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伟玲文集-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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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说的戒定慧,是相辅相承的。禅定帮助你专念,没那么容易被“投射性认同”所卷走,戒律帮助你达到禅定的深度(反过来禅定又帮你更容易遵守戒律),而了解佛法的智慧,你才能把禅定和修戒的果实,融合到这个轮回世界里来。
一位女友失恋了,她觉得很痛苦。这使我想起了《故道白云》一书里,关于阿难陀的爱故事(一百一十三页始)。
阿难陀在路上,碰到一个“不可接触者”阶层的下等女子。他向她讨一点水喝。那女子十分自卑,阿难陀却告诉他,在佛门中人的眼里,人人都是平等的。那女子从来没见一个男子这样地尊重她,便向他布施了水。
阿难陀是王族中人,气质高贵,且长相英俊。这女子觉得自己爱上了阿难陀。连接几天,她邀请阿难陀到她家接受供养,当阿难陀意识到,这个女子已产生私情的时候,他不再接受她的供养了。
女子非常痛苦,躺在家里茶饭不思。她的母亲很心疼她,劝她忘了这个注定无法得到的男人。但陷入爱情中的女子做不到。她的母亲因为爱她,所以向她出了个主意。她们请阿难陀最后一趟接受供养,说以后都不打搅他了。阿难陀来了以后,母女二人却向尊贵的僧人供上下了药的饮食,希望让男女之事发生,女儿有一线希望,得到她梦寐以求的男人。
阿难陀吃下东西后,立刻觉得不对劲。他心里明白,但一言不发,马上盘腿坐起来,开始禅修,力图让自己保持觉醒和平静。佛陀见阿难陀一直不回来,便派了两个人去找他,才发现他一直禅坐那里与药力抗衡。两个僧人带回了阿难陀。
佛陀找来了这位女子。他温和地问她:
“你爱阿难陀吗?”
女子说,我很爱他。
佛陀又问,“你爱他什么?”
女子说,我爱他的眼睛,爱他的脸,爱他的姿态,爱他的一切。
佛陀说,“啊,你不知道,在阿难陀的身上,有比你说的这一切,更加美好的东西。”
佛陀问她,“那么,你觉得阿难陀爱什么呢?”
女子说,“我不知道他爱什么,我只知道他不爱我。”
佛陀温和地说,“你错了。阿难陀是爱你的。只是他的爱,却不是你说的这种爱。不是这种,会给你带来绝望和痛苦的爱。”
女子听佛陀讲法后出家。
这是个深深让人感动的故事,也实在让人感慨!
这里有两种爱。
一种,是阿难陀的爱,因为爱,他告诉下等阶层的女子,人人平等,在我眼里,你是有价值的。我尊重你。
一种,是供水女子的爱。因为爱,她向所爱的人的下药,她不在乎他要的是什么,她只在乎她要他。为了这份炽烈的无法控制的情感,她准备强奸她所爱之人的意志。
一种,是女子母亲的爱。因为她爱自己的孩子,不愿意让孩子受煎熬,因此她企图伤害另一个人,她忘记了,这个人,也是他母亲的孩子。(如果另一个男人向她女儿下春药,她可能会恨他一辈子。)
一种,是佛陀的爱。尽管女子企图伤害佛陀钟爱的弟子(也是他的堂弟),但这并不能熄灭佛陀对这女子的怜悯与同情。他不会气势汹汹地赶来说,“为什么?!他没有看不起你,他对你好,你反而要害他!”他没有这样。
佛陀的爱,不是执著的偏爱。他不会因为爱阿难陀,而憎恶伤害阿难陀的人,这不同于普通人的,有极大分别心的爱。
于是,他问了:
“你爱阿难陀的什么?”
女子爱阿难陀的英俊,她不知道这是无常易逝的东西。她不知道“色即是空”,更不知道“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所以接下来她才会说:
“我不知道他爱的是什么,我只知道他不爱我。”
这就是普通人的爱情——我不在乎对方的需要,我只在乎我需要他。我不在乎这个人独立的存在,我只在乎我和他的关系。
(一则新闻:经商的丈夫在路上被人打断双腿。接下来的几年里,妻子为残废的丈夫端茶伺水,无微不至,丈夫也十分感激。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原来是妻子买凶把他的腿打断的。妻子后来说,丈夫太忙了,总不在家陪她。打断他的腿,就可以让他在家陪她了。因为爱他,所以为伺候他也是一种幸福。)
佛陀又说了:
“你错了。阿难陀爱你!只是他的爱,却不是你说的那种爱。”
读完这个故事,亲爱的朋友,你是否已懂得了阿难陀的爱?
2009…2…9
静心2008作者:网络 | 来源:网络转摘 | 时间:2009…07…12 | 佛道哲学快讲完了,这一年也过去了。这些天在我身上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时间变慢了。
有时候感觉睡了很长的午觉,醒来发现时间才过去二十分钟;又有些时候感觉已思索了好多东西,跨越了千山万水;又做了好些肉眼可见的实际事情,而时间才过去一个半小时。
生命延长了。
啊,一年的修行。
中间断掉了一个月,从九月二十六日在去西藏的火车上,一直到接豆沙回家以及豆沙死后,正好有一个月时间,完全没有禅修。我也似乎在下意识地比较,有禅修训练和没有禅修训练,当中的区别究竟是什么?
