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爱情你卖吗-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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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一点，她爸妈回来了，她和两个舅妈赶忙去医院换班。
她外公一直昏睡着，丁采薇静静坐在床边，端详着老人的脸。记得小时候外公也是这样，总是慈爱地看着她，二十多年过去，如今换成了她满怀怜惜地注视他。都说老人和孩子无异，同样需要人哄、需要人疼，她很愿意做那个疼外公宠外公的人。怕只怕岁月太短，她往后再没机会……
丁采薇一时胡乱想着，直到手机响了，才回过神来。电话是苏唯打来的，接通后他却只是沉默。丁采薇握着手机，一时也无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唯突然哑声开口：“采薇，你现在在哪里？”
丁采薇报了城市名。
苏唯静了会：“我是问你在哪个医院。”
丁采薇顿时一惊，哑然说不出话来。苏唯在那边低低一笑：“是哪一家？”
半小时后，丁采薇的手机再次响起，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她下楼，到医院门口，就见苏唯立在那里，四周安静得不像话，他眉目深沉，也是一身寂然。
三月末，深夜还有些清寒，丁采薇不由得裹紧上衣，轻轻喊了声苏唯。苏唯回头，笑眼看她，见她身子有些发抖，他眉头拧了拧，很快上前将她拥进怀里。丁采薇内心一时百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静静倚在他肩头，任由他动作。
两人相拥着立了一会，丁采薇抬起头看他：“你怎么……”
想问他怎么来了，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没必要问。他到底来了，凌晨三点，从北方到南方，千里迢迢，还能是什么理由，能让他这样折腾？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有他这份认真，她已是心满意足。
“想问我为什么来？”苏唯轻轻含住她耳垂，笑着吐气，“你外公病重，我应该来看看的。”
丁采薇忍着笑，斜眼睨他：“为什么应该来看看？”
她语气里到底有几分喜悦。苏唯紧紧拥住她，神色坦然：“难道不应该让你外公见见外孙女婿？”
“外孙女婿？”丁采薇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苏唯也是笑，握起她左手：“你不愿意？嗯？”
丁采薇笑而不语。苏唯也不勉强，将她的手放到唇边，一根根啃咬过去，最后亲了亲她唇角。两人相视而笑，谁都没有再开口。
又过了会，突然听她大舅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采薇？”
丁采薇回过头去，就见她大舅舅正疑惑地看着她和苏唯，她忙牵起苏唯的手，上前介绍：“这是苏唯。苏唯，这是我大舅舅。”
介绍中，她一直紧握着苏唯的手。苏唯微微笑着，恭敬地喊了声舅舅。她大舅并没有过多询问，点了点头后，转向丁采薇：“刚刚你舅妈说你人不见了，我就下来找找。”扫了眼苏唯，他淡淡一笑，“不用急着上楼，你两个舅妈都在，外公也睡得安稳，别担心。”
难得的，丁采薇似乎从她大舅话里听出一丝戏谑，她神色不由一赧。苏唯笑看她一眼，转向她大舅舅：“我们先上去看外公。”
丁采薇点点头。她大舅舅不由多看了苏唯两眼，笑了笑后，转身走在前面。
医院里很安静，只听得见三人的脚步声。丁采薇在这样的脚步声里，渐渐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苏唯牢牢牵了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一步一步往上走。丁采薇一边走一边想着，原来外公说要她放宽心就是这个意思，放宽心后，不管是失去和得到，都已经不再重要，而总有些意外，能让人感动。
