化为许多文明原则,依然保留在我们的生活之中。
当然,无论教会给西方文明带来过多大的恩惠都无法掩盖历史上它同时带来的一系列问题,甚至是直接违背道德与科学的问题。比如与哥伦布同期的教皇亚历山大六世(1492…1503年),他以贿赂的方式当上了教皇,而且,“有一大群私生子;手段残忍,肆无忌惮,投毒暗杀,血债累累”(353…354页)。认识基督教之于西方的意义,绝不是为了简单地认识教会的“好”与“坏”,而是为了更全面地了解历史的真相。
《罗马有多远》 第三部分产生哥伦布!
“唯有热那亚,才能产生哥伦布!”
在最近一年时间里我的注意力很大一部分转移到了地中海,尤其关注亚平宁半岛上的意大利人。从我的第四本书《锁定红海》对神话的探索到第五本《难以置信》,开始大规模地探索研究意大利北部的伊特鲁西亚人,一直到后来关注来自意大利的利玛窦以及马可·波罗和艾儒略等人,都是这个工作的延伸。当然,所有这些都是为了探索他们与善于航海的3000多年前的腓尼基人的联系。今天腓尼基人已经不存在了,但我推测腓尼基人实际上就融化在今天环地中海、红海以及印度洋地区的人群之中,并且他们可能通过南部海上丝绸之路参与了中国商朝的建设。具体到人种,这些人应该与阿拉伯人、犹太人有关。
所有牵涉到地中海尤其是意大利航海方面的人物或考古都是我极其关心的。哥伦布就是一位意大利人,而且有人认为他应该是犹太人。有关他的身世、他的出生地以及人种存在有许多争论。本书作者李先生不认为哥伦布是犹太人,但却肯定他出生、成长于意大利西北的热那亚。
热那亚是一个特殊的城市,它近似于中国福建的泉州。那里是个天然良港,并且曾经是意大利最大的国际港口城市。热那亚是海港城市的代名词,是善于冒险、善于探索的水手集散地。甚至在哥伦布到达伊比里亚半岛周旋于葡萄牙和西班牙王公贵族之间争取援助时,他的身边也环绕着许多热那亚人,而他寻找新大陆的船队里更不缺乏热那亚水手的身影。甚至后来的达·伽马①和麦哲伦②“也是热那亚宗师们的再传或多传弟子”(23页)。
作者在书里总结说:“唯有热那亚,才能产生哥伦布!”在这句话的背后,我更多考虑的是,如此神奇的热那亚在上古是不是还有更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作为?有必要提醒的是,热那亚恰好位于我关注的伊特鲁里亚文化区域内,它不可避免地带有那个地区特有的文化特点与传统。
整个欧洲与中国版图大小差不多,大约1000万平方公里。从意大利到西班牙所在的伊比里亚半岛就像从广东到山东一样的概念。这欧洲两地之间在我们中国人看来是那么的不同,其实他们还是具有许多相同点的。气候接近,皆濒临地中海,他们都曾经与阿拉伯人长期交往,并且远古时期同样受到腓尼基文化的浸染,相信他们更多的共同点在远古就已经奠定,他们中间一定有一大部分人具有这一共同祖先——腓尼基人。另外,他们懒散而热情,浪漫而豪放,勇敢而虔诚。这些共同点似乎都是其他地区所没有的,唯有西班牙与意大利人是那么的接近。
查看历史时期的许多文献,我们不难发现,很可能中国与意大利之间的联系远远超过中国与意大利之间的许多距离更近的国家。这两个国家从心理上非常亲切,这是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我相信有一条神秘的红线连接着这两端。在许多联系东亚与欧洲的古代路线图上我们可以看到,意大利北部(或热那亚或威尼斯)就是欧洲方面的终点,为什么终止于这里而不是其他地区?商人来往于这条线路,宗教人士也来往于这条线路,探险家更是穿梭于这条线路。哥伦布正是从这里出发开始了他走向“亚洲”的探险,马可·波罗在热那亚的监狱里叙述他那惊人的游记。欧洲还没有一个国家与中国有这样特殊的情谊与密切联系,这是为什么?这些现象必须在文化与考古方面重新做出解释。
有人常问我,为什么在我的体系里不是距离中国更近的地区给中国带来了文明,而是更远距离的人们?似乎我的推论不合乎情理。实际上许多常识之下让我们对某些真相缺乏深入分析,某些浅薄的常识让我们产生了错觉。恰好是近距离的地区之间不能拉开文明的差距,没有文明的落差所以就没有传播动力。为什么独独多集中于西亚、甚至某些时期与遥远的意大利联系在一起,一定有一些潜在的规律在发生作用,很可能距离越远,在商业或政治方面越能够获得最高的利润。我们可以借鉴一下商业上的“dead line”效应,商品的定价在某一个区域之内的价格是没有利润的(比如定价很低),在另外一个区域内收益平平,而在另外一个高价区域内可能获得最大利润,但也有一个价位区域会碰上“dead line”。所以,西亚或地中海上的意大利与中国之间可能存在着一条神秘的以距离而定的文明“利润线”。
意大利到达东亚的古代中转点,一个是从黎巴嫩转波斯湾进入中国,另外一条线索可以考虑3000年前部分西奈半岛曾经处于海平面之下时,那些善于航海的人们顺利地从红海穿越印度洋到太平洋去施展他们的商业与政治天才。一旦西奈半岛的“咽喉”从水下突起,这条道路就等于被生生掐断,这个自然因素也导致红海南段“萨巴帝国”的生生灭灭。在更原始的时代,很可能全球有通衢。
“热那亚人在商业史上曾经有过许多创造性的重要贡献。他们在商业经营中曾组织‘海上协会’,发售股票,分配利润,并共同承担风险,可以说是近代股份公司的滥觞。又如,他们在叙利亚的居留地里进行殖民实验,13世纪又在黑海沿岸商业据点以及周围推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商业殖民帝国。我们似乎可以从近代商业殖民主义中看到它的影子。”(15页)难道我们不能从中看到更古的踪影?
