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真经-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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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青人将胳臂一甩,掌柜的接连退了三四步。
他气愤地叫道:“天下哪有这般道理,拿了药不给钱,少爷我就不信这个邪!”
三个叫花子听见嚷嚷声,已回头走来。
三人中年龄最大的把两只白果眼一翻:“小子,你胡吼个什么?爷们回来了,你小子要怎的?”
掌柜的又冲上来,对着三个叫花子又是打拱又是作揖,嘴里连连陪着不是:“三位、三位爷们,敝少东家刚从外地回来,言语冒犯之处,望三位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公子爷气往上冲,一把将掌柜的拖过来,像提着小鸡似的,一点不费劲。
“你给我闭嘴!”公子叱道:“小爷说话不许你岔嘴!”
这么一闹腾,街上顿时围了一圈人看热闹,钟吟与方冕也杂在人丛中,看看三个花子到底有理无理。
那公子推开掌柜,手一指,叱道:“你们拿药,我们收钱,一买一卖,公平合理,你们凭什么白拿?”
带头的花子眼一瞪:“怎么?白拿就白拿!普天下哪有叫花子出钱买东西的?你小子不长眼,没混过江湖,滚回家吃奶去吧!”
这理由倒也新鲜,听得钟、方二人目瞪口呆,真是长了见识。
公子骂道:“好个不讲理的东西,叫花子讨施舍,也得看人家给不给,你们难道强索硬讨?我问你:你们来拿了几次药了?左一包右一包,要的都是名贵药品,光人参就多少只?
好,少爷不在家,过了的不说了,今天的药少爷非要钱不行,拿来!”
三个花子大概无理可说,齐都嚷嚷:“钱是没有,药是要定,你‘福寿堂’这块招牌,还想不想挂在杭州城里?”
围观人群听出了理在公子一方,对花子们的无理横蛮均表气愤,然而没人敢出来指斥,只是窃窃私议,有的声音大些,旁人倒也听得清。
“这未免太不讲理了,简直是恶丐!”
“唉,老兄,杭州城内的丐门大爷,连官兵部得让三分,谁还惹得起啊!”
“这位少爷胆子也太大了,连丐门大爷都敢骂,照我看舍财免灾,忍口气算了。”
“丐门大爷讹吃讹喝是常事,杭州城内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简直是无法无天哪!”
钟、方二人听着这些议论,心牛对丐帮人的印象哪还有好的?
这时,丐帮三人气势汹汹,眼看就要动手打人。忽然,人丛中又挤进一个中年花子。这花子钟吟觉着眼熟,一时却记不起哪儿见过。
中年花子一声喝道:“张执事,你又在无理取闹了,还不快快赔礼谢罪,拿出银两!”
那领头的花子一愣,旋即冷笑一声道:“我说是何许人,原来是内堂钱执事,怎么,要给银两?要给你就给吧,干我何事?”
钱执事大怒:“大胆的东西,你不过是个五袋弟子,竟敢与我回嘴,你敢触犯帮规?”
张执事也吼道:“你不过是个六袋执事,摆什么臭架子?老子是外堂执事,只听卞长老的,你来充什么字号?”
钱执事气得发抖:“丐帮出了你们这帮坏痞,将丐帮威望践踏无遗,今日你若不将药退还人家,付清以前拿药款项,我到卞长老处告你!”
张执事满不在乎:“去、去、去,只管去,这药是给谁吃的?延搁了治疗时间你担待得起?哼!”
钱执事眼看无力,只好愤然离去。
公子爷见调解无效,便上前一步,喝道:“不交钱就把药交回来,否则你三人休想离开半步!”
张执事将药包往另外两人身上堆,腾出手来后,一声吼:“今天花子大爷教训教训你这个有眼无珠的东西!”