第 21 章
《喂，爱情你卖吗？》林化 ˇ第 21 章ˇ
进病房后，三个人的脚步都放轻了。她外公仍旧半昏迷半沉睡着，两个舅妈见了苏唯，也不觉惊讶，嘱咐几句后，就随同她大舅舅一起出了病房。
丁采薇倚在苏唯身前，静静看着她外公面容。苏唯低下头来，静静看着她。察觉到苏唯的目光，丁采薇微微偏头，对上他视线。他眼里全是温柔，丁采薇一时间只觉内心鼓胀，急切地想要对他述说外公的一切。
苏唯搂着她，轻声道：“要不先去睡会，外公睡得很沉，别担心。”
丁采薇想了想，点点头。两人坐到一边，苏唯揽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一路颠簸，两人都有些累，本来丁采薇还想和苏唯说说她外公的事，但终究挡不住睡意，在苏唯怀里沉沉睡去。苏唯一手揽着她，一手轻轻抚她的额，笑了笑后，抵着她发丝，也闭了眼睛。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丁采薇突然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她下意识去看病床上的人，就见她外公正笑望着她和苏唯。她不由愣住，片刻后，蓦然清醒过来，忙推了推苏唯。苏唯睁开眼，疑惑看她，见她一双黑眸直直盯着病床，眼里似乎还有一丝欣喜。他忙顺着她目光看过去，赫然就对上了她外公的笑眼。
“外公醒了。”苏唯在她耳边轻语一声，率先站起来，搂着还有些发愣的她，缓步往病床边走去。
丁采薇这才回过神来，坐到床边，紧紧握住她外公的手：“外公，你醒了。”
她外公手指微微用力，像是要反握住她的。丁采薇不由一笑，松了手中力气，让他反握住。她外公一直笑着，目光落到苏唯身上。丁采薇回头看苏唯一眼，转向他：“外公，这是苏唯。”略一沉吟，又道，“他说想做外公你的外孙女婿，不知道外公你同不同意。”说着，又抿嘴笑了下。
苏唯承接着她外公的探究目光，也是一笑，轻轻坐到丁采薇身后，伸手包住丁采薇和她外公的手指，低低喊了声外公。
她外公张了张口，轻轻应了，再朝他二人眨眨眼，应是很满意苏唯。丁采薇笑起来，伸手抚上她外公额头，轻轻哄道：“天刚刚亮，外公，你再睡会。”她外公果真闭上眼，乖乖睡去。丁采薇和苏唯对视一眼，都笑起来。
一个小时后，她爸妈和二舅舅都来了，看到她外公还在睡，就退出了病房。丁采薇替他们互相介绍，她爸妈看了看苏唯，没什么特别反应，倒是她二舅舅先笑起来：“原来你就是苏唯。”
不只苏唯，连丁采薇也有些诧异。她二舅舅再笑了笑：“采薇，大舅舅在楼下，我们下去给他送早餐。”
意思不言而明，是要留下苏唯独自面对她爸妈。丁采薇猜不透她二舅舅的用意，想了想后，抬眼去瞧苏唯。苏唯朝她一笑，那意思自然是让她放心。
下楼后，丁采薇和她两个舅舅并排坐在长椅上。她二舅舅是大学教授，说话做事都很直接，等坐定后，他直直看向丁采薇：“我们有话和你说。”
丁采薇不由讶然，她两个舅舅很少这样严肃，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应该不会单独找她谈话。见她一直沉默，她二舅舅想了想，起身：“其实是你大舅舅有话跟你说，我先去买早餐，你们聊。”
原来是她大舅舅有话要说。她大舅是商人，做什么事都要比她二舅迂回得多，也不知道他这次是想说什么事。
“采薇，我能不能问问你，你和苏唯是什么关系？”她大舅说话一向和蔼，只是这次问得有些直接。丁采薇愣了愣后，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她跟苏唯是什么关系？恋人？还是恢复到一年前，是情人身份？
她大舅等了等，见她只是沉默，他略一沉吟，慢慢开口道：“你爸妈是军人，又是研究人员，没听说过苏唯很正常。但我不同，我是经商的，自然听说过苏家，也知道苏家的长公子苏唯。”他看着丁采薇，眉头略略皱起，“采薇，我们家比起别人来，或许不差，但和苏家一比，毕竟有些差距。况且苏家也不只是经商这么简单……你知道当初外公为什么要带我们举家迁往南方？一旦跟政治扯上关系，那便没什么清白可言。你可懂我的意思？”
丁采薇沉默一会，垂下眼，轻轻点头。
