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庐破大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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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我的臂弯中,没有反抗,但已经不再哭泣。
“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艾玛。”我问。
“昨天夜里。”她说。
“怎么发生的,是什么人?”
她靠着我,我觉得到她的抖颤。
“可怜的孩子。”我说,又轻吻着她。
我们坐在车里一再地吻着,她拥得我那么近,身体上的温热不断的传过来解除我自己近月的苦难与紧张。憎世的感觉也没有了。世界又恢复和平美满,和她接吻不是一般的接吻,我不会形容,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她已不再哭泣,也不再吻我。打开手提包拿方手绢擦干她的泪水。
“看我多傻。”她说。一面用手提包里面的镜子看自己的脸:“侯雪莉跑掉了没有?”
她的问题使我吓了一跳也回到了现实。我从车前玻璃看出去看到那公寓房子。安静无事。想想刚才的情况,一打侯雪莉大模大样出来我也不会看到。真是汗颜。
“会不会跑掉了?”她又问。
“我不知道、”我说:“希望没有。”
“我也希望没有。”她说:“我现在好一点了——我喜欢你那样吻我。”
我思索着应该说些什么,有史以来第一次找不知说什么才好。前面的女孩我好像以前没见过,以后也怕失去她。虽然数小时之内我们都在一起,但现在我才注意到她。我的注意力也全在她身上,其他一切都已不重要。她的热力从靠得很紧的大腿上传到我全身。
她已回复自我的控制,也补好妆,用小指指尖在擦涂口红,我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说不出来,只好把注意力转向公寓大门,看有没有雪莉的人影。
我希望有方法获知她还在不在公寓里。我甚至想到走回去再按一次门铃试试,但是这样会打草惊蛇,她会知道我还在附近跟踪她,也许她不会那么聪明,但也许——。
艾玛举起手臂在扣回领子的钮扣。
我问:“你还不愿意告诉我这件事吗?”
“不。”她说。过了一下又补充说:“唐诺,我很怕,我想我是吓坏了。”
“你到底怕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
“仙蒂哥哥的介入,会不会使事情有变化?”
“不会,我看来不会,但我真的不清楚。”
“艾玛,你对他有什么看法。”我问。
“不多。仙蒂每次提到他就说彼此处得很差,又说他很杰出,独来独往,对仙蒂照应不多。”
“但是仙蒂要他帮忙的时候,他肯从东岸来。”
“我不知道,”艾玛说:“我想是她哥哥主动来找她的。我想她哥哥用长途电话与她联络。我不能确定,我以为——唐诺,你想她哥哥会不会和莫根本是伙伴串通的?”
“你指那方面?吃角子老虎?”
“是。”
“也有可能。”我说:“你怎么想到的?”
“我也不确定,只是他言行有点怪,仙蒂让步也不是常情。你们在他房里时我可以听到东一句西一句,不太完整,大致了解进行过程。”
我说:“莫报是离婚诉讼中的丈夫也是被告,开庭传票送达到他本人成功,他只有两条路。丁是出庭答辩,一是无条件败诉。所以仙蒂不用耽心。”
“我怕他不会甘心被人趁火打劫,他是危险人物。”
“对了,这就是我要与你讨论的主题。”我说。
“什么?”
“你颈上的扼痕。”
“这与他无关。”
“说说看,把真相告诉我,是什么人?”
“是——是个小偷。”她说。
“什么地方。”我问。
“有人闯进公寓。”
“什么时候。”
“昨天夜里。”
“你们两个女孩在家。”
“是的。”
“仙蒂在哪里?”
“我们分两个卧室。”
“你在有两张床的那间?”
“是。”
“仙蒂睡在现在她哥哥用的那一间?”
“是。”
“怎么发生的?”
“我不知道。”她说:“—一我不能告诉你,我答允仙蒂绝不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为什么那么机密?”
“昨晚很热,”她说:“我睡时身上没穿太多、或醒来时有个男人弯腰在床前,我拼命大叫,他用手挽住我,我就用脚踢他,我用脚跟顶到他肚子,膝盖顶住他双肩拼命顶出去。假如我晚几秒钟醒,或者他站得更近一点.他已经扼死我了,最后我终于把他推开了。”
“尔后怎么样?”
“他逃跑了。”
“向哪里逃?”
“客厅”
“之后呢?”
“我叫仙蒂,我们开亮灯,各间房间清查什么也没少。”
“有没有查到她从哪里进来的?”
“一定是防火梯,门是锁着的。”
“他有穿衣服吗?”我问。
“我不知道,我没有看到他,太暗了。”
“但是你可以感觉到,有没有衣服?”
“应该是有的。”
“你没有看到他?再看见会不会认识他。”
“不会,几乎一点光也没有。”
“艾玛,”我说:“我看得出你有精神负担,有些你知道的不敢提出来,你为什么不让我来帮助你呢?”