他身为丐帮总舵执事,又是五袋弟子,地位不低,身上功夫自是差不到哪里去。
只见他左掌一引,右拳呼地一声打出。那公子爷早就有了准备,一个“穿针引线”,架开来拳,立即假以颜色,左掌一晃一抓,已把张执事的胳臂抓住,五指一加力,张执事“哎呀”一声,半个身子麻木,瘫得坐了下去。
众人见公子爷只一招就制住这个恶丐,齐声欢呼起来。
公子一指那两个花子:“看见了吗?如此没用的东西,也敢出来横行霸道,丢人现眼。
你两人若不乖乖将药物交回柜上,我就将你们骨头打断!”
两个花子没敢顶撞,把药交回药店,扶起张执事快快走了。
张执事走了几步,转头咬牙道:“小子有种,你等着吧,有好看的让你瞧呢!”
一场风波停息,人们兴奋地纷纷散开,为公子爷替杭州百姓出了口气而叫好。
钟吟道:“丐帮治下不严,竟到了这步田地,今后再不严加管束,长此下去怎么得了?”
方冕道:“那位公子不揍他,我都要教训教训他呢!”
钟吟道:“这位公子出手甚快,也是把好手呢。”
二人谈谈说说,见药店对面有家“和乐楼”酒家,便上楼在临街一面找了张桌子坐下。
此时已经营业,楼上客人不多。
两人要来酒菜,慢慢酌饮。
方冕道:“那个张执事会不会来闹事?”
钟吟道:“难说,丐帮正值多事之秋,只怕不会再来惹事吧。”
吃喝了一阵,便听下面吵吵嚷嚷之声突起,参与之人竟似不少。
钟、方两人朝街上一看,只见“福寿堂”门前,二十多个丐帮弟子正挤在门口嚷叫。
方冕道:“看,这不是又滋事了么?那公子双拳难敌四手,只怕要吃亏,下去看看。”
钟吟道:“看看可以,不要动手。”
会了账,两人匆匆下楼,越过街道便到药店。
只见花子丛中,那公子正和几个领头的丐帮弟子理论。
有看热闹的挨近些,被丐帮人挥手赶开,有的还被推搡得跌翻在地,都不敢靠近了。
钟吟和方冕自然不管,走到离人圈四五步外停住。花子们只顾瞧着圈子里,没有发觉。
只听公子怒声道:“他不给药钱,还先动手打人,这难道有理了?”
只听一声冷笑,领头的花子道:“谁看见没给钱了?明明是你们收了钱,还讹人要双份,大爷这兄弟不给,你就出手伤人!嘿,你仗着兑手三脚猫功夫,就没把丐帮放在眼里了?小子你也太过狂妄了!”
公子气得火冒三丈,道:“你们血口喷人,少爷也懒得与你多说,你们要怎的?划下道儿来吧,你丐帮纵是天下第一大帮,我金龙帮也不是好惹的!”
领头的花子又是一声尖笑:“哈哈,小子,你金龙帮在镇江扬威,你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
另一花子讥讽道:“金龙帮算什么东西,挡得了我丐帮戳一个指头?”
花子们大笑起来。
忽听一声娇叱:“大胆的东西,放肆!”
只见青影一闪,药店门口出现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长得天姿国色,貌比西施。只见她媚眼含嗔,俏脸生怒,一副娇小可爱模样。
花子们起先一愣,继而看到是这么个粉嫩的女娃子,拧眉瞪眼大发娇嗔,觉得十分有趣,不禁哄然大笑。
花子头怪声怪气道:“哟,小娘子,别那么凶呀,有话好说嘛!”
女娃儿气得满眼通红,杏眼喷火,一跺脚,就要往前冲。
公子急忙道:“小姐,千万不可和这些蠢东西一般见识,有伤玉体,让属下与他们了结吧!”
女娃儿不理,娇喝:“闪开,姑奶奶倒要瞧瞧,什么人如此横蛮无理,强取豪夺……”
“哎,小女娃,说话可要有凭据,谁说买药没给钱?你……”
“我小爷说你那个同伙没给钱!”
众花子回头,原来有两个书生模样的子弟,竟敢站得离他们如此之近。
花子头道:“你们两个小子,刚才说话的是哪一个?给花子爷站出来。”
方冕笑嘻嘻地说:“是小祖宗我呀!”
