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王老五的艰难爱情-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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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郝良的日记还在你那里吗?也许那上面有什么记载,你是不是应该交给警察?”雨馨问。
孟伟一怔,片刻之后,他说了谎话,为的是尽量不让大嫂在这件事上再放心思:“我交给他父母了,说是烧了。
雨馨的思绪一整天都被“来来”烧烤店的事所牵绊,面对婆家人时还得故作笑脸。她总觉得那件事太不正常,怎么一个品学兼优的人能招来杀身之祸?孟伟看出她的心思,悄悄嘱咐她,千万别在大哥面前提这事,免得伤了夫妻的和气。雨馨心里很感激小叔子,嘴里却道:“谢谢你,我今天只是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没想那事儿。”
晚饭后,她躺在床上,一闭上眼,就是她想像中的“来来”烧烤店大火冲天的景象,她也不想想,可是控制不了自己。现场早已不在了,当时公安局的的结论就是意外事故;凶手不在了;被害者也不在了,这案子能破吗?能为郝良申冤雪恨吗?她就这么不停地想,几次睡着了都在梦中被惊醒。
“哇!不要杀他!”雨馨猛地睁开双目,见孟皓刚要躺下。
“你怎么了?做什么恶梦了?”丈夫关切地问。
“啊,没什么,白天看了书。你刚回来?”她不想说梦见的是郝良被人捅了一刀血流成河的场面,怕丈夫生气。
“没事就好,睡吧。”孟皓轻轻地将妻子搂在怀中,一只手拍着她的背。雨馨渐渐的大脑安定下来,沉沉地睡去。
爱情的绚丽终究会被婚姻的平实的所代替。
雨馨从内心到外表真真正正地成了孟皓的太太,这和在桃花源小区时有着质的区别。那时是迫不得已,只有婚姻的躯壳,没有婚姻的实质。而此番,正好相反,起点就是她自愿步入和孟皓的婚姻。
她给广州的单位打电话辞职,主编婉惜之余请她回去一趟,交待一下工作,她本不想回去,碍于情面,只好动身。待她在一天之内就将那边的事情处理完时,立刻就乘飞机回大连。
她想和丈夫不应为了不必要的事而分别,她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孟皓亲自来机场接她,二人来到停车场,恰巧他看见了一个朋友,让她先上车,他要聊上几句。她一看是家中的桑塔纳,边上车边顺口问了司机方平一句:“奔驰呢?”
“出了点毛病,送到车行收拾收拾。”
“你说什么?”雨馨的神经登时崩紧,方平说“收拾”这个词时正好和那天刑警学的说成“受拾”的口音一样。
“也没有什么大事,左车灯坏了,换一下。”
雨馨自觉神经质,在大连地区,操山东味口音大连话的人比比皆是,大连人中有相当部分是山乐人的后裔。她掩饰道:“我还以为孟总出了什么车祸呢。”
“那倒不是,是我自己开车时不小心将车撞到树上碰坏了车灯。”
孟皓上了车,雨馨习惯性地将一只手放到他的手心里,他轻握着她。
雨馨耐不住寂寞,又回到上班,孟皓本来不想让她到那,想托人让她到电视台或是大连日报社。她不肯,不是不爱去,而是出于两种考虑,一是她写纪实已经很顺手了,去那两个地方发挥不了长处,二是即便要去那两个地方也不想靠丈夫,去就凭自己的实力。孟皓很佩服她这一点,由她去了。现在婆婆海琳和雨馨住在一起,她发现了儿媳妇有很多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优点:有教养不骄矜,稳重踏实,这种优点在她看来是年轻人身上少有的。她忍不住在儿子面前夸道:“雨馨真是不错,怎么和以前给我的印象不太一样?我一直以为她不太懂事呢。”孟皓哈哈大笑,算是回答。