我得说,这是偷懒不得的事情,你必须禅修,没有借口,没有替代品,你必须禅修。否则就重新被俗世纷扰挟裹而去,开始还有觉察,后来恐怕连觉察都淡了。
这一年中,我对生活的满意度恒定地保持在九分以上(以十分为满分计);这是我生命中最为宁静、充实和有幸福感的一年;是的,如你们已经知道的,真正的幸福感并不依靠谈了一次恋爱,发了一笔小财这些外来因素,真正的幸福感从心而来,不假外求。
九分的幸福感是否很高?
不是。
当一个人连计分的愿望都没有了的时候,他不仅是达到了十分,而且超越了十分;他是一个自足得连自足的概念都超越了的人。
我当然还差得很远。
修行这种事情没有捷径可言,必须用心,然后拿时间来堆。这里面必须包含有一种决心,就是从世俗价值观里厌离出来。是的,修行的意思,就是彻底舍弃世俗价值观,舍弃外在世界加予你的“有无好坏”观念,而看到存在本身纯净无染。
我当然还差得很远。
讲课,对我的修行有一定妨害。这并不是因为讲课本身无益(讲课是一件值得做的好事情),而是因为作为修行根基不很牢靠的我,尝试把本不可概念化的感觉概念地讲出来,这种思维方式对禅修是一种破坏。
我非常需要一种混沌的状态,一种不加区分的状态;这种状态似乎只有当我放下所有工作,回到重庆的时候才能出现。
工作是一个网,它把我网在投射性认同中,我可以觉察,但仅有觉察依然是不够的。
豆沙的来去是一种示现,它清楚地标点出了我内心的障碍和弱点。我得承认,如果我继续把豆沙养下去,我的修行就破掉了;而豆沙选择了用死来成全我,成全我即定的任务与命运。我对它不仅仅是感激,不仅仅是怀念。
我长久地与它,和它给予我的启发在一起。
回顾这一年,这奇怪的一年。广东雪灾的时候我在重庆,四川地震的时候我在广东,东莞水灾的时候我又在重庆,拉萨地震的前几天正好安全离开。
奥运会?我根本没看。
没买房子,也从来不炒股票。
阿扁?我不认识他。
这是我花了最多的时光凝望天空的一年。
回顾这一年,我为这一年中,示现在我生命中的每一件事物,深深地在心里鞠躬——
谢谢你们,花园里清晨鸣叫的小鸟,窗前的三棵小树(尤其是弯下了腰却在台风中屹立不倒的那一棵),邻居们,豆沙,小白(我邻居的狗),各位同事,各位实习生,来访者和学员,所有以各种形式启发我,甚至化装成对我不利的事件来考验我的力量,感谢你们!
毫无疑问,我将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2008…11…22
豆沙与四法印作者:网络 | 来源:网络转摘 | 时间:2009…07…12 | 豆沙离开这个世界,我重回一个人的生活,至今已有八天了。我还适应得不错,一些时候对佛法教导存有怀疑,另外一些时候却觉得,豆沙的到来与离去,恰恰是印证了佛法有多么正确。
诸行无常。
我想要养狗,又犹豫;最后终于迎来这只狗,又非常地烦恼;最后我终于决定接受它,并把它放在我生活的首位(那时我的内心必定已产生了强烈的执著,对于工作和他人的关怀,在与豆沙相处,应当说相爱的十天里,完全被忽略了。连从西藏买回来送给同事的礼物,都久久地扔在抽屉里没有拿去),然后它就生病,并且死了。到那时,我已经愿意付出无论多少金钱(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来拯救豆沙的生命——换句话说,到我已经不再把养狗当作一种消费,而是把名叫豆沙的小狗当作我的亲人的时候,却再也无法把它挽留在我的生活中。
诸漏皆苦。
豆沙带给我很多久违了的激烈情绪,依恋、烦恼、忧虑、生气、欢喜甚至大笑、爱怜,以及最后的悲伤……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都经历个遍;然而即使欢乐的时候也带有细微的“苦”味,长久对细微情绪的清晰觉察训练,使我非常清楚,如佛陀所说,每一种含有分别心的情绪,其实都是一种苦。自有了豆沙,我看别的小狗就觉得怎么都不如豆沙那么好,包括我最先喜欢的那条拉布拉多,也觉得怎么也不如豆沙那么好。这都是分别心和我执所带来的偏执和幻觉啊!
