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爱情你卖吗-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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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采薇一时无言，这个问题，她自己都不清楚，要她怎么回答？只是苏唯一路追到这里，陪她度过人生里最难熬的时刻，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她都已经没办法再拒绝。
她妈妈大概也了解她心思，轻轻拍了拍她手背：“苏唯的事我们以后再谈，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安慰小外婆，等会下楼，你多陪陪她。”
丁采薇低低应了，和她妈妈一起下楼，就看到苏唯正站在楼梯口，他抬头看着她，眼里满是担心。她妈妈低低嘱咐两人几句，就借口离开了。丁采薇上前，轻轻问苏唯：“累不累，要不要去休息一会？”
苏唯朝她伸出手，摇摇头，没有说话，只静静看着她。丁采薇将手放进他掌心，想了想，道：“我们去陪陪小外婆。”
其实刚刚她妈妈那番话，多少让丁采薇有些意外。她妈妈很少和她谈心，甚至这么多年，两人的对话都很少。大概是因为她外公的去世，让她妈妈明白了家人的重要，只是丁采薇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妈妈的关心。
苏唯是不是从此认定了她，她心里也疑惑，所以根本无法给她妈妈一个回答。
“是不是困了？”见她神色恍惚，苏唯微微低头，用手托住她下巴，将她揽进怀里。
两人本来在陪着丁采薇的小外婆说话，后来小外婆被劝去睡觉，丁采薇一时陷入沉思里，竟不知不觉发起呆来。
“不困，现在几点了？”丁采薇靠在他肩头，低声询问。
苏唯看了下时间：“七点了。”
丁采薇嗯一声：“那去睡会，白天有客人来，会更忙。”
苏唯一笑，柔声问她：“你呢？”
“我……睡不着。”亲人去世，大概都是她这种心境，更何况还是她最亲的外公。
清晨比半夜时分更冷，苏唯紧紧搂她，替她拉紧上衣，温和道：“那我陪你，昨天睡了一下午，我也不困。”这话已经带了些安哄意味，丁采薇自然听得出来，见他坚持，她也就不再多说，只静静靠在他肩膀上。
从他追到这里，再到她外公的葬礼，他们一直都没机会好好说话。现在两人相依着，丁采薇其实有很多话要说，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她想还是等回北方后，再跟苏唯好好谈谈，他们之间有太多问题，不是她答应重新开始，那些问题就不存在了。相反，苏念的事，见他爸妈的事，都需要他好好解释清楚。
吃过早餐后，人渐渐多起来，丁采薇抽空给安姐打了个电话。安姐听了，马上订机票，中午时，她人就到了。丁采薇心下感动，望着安姐，一时无言。
安姐上前，轻轻搂了下她：“节哀。”
丁采薇点点头，带她见过家人。在看到苏唯时，安姐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惊讶。丁采薇便把当初见苏唯父母，还有苏唯追来医院的事说了。安姐听后，皱了皱眉，她本来就在担心苏唯会再次招惹丁采薇，如今看苏唯这架势，恐怕不只是招惹那么简单……
见安姐脸上渐渐露出不忿神色，丁采薇忙岔开话题，低声问道：“安姐，剧组那边情况怎么样？”
安姐想了想：“你才离开一天，根本不需要担心进度问题，更何况苏唯在这里，他总不会催你回剧组。”顿了顿，又道，“其他事我会处理好，你别担心。”
丁采薇心里无不感激，轻轻道：“谢谢你，安姐。”
安姐看她一眼：“你要谢我的事多着，不差这一件。”
说着，两人相视笑了笑，都没再说话。