孟家正在为二儿子孟伟筹备二月二的婚礼,全家上上下下一片喜色,按照老人和孟皓的意思,孟伟结婚后还住在这里。作为大嫂的雨馨细心地留意小瘳的喜好,不时地为他们的新房买东西,大到背投彩电,小到一块手帕,都能让孟伟和小瘳感激之余,发自内心地喜欢。
早饭后,她就出去采访,到了地方,被采访对象却临时有事推到明天,她顺路到迈凯乐选了一对景泰蓝对瓶要送给孟伟。到了别墅的大门前,她看见孟皓的车在,想丈夫可能在家,给他一个惊喜,让他先看看对瓶。
她听见了卧室里丈夫的声音,没有敲门,掏出钥匙轻轻地打开,屋里的孟皓正背对着门坐在床上打手机,没有发现她。
暗自窃喜鬼子进村了,他还不知道,只待他打完电话吓吓他。
“……你千万要记住一点,找王打听公安局进展情况时,要说是我妻子让你做的,以免被人怀疑。你不用紧张,别说他们找不到我们,就是万一找到了也有退路,我自有办法。我们现在不是上下级的关系,是最好的朋友关系……那我先谢谢你,你放心,万一有一天被查出是你让张大忠害的郝良,只要你不供出我,你进了监狱,我会照顾你的一家老小。你父亲得换肾吧?明天我就让财会提钱给你,谢什么?没事的,证据都成了死证,嗯……”他像是高兴似的一仰就倒在床上,正好看到了呆立在门口的雨馨,他关上手机,扔在床上,一跃而起。
雨馨手中的礼盒落在地上,幸好地上有地毯,不致使瓷瓶碎掉。
二人同时惊悸地看着对方,一时间都说不出来话。
好半天,雨馨才说:“你刚才说什么?是你对……郝……”孟皓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扑到她的面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强行将她带至床边,好半天也不松手。
雨馨的大脑从空白过后加进了很多内容,她彻底清醒过来,挣脱着孟皓,可是没有他有力气,被他压在床上。
他的手始终没有离开她的嘴。
没有一丝力气的她,脸上出了许多的汗,将鬓边头发溽湿,粘在两颊。他放了手,看着她的脸。她“啊……啊”了几声,泪水不停地洒落,本来想说的话说不出来。
孟皓平静下来,坐了起来,说:“对不起,你吓了我一跳。我在和朋友谈点事情,没防备你会悄悄地进来,一时失态,没事吧,老婆?”
“你撒谎,我都听见了,你说了郝良的名字,还说什么谁进监狱,你就……”
“那是你这几天的心思一直在那件事上,我没说郝良的名字,你听错了。”
怎么会承认这天大的事!她先是以为真的是听错了,也是在心中想自己是听错了多好,可是,那怎么可能?明明……她怕极了,怕眼前她深爱的人竟然做出了那么大的祸事!当时他为什么要对付郝良?如果说是为了追她,那也用不着出钱害人哪。再如果,哪怕是以后知道她和郝良有来往对付他也是有情可原的,可当时他有什么必要那么做?
面上尽量保持平静,心里也慌得不行的他恨着自己,怎么偏偏不小心,就在打电话时让她听见。再往前想,又怎么偏偏买凶时出了纰露,本来就是让张大忠打郝良一顿的,没想到他听错了,误认为是要杀了郝良,又偏偏张大忠想杀胡刚,他想一箭双雕,得了钱又除掉了情敌。
他看着脸色苍白的妻子,不知怎么安慰她。
但,是绝对不能承认这件事的。
不仅是为了法律,更是为了感情。
谁愿意自己的爱人是真正的凶手?这莫大的污点一旦留下,今后的日子怎么过?这来之不易的爱情如何继续?
