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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4719-外地人在北京-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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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是怎么想。    
    除了笔者是常客,有时候他的饭馆也能爆满,不过那都是些吃饭不交钱主儿——阿图的老乡。乌鲁木齐那位卡车司机不是说维吾尔人说汉语就比汉人还坏吗,当时笔者没问,但一直想要是会说几句汉话又是什么样呢?有一次只会说几句的维族人,终于让笔者亲身体验了他们的为人。    
    其实新疆菜之妙,妙在感官刺激。火辣辣的大盘肉,冒着油花的烤腰子,红腾腾地揪片无不引起人一股原始的冲动。笔者常来吃估计就是这个原因,那次笔者有一个人跑来喝啤酒。正吃得兴起,忽然有个胡子拉碴的维吾尔人走了进来,他和阿图打了个招呼就找个地儿坐下了。那家伙一脸胡子,汗水顺着下巴上的黑毛往下流,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的,看得出阿图好象和他不是很熟,有个回族朋友告诉笔者说:天下穆斯林都是兄弟,走到什么地方就是没钱,教友也应该给口饭吃。阿图也说过,很多新疆人他并不认识,但一样得给人家饭吃,都是兄弟吗。笔者亲眼见过几次这种情况,也早见怪不怪了。    
    笔者正闷头喝酒,忽然大胡子在笔者肩上重重拍了一下。“你!”他指指笔者的头发。“穆斯林?”    
    笔者家里找不出一个少数民族,可偏偏一脑袋头发卷得厉害,笔者知道他误会了,只好笑着摇摇头。    
    大胡子使劲拍了笔者一下:“穆斯林!你,穆斯林,兄弟!”说着他从阿图那里要了瓶啤酒,一屁股就坐到了笔者身边。    
    笔者抬头看看阿图,他跟没看见似的,正低头数自己的手指头呢。无奈笔者只好对大胡子笑了笑。“乌鲁木齐?”    
    “喀什。”大胡子虽然眉目可憎,可笑容却很真诚。“大清真寺,去过?”    
    笔者没敢说什么,生怕说错一句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喝酒,喝酒。”大胡子频频举杯。    
    忽然门外进来两个联防队员,他们大汗淋漓,进屋就盯上了大胡子,有一个甚至站到了他身后。正好有个联防队员是笔者一个半熟脸儿:“你们一直在这儿喝酒?”    
    “对呀。”笔者认为联防队不过是解决城市失业问题的手段,对他们一直就比较反感,挺大的人不干点儿正事儿,真做警察倒也罢了。联防队的爷们儿贼是抓不到的,只能欺负欺负老百姓。其实有件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可从来没人敢说透,当联防队员的大都是些没能耐又不太老实的家伙,很多人都是小痞子出身,家里有门路就做了联防,由此就可想而知他们的素质如何了。“你们干嘛呢?抓鸟哪儿?”笔者问他们。    
    “立交桥下面有个新疆人烤羊肉串,我们一来他就跑了,他妈的弄了一地炭灰。”    
    笔者看了眼大胡子,他正没事人似的喝酒呢:“那你们还不赶紧去找,这儿也没有烤羊肉串的。”    
    联防队员满脸疑惑地看了眼大胡子,最终还是走了。    
    笔者看着大胡子哈哈笑起来,真有种掩护游击队员的快感。“告诉你,我不是穆斯林。”笔者假装生气地瞪着眼睛。    
    “穆斯林!兄弟!”不知道大胡子是真听不懂还是装蒜,他向笔者挑起了大指,连一边站着的阿图都笑了。    
    不一会儿,大胡子又愁眉苦脸了,他指着自己的脚让笔者看。原来他的脚脖子已经肿了。“怎么回事?”笔者问他。    
    大胡子气恼地指着外面:“联防,联防。”然后他又做了个跑的姿势,嘴里咕噜咕噜地叨唠了半天。    
    “他是跑的时候摔的。”阿图解释着。    
    笔者同情地叹口气。


《外地人在北京》 第四部分说汉语的维吾尔人(4)

    “晚上没有钱。”大胡子一个劲用手做着往嘴里划拉的姿势。    
    笔者是个红脸汉子,看不得可怜的人。当下就拿出二十块钱来,递给大胡子。“穆斯林!兄弟!”临走时,大胡子还不停地小笔者挑大拇指。笔者向阿图摊摊手:“二十块钱,扔井里了吧?”    