两天后，丁采薇她外公正式下葬。本来春季雨水最多，可那天春光却一片晴好，仿佛昭示着她外公走得安详平和。丁采薇站在墓园里，心里莫名一阵恐慌。她本来以为，人生漫长，她往后还有很多时间可以陪外公，陪他下棋喝茶，散步聊天。可谁知浮生易散，外公就那样毫无征兆地走了，她心里顿时压抑得难以自持，外公生前的种种，就在她脑里反复浮沉。
她记得小时候第一天上学，外公送她去学校，她心里害怕，仓惶回望间，就见她外公笑眯眯站在教室外，朝她摆手挤眉。那笑慈爱坦荡，她一直记在心底，记了二十余年；还有外公抱她在膝上，给她讲故事的样子；陪她做手工时，比她还要调皮兴奋的表情……很多很多，一瞬间都在丁采薇脑里闪过。丁采薇不知道那是不是所谓的哀痛，她只知道自己脑子很乱，偶尔浮现外公生前的样子，都让她绞痛难当。或许痛到极致，便是茫然惶惑，她站在那里，莫名就掉下眼泪来。
苏唯站在丁采薇身侧，紧紧搂着她。她外公下葬的那一刻，他轻轻捂住了她的眼。温热的掌心覆在她眼皮上，渐渐让她回过神来，而正因为神色清朗，几天压抑在心里的悲恸，顿时就有了发泄的出口。
人群散去后，丁采薇还倚在苏唯怀里，久久不动。渐渐地，就听到她的呜咽抽泣，压抑的哭声回响在晴空下，而墓园里，始终寂静安谧。
苏唯静静拥着她，轻轻拍她的背，无声安慰着。
回家后，她妈妈看到她红肿的眼睛，点点头：“哭出来就好。”这几天来，丁采薇一直压抑着悲伤，终于哭了出来，未尝不是好事。
葬礼过后，亲朋好友都离开了，安姐也回了北方。中午过后，他大舅舅的别墅已经恢复如常，只剩一家人在院里各自忙事。她大舅舅在一旁催促他们快去休息，大家都是连着几天没有好好睡过，确实都累了。
丁采薇一直睡到晚上，醒来时，苏唯已经起来了。他正站在阳台上接电话，侧脸对着她，院里的灯打进来，照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都陷在肃穆里。丁采薇静静看了会，想起早上在墓园里自己难抑的哭泣，她忽而觉得，外公的离世，一定是在告诉她，要她珍惜眼前的福分。
苏唯接完电话，一回头，就见丁采薇正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他眼神顿时闪了闪，一怔过后，他进房轻轻搂住她，低声道：“你醒了。”
丁采薇轻轻点了点头，想了想后，直接问他：“是不是公司有事？”
苏唯沉默着，没有说话。
丁采薇圈住他脖子，低声叹气：“这些天你电话一直不断，我想应该是公司的事。我还要在家里呆两天，等小外婆情绪稳定些再回北方。要不你先回去，公司的事不能拖，等你处理完那些事，我也就回剧组了。”
苏唯静了一会，搂她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轻轻点头，哑声道：“好。”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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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苏唯就走了，因为说好丁采薇两天后就回北方，所以两人并没有多少离愁别绪。丁采薇在家陪着她小外婆，每天的生活都很简单。她爸爸妈妈一个星期后也要回西南区军工厂，所以一家人都在抓紧时间相聚。
两天后，丁采薇收拾行李，准备回剧组。她妈妈敲开她房门，立在门边看着她。母女俩很少有这样近距离面对面的时候，不免都有些尴尬。丁采薇让开身子，请她妈妈进房间，轻轻道：“妈妈，你和爸爸要保重身体。”
外公去世，最让他们感慨的应该是生命的无常，所以更要懂得珍惜。她妈妈笑了笑，看了看地上的行李箱：“晚上的飞机，到那边后要注意安全。”
丁采薇点点头，继续收拾衣物，一边和她妈妈闲聊。她们的话不多，聊的话题也很单一，无非是家里的情况。她妈妈很少问及她的私事，而她好像也很少在语言上关心她爸妈，倒不是别扭，只是这么多年，他们都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一旦打破平衡，难免有些不适应。
