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王老五的艰难爱情-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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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一是想早点死为郝良赎罪,二是也想给丈夫省下钱过日子用。张大忠在她弥留之际,告诉她:“我会随着你去的,不让你一个人在十八层地狱里孤单。”
张大忠的死在当地引起了轰动,有文化的学生们在这对患难夫妻的墓碑前刻下“感天动地 今古奇观 ”八个大字。
“知道了这个故事,我曾感慨万千。因为爱,不择手段是没错的。坦白地告诉你,在遇到你之前,我是个花花公子,玩过的女人连我自己都记不住。因为我心中有了对你的爱,我们分手的一年里,我没有碰过一个女人,如果不是为了我妈,我是不会让谭惜出现在我家的。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君子,都是小人,爱情是自私的。你听过褒扬孔融让梨的故事,可是听过褒扬谁让爱人的故事吗?”
闻听此言,雨馨被激怒了,她站了起来,指着孟皓的鼻子说:“你这是混蛋逻辑。因为爱我,你就要伤害郝良。我问你,姑且算张大忠和张慧玲杀了胡刚是为了爱,那么他们为了钱而要杀了郝良那也是为了爱吗?郝良和他们的爱有什么关系?”
孟皓看她激动不已,生怕她病情复发,急忙说:“你慢慢说,别这样。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不行,你要是不说出你的罪行,我的心会更难受。”
“你坐下,我来主要就是为了当面讲这件事的。”
雨馨稍稍安静,坐了下来,孟皓想给她倒杯水,找不到开水,旋回到她的面前,坐下,尽量放缓语气说。
“我追你的事被郝良告诉了孟伟,孟伟说他气的不行,说我连弟弟最好朋友的对象都敢追。言外之意,我品行不端。第一次我知道是我妈转述给我听的,以后孟皓旁敲侧击了我好几次,让我觉得很没面子,更让我觉得我爱你这件本来美好的事受到了侮辱。我派人了解了一下‘来来’的情况,决定让张大忠打郝良一顿,出出气,我真的没想杀他。有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张大忠在电话里错把‘收拾’的意思理解错了。我派出和张大忠联系的人把定金一万元放在烤烤店前面的垃圾筒里,他拿到钱后,我派的人答应完事后再给他另外一万,他开始预谋怎么样才能一箭双雕。他也不想想,要是真让他杀人,两万是不够的。具体的行凶经过你都知道,本来也在烧烤店工作的张慧玲推说感冒头痛没去上班,张大忠也假装上公共厕所不在出事地点。就这样,他们俩个如愿以偿。事后,我派的人和张大忠联系交另一半钱的时候,他才知道听误会了,没让他杀郝良,郝良幸好也没死。
后来,我觉得我得到你的时机到了,我怕万一张大忠和张慧玲知道郝良的女朋友转向我而怀疑我这个大火后第三个受益者,又派那个人给了他们三万元,不让他们留在大连,让他们回老家过日子,他们拿到钱后就走了。
我和你的观点不一样,我不认为他们为了钱杀郝良不是为了爱。爱情从来就是一种奢侈品,没有钱的人是没有资格没有条件享受的。举个简单的……”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你这个……”雨馨昏了过去,要不是孟皓眼疾手快从对面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她就会仰面倒在地下,后果不堪设想。
她的脸颊和肩胛骨是那样的瘦削,线条分明,脸色惨白,就连嘴唇也带上了一层白色,雾一般的,遮住了下面的红润。
当年,就是为了一面之缘,自己不惜血本赢得美人归。
几番求索,几番离合,本以为再次相见时,她不会再有所犹豫,却原来,一纸寄到公安局的遗书和一个被她不经意听到的电话就要将所有的爱情推翻。
他觉得很累很累。
他在心中为她所不屑的观点继续找着借口:爱情无罪。
盼她醒来,又怕她醒来,盼的是她身体无恙,怕的是她会再一次离去。
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她沉睡般地躺在床上,他跪在地上,握着她的手。
不管怎样,她就在他的身边。
她睁开了眼睛,他看清楚眼神中没有上一次的混沌后,才稍稍放下心。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采访机,自里面取出一个小磁带,轻轻地说:“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买了一个记者用的采访机,刚才我们的谈话全部被我录在上面。现在我把带子交给你,我的生死存亡也就在你的手上。如果你把它交给公安局,我死而无憾,因为我死在了你的手上。天堂里我会等着你百年之后到那里,我会继续像以前那样爱你,让你回到我的身边。”
她没有听见似的不理睬,两眼空洞望着天花板。
他硬生生地将磁带交到她的手里。
然,并不完全相信她会将真的录有刚才谈话的磁带交给公安局。
他要赌一次,为了证明她是否还爱他和爱得是否和他一样深而赌。
赢了,也就是她没有将带子交给公安局,说明她还爱他,按照他的逻辑,她爱得和他一样深;输了,他也不在意,他坚信,由她亲手把他送到法律的面前接受审判,那么她今后也会为了他为了自己的行为而有愧疚。
哪怕只有一点愧疚,也会让她一生忘不了他这个人。那么,他虽输犹胜。
和在她心中长驻相比,法律算得了什么?