    “真主会保佑你的。”阿图诡秘地一笑。    
    不久,笔者下班时路过阿图饭馆,忽然有人一把将笔者拉了进去,原来竟是大胡子。他一边搂着笔者肩膀一边对另外两个新疆人说:“穆斯林,兄弟。”那天大胡子和他的同伴一直把笔者扣押到夜里十二点,虽然笔者在饭桌上一直就没听懂他们说什么,但那快乐的气氛是任何人都能感觉出来的,回家时笔者的脚已经都找不到上楼的台阶了。    
    其实笔者在写这一章的时候多少感觉有点吃力,维吾尔人与我们有不同的风俗,不同的习惯,不同的信仰,要了解他们的生活实在太难了。好在笔者与阿图有过一段时间的交往,也幸好阿图爱抬杠,要不这章还真没法写。    
    好象那是个夏天,晚上笔者溜达到阿图的饭馆吃夜宵,他的儿子已经躺在两把椅子上睡着了,而阿图正独自又吃又喝。他喝了不少,舌头有些大。“你们汉人过日子就是舒服。”看到笔者阿图的话匣子收不住了。    
    “你刚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这地方买卖不行,你不听呀!”笔者以为他是因为生意不好烦心。    
    “不是这个,我是说哪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国家,我们没有。”阿图眼睛瞪得很大,连出气都不均匀了。    
    笔者打了个机灵,一直听说新疆有民族分裂主义者,阿图不会是其中一个吧?那伙人杀人、放火、搞爆炸,没什么好东西。“谁说你们没有自己的国家?谁也没拿你们当外人,中国不就是你们的国家吗?”笔者想教育一下他。    
    “中国是你们汉人的,汉人说了算。”阿图毫不示弱。    
    “谁有本事谁说了算,你们维族不也有大官吗?少数民族的名人有的是。”    
    阿图张了张嘴:“可,新疆是我们维族的地方。”    
    “话可不能这么说,汉朝的时候中央政府就在新疆建立基层政府了,那时候还没你们维族呢吧?要这么算是我们汉人先开发的新疆。”笔者开始给他讲历史,从张骞通西域到班超投笔从戎,从突厥占领新疆到郭子仪借兵平判。后来阿图眨着眼不说话了。“新疆人就是中国人,如果两千多年还不能说明问题的话,那好多国家就不应该存在了。就你有这种想法是上了美国人的当,大胡子他们就没有吧。”最后笔者数落他。    
    “他们是乡下人懂什么?”阿图还想和笔者再聊下去,可这时忽然有手机响,他迅速从柜台下拿出个手机,然后大声说起新疆话来。    
    大约过了半个月,那天笔者在阳台上看风景,忽然瞧见几个警察冲进了阿图的饭馆,不久阿图就被他们押出来了,他老婆抱着孩子在后面又哭又闹,警察把阿图推上车,他老婆死活拽着车门不让走,弄得警察几次下来拉她。笔者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阿图这家伙肯定是分裂主义分子,干了坏事被抓住了。    
    晚上笔者在楼下小卖部聊天,小卖部就在阿图饭馆旁边,饭馆已经关门,阿图老婆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警察为什么抓他?”笔者指着饭馆问小卖部老板。    
    “你不是老去他那儿吗?”老板脸上不表情很奇怪。    
    “什么意思?我就是去吃饭,要干了坏事警察不得连我一块抓起来?”    
    老板笑了:“瞧你胖乎乎的也不像干那儿事的。你说他这个饭馆白天没人吧,晚上一过十二点生意可红火了。”    
    “他做什么生意?”笔者一直在奇怪,阿图饭馆每天连一百块钱流水都没有,可两口居然从没为生意的事担心过,难道他们真有别的买卖?还非得在夜里十二点以后做?    