她大舅舅仍旧看着她：“既然懂，那我也不多说，我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些事。”
丁采薇低低应了一声，还是沉默。她大舅舅不由笑起来：“好了，上楼吧，我想你爸妈一定应付不了苏唯。”话里带着几分戏谑，丁采薇也跟着笑起来。她大舅舅起身，想了想，又道：“既然来了，还是去见见小外婆吧。”
见小外婆的意思，应该是正式拜见，这是不是代表她大舅舅默许了她跟苏唯的关系？丁采薇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她跟苏唯现在算不算恋人，她自己都不知道，哪里还想得到那么长远？门当户对这种事，不是只有在确立关系以后才会烦恼吗？
上楼后，见苏唯正和她爸妈说话，她立在楼梯口看了一会，这才慢慢上前。苏唯脸上一径是温和的笑，和她爸妈说话时，也是进退得体。她爸妈大多时候都是静静听着，这会见丁采薇来了，便都笑了笑，腾出空间给她和苏唯。
等她爸妈走后，苏唯牵了她的手，一边往病房走，一边笑问：“是不是在担心我？”
丁采薇笑了下，老实答道：“我是怕我爸妈应付不了你。”
苏唯顿时哑然，停住步子，细细看她：“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么恐怖一个人。”
见他神色带着几分委屈，眼里却全是笑意，丁采薇不由扑哧一声，也不答他，只和他并肩往前走。到病房后，两人才知道她外公已经醒了，病房里站满了亲戚。她大舅舅看到他们，便上前低声道：“外公现在情况很稳定，我们也都在这里守着，要不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会，有事我再通知你们。”
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她和苏唯确实有些累了。丁采薇迟疑不多久，便点点头，和苏唯一起下楼。回家的路上，苏唯认真开着车，丁采薇低头思考一阵，看了看他，又垂下眼。见她欲言又止，苏唯不由笑问：“怎么？”
丁采薇迟疑片刻，笑起来：“我小外婆在家。”见苏唯疑惑扬眉，她便把家里的关系大概说了下。苏唯听后，点点头，了然道：“这就是正式见家长了。”说得丁采薇一时笑起来。
回家后，丁采薇见几个表兄妹都在，不由愣了愣，后来想起，应该是她大舅舅留他们在家里陪着小外婆。小外婆这段时间因为外公病重，精神一直不佳，见丁采薇带着苏唯来见她，倒是由衷地高兴了一回。
见过小外婆后，两人上楼休息。丁采薇站在窗边，望着院里形单影只的小外婆，不知道怎么，心里一阵难过。苏唯从身后轻轻圈住她，和她一起望向院里，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苏唯下巴轻轻抵住她发丝：“我们这样，算不算重新开始？”
丁采薇静了片刻：“你说呢？”
苏唯亲了亲她耳垂，笑起来：“当然算。”
丁采薇一时也是笑，想了想后，问他：“你匆忙来这边，不要紧吧？那边的事有没有交代好？”
苏唯笑意更深：“离开几天而已，没有事，你别担心。”
“嗯。”丁采薇低低应了一声，转身和他相对：“你一直呆在这边也不是办法，我外公的病估计还有得拖，要是你——”
“我陪你。”苏唯轻声打断她，温柔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揉进心底。
丁采薇回望过去，真觉得他目光能溢出水来，一笑过后，她亲了亲他嘴角：“好。那我们先休息，等会还要赶去医院换班。”顿了下，又道，“我去给安姐打个电话。”
苏唯一笑，点点头。丁采薇到走廊上，拨了安姐的号，把她外公的病况说了，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她不知道宁导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要是耽搁久了，影响到剧组进程，她心里只会内疚，但她现在也没办法离开她外公……
安姐大概也知道她什么心思，笑着安慰几句后，道：“其实你也不必担心，宁导这边不催你，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实在没办法了……”她一顿，继续道，“苏唯是投资人，你去和他说说，他总不会为难你。”