“什么?你的嘴还占便宜?好,先不说这个,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没给钱?”
方冕:“我问你,小子你怎么知道给了钱?你刚才又不在!”
花子头一愣,旋即又道:“我那兄弟说的还有假?”
方冕道:“小祖宗亲自看见的还不真?”
花子头大喝:“你找死!敢管花子大爷的事!”
方冕道:“小祖宗就看不惯不平事,今天就是要伸手管管!”
哪知那位小姐却把俏眼一瞪,“好大的口气,谁要你来管姑奶奶的事,去、去,那边玩儿去!”
方冕一听,愣了。
钟吟却站在一边微笑。
方冕大眼睛一转:“晦气晦气,今天怎么尽遇到些不讲理的人!”
小姐叱道:“谁不讲理了?若不看你年纪小,姑奶奶不与你一般见识,否则,哼,现在且看姑奶奶打发这些恶徒!”
她自己豆大的年纪,却装得大模大样。
她说动就动,还没等方冕顶她一句,她就一个健步跃到花子群中,左右开弓,手打脚踢,顿时给她弄翻了几人。
领头的叫花是个七袋弟子,武功自不一般,她连着两下没打着,恼得娇喝一声,突然使出怪异招式,出手如风,把领头花子逼得手忙脚乱。
年青公子见小姐动上了手,自是不能闲着,马上加入战圈。
丐帮弟子呐喊一声,群打群殴。有两个被打翻的立刻爬起来跑了,边跑边喊:“老子们马上叫人,今日定要把福寿堂砸了!”
钟吟对方冕道:“这下麻烦大了。”
方冕道:“管他的,这小丫头不识好歹,让她也尝点苦头。”
此时场中激斗甚烈,丐帮弟子倒地十多个,哼哼呼痛不止。剩下的大多是四五袋弟子,手底下也有两下,要把他们打翻也不是举手之间办得到的。
场中分两拨动手。
那女娇娃对的是花子头和两个五袋弟子。
花子武功颇见功力,只是近几年来,沾染上帮中的骄横之气,渐渐疏于练功。这不只是他一人如此。正因为你不练他不练我也不练,所以便在帮中形成一股风气。他们觉得,只要凭丐帮这块金字招牌,用不着有多大的本领,照样在江湖中立足。所以,自总舵执事以下,功夫都搁生了。
花子头才交手几个回合,便知道今天遇上了硬手。要是有人帮助,他还败在这小妮子手里,那岂非是太丢人了?于是,他拼命提起功力,使出了浑身解数。
小姑娘性子急躁,十多个回合治不了对方,就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她听见刚才管闲事的那个大圆眼睛的小子说:“咳,这个世道不像话,三个大男人打一个黄毛小丫头!”
小姑娘一听他竟敢叫她“黄毛小丫头”,心中立刻火了,刚要开口骂他,忽又听他说:
“怎么搞的哇,家中大人也不管管,让一个小孩子出来打架,等会儿打不过人家,哭起鼻子来怎么办,爹妈不在,谁来哄她啊!”
小姑娘越听越火,银牙一咬,心想,等我收拾了这几个臭叫花,姑奶奶要你臭小子跪地求饶!
她奋起雌威,一脚踢倒了一个,一掌打伤了一个,只剩花子头苦苦支撑。
另一边,那公子对付五六个,不到一会儿,已被他打翻四个,那两个转身就逃。
他刚想来帮助小姐,忽见人影连晃,面前多了几个五旬上下的老花子,这些叫花身上都挂着八个袋子,地位在帮中甚高。要知帮主和护法、内外堂总执事以及长老,也就是九个袋子哩。
这一下子到了五个八袋高手,情势就有点不妙了。
为首一个豹头环眼的老叫花,叫那个徒具虚名的总舵外堂执事、七袋叫花闪开。他被小姑娘逼得满头是汗,再迟片刻就要四脚朝天了。
豹头老叫花愠声道:“姑娘,念你小小年纪,老花子不与你计较,把你家大人请出来吧!
老叫花有话请教。”
小姑娘杏眼圆瞪:“凭你也配找我爹说话,你是什么东西!”