他没有把派去和张大忠联系的人是方平这件事说出,就是怕她真的大义灭亲时,牵连到了崇拜他到了无所顾及的方平身上。
他心存一点疑虑的是,她为什么不主动接磁带,是根本就不相信他会把刚才的话录音,还是根本就不想把他怎么样?她只想让他亲口承认“她没听错”就算了吗?他死死地看着床上的她,以为她的思想会起伏不已,其实在亲耳听到了真相之后,她反倒相对而言平静下来,只叨念四个字:人生如梦!
天亮了,躺在床上的和跪在地上的人从梦中惊醒,雨馨“忽”地一下自床上坐起,环视着四周,看了看被她惊醒的孟皓,觉得仍在梦中。
她怔了怔,才清醒过来:昨晚是那样过来的。孟皓想站起,脚有些酸疼,趔趄了一下,反要扶她。被她扬手打掉手,磁带随之而落,她自己下床拾起,紧紧攥在心里。
她比昨晚要清醒许多。
“不管怎样,请你还是住回桃花源小区,这不仅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双方的家长,给他们一个适应的时间。至于你对我是怎样的裁判,随你。”他很上很憔悴,神态诚恳。
“我还有事问你。既然你是个为了一句话都能害人的人,那么为什么在我们结婚那天,你要托人把郝良从公安局放出来?还有,为什么你第一次知道我们有来往之后而没有对付他?按照你的逻辑,你应该继续害他。”
“那是因为我爱你,我害了他,你不是会为他伤心吗?我害他是为了出气,为了我爱你的行为不受任何侮辱,不是为了让你更惦记他。”
雨馨的眼泪掉了下来,先是一滴一滴的,很快就成了雨线。
他不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表白而哭,还是为了郝良的命运而哭。
“可郝良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上,那场火改变了我和他的爱情,他因此而变态扭曲。那一天,你们在办公室里谈话,你处处刺激他,才引发了他撞车自杀。你是杀他的刽子手!你就从来不为你的行为而内疚?午夜梦回,你就从来没有看见他满身鲜血向你走来?也许,你不出钱给张大忠,他还想不出那样的办法来杀人,所以,你才是胡刚和郝良两条人命的刽子手!最坏的人就是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大老板!你毁了一个风华正茂的研究生,要是没有你,他已经参加工作为自己的理想而拼。你是杀人凶手!”
孟皓闻听雨馨理直气壮的指责,大不以为然,他平静地说:“我今天对你说的话没有一句是假话,我回答你的问话。我从来就没有为害了郝良而有什么内疚,我说过了,那是一场意外事故,是胡刚听错了,把我派的人说的话给理会错了。我就想打他一顿,没有想杀他,那时我也不知道张大忠和张慧玲有私情要害胡刚,也就是没有料他们会下死手,竟然想出引爆煤气罐的绝招!况且郝良也没有死!我没有内疚,只有庆幸!庆幸我有了更大的把握让你成为我的妻子,和你长相厮守!但是,如果为了得到你需要除掉他,我是会杀了他的!人的一生哪有那么多的对与错?在我的世界里,只有成与败,为了成功,我会不择手段的。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弱者被淘掉,这个世界才能进步。如果把我换成了郝良,我绝不会自杀的,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重新回到身边,起码以残疾之躯做出一番大事业让你看看:你没有白白地牺牲自我!这就是我生存的原则。”
雨馨再也无意和他辨论,知道二人的人生观大大的不一样。她扬起手中的磁带,对他说:“为什么你自己不交给公安局?为什么你不像胡刚那样坦白自己一切罪行?而要借我的手来实施?”
