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龙生镖旗-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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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振远微微一笑,道:“不用多礼”
关中岳牵住了方振远的右手,道:“咱们进去坐,你一路受风霜之苦,该喝一盅休息休息了。”
方振远淡淡一笑,道:“多谢大哥。”
随在关中岳的身后,大步向前行去。
进入后厅,酒席已摆好,关中岳牵着方振远的上位坐下,杨四成、李玉龙、张大豪、于俊,加上开封分局中四个镖头,团团围坐一桌。
方振远命起了面前的酒杯,道:“大哥,小弟无能,一点小事,还要劳动大哥出马,这杯酒,小弟自罚一杯。”
关中岳也不出手拦住,只是坐在旁边微笑。
方振远又斟满了第二杯酒,道:“承蒙总镖头对我垂青,视我如兄北,但我却无能为总镖头分劳分忧,想起来,当真是惭愧的很,这杯酒奉敬诸位,算我领导无方。”
杨四成等几位镖头,齐齐站起身子,道:“副总镖头言重了。”
关中岳夹了一筷子菜,道:“来!咱们共进点酒菜,等各位酒足饭馆之后,我还有两件事同诸位商量。”
他自有一种威严,随随便便一句话,都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
厅中立时间静了下来,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只听到进菜,饮酒的声音。
一顿饭匆匆食毕。
两个小伙计撤下残席,送上香茗。
关中岳喝了一口茶,道:“我本来不该在诸位进食之时,说出此言,但因时间太过迫急,无暇让诸位慢慢的饮咽了。”
关中岳虽和气,但他自具威严,局中镖头,大都对他有着极大的敬惧,不敢接言。
方振远道:“大哥说什么事?”
关中岳道:“我和人订了个约会,午末时分,一定要到。”
方振远听得不禁征了一怔,道:“大哥约了什么人?”
关中岳道:“花花公子葛玉郎,火神万昭,另外还有几个绿林中知名之人。”
方振远道:“葛玉郎已取得刘大人亲笔字据,他随时可以向刘大人讨取牧羊图,万昭在这场搏斗中已落下风,两人又怎会结合在一起呢?”
关中岳道:“万昭虽然为葛玉郎毒针所伤,但并非一败涂地,他手下还有着很多高手,如果他全力和葛玉郎纠缠,咱们也不会风平浪静的到开封府来。”
方振远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准备带几个人去?”
关中岳道:“他们约地会晤,也许并没有动手之心,但咱们也不能不作准备,我想麻烦兄弟你和四成跟我去一起。”
方振远道:“大哥准备几时前身?”
关中岳道:“咱们就要动身。”
方振远目光转向杨四成的身上,道:“四成,你准备一下。”
杨四成道:“属下随地可以上路了。”
方振远站起身子,道:“大哥和他们约在什么地方?”
关中岳道:“城东七里天王庙。”
只见一个五旬左右的大汉,站起身子,道:“总镖头,天王庙香火早已没落,十分荒凉,他们约你在那里会面,只怕没安好心,可否要属下带人先作布置。”
讲话的人,下是虎威镖局开封分局的首席镖师飞蝗石林大立。
关中岳淡淡一笑,道:“今日腊月二十九,明日除夕,伙计辛苦了一年,难得几日休假,不用惊动他们了,再说,对方大都是绿林高手,他们去了也未必能帮上忙。”
林大立道:“属下在开封住了甚久,地形熟悉,恳请总镖头允准在下和三位镖师随行护驾。”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不用去人太多了,局子里也要留看守人之人你一人跟去吧!”
林大立应了一声,吩咐三个镖头几句话,起身取了兵刃。
关中岳站起身于,道:“咱们走吧!”
当先向外行去。
方振远、扬四成、林大立等鱼贯随在关中岳的身后,行出镖局。
林大立抢到了关中岳的前面,道:“属下带路。”
关中岳等三人鱼贯而行,越过大街,直奔城东天王庙。
林大立说的不错,那天王庙,已是一座香火没落的荒凉庙宇,门墙破落,荒草丛生,四周里许无人居住。
关中岳皱皱眉头道:“这地方实在荒凉。”
林大立道:“一年之前,这天王庙中还有个香火道人,属下已一年未来此地,也不知是否还有此人?”