    老板突然呸了一声:“卖白粉呗。好,我晚上在小卖部睡觉净听他们的了,每天都得来好几拨人,这些日子白天就在饭馆里卖了。”    
    笔者明白了,总听说新疆有些人从阿富汗进口毒品,也有偷偷摸摸在当地种的,最近新疆大有取代云南而成为贩毒中心之势。没想到阿图就是个毒犯子,怪不得他不缺钱呢。此后笔者再没见过阿图和他的老婆孩子,不久饭馆是房子就包给一个山东人了。但笔者经常在立交桥或者河边看见大胡子他们,他还在偷偷烤肉串卖。每次见了笔者都大学者跑过来:“穆斯林,兄弟,兄弟…”


《外地人在北京》 第四部分去还是留,这是个问题(1)

    (他来的时候带着女朋友,走的时候只有他自己)    
    哈姆雷特说:“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有人说这句话表达了人生彻骨的无奈;有人说这是天地间最伟大的一句废话,莎翁之妙,妙在把最伟大的废话变成了一句恒久的叹息。其实把这句话引申开去可以得到很多不同的启示,用在到京城寻梦的外地人身上,最现实的问题则是“去还是留”。    
    最近四川某城市传出了一条新闻。有家饭馆的老板为了招揽生意,竟托人定期从医院里购卖胎盘,然后请大厨做成别具一格的人体胎盘菜。不久这道菜居然成了该饭馆的招牌菜,很多慕名而来食客甚至造成了交通堵塞。当地治安、卫生和宣传部门到该饭馆检查的时候,饭馆老板竟振振有辞地说:“我是花钱买的,哪条法律禁止吃胎盘了?”几家管理部门的执法人员包括灵牙利齿的记者都被他问住了。    
    其实不要说禁止吃人体器官,我们甚至没有任何法律禁止吃人。也不仅中国没有这样的法律,甚至世界上也没有几个国家有这样的法律。    
    看到这篇报道时,我们不禁震惊了。自古来我们就相信,人是不会互吃的,正如大部分动物不会互吃一样。大部分禽兽对同类的尸体都能表现出一种我们难以理解的悲哀,人干了坏事我们可以骂他是衣冠禽兽,可他要是干了连禽兽都不如的事,“禽兽不如”这句话甚至对动物也是一种侮辱,我们也实在想不出怎么评价这种人了。可现在我们这种两条腿走路的动物中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家伙,却把吃人体器官当初了时髦。要是孙二娘重生一定会在电视台大张旗鼓地做广告了:“纯正人肉馅包子,定量供应、如假包换。”保证生意会特别好。由此可见我们时代的道德是一种什么状况了。    
    有人说九十年代是物欲横流的年代,是道德沦丧的年代。其实也可以这么认为,二十年来我们从计划经济进入市场经济,在高度发展的物质文化面前很多人茫然不知所措,无论心理和道德上都失去了支点。这一点和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欧美国家的状况非常相似,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下,不要说吃人体器官,就是吃人的事都有可能发生。而人们之间相互猜疑、算计、欺骗、利用又算得了什么呢。    
    生活在当代的人如果没有道德那无异于行尸走肉,可要是有道德没准下场可能倒霉。    
    李寻还不到三十岁,他一表人才,是山东青岛人,也是山东大学计算机专业九六年毕业的高才生。本来他毕业后学校照顾给分配回了青岛,但计算机专业出身的李寻却知道,要想吃IT业这碗饭不到北京就永远只能在行业边缘徘徊,成不了什么气候。前年他辞去青岛的工作,踌躇满志地跑到北京来了。    
    其实像李寻这样的高级人才,想在北京混下去实在是易如反掌的事,他到北京的第二个月就担任了一家网络公司的系统维护工程师,每个月上万的工资让远在青岛的父母以为李寻是吹牛大王。    
    年轻人有了钱都不免有些张扬,李寻也是一样。工作之余,他经常出入高档场所,与朋友们玩儿高兴时,一掷千金甚至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去年他在一家夜总会给朋友过生日,出来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李寻和朋友们道过别,正想打车回家,忽然迎面走来一个年轻人。“您好,能帮个忙吗?”年轻人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说。    
    也许是碰上老乡了,李寻很高兴。“你有事儿?”    