“不,”她说:“我不能——一我是说已经没有——一我已经把知道的全告诉你了。”
我靠回车座静静地抽烟,过一分钟她说:“法律立场看来,你是合法的侦探吗?”
“是。”
“你可以合法持有手枪吗,”
“应该可以”。
“你能不能——能不能,我给你钱你给我支手枪?”
“为什么?”
“暂时带几天——一保护。”
“为什么用手枪?”
“为什么不?”’她反问道:“你倒试试看,半夜醒来,有人要扼死你。”
“你以为他会再来?”
“我不知道,但我要和仙蒂在一起,我想她有危险。”
“她有什么危险?”
“我不清楚,不过有人可能想杀她。你看,我是睡在她的床上。”
“是不是她先生要杀她?”
“不,我不认为是她先生,当然也可能是。”
“离开她,”我建议:“自己去找个宿舍——”
“不,我不能离开她,她是我朋友,我要对她忠心,她对我也忠心。”
“她对你忠心吗?”
“是的。”
“照她哥哥说法她是非常自私的,她……”
“不是这样,”她接着说:“她哥哥有什么资格说她,他从没关心过她,5年也没通过一封信。”
“但她哥哥对她近况知道很清楚。”
“这就是我以为他在为莫根工作的理由,是莫根一件件告诉他的,莫根的老语气就是这样的。她是花痴,她随时更换男友,这些都是男人不作兴说女人的;何况自己太太。”
“我想他们夫妇生活并不愉快。”
“当然不愉快,但绝不可依此为理由,造了很多语来破坏宣誓要终身爱护的女人,有的男人真叫人倒胃口。”
“我们可以谈谈你为什么对柯太太婚姻生活有兴趣?”
“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对这件事超过一般的注意和兴趣。”
“是为她的做法很有兴趣。”
“对正在找对象结婚的会有兴趣。”
“或是对正在逃避结婚的人也会有兴趣。”她笑着看我。
“说你自己?”
她点点头。
“可以告诉我吗?”
她犹豫了一下,说:“不,唐诺,至少不是现在。”
“堪城的事?”我问。
“是的。一个忌妒的疯子,找各种理由喝醉了摔东西。”
“不必浪费时间在他身上,我见过这一类货。”我说:“都一样,恨不得把女朋友系在腰带上,别人看一眼都不行,一面解释如此妒忌是因为怕失去你;一旦法定是你丈夫后就不会如此不讲理。事实,他一旦结婚就变本加厉,女方只要稍有怨言,他就籍题买醉,回家就装酒发疯把花钱买的东西一件件摔破。又——”
“你说得像看到的~样。”她打断说。
“我形容的是一群人,不是个体。”
“你建议松手?”
“绝对,男人不能用自力改正错误,用摔盘子来表示自尊心,你就应该松手。”
“他的专长是吧柜里的酒杯。”她说。
“你不会嫁给他吧?”
“不会。”
“他在湛城?”
“我离开的时候他在堪城,他要知道我在这里他会追来的。”
“追来怎么样。”我问
“多摔几个酒杯吧。”
“这种人相当危险,他们还会糟踏自己。”
“没错,”她说:“报上每天有,他们追踪女朋友,枪杀她,又闹自杀的把戏,我讨厌这种人,也怕死他了。”
我注视地问:“你也是为这个人想到手枪吧?”
她看着我说:“是的”
“想买一枝?”
“好呀。”我答。
“有钱。”
“有。”
“市上价格大概是25元。”我说。
她打开手提包拿出两张10元和一张5元交给我。
“我现在无法去买。”我告诉她:“我们最重要的工作是守候侯雪莉,我弄不懂为什么阿利那么确定她会离开公寓去找韩莫根,为什么不会用电话?”