总之,这个15世纪的意大利人,一个处于伊特鲁西亚古老文化区域内的热那亚的哥伦布,他之奔走葡萄牙与西班牙,他之冒险于大西洋的勇敢而决绝的精神,都让我们领略了环地中海的一种特殊的精神。假如他们敢闯未知的大西洋,他们的祖先为什么不会沿岸东行呢?这太不合逻辑。
《罗马有多远》 第三部分健忘的人类
健忘的人类
善于航海的腓尼基人踪迹在这本书里被一再提及。
“1270年,热那亚水手在大西洋沿岸重新发现了加那利群岛(属葡萄牙)。因为早在上古时代腓尼基人就曾探测过这里……只是后来被人遗忘了。”(21页)被人遗忘的还有更多的历史。就在同一本书里,作者还提到大西洋上的亚速尔群岛实际上早被腓尼基人登临,因为在岛上发现了腓尼基人的钱币。假如他们到达过亚速尔群岛,很难相信那些探险家会不继续前进探索海洋的对面是什么。因为这个群岛几乎在大西洋的中间,距离里斯本大约1500公里。对这一点做出对应验证的是,同时美洲许多土著部落中间传诵着白人“天神”的神话,并且他们的文明高于当地,印第安人尊敬这些“白人”,期盼他们再次“从天降临”。或许他们正是来自欧洲的腓尼基人,当然也有可能是欧洲其他善于航海的人。
“阿兹特克神话说:在遥远的古代,来自东方的‘白神魁扎尔科亚特尔;(意为‘受尊敬的外来人’)有着白皙的皮肤和长长的胡须,曾经给他们带来升平气象,后遭术士谗害,乘帆船回东方去了。‘白神’在将来某一天要从太阳升起的地方,重返这里恢复他的统治。及至16世纪初,阿兹特克末代国王蒙特祖玛已面临着西班牙人入侵的威胁,据说蒙特祖玛相信这个终止他的尊严和王国的预言,认为科尔特斯(意为西班牙人,1485…1547年)就是‘白神’前来取代他的王位的。”(220页)“在巴哈马附近的阿拉瓦克人中也有类似的传说。”
哥伦布率船队到美洲探险的过程中,也有人说他们见到过一个穿白袍的白人在印第安人中间,不过那人很快消失了,这个现象后来被作为幻觉而被忽略。这些历史与神话传说扑朔迷离,在哥伦布之前肯定有过白人到达过美洲,这一点毫无疑问。但是他们以何种方式影响了美洲文化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观察印第安人,以及考虑到他们总体的肤色与语言等,美洲土著大部分人应是从亚洲过去的,从欧洲到达美洲的人们在哥伦布之前不是主流,只在他们的神话中留下一抹重重的神奇色彩。在欧洲的大西洋岸边曾经发现过五官扁平的尸体,哥伦布时代的人把那些人当成了“中国人”,这个误解说明美洲人与东亚人种的接近,同时这也使哥伦布误认为大西洋对岸就是东亚的起点,但更说明了大西洋的洋流或风暴会无意间把一方土地上的人们推向彼岸。我相信腓尼基时代也会有人见到对岸漂流过来的人们,并且他们曾经面对那些人们或疑惑过或决心前去探险而永远没有折返。
哥伦布之前500年,著名的挪威人“红发埃里克”及其后代曾经冰岛从格陵兰岛踏上今天属于加拿大的的纽芬兰岛,他们曾经与北美洲土著发生过冲突。实际上这也是一个旧大陆与新大陆遭遇的事件,当然也是“发现”新大陆的一个事件,但到了哥伦布时代人们已经忘记了这些事情。在哥伦布之后人们才把这个事件重新挖掘出来。
从某个角度讲,《圣经》是一本世界上最早的“世界通史”,它记载的许多事件已经得到了考古的支持。哥伦布的一生中许多关口都会拿《圣经》鼓励自己,甚至他认为《圣经》给出了准确的预言。我不认为那真的是“预言”,实际上那是一些已经被探测证实的地球秘密,是些曾经被发现和认识的事物,后来被人类遗忘,就当“预言”看待。当哥伦布去验证这些“预言”的时候,当然就“显圣”了。这里我指的多是《旧约》。
古罗马作家塞尼卡(约公元前4 …公元65年)的作品《美狄亚》有关发现新世界的诗歌也被哥伦布当做是一种预言,也是同样的例证。尤其那是来自古罗马的作品,就更有理由被认为曾经有驻扎在热那亚的水手发现过一个新大陆,所以古罗马的作家才会提到那些事件。
人类历史上可能发生过许多次集体失忆。中国与西方之间的联系,旧大陆与美洲之间的联系,都有可能是一种遗忘之后的再探索。之所以发生这个遗忘其实是不难理解的,因为缺乏文字记载,甚至在文字已经完备的年代里许多知识也是被一再重复“发明”和“发现”,这一现象屡见不鲜。
1492年9月8日哥伦布开始首航,9月16日船队进入一个“足有中国面积那样大”的“萨尔加索海”(即马尾藻海)。“古代腓尼基人冒险家就曾经闯荡过‘满是浮动海藻的浅海’。”(199页)希腊也记载过这个奇特的海域。10月初他们才摆脱了这个巨大的马尾藻海,10月12日即发现“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