诸法无我。
每件事情都有其因缘,并没有一个独立存在的“自我”。没有独立存在的黑店兽医,没有独立存在的惹人爱怜的小狗,没有独立存在的养狗人,没有独立存在的宠物店老板的爱心,没有独立存在的“好一点的”另一位兽医;一切都在空性中自由流转;在空性中,无不体现无法躲避,被迫显现的因果——往好里说,也都是幻影。
涅磐寂静。
超越轮回的,只有涅磐。涅磐超越概念,意识解脱出来,不再属于这个轮回世界。
目前我还做不到。可预见的将来也做不到。我可以做到的是,渐渐能觉察到更深刻的东西,相对能给自己更多的解脱和自由——和一般人相比。
我知道我并不需要一个伴侣,并不需要一个孩子,也并不需要一只狗。这些需要都是自我制造出来的贪执,这些贪执注定要带来痛苦。
这并不意味着,当一条狗出现在我生活中的时候,我拼命地要把它赶出去。不追求,也不排斥,这就是解脱。
不追求,是因为我当下完满,不假外求;不排斥,是因为我内在并没有相应的一种恐惧,没有恐惧,就不会排斥。
很多人都以为,学佛就是什么都不做了;其实不是的。佛教徒什么都可以做(以不伤害别人为条件),但对于所做的不要贪执,这样就可以了。
我常常开玩笑说,佛教徒甚至可以去炒股,只是无论涨跌,他都能淡然一笑,明白这只是个游戏而已,这样就行了。
2008…10…28
尘世中的修行者作者:网络 | 来源:网络转摘 | 时间:2009…07…12 | 一位女士说,曾经尝试过无所念无所欲的禅定状态,开始感觉很好,后来却觉得空虚,于是重回一切欲念中。她问我,为什么一些修行人要隐身山野?如果在尘世当中,一个修行人又将如何生活呢?
因为这些问题很具有代表性,所以我决定写一篇文章来回应这些问题。
禅修所追求的,并不是无所念无所欲的状态。这位女士遇到的问题,释迦牟尼佛在两千五百年前已经遇到过了。当时,这位追求真理的年轻人,刚刚离开他的王国出家,他跟随了两位不同的老师学习修行的方法。其中一位老师教他进入“无所念无所住”的禅定状态,稍后另一位老师教他进入“非想非非想”的状态。这两种不同的意识状态,尚未成佛的悉达多都很快地领会并达到了。但他不顾挽留,决定离开两位老师。他毅然说,老师所教授的方法固然可以令人在一时间达到宁静,但并不能“离欲、去执、断烦恼”。换句话说,他穿越两千年时光,告诉今天的我们,学习佛法并不是通过禅定达到短暂的意识恍惚状态,来逃避现实生活中的问题;学习佛法,是为了获得在任何环境中都能断绝烦恼的智慧。
永远不要忘记,证悟后的佛陀,被称之为“根除了烦恼的人”,他已活在永恒的喜乐中。这种喜乐,是外在环境无法夺走的。
事实上,证悟后的佛陀选择了重回红尘。如果你仔细阅读佛陀生平,就会发现,成佛后的释迦牟尼每天都要和很多人打交道,他带领一个多达几千人的僧团,必须向他们高质量地教学、处理僧团里发生的问题、弟子们之间出现的争论与不和;他还有和各地的权贵们打交道,争取他们的支持,甚至教化他们,让他们成为修习佛法的在家弟子。
他同时是老师、父亲、调停人、外交家、智者和政治咨商家。这些繁杂的事务并没有影响到佛陀的平静,因为真理是经得起考验的;真理的实践者与真理是溶为一体的。
一些修行者选择把人生中的一段时光,几年或几十年用来隐修,是希望专心一意地体悟真理;如同佛陀在证悟以前也是在森林里隐修成功的。这又好象一位准备高考的学生要闭门谢客一样,隐修是一种方法,而不是目的本身。
证悟以后,可以选择山林生活,也可以选择重入凡尘;在证悟以后,怎么生活只是一个形式,而无涉本质。本质就是“离欲、去执、断烦恼”。
事实上,现在所称的大乘佛教,主要是由在家佛教徒修持的。他们中的杰出代表,如佛陀时代的维摩诘,其智慧被公认为超过了所有的出家弟子。
当时有人质问他,作为佛陀的弟子,你有妻子有家庭,你怎么修行啊?
他回答说,智慧是我的母亲,戒律是我的父亲,修行得来的法喜就是我的妻子啊!
问者心悦诚服。
如果禅修是得当的,那么在禅定之后生起的,应当是温暖的慈悲心,而不仅仅是脱离思考的空无状态。我有一个女学生,她内心有极大的愤怒,但她也和问话的这位女士一样,很容易在静坐中达到完全平静的状态。然而,只要离开了静坐禅修,碰到让自己恼怒的人与事的时候,她又会重新发火。
如今她在明显的好转中。这种好转源于坚持觉察内心升起的种种念头(即内观),以及对于因果律的了悟和尊重。
一旦我们真正地明白,“我就是我仇恨的那个人”,“我就是伤害我的那个人”,“我所遭遇的一切痛苦乃是我自己造作的”以后,我们的愤怒就会慢慢得到控制。因为我们开始明白,所谓命运乃是一心所造,只有改变了我们的心,才能改变我们的命运。
唯一应当为我们的命运承担责任的,乃是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