豹头老叫花大怒:“老叫花若不见你是女流之辈,今天定叫你好看!”
那公子模样的人冷笑一声:“老叫花,你有什么冲着喻少爷来好了。”
“你是金龙帮的人?”
“不错,你说对了!”
“既是金龙帮的人,那就好办。待我问问你们帮主,可有收了药钱不承认,讹叫花子银子的?今天你不给我说清楚,老叫花就要替金龙帮管教管教你!”
“哼,亏你活了一把子年纪,是非不分,福寿堂药号叫你们讹了几十付药,价值五百多两银子,莫非福寿堂欠了你们丐帮的债不成?”
豹头老花子吼道:“胡说,丐帮哪有这种不讲理的东西?”
小姑娘讥讽道:“怎么没有?你就是一个!”
方冕插嘴道:“今天拿人家的药没给钱是真的!”
豹头老叫花一瞪眼:“你怎么知道?”
“亲眼目睹!”
“他乱说,他与那黄毛丫头一伙,自是帮她说话。”先前去搬兵的花子跳脚道。
小姑娘叱道:“胡说八道!那臭小子怎配和姑奶奶一伙?”
方冕道:“小爷从不与黄毛丫头说话。”
“呸!你……”
这真是乱七八糟,到底谁和谁是对手?
正乱间,钟吟说话了。
他说:“各位,不必吵了。今日之事,是小生兄弟亲见,丐帮那几位拿药的弟兄确是没有付款,这位公子出来干涉,起了争吵,拿药的弟兄……”
豹头老花子道:“你是何人?”
钟吟道:“过路人。”
旁边一个瘦老叫花不耐烦地吼道:“那就走你的路去吧,一个臭书生也敢管闲事。”
方冕大眼一翻:“你们众多人欺侮一个黄毛丫头,小爷极是看不顺眼!”
他总忘不了提一声“黄毛丫头”。
那小姑娘顿足道:“臭小子,你再敢乱叫,姑奶奶今天要揍你!”
这一搅,又乱了。
这时,忽有人叫:“甘长老来了!”
丐帮弟子赶紧行礼,让开一条道。
甘石后面跟着那个钟吟似曾相识的钱执事。
甘石走进入圈,面一沉:“你们怎敢到处滋事……”忽然一眼见到了钟吟,连忙上前见礼。
“钟会主,老花子有礼了。”甘石双手抱拳。
钟吟已来不及阻止,只好回礼道:“甘长老,别来无恙?”
众花子、公子爷及姑奶奶见老花子执礼甚恭,均感奇怪。
甘石喝道:“还不快快见过侠义会钟会主,没见识的东西!”
众花子一惊,一时声名雀起的侠义会会主,竟是一个毫不起眼、文质彬彬的年青人。难道传闻不实,就凭他能斗败黑白两道闻之丧胆的屠龙太保?
眼看甘长老如此恭敬地与他谈话,又怎能不是他?
惊愕之余,纷纷上前施礼。
甘石道:“待老花子处置了这件事,再与会主交谈。”
随后吩咐随行来的弟子与那公子算清药帐,连以前所取一并付清。他还亲自向药铺赔礼,这才和钟、方二人并肩走去。
甘石道:“到二位居处一谈如何?”
钟吟点头答应。
方冕临走前回头瞟了那姑娘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
方冕没能走脱。
小姑娘在后面挑战了:“臭小子,站住!”
方冕不理,只管跟着钟、甘二人走。
小姑娘提气一跃,凌空蹿起一丈高,像只飞燕,落在钟吟三人面前。
她瞪着杏眼,满脸怒色,双手叉腰,一副凶相:“你聋了?你怕了?你想逃?”
方冕假装一愣:“你和我说话?”
“不和你和谁?”
“我又不是‘臭小子’,怎么知道你跟我说话?真好笑!”
“笑?看你笑得出来!”小姑娘柳腰一拧,使了个普普通通的招式:“黑虎掏心”,一拳直捣方冕心窝。
方冕大叫:“哎哟?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