他俯下头,温柔地亲了雨馨几下,雨馨没有表情地接受着,好像亲的不是她。
“亲爱的,你真的是听错了,我怎么会那么做呢?当时我是没有那个必要的。你记不记得,婚礼当天,郝良大闹被警察抓走,是我找人放他出来的。再有,我知道你们有来往后,
也没有出手伤过他,而他自己变坏了,却来勒索我。我……”
“我不想听!不想听!你走开,我想一个人呆会儿。”雨馨觉得再要听见郝良这个名字,都能从三楼上跳下去,以回避不堪的现实。
雨馨在泪水中迎来了夜晚,孟皓对母亲说她有点不舒服,晚饭亲自给她端过来吃。她一看见他就闭上眼睛,扭过头。
他很晚才过来睡觉,刚要躺下,她突然冒出一句:“我没听错。”然后翻身下床,孟皓怕她离家出走,紧紧地盯着她,见她把被子拿到地毯上,要躺下睡觉,才稍稍放下心。自己心里有鬼,也不敢劝她,任她所为。
第二天一大早,孟皓睁开眼睛就往床下看,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只见雨馨的脸红红的,他一摸,烫得吓人,推了推她,她不醒,他以为她是不想看他,说:“你在发高烧,快走,上医院!”说完,蹲下去抱她。
她嘟囔了一句:“我没听错!”
他觉得不太对劲,大叫着她的名字,她不醒人事,根本就听不见他唤她。
医生的论断是,病人似乎受了什么大的惊吓,一时平复不下来,心智有点问题,不过没有大碍,需要药物和心理同时治疗,{ txtsk }才能很快恢复。
孟皓寸步不离地在医院照顾雨馨。
三天后,雨馨睁开了双眼,又说了一句:“我没听错!”
孟皓心疼得哭了,抱住她:“你没听错。”
仿佛就在一瞬间,雨馨的眼神里不再混沌,孟皓心里一喜,将脸贴在她的脸上。她又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孟皓对所有的人都说,他也不知道雨馨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可能是采访时遇到了什么事吧。
没有人怀疑他的话,建军还说她自幼胆小。
病中的雨馨常一惊一乍地说着胡话。
只一句:“我没听错。”
第二十七章 底 牌
没有买凶一事,郝良就不会重创于那场大火;没有那场大火重创了郝良,就没有林雨馨以10万元的代价以身相许;没有林雨馨的以身相许,就没有这桩来之不易的爱情;没有这桩爱情,孟皓不知道今生会不会有真爱。
所有的因果关系让他无怨无悔。
所以,他只能俯在病榻上的雨馨耳边也说一句话:“你没听错。”
只要他能发出声音,他就不停地说。
一周之后,雨馨痊愈出院,寒风中瘦弱的身影看上去像一根草。
孟皓的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
医生嘱咐,病人的神经还很脆弱,尽量让她静养,避免刺激,病人自己更要当心,一旦觉得思维进了死胡同,要有意识地放松情绪,尽量想些快乐和轻松的事。孟皓借此缘由让妻子住进桃花源小区,他让一向视孟家三个孩子为己出的许妈来照顾,他知道,即便雨馨不小心说出了什么,老人家也会守口如瓶的。
雨馨的脑神经的确很脆弱,如果是孟皓下厨做饭,她会看到他先吃一口自己才吃,夜里睡觉也会常常惊醒,看看身边人的动静。孟皓看出来了,趁许妈不在,说:“你别这样,难道我会害你吗?”
雨馨一听,有些激动,不言语。这些日子,她几乎一直在沉默的状态中,身体很差,连小叔子的婚礼她都只坚持一个小时,就挺不住了,回家休息。好在大家都很体谅她,没人计较。
孟皓一直等她开口问,可是她什么也不说。真的开了口,却是:“我们还能过吗?”他一听,心都碎了:千辛万苦的结局难道还是分手?