看来安姐并不知道苏唯来这边的事。丁采薇一笑：“是个好办法。”
她本来想告诉安姐，苏唯就在她身边，但又想起上次见苏唯父母的事她还没跟安姐说，这样串起来，估计要解释半天，想了想后，她还是放弃，打算回北方后再把事情和盘说给安姐听。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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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拥而睡，一直到下午五点才醒，正好外面有人敲门，叫他们下楼吃饭。两人下楼后，才发现丁采薇她爸妈回来了，大概是来陪她小外婆的。坐定后，几个人都没怎么说话，只静静用餐。吃到一半，客厅电话突然响了，她大舅舅打电话来，通知他们外公情况危急，叫他们赶去医院。几个人听后，脸色都凝重起来，慌忙起身。丁采薇扶着她小外婆，明显感觉到老人家身子在颤抖，可她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苏唯上前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同时搀扶住小外婆，丁采薇这才回过神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一家人站在病房里，已经掩不住哀伤。混乱间，她大舅舅拉了丁采薇一把，将她拉到病床前。她外公果然看向她，眼里竟是慈爱的笑，还透着一丝安慰。他目光转向丁采薇身后的苏唯，似乎千言万语都在那一望里。苏唯自然明白老人家的意思，悄悄牵了丁采薇的手，再重重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她外公安详地阖上了眼。四周渐渐响起哭声，丁采薇有些恍惚，心里一阵慌乱，她试图镇定下来，却发现找不到慌乱的源头。苏唯紧紧搂住她，让她半倚在自己身上。
一家人都沉浸在悲恸里，接下来的事，都是丁采薇她两个舅舅和她爸爸在弄。灵堂设在她大舅舅的别墅里，来吊唁的都是亲朋好友。本来她外公家在这边也算有头有脸，但她大舅舅都低调处理了。也正因为他大舅舅的低调处理，苏唯很少被人认出来。他一直陪在丁采薇身边，那意思，就是以外孙女婿的身份参加葬礼，而丁采薇她家人，似乎也默许了他的身份，将他和丁采薇安排在一起。
晚上大家都在守灵，丁采薇她妈妈忙到半夜才有点时间跟她说话。母女俩站在二楼窗边，望着人头攒动的院子，一时都哀伤得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她妈妈才轻叹出声：“采薇，你别太伤心……你从小跟在外公外婆身边，他们最疼爱的是你，连你两个舅舅和我都没有那样的福分。之前外公在病床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一直留着一口气等你回来，见过你之后，他放下心，所以也走得安详。我知道你跟外公最亲，但生老病死，没有人强求得了，你看开些，千万别钻牛角尖。还有，小外婆现在一定很难过，你多劝劝她，不要在她面前提外公的种种，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带她出去散散心。”
丁采薇听着，心里一时闪过许多羞愧，本来应该是她这个做后辈的安慰人，结果反倒要家里人担心。
见她沉默，她妈妈想了想，又道：“你大舅舅把苏唯的情况告诉我和你爸爸了，我们的意思是让你自己做决定。外公他好像挺喜欢苏唯，要是苏唯对你好，我们也不反对……”
她妈妈忽而住了口，丁采薇不由疑惑，抬头去看她妈妈。片刻后，又听她妈妈继续道：“采薇，这么些年，我和你爸爸在军区，很少照顾到你……你的事，其实我和你爸爸都没多少资格干预，如果你真觉得苏唯不错，我们也不会说什么。”她妈妈直直看向她，有些担忧，也有些心疼印在眼底，“可是采薇，你能确定苏唯的心意吗？他是不是从此就认定了你？”
丁采薇一时无言，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