过了会，她妈妈低声嘱咐她几句，就出了房间，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回过头，认真措辞道：“采薇，我知道你做演员，是因为兴趣，而你也有这方面的才华，所以家里人都不反对。但演员并不能作为一种职业，也不可能成为你的终身倚靠，你有没有想过，到一定时候，就过回正常人的生活？”
做了演员，生活确实就不大正常了，不是说不正当，而是不正常。生活规律不正常，经常熬夜赶工；饮食不正常，有时候是累得不想吃饭，有时候是忙得忘记吃饭……
丁采薇沉默地回视她妈妈，片刻后，郑重点头：“我会考虑。”
下飞机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安姐来机场接她，见了她，便上前给了一个拥抱。丁采薇微笑回抱，歉然道：“这么晚还麻烦你。”
安姐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一笑：“走吧。”
两人出机场，安姐去取车，回来时，见丁采薇正在接电话，不由一笑。等丁采薇接完电话，安姐开了车门，调侃地问：“苏唯？”
丁采薇点点头，笑而不语。
安姐看她一眼：“怎么不来接你？”
丁采薇笑了下：“他有事要忙，更何况这里是机场，我也不想给大家制造话题。”
安姐顿时被逗笑，点点头，没再说话。
因为第二天要去剧组报到，丁采薇回家后，直接倒在床上就睡了。第二天去剧组，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休假，并不知道她外公的事，所以见了她，都如平常一样。只有龙子黎，在丁采薇离开前就知道她外公病重的事，她外公去世后，他也打电话表示哀悼了，这会见了她，不免有些担心：“怎么这么快就回了剧组？宁导并没有催你。”
丁采薇笑了笑：“家里的事都安顿好了，自然要回剧组报道。”
龙子黎仔细凝视她，见她气色还算不错，便笑着点头：“那就好。”
丁采薇回来后，之前耽搁的戏份都要赶出来，所以拍摄任务很重。中午的时候，苏念来了，她应该知道丁采薇家里的事，毕竟苏唯消失那么多天，她不可能不知道苏唯的行程。看到丁采薇，她果然上前，轻声道：“采薇姐，节哀。”丁采薇忙低声道谢。
龙子黎看了看她们，笑道：“快点对台词，马上要开拍了”
三个人坐下后，苏念一边翻剧本，一边感叹：“最后两兄妹相继离去，这结局太残忍了，如果他们家里人不反对，估计他们会在一起。也不知道编剧是怎么想的，是不是因为观众喜欢悲剧，所以才把主角写死？”
刚刚失去她外公，丁采薇对死这个字其实有些避讳，看了苏念一眼后，她低下头去，沉默起来。
龙子黎将丁采薇的表情看在眼里，嘴角勾了勾，转向苏念，微笑接口：“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安排结局？”
苏念想了想，笑道：“当然是皆大欢喜的，让人看着开心的。人生本来就充满了很多悲伤难过，要是再看到荧幕里的悲剧，我想很多人都会受不了……悲剧让人看了绝望，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编剧还会热衷于写。”
在外人眼里，苏念应该是世界上最无忧无虑的那类人，本身漂亮聪慧，家世又顶尖，更何况家里人又疼她，可她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有这种感触，不只丁采薇，连龙子黎都微微怔住。
静了一会，龙子黎突然轻轻笑出声来：“苏念，你难道体会过人生里的悲伤难过？据我所知，你家里人对你很好，别人羡慕你还来不及。”
苏念目光落到丁采薇身上，拢了拢头发后，转向龙子黎，扑哧一声：“我当然也有烦恼。”
“哦？”龙子黎微笑看她，“跟感情有关？”目光若有若无，扫向一旁的丁采薇。
苏念看在眼里，嫣然一笑，没有回话。
龙子黎沉吟点头：“看来我猜对了。”顿了下，打趣地问，“能不能告诉我，你这次又看上哪个男演员了？”