“我们不能分手。”他坚决地说,“除非我死了,那时我就管不了你是不是我的妻子。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不放你走。”
她嘴唇抖了几下,没出声。
第二天,许妈告诉孟皓雨馨晚上下班没有回家,也没打电话告诉一声,他立刻心里紧张得不得了,生怕她再无影无踪,一打手机,对方传来她的声音,他才长出了一口气。“你在哪?我求求你,我活了三十多岁没有求过别人,你千万不要离家出走。我接你回家。”
“你放心,即便我再离家出走,也会事先通知你的,起码我不会再让双方父母为我担心。我在海景园,只想一个人呆会儿,你别来接我。”
孟皓手机里答应了她,却无论如何也不放心让妻子一个人在那里住,他沉思了良久,半夜时分才敲响她的门。
很顺利地,她就把门打开了,他一看屋里,电脑开着,可能是她在写东西。他一把把她搂住:“别离开我。”
她在他的怀中无动于衷,冷得像根冰棍。
“我来是想做一件事情,就是亲口把害郝良的经过告诉你。在讲这件事情前,我要先给你讲一个爱情故事。”
他从厨房里搬来小饭桌和两把方凳,二人相对而坐。
张慧玲是个农村姑娘,上高中时学习成绩相当不错,无奈连续三年高考失利,她实现不了上大学的梦想。然,那是她人生最大的企盼。她咬着牙挺着要再复习,发誓第四年考不上,就第五年考,第五年考不上,第六年考,直到高考最大年龄段的底线。那一年,她22岁。在当地,高中毕业已是罕见,像她这样拼着命上大学的当属惟一,她的同学大多已结婚生子,她是那里的大龄女青年。家里人对她早有不满,父亲当面将她所有的课本烧毁,扬言再也不给她出一分钱复习。
张慧玲在父母的包办下嫁给了年近三十尚未娶妻的屠夫胡刚,收了胡刚三万元的彩礼。胡刚为人粗鲁,身材也就是一米六十,外号“武大郎”,还没有张慧玲高。并不是她的父母狠心卖女儿,而是只有他能出得起三万元让张家还债和给小儿子娶妻。
结婚三年,张慧玲挨了三年的暴打,原因是没有生下孩子,胡刚说三万元买了中看不中用的老婆。待真正的谜底一揭开,不能生育的根源却在胡刚那儿。胡刚自觉没脸在当地生活:不中用的是他,还不中看。于是,带着张慧玲到大连打工。胡刚身材矮小,没有地方愿要他打工,他除了杀猪再也没有别的长处,开始时全靠张慧玲在浴池搓澡挣钱。胡刚的心理更加扭曲,本来他是以张慧玲救世主的面目出现,现在可好,他成了废物。张慧玲没有摆脱家庭暴力的命运,常常是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地带伤干活。
到大连一年后,张大忠也来到大连打工,他是胡刚亲姨家的孩子,出来打工挣钱好回家娶媳妇。胡刚很认亲,让他和自己挤着住在一起,为他省钱,胡氏夫妻住在里间,张大忠住在外间。张大忠亲眼目睹了张慧玲挨打的场面,几乎三天两头他就要劝上一架。
慢慢的,张大忠同情起张慧玲来,她对这个同样是高考落榜生的他有了好感,两个人越谈越觉得对心思,背着胡刚相好了。
他们爱的是那样的深,为了相爱,张大忠辞掉了工地上的活,也到张慧玲搓澡的浴池干,为的就是避开胡刚见面说说知心话。
即便张慧玲离了婚,只要胡刚在,她就不能和张大忠结婚,因为他们是亲戚,老家的闲言碎语能如刀般地杀死他们。于是,二人动了杀机。就在这时,胡刚找到了发财的路子,他用手中为数不多的积蓄,又回家借了一部分,开了‘来来’烧烤店,让张慧玲和张大忠都来帮忙。
他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成功。
讲到这里,孟皓看了看认真听讲的妻子,说:“我们现在就来讨论一下这桩私情,为了相爱,杀掉另一个人,你说,仅从爱情角度上讲,这有没有错?”
雨馨这才明白孟皓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所在,冷笑一声,没有作答。
孟皓说:“我给你讲讲他们以后的事。”
他们杀了胡刚,当然,也害了郝良,拿到钱后回到老家,顺利地结了婚,盖起三间大瓦房,还生了一个女儿。按说幸福生活开始了。
可是,他们时时受到良心的责备,张大忠为杀了叫哥哥又对他很仗义的胡刚而忏悔不已,二人又同时为致使一名在校研究生受到重伤而吃不香,睡不着。去年奇 …書∧ 網,张慧玲突然得病,一查,竟是肝癌晚期,她拒绝上医院,一是想早点死为郝良赎罪,二是也想给丈夫省下钱过日子用。张大忠在她弥留之际,告诉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