关中岳道:“咱们进去瞧瞧吧!”
当先举步向前行去。
方振远、林大立双双抢到前面,道:“我们替总镖头开路。”
关中岳摇摇头低声说道:“你们走后面,离我要六尺以上。”
方振远、林大立应了一声,齐齐向后退去。
关中岳加快脚步,直向大殿上行去。
方振远、林大立、杨四成齐齐运气戒备,跟随在关中岳的身后。
几人鱼贯而行,直登大殿。
只见花花公子葛玉郎手摇折扇,缓步由破损的大殿中行了出来,道:“关中岳总镖头,果然是信人也。”
关中岳停下脚步,淡淡一笑,道:“只有你阁下一个人吗?”
葛玉郎道:“火神万昭和几位朋友,都在大殿中侯驾。”
关中岳道:“好,咱们进入大殿中谈吧!”
葛玉郎道:“先请留步片刻听我葛某一言。”
关中岳道:“葛兄清说。”
葛玉郎道:“原本是一件江湖上普通的劫镖事件,但因为兄弟加入,致使这件事,变的十分复杂了。”
关中岳道:“愿闻其详。”
葛玉郎道:“关总镖头未到之前,兄弟见了贵局方副镖头,我替资局拦下了这场麻烦。”
关中岳道:“这个,关某已听说过了。”
葛玉郎道:“目下,这几位江湖朋友,都找上了我葛某人说话,不瞒你总镖头说,大驾未到之前,这天王庙中,已有两场激战,兄弟下手重了一些伤了三人……”
关中岳接道:“伤的甚么人?”
葛玉郎道:“南天三煞。”
铁掌金环方振远接道:“两男一女,其中有一位黑衣人,施用一支铁鬼手,内藏毒针,和你葛公子的折扇一样,外有机簧控制。”
葛玉郎淡淡一笑,道:“这么说来,方副总镖头见过他们了。”
方振远道:“在下一向不善狂语,兄弟曾中过他铁鬼手中一枚毒针。”
葛玉郎一闪身让开去路,道:“大殿中甚多人恭侯大驾,诸位请进去吧!”
关中岳淡淡一笑,道:“葛公子似是言未尽意吧!”
葛玉郎道:“在下已以把话点明,应当如何?应该由关兄考虑了。”
关中岳点头一笑,道:“在下定会有一个满意的答复奉致葛公子。”
葛玉郎淡淡一笑,道:“在下希望那是一个很友好的答复。”
关中岳微笑颔首,未再答话,举步直向殿中行去。
方振远、杨四成、林大立暗中提气戒备,紧追在关中岳的身后,行入了大殿之中。
目光转动,只见这认荒凉的大殿中,环立着二十余个高矮不同的大汉。
火神万昭,穿着一件青色长袍,脸上是一片严肃之色。
南天三煞,却盘坐在大殿一角处,闭目调息。
葛玉郎说的不错,南天三煞,似是都受了很沉重的内伤。
关中岳目光如炬,环视了站在大殿四周的群豪一眼,拱手对万昭说道:“阁下是火神万兄了。”
万昭淡淡一笑,道:“关总镖头好眼力,咱们虽间有接触,但都是别人传书带信,在下记忆之中,咱们未会过面。”
关中岳道:“像你万兄这等成名的人物,气势、风度,都与人不同,咱们虽然未见过,但却不难分辨。”
万昭道:“好说,好说,关总镖头过奖了。”
关中岳目光转动,打量了一下殿中的群豪,发觉殿中之人,十之八九,似都是葛玉郎和万昭的部下,每人都佩着兵刃。
葛玉郎挥舞一下手中的折扇,缓缓说道:“关兄,贵局已把刘家一家人,和他们的财物,很安全的送到了开封,对虎威镖局的威名,可算是全无损伤,由此刻起,贵局的肩胛已卸,似是用不着再管刘家的事了?”