“可能怕有个窃听。”艾玛说。
“不可能,警方根本不知道雪莉这个人,否则早就跟踪她了。”
“也可能是防万一,莫根很小心的。”
“不太讲得通。”我说:“整个事件有些小地方——看!她出来了。”
侯雪莉带了一个过夜袋离开公寓,穿着蓝裙浅蓝上衣,裙子很短,任何男人都会为她回头,一顶蓝色小帽斜依在发际,面前垂着蓝色网状带珠的半长面纱,整齐的发型自小帽一侧外露,松软的金色与绒状的蓝色形成强烈对比。
“凭什么说她头发是染的?”她一面发动引擎一面说。
“没有证据,只是她头发颜色——”
“我看是天生金发碧睛,好漂亮。”
“不与你专家辩论。”我说。”不要太接近,她既然走这条大马路,我们就等她走远点再跟踪,免得她回头看到怀疑。”
“我想我还是把车开到大马路边,停着看到妥当。”
“可以,要我来开车吗?”我问。
“那更好,我真的有点紧张。”
她抓住驾驶盘把自己抬起来,我从她下面滑到驾驶盘下,把车吃进低档,慢慢把车开向大道。
侯雪莉走到十字路口招了一辆计程车,我沿大道开车跟在计程车50尺之后,随后又拉长距离注意她有没有向后面观望。
她没有,我从计程车车窗玻璃看她很清楚,她的眼光一直是向前望的,我又把跟踪距离拉近一点。
计程车稳定的前进,也没有故意避免跟踪的企图,左转到第六衔后,直达白京大旅社门口,旅社门口不可能有停车位置,我对艾玛说:“车子交给你,你沿附近兜圈子,我等她登记后去看她住那一号房。”
艾玛说:“唐诺,我要参与整个过程。”
“你不是正在参与吗?”我问。
“不,不止这样,从开始到摊牌要看到你怎么做。”
“找出她住那个房间。看是不是能够住进她对面房去。”
“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我说:“像这种高级旅馆不准客人在房内接待异性。”
“别那么死。地说:“你去大模大样登记夫妇不就可以了,你准备用什么姓名住店。”
“哈唐诺。”
“好,我就权充哈太太。我随后就来,你走吧。”
我走进旅社,侯雪莉没在大厅,我找到仆没头,把他引到较隐蔽的位置对他说:“一个穿蓝衣服的金发女郎一分钟之前刚到这里来,我要知道她用什么名字登记,住几号房,附近有没有空房间可以租用,我想租她对侧的房间。”
“是什么鬼主意?”
我拿出一张5元的钞票,横里对折了一下,在两只手指上转弄着。我说:“我参加一个特别组织,专门提高旅社仆役头收入的组织,对政府还是有好处的,他们可以用外快来付所得税。”
“对政府有好处的事我一向合作,你请在此稍候、”
我在大厅等他回音,她登记莫太太,住的是618她说她丈夫等一会就来。这一楼除了620外已无空位,莫太太早些时用电话定下618及620房,登记时莫太太临时改变主意只要618,所以620等于才空出。
“我是哈唐诺,”我说:“我太太25岁,棕色头发、棕眼,五、六分钟后会来找我,请你注意带她到我房里来。”
“你太太?”他问。
“我太太。”我说。
“我明白了。”他说。
“还有件事,给我弄枝枪。”
他的眼神立即显现了敌对:“什么样子的枪。”
“一种小而可放在袋里的枪,自动手枪,我也要一整盒枪弹。”
“枪可是要官方许可才可以自由买卖的。”
“有官方许可,你到店里去花15元买新抢。”我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肯25元买枪?”
“罗,你付25元买枪?”
“我不是说了吗?”
“我替你试试。”
我不使他有机会与柜台联络,直接自己跑到柜台去,职员给我一张登记卡要我自己填,我写下哈唐夫妇及伪造了一个住址。
职员问:“哈先生,普通房间7元1天的好不好?”
“六楼有没有合适购?我太太怕太高,我又怕车辆吵。”
他看着表报说:“我可以给你675房。”
“靠房子的哪一侧?”我问。
“东侧。”
“西侧还有没有空房?”
“我可以给你605或620。”
“620怎么样?”
“双床,有浴厕,租金2人7元半。”
“能不能优待一下,7元?”
他看了我一下,同意特别优待。
“谢谢,”我说:“行李我太太会带来,现在我先付房租。”
我付了钱,拿了发票,跟仆役头来到房间。他说。“25元买不到新货,你是知道的?”
“有人说过一定要新枪吗?你随便什么不关我事。25元为限,超过不要,你也不要太黑,少赚点。”
“我会犯法的。”
“不会。”
“请教为什么不犯法?”
我从口袋摸出柯太太给我的服务证,我告诉他:“我是个私家侦探。”
他看了证件,脸上迷惑之色消除:“老兄。我就会办。”
“尽快办,”我说:“但我太太来前不要离开大厅,我要她直接来这里。”
“当然。”他说着离去。
我环视房内,这是大旅社的一般两床套房,618与620必须公用设置在中间的浴厕。我小心轻试公用浴厕通往618房的门把,彼侧是锁着的,细听可以听到618有人在里面。我回到620打电话给韩仙蒂,接通电话我说:“一切顺利。我跟她到白京旅社,她在618,我在620,她用的是莫太太,说莫先生马上来,艾玛与我在620用的是哈唐诺夫妇。”
“夫妇,”韩仙蒂惊讶地问。
“艾玛的意思,她要全程参与。”
“参与什么?”
“传票送达。”我说。
“我也要参与,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蜜开,但阿利和我立即前来。”
“等等。”我立即反对;“万一韩莫根在旅社附近,又见到你们出入,那就一切泡汤了,我们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们了解,”我说:“我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