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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空尊by 轻萤流转君-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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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的宝剑就这么劈下时,我本应该咆哮着上前和他拼杀,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尊盘化为碎片,听他们在炉火里痛苦翻卷扭曲呻吟。 
      我以为我能忍住的。我以为我已经忍住了。 
      可等回过神来,手心里已然攥紧了一截断木,尚在燃烧的断木。 
      掌心传来的痛楚深及脑髓,每一阵剧痛都化作那个刻骨铭心的名字,连绵不绝的回响,回响。 
      百恭。 
      百恭。 
      百恭。 

      入春的时候,我和隆的关系终于尽人皆知。 
      其实,早在那个严冬因为他和太子妃的争执,已经叫许多宫人心下了然,然而真正大白天下,则是因为我在太子寝宫旷日持久的留宿。 
      我对春日的恐惧与厌恶从未改观过,若非累极便无法入睡。儿时目睹的小鬼,现在都化作了白色的妖异雾气,在目及之所盘旋不去,即便隆就在我的身侧,近在咫尺,他的存在也丝毫不能减轻我心底的那种恐惧。 

      唯一能使我安定下来的人已经不在了。 
      ——百恭已经不在了。 
      隆时常担心地看着我,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晚上没有睡好? 
      我只是笑,含糊的应付过去。 
      他却叹气,你虽不说我也知道,一定又是他们为难你了。 
      他指的是宫里的那些女人们,善妒的女人们。 
      最先行动的是隆的两个侧室。 
      她们时常故作巧遇,在途中堵住我,一唱一和,尽一切可能的冷嘲热讽指桑骂槐。我没有想过要和她们计较什么,所以尽可能的忍耐,然而她们的举动一次比一次猖狂,最后终于迫得我开口反击。 

      宫廷的生活将她们孕育成了典型的小人,一旦被碰了钉子,便怕了,不再明目张胆的挑衅,转而去四处游说。太子妃的乳母便是在这个时候被说动了。 
      我也受过乳母的宠爱,知道太子妃的乳母必定是一心一意怕她吃亏,这才处处针对我。但即使是这样,在隆看来都变作了太子妃的指使,越发冷淡的待她,迫得她最后不得不去向皇后诉苦。 

      那日皇后来时气势汹汹,若不是隆事先得知消息,没去早朝,不知我会被怎样刁难。 
      皇后看到隆在,本不愿意撕破面皮,耐着性子拐弯抹角的试探他。 
      隆却不领情,只冷冷道,母后,若你今日前来只是为了确认我和小喜的事情,那现在我告诉你,这都是真的。 
      皇后愣了一下,笑道,隆儿,为娘不是不准许你玩,只是凡事要分轻重…… 
      不是玩! 
      隆的表情出奇的认真。 
      母后,你心里最明白不过了,不然今天也不会来这里!我喜欢他,真心实意的喜欢他!若有人胆敢为难他,即便是母后你,我也不会原谅的! 
      皇后的表情阴沉下来,如同卸下了一层微笑的假面。 
      她皱紧眉头道,这么多年来我都是如何教你的?我全心全意为你,而今你竟然为了一个贱人对为娘说出这种话!你可还有一点身为大宣太子的自觉?! 
      隆不屑的笑,大宣太子大宣太子,你从小就用这头衔压我。其实太子又如何,帝王又如何,就注定他们要舍弃喜欢,舍弃爱恋?! 
      皇后怒道,你这孩子竟分不清是非好坏!你难道当真忘了他的身份!他本应恨透了你,现在却只字不提,你真当他全都记不得了?他不过是和你虚情假意,韬光养晦伺机报复!你竟还会相信他,留他在身边,难道当真不要命了吗! 

      隆听了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道,母后,你说他不该信,那你的话我就非信不可吗?你说人人都有目的,难道你就没有吗?母后,你那一套我已经不想再听,也不愿再相信了。 

      说着便背过身,道,时候不早了,母后也请早些回去歇息吧。 
      皇后气得脸都白了,几次张口发作不得,最后狠狠一甩袖,回凤梧宫去了。 

      皇后多年来执掌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未受过这等顶撞,隆深知她不会善罢甘休,越发小心的守着我,然而该来的总还是会来,不出几日,圣旨传来,说春汛来势迅猛,江河泛滥,已成水患,特命隆前去主持赈济灾民。 

      隆明白这必定是皇后耍的花招,越发忧心忡忡愁云不展,但圣命不可违,他终究还是不得不出宫去。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小心皇后的手段,还说他案头下的夹层里放了一样东西,叫我万不得已时拿出来以作自保之用。 