关中岳沉声说道:“有一件,使关某人觉得可惜的很!”
葛玉郎眼珠儿转了两转,道:“甚么事?”
关中岳道:“葛兄作茧自博,不该要敝局的方副总镖头在那收据之上,签下名字,白纸黑字,证据明确,如若那位刘大人一状告到官里,说我们虎威镖局,勾结缘材,做成圈套,陷他入彀,岂不是叫我有口莫辩。”
几句话人情入理,任那葛玉郎极善狡辩,一时之间,也想不出适当的措词回答,沉吟一阵,道:“那么关兄之意,应该如何呢?”
关中岳道:“这就应了一句俗语说,巧者未必巧,拙者未必拙,只怪你葛兄,聪明反被聪明误,目下之策,只有请你葛公子交出那一纸收据,咱们当场毁去,关某人立时回头就走,束装北上,不问这件事情。”
葛玉郎微微一笑,道:“关兄说的很轻松,忘却咱们武林中人,讲究的是一诺千金,不能反悔,我葛玉郎为了你们虎威镖局这趟镖,不惜和几位绿林朋友反目,闹的动手相搏,使几位属下受伤,为的是甚么?葛某对你总镖头,虽是慕名久矣,但我和你们虎威镖局,却是谈不上甚么交情,我用心只在保护那幅牧羊图,因为,那已是我葛某人所有之物,兄弟不愿在途中强取豪夺,为的是不愿和贵局拉破脸皮,目下你们已安送顾主到了开封,照理而言,贵嫖局已无责任。”
关中岳淡然一笑,道:“关某人相信你葛公千,定然有取得那牧羊图的手段,似乎也用不着这张收据。”
葛玉郎道:“我葛玉郎一向做事,希望能全情合理,并且,那位刘大人既有亲笔字据,大约不会赖去。”
关中岳道:“葛公子也未免太小觑那位刘大人了。他真有交图之心,进入督府之前,必然会招呼我们一声,但他却一句话也未交代。”
葛玉郎微微一笑,道:“刘大人是否有交出牧羊图之诚意,再侯片刻,咱们就可以知晓了。”
关中岳脸色微微一变,但只不过一瞬间,重又恢复了镇静,道:“这么说来,葛公子已经派人去取那牧羊图了。”
葛玉郎道:“正是如此……”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阁下可以放心,在下派去的人,并非是绿林中人,乃是开封府中堂堂正正的名绅,刘大人纵有逃避之心,他也想不到那人会代在下讨取牧羊图。”
关中岳道:“这么说来,葛公子的势力,不但已深入了绿林道上,而且,也已经深入名绅官场之中了。”
葛玉郎笑道:“在江湖上走动,各方面的朋友,都需要几个,他们肯给我葛某人帮忙,我葛某人自然是不能推拒。”
关中岳道:“一代新人胜旧人,葛公了出道不久,竟已在江湖上布下如此势力,实不得不叫人佩服了。”
他口中虽然和葛玉郎说话,两道眼神却盯注在火神万阳的脸上瞧着,默查他的反应。
但见万昭脸上一片冷肃,对那关中岳之言,全无反应。
葛玉郎淡淡一笑,道:“关兄,兄弟为人,心中一向是存不住话,这位万兄,早已答允和兄弟合作了,我们目下是利害一致。”
突见一个身着劲装,年约三旬的大汉,急步奔入了殿中,行近了葛玉郎,俯身低言数语。
葛玉郎挥挥折扇,那大汉转身出了室外。
大殿中,突然间沉寂下来,静寂中,汹涌着紧张。
葛玉郎啪的一声,合上折扇,道:“关兄,开封府除了贵局的镖师之外,还有些甚么高人?”
关中岳道:“开封府龙盘虎踞,高人甚多,不知葛兄想问哪一位。”
葛玉郎道:“不错,开封府高人很多,但敢和我葛某人作对的,却也没有几个!”