    “你也是山东的,我是淄博人。”年轻人很真诚地说:“我前天来北京看朋友,朋友搬家了,一直没找到。今天本来想回去,在火车站钱包让小偷给偷了。咱们都是山东老乡,您能帮忙凑个路费吗?”    
    本来这是个很简单的街头骗局,可李寻也许是被同乡真诚的目光打动了。他毫不犹豫地拿出二百块钱来:“够了吧?”    
    “够了,够了。”年轻人诚惶诚恐地接过钱:“您把地址、电话给我留下,我回到山东就把钱给您寄过来。”    
    本来李寻认为不就二百块钱吗,不想再费事了。可年轻人近乎哀求地拉着他留地址,最终他还是把电话、地址留下了。    
    后来朋友们都说李寻让人骗了,虽然他嘴上不承认,可心里多少觉得有些窝囊。一个月以后,李寻都快把这件事忘了。可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的人是山东口音,他说自己就是那天夜总会门口的人。这次又来北京了,是专门来谢他的,要还钱,并且晚上要请他吃饭。李寻一下子对这个同乡产生了好感,二话没说,晚上就去赴约了。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李寻这位老乡不仅一见面就还了他二百块钱,还在家饭馆请李寻吃了一顿,吃饭时他一个劲夸李寻是好样的,大好人,山东人的骄傲!李寻心里别提多痛快了,谁说自己受骗了?谁说社会上没好人?咱们山东人就是仗义!没聊多一会儿,两个人都称兄道弟了,结果一高兴,李寻险些喝多了。他之所以没完全多是因为他那个老乡已经喝多了,老乡曾说今天一下火车就来找他,还没找住的地方呢。李寻想想反正是朋友了,索性打了车把老乡带到自己的住处。    
    晚上李寻的单元房里,忽然闯进来了三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地把他捆起来,还用双臭袜子把李寻的嘴堵上了。最让李寻惊异的是他那位老乡居然是他们的同伙,看着他们肆无忌惮地翻自己的东西李寻的心都碎了。    
    那天李寻一直在地板上躺了七个小时,后来他玩命踹了一个多小时的门,邻居们才听见把他救了起来。李寻损失惨重,笔记本电脑、一万多现金,公司的几十张软件,手机以及自己大部分值钱的衣服。最可气的是那帮家伙连女朋友送给他的戒指都摘走了,后来他虽然报了警,可李寻清楚就是抓住了他们又能怎么样?就是判了刑,自己的损失也没法补了。    
    李寻在家休息了好几天才缓过劲来,他先后换了三把锁。现在任何一个同事、朋友在他面前都不能提“老乡”这两个字,谁说了他跟谁急。一次喝酒时李寻喝多了,他顿足捶胸地大哭起来:“这年头就不能犯好心眼,老天爷真他妈不是东西!”    
    今年春天传来了好消息,警察局通知他,入门盗窃的那帮家伙已经被抓到了,叫他去拘留所指证。原来这是一群盗窃诈骗团伙,有机会就偷,没机会就骗,好机会就抢,前后做案两年多,涉及金额已经有好几十万了。    
    李寻在拘留所里看见那位老乡时,恨不得过去咬他两口,要不是警察拦着他就得冲进去了。可那家伙就跟不认识他似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李寻来北京后很顺利,偶尔倒一次霉也没什么,反正他依然是个高收入的白领,用不了几个月损失就会弥补上。要是本来生活就很困难的外地人碰上这样一件事,就快没活路了。不过话说回来,没有钱的人谁还会去偷呢?贼惦记的人都是有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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