      隆走后几日平静如常,却如暴风雨前骤般愈发令人焦躁不安。 
      我不愿终日待在宫里叫什么人逮个正着,便连着几日佯装巡查四处闲逛。 
      宫中的人果然已经不同,看到我时虽然笑容依旧,但那笑容却像一件漏洞百出的衣裳,掩不住底下的讨好与谄媚,以及他们自己或许都不曾意识到的鄙夷与不屑。 
      我终于明白当年永宁的感受了。 
      即便他是为了全族的利益百般忍耐,但那些伤人的态度恶毒的话语依然一次又一次刺痛了他。 
      我是那个时候唯一对他伸出援手的人,虽然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只有点滴,却叫这个朋友长久的感动着,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拯救我。 
      虽然知道那张天下第一美人的脸并非他真正的面貌,然而在我心里,早将他们牢牢的联系在了一起。 
      还记得那个晚上他站在池边,在月光的沐浴下,似真似幻,仿佛脆弱得随时会消失一般。对我来说,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永宁。 
      我的思绪在感觉到有人的气息靠近时戛然而止。 
      猛地回头,把来人吓了一跳的同时,我也吃了一惊。 
      ——春菊姐姐? 
      小……啊不,见过恭喜大人。 
      我朝她笑,何必这么见外?叫我小喜便好。 
      她却犹犹豫豫,直到我重申几次,才终于改口,却仍然满腹心事。追问之下才知道,她现在在凤梧宫负责饲养西燕进贡的雪球猫,今日却一不小心让猫跑了,幸好皇后正在游园,尚未归来,但若不在她回宫前找到猫儿,必定会受重罚。 

      春菊姐姐从以前便对我照顾颇多,只要是力所能及的事情又怎能不帮? 
      那雪球猫通体雪白混在草丛树林里想来应该醒目得很,又是进贡之猫估计也跳不上高墙,然而找来找去,却不见踪影。眼见春菊姐姐的脸色越发不好,我也只能干着急。 

      突然间,灵光一闪,我突然想到,人说老马识途,那猫儿说不定早已回宫去了。 
      匆匆忙忙和春菊来到凤梧宫的后院,那猫儿果然大模大样的躺在蒲团上,只是皮毛上有几处脏了,在一片雪白中颇为醒目。春菊赶忙跑去端来水盆,我也帮着一同替猫儿擦拭,忙乎了好一阵。 

      眼见春菊这边已无大碍,我正准备回宫,却听见太监尖利的声音——皇后竟然回宫了,而一同游园归来的竟然还有大宣的皇帝,我的父王! 
      皇后想必极喜欢这只猫儿,一回宫,便急着来找,我和春菊赶忙跪下行礼,她看到我,嘴角浮现出一丝轻蔑的冷笑,并不说话。她的反应本就属意料之中,比起这,更让我注意的是在她之后进殿的那个人,他用冰冷的视线注视着我,眼神中满是估量,那神情让我想起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当年的姬绍熙会慌乱会哭闹,而今,这眼神却动摇不了他半分。 
      我轻轻的笑,带着十二分的恭敬道,参见陛下。 
      你是…… 
      回陛下的话,微臣乃东宫右庶子,名为恭喜。 
      恭喜……? 
      他不知为何,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的笑容更深。 
      这是让他为之诧异的根源,在他的记忆中的姬绍熙不曾也不可能拥有的笑容。 
      他越发奇怪的看我,正要开口说什么,皇后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这是什么——?! 
      啪的一声,有东西掉在地上,我定睛一看,竟是一个桃木小人。 

      父王向来最痛恨邪魔巫蛊之术,而今这桃木小人就出现在他面前,怎能叫人不捏把冷汗。 
      据皇后所说,她抱起雪球猫的时候,猫儿突然不听话,爪子钩着不放,把蒲团也带了起来。这才瞥见下面有什么东西,皇后拾起来一看,竟是一个桃木小人,而上面赫然贴着自己的生辰八字,这才惊呼一声。 

      发生了这种事,父王自然要替皇后做主,严惩那行巫蛊之人。 
      打扫大殿的宫人称今日打扫时还未不曾见到,就这样盘查来盘查去最后疑点竟落到了春菊身上。 
      父王冷冷的看着春菊,她顿时慌了神,求父王明察。 
      我看不下去,也开口求情,只因深知今日她为寻猫四处奔波,与我一同回宫后又忙着替猫擦拭,才刚忙完皇后便回来了,何来时间藏这东西,更何况她一个小小宫女,为何要诅咒皇后? 

      父王冷冷的笑,若不是她,便无其他人了,莫非还是什么来无影去无踪的高手不成? 
      我答不上来,正在着急,却听得春菊颤抖的声音。 
      还有一个人…… 
      她说得那样吃力,仿佛短短几个字便用尽了所有的气力。 
      谁? 
      ……恭喜大人…… 
      意料之外的回答叫我愣了片刻,父王转过头,冷冷的看着我,却朝春菊发问。 
      冤枉朝廷官员可是重罪,你可有证据? 
      ……奴婢亲眼看到的。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春菊,不明白她要干什么。 
      她却看了一眼皇后,继续道,方才恭喜大人故意支奴婢去打水,奴婢就觉得有点蹊跷,偷偷去看,才发现他手里抓着什么就往蒲团下面塞。奴婢本没有多想,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个桃木小人了。 