关中岳淡淡一笑,道:“在下相信,葛公子是一位绝不轻言的人,既然能口出此言,想必早已在开封府地面上建立起了力量。”
不知甚么事,使葛玉郎失去了控制自己的本能,脸上已失去了笑容,冷冷地说道:“关总镖头夸奖了,葛某人不过在开封府地面上,交了几个朋友而已。”
关中岳道:“听葛公子的口气,似乎是对我关某人,心有成见。”
葛玉郎道:“开封府如若有人敢对我葛某人不得,虎威镖局,至少是其中之—……”
语声微微一顿,道:“我葛玉郎和开封府地面有头有脸的人,大都交上了朋友,但对你虎威镖局,却是从未打扰,那是我葛某人敬重你关某。”
他的话,虽然是说的客气,但言下之意,却是暗藏芒锋,无疑说除了虎威镖局之外,开封地面上的武林同道,早已全为他葛玉即收服了。
关中岳是何等人物,如何会听不出弦外之音,沉吟了片刻,道:“如若开封府,只有我虎威镖局中人敢坏你葛公子的事,敝局中人,的确是嫌疑很重,但听你葛公子的口气,似乎是除了虎威镖局之外,至少还有一人可疑,不知那一人是何许人物?”
葛玉郎道:“听涛下院的老道士,不过,就葛某所知,那天平道长,正在参悟妙谛,不愿和我葛玉郎交往,但他也不致于和我葛某人作对。”
关中岳道:“葛公子抽茧肃剥丝的一分析,似乎是已肯定的是我们虎威镖局中人和你作对了。”
葛玉郎道:“这个你关总镖头心中应该明白,虎威镖局能在江湖成为第一家大镖局,你关总镖头的智谋、武功,自非小可了。”
关中岳神情肃地说道:“葛公子,我虎威镖局能有今日这点成就,自然是多靠了江湖朋友们的帮忙,但是我们也谨守着镖局严厉的规戒,从本越逾,关某人这次来此赴约,确存了讨回那张收据的用心,除此之外,虎威镖局未再有任何市置,我关某人来的正正大大,咱们末到兵
戎相见之境,我关某还不公用诈,葛公子信不信,关某人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他生像威严,言来堂皇,使人生出不能不信的感觉。
葛玉郎皱皱眉头,道:“除了贵局中暗动手脚之外,只有听涛下院的道士们,哼!这群牛鼻子老道胆子不小……”
方振远道:“葛公子,开封府名城胜地,人来人往,车如流水马如龙,怎见得一定是开封府地面上的人和你为难?”
葛玉郎道:“如若是外面来的人物,很难赶得这么巧,而且他们也不知晓内情。”
关中岳道:“葛公子说了半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葛玉郎道:“那位刘大人虽然在官场中混的时日很久,但他还是一位很守信约的人,见到了那张收据之后,就交出了牧羊图。”
关中岳神情严肃,缓缓说道:“如今,那幅牧羊图,却又被别人抢走了。”
葛玉郎道:“不错,关总镖头对此事有何高见?”
关中岳沉吟了片刻,淡然一笑,道:“事情太突然,也很意外,关某人谈不上对此事的看法,也无从说起。”
葛玉郎道:“那么关总镖头,是不是相信兄弟的话。”
关中岳道:“在下是否相信,不知对你葛公子是否有关?”
葛玉郎突然回手一招,一个三旬左右大汉,举步行了过来,葛玉郎低声对那大汉吩咐几句,那大汉连连点手,回手一招,四个大汉应手而出,五条人影疾如流星一般,奔出大殿。
葛玉郎目送五人去后,再回头望着关中岳道:“关兄,那张收据,已然交给刘大人,牧羊图又为别人取去,关兄如若想取回那张收据,只怕是很难如愿了。”
关中岳道:“葛公子是否对我关某人有些怀疑?”
葛玉郎道:“这个,兄弟不敢断言,兄弟做事,一向是主张有凭有据,但如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