苏念自出道以来，绯闻一直没断过。当初孟乔雨和她传绯闻，是炒作需要，可能其他男演员也是抱着相同想法，和苏念互惠互利，所以都很积极地配合着。龙子黎是圈里的老人，不可能不知道其中曲折，他这样故意打趣苏念，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丁采薇在一旁听着，不免替苏念难堪，刚要转开话题，就听苏念笑道：“如果我说看上子黎哥你了，你会不会惊讶？”
岂止是惊讶，简直就是晴天霹雳。龙子黎那表情恰到好处地表现了他的震惊和不可置信，既而又转为惊喜：“真的？据说被你看上的人，不是有才就是有貌，而且一个比一个年轻……这样看来，我还不算老。”
任谁都听得出他话里的调侃，丁采薇不由笑出声来，插话道：“苏念，你别理他，他是影帝，比一般人都要自恋些。”
当初和龙子黎一起出演电视剧时，两人就相熟了。她在家休养的一年里，龙子黎也经常打电话给她，和她讨论影片，所以互相开开玩笑，并不伤大雅。
听了丁采薇的话，龙子黎很快眨眼，笑吟吟点头：“人嘛，到一定岁数，就一定要学会自恋，不然岁月催人老，一年不比一年，还怎么混？”
说得丁采薇和苏念都笑起来。龙子黎目光若有若无，在两人之间来回，片刻后，落在苏念脸上：“其实这个剧本有很多值得推敲的地方。我们都知道，兄妹恋不被世人接受，但这个故事里，男女主角并没有血缘关系，按理说即使两人成亲也没什么问题，可为什么他们家里人却要反对？”
苏念偏着头，回视他，笑着询问：“为什么？”
龙子黎一笑：“这就要观众去寻找答案了。悲剧式的结尾，很容易带动观众情绪，他们看完后，一定会在心里问同样的问题，并且按自己的期望去寻找答案，说不定还会在心里悄悄咒骂影片里阻碍男女主角的一切因素，好比顽固的家人，好比那些卫道士。不过我觉得，其实这个结局也不错，在我看来，不被家人祝福的感情始终不完美。”
不被家人祝福的感情，确实会有缺憾，但在丁采薇和苏念心里，龙子黎并不是那种瞻前顾后的人，现在听他一说，不免都有些怔愣。丁采薇下意识抬眼，去瞧苏念神色，就见苏念正抿着唇，垂目沉思，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龙子黎见两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黑沉，不由好笑地敲了敲剧本：“偏题了，现在转回正题。”
两场戏后，宁导示意大家中场休息。安姐和孟乔雨在场外看他们拍戏，等丁采薇下场后，两人都迎了上来。他们一同来探班，丁采薇不免讶异，笑着打趣道：“你们是约好的？”
一句话惹得安姐怒目而视。孟乔雨一笑，看着她，认真道：“你外公的事我听安姐说了，那几天我在外地赶戏，实在抽不出时间参加葬礼，抱歉。你也别太伤心，总会过去的。”
丁采薇点点头，微笑着道谢。
安姐怕她难过，忙转开话题：“我刚刚在外面看到苏唯了，他是不是来找你的？”
丁采薇一怔，摇头：“我不知道，他事先没跟我说。”
安姐哦一声，没再说话。
几分钟后，宁导在那边叫人了。丁采薇上场前，看到苏唯正站在不远处朝她温柔地笑，她愣了愣，忙回一个笑，心里却在疑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到剧组收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苏唯说要请全剧组人员吃饭，于是大家都留了下来，一起开车去餐厅。苏念坐苏唯的车先走，其他人跟在后面。安姐一边开车，一边不忿：“采薇你说说，苏唯和苏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兄妹不像兄妹，恋人不像恋人。苏唯他到底有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丁采薇听后，淡淡一笑：“这个问题，等我问清楚了再回答你。”
见她这样，安姐顿时一口气咽住，透过后视镜狠狠瞪她。丁采薇安抚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