      她说完,又去看皇后,而皇后的唇边分明挂着得意的笑容。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我在心底冷冷的笑了。 
      姬绍熙啊姬绍熙,你终究是逃不过被人背叛的命运。 
      东宫里安逸太久的生活竟让你忘了,宫廷的规则其实永远如此。 
      你不吃掉别人,别人便会吃掉你。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只觉得有些东西被放下了,心里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皇后故作吃惊道,小喜,怎么会是你?!就算那日我责备了你几句,我也从未想过你会怀恨在心,做出这种事情!隆儿待你一向不薄,你竟如此回报他的母后?! 
      我并不急于辩解,只耐心等她把戏演完。 
      证据,动机,看似都齐全了,即便是找人查那桃木小人的来历,也一定会查到我的头上。以皇后的手段,这点事情,实在是举手之劳。 
      父王道,你还有什么话可讲? 
      我平静的笑,启禀陛下,这并非微臣所为,可否允许微臣再问问那个宫女? 
      父王点头。 
      我走到春菊面前,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地面。 
      我问她,你刚刚说看见我抓着东西往蒲团下面塞? 
      是。 
      可还记得我用的是左手还是右手? 
      她的表情在那一瞬满是疑问,似乎不明白这问题的含义,她求救似的看向皇后,皇后也是一脸诧异。 
      ……右……不,左手。 
      你确定? 
      对,左手!我亲眼看到的!因为你右手拿着方巾假装在帮猫擦拭,所以是左手! 
      你说你亲眼看见,可敢发誓? 
      敢!若奴婢春菊敢有半点虚言,便叫我不的好死! 
      好,很好。 
      我笑,走到父王面前,跪下,伸出左手,高高举起。 
      请陛下明鉴。 
      布满整个手掌的是黑色的丑陋的硬痂。 
      这样的手掌稍稍弯曲便已经是极限,又怎么能拳得起来抓什么东西? 
      这伤在春菊走后才有,她自然不会知道。 
      春菊这下真真正正的慌了,全身都在颤抖,推说自己记错了,说其实看见我用的是右手。 
      怪只怪她之前说的太笃定,如今自然不会有人相信。 
      皇后一见情势不对,立刻调转枪头,指责其春菊的不是,说什么春菊调来凤梧宫后便一直不安分,这才被她训斥了几次,没想到因此怀恨,还说什么看她表面如此温顺,真是人不可貌相…… 

      春菊见连皇后都转而指责自己,几近崩溃。尖声大叫,求父王饶恕她,说一切都是被皇后指使,自己是不得已为之,却不曾想,她越是如此,皇后越是不会容她。 
      父王显然有些不耐烦,为息事宁人,便示意左右把她拖出殿去了。 
      自始至终,我都垂手立于一旁,静静的看着。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 
      父王起驾回宫,我也见机跟在后面一同出了凤梧宫,正要告退,父王却抢先开口了。 
      你说你叫恭喜? 
      是,不过,东宫里的人更喜欢叫臣小喜。 
      他看了我一会儿,道,你很喜欢笑。 
      大家都这么说。 
      就连方才那宫女口口声声诬陷你时,你都在不慌不忙的笑。 
      既然并非微臣所为,又为何要惊慌失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就不怕落入百口莫辩的境地? 
      微臣深知陛下向来英明,洞察细微,又怎会冤枉无辜之人? 
      他听出我的奉承之意,冷冷笑了一下。 
      这次你能洗脱罪名全赖那宫女的一句话,我却想问,若当时那宫女答你用的是右手,你又如何为自己辩白? 
      我谦恭的笑,若答用的是右手,便追问她左手在干什么。 
      若她答不知道,或没看清呢? 
      不会的,她既然要编造谎言,自然是越详细越叫人信服。何况之前她说亲眼看见,说得那么信誓旦旦,现在却推说没看清,必定叫人疑心。若我是她,为了保险起见,一定会想个最合理的举动,可只要她说出口,便能轻易的证明都是说谎,只因这手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可能是真的。 

      原来如此。 
      父王点点头,眼里多了几分兴趣。 
      只是……你忘了一点。若她不如你想得那么聪明,不曾想这许多说法,只说你的手隐于袖中,你便无法证明她说谎,照样逃脱不了责罚。 
      我想了想道,的确不能。若真如陛下所料,那臣便也认了。 
      认了?认命? 
      父王不屑的笑。 
      你相信命运? 
      不。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还是那句话,臣相信陛下的洞察力。 
      他不说话,看了我良久,唇边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果然如传言一般会讨人欢欣。 
      说着便转身离去,太监侍卫们立刻跟上,只留下我一人久久地站在原地。 
      我听出他的意思,他早就听说过我的事,不仅如此,他也许早就掌握了我的一举一动,这对他来说如此轻易如此简单,他是大宣的帝王,大宣宫里又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 

      要应付皇后已然百般小心,更何况又多了一个父王? 
      我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博取隆的信任,走到今天这步。 
      而若要过父王那关,不知又要耗费怎样的心思了? 
      过了半晌,我才想起该回宫了,虽支起一如既往的笑脸,内心却无比焦虑。 
      走了不多时,迎面来了一人。 
      他看到我,宛如女子般精致的五官上立刻染上说不出的得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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