孟皓变得深情起来,却让她感到毛骨悚然。
“在我的心中,你怎么处理我都是赢家。送了,你会刻骨铭心地记住我,不送,证明你的爱和我的爱是一样的深,我无怨无悔。”
雨馨犹被雷击般呆在那里。是的,他真是太聪明了,聪明得无以复加。在两人的对峙中,他将最后一张底牌翻开,却毫无保留地给对方看,并问对方,你说我应不应该出?这样,将两人生杀大权全付一人,无论谁败,都会是那个掌权人承担责任,承担痛楚,承担无法承担的太多东西。
自听到孟皓打那个暴出真相的电话,雨馨就一直克制着思维别想得太多,否则,她不只会心智出问题,连神经都会崩溃。到了现在,她的思想正往死胡同里走,无数的往事一下子涌现在脑海,她觉得再也无法承受现实,还有面前的这个人所言而带给她的似是而非的所谓道理。
一了百了是目前她最好的出路。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她才一字一字地对他说:“我想杀了你!”她冲到厨房找到菜刀,回到他的面前,咬牙切齿地对着他举起。
他笑了,灿如繁星,躲都不想躲:“雨馨,我说最后一句话,我爱你,至死不渝!”
第二十八章 天 窗
被雨馨举起的菜刀在空中颤了几下,从手中掉落。
他眼疾手快,用手背一挡,菜刀掉在他们的身边,没有砍在她的脚上。
这是他要的结果。
鲜血自他的右手背上汩汩而出,很快他脚下的地板就红了一小片。他不理会手上的血,还是那样笑着和她相对而立。
她先是傻了般地看着他右手上的血流到地上,待眨了眨眼,走到卫生间,再回来时,手上多了纸和毛巾。她先用纸擦他手上的血迹,然后用毛巾紧紧地把他的手勒住。(奇。书。网…整。理。提。供)不一会儿,血透过白毛巾渗了出来,她这才意识到他伤的不轻。
“走吧,上医院。”她忙穿上大衣拉着他往外走。
他任其所为。
刀将血管割破,在医院做了处置后,她不放心,跟着他回到桃花源小区。
“雨馨,看来你的病完全好了,要不就是你原本坚强,这我就放心了。我希望在我的命运没有受到你的裁决之前,你还住在这里。”
她摇了摇头,看了看他缠着纱布的手:“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我要回海景园。”她停了停,才说,“应该裁决你的是你的良知和法律,而不是我。”
他以为她做出了决定,要马上将磁带交给公安局,想了想,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处理一些事情,再让你说的东西裁决我。我拦不住你,你住在那里吧。这一个月,我们要统一口径,就说你要写长篇,需要一个人住。你看,行不行?”
她模棱两可地苦笑了一下,转身出门。
待打开海景园住房的大门,掩上,她靠在门上,嚎啕大哭,似要将所有的痛楚释放出来。多少日子了,她一个人在无边的苦海里挣扎,无论怎么努力,也游不出来。脆弱的神经一崩紧,又被她强行拉松,要不然,人都能从七楼上跳将下去。
地板上那片血迹已经洇干,她看着它,恶心起来。
这才是多少血?和郝良流出的血比起来,好比海里的水和瓢里的水。
想到郝良,她责怪起自己来,好长时间了,她都淡忘了这个名字,只知他变态扭曲,没想那背后他受了多少精神上的折磨。
她想到了无名崖上她说过的话:一旦你先我而去,我会在这里等你归来,化成一个望夫石。可是,他真的去了之后,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竟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良知在她身上先不安起来。
雨馨给郝良的邻居家打电话,询问郝家的近况,结果让她大吃一惊:郝氏夫妇承受不起老年丧子的打击,先后去世;他的妹妹在大学读书,寒假也没有回来,可能是在打工挣钱;茅草房已经没有人住,稍值钱的东西都被变卖,地也没有人种了。
她放下电话,长叹一声:如果没有孟皓的买凶害人一事,怎么会有郝良一家如此悲惨的境况?
孟皓打电话给雨馨,她说正在吉林,他问她在干什么,她说看看郝良的妹妹,她刚开学,又把郝家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最后一句是“你造孽深重”。
离开郝良的妹妹,她的话不时在雨馨耳边回响:林大老板娘,你的五千元我承受不起。尽管我哥哥没有遗书留下,可是我能猜出他为什么自杀。都是因为你!在他出事之后,你尽可以弃他而去,没有人会怪你,可你演出的什么爱情绝唱?拿着绳子将一个人从绝望的黑洞里拉出,待他刚到洞口时,又悄无声息地将绳子松开,让他重新跌入黑洞。第二次跌入黑洞要比第一次残酷多少?怎么,公安局没有找过你吗?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告诉警察了,要说害人,最有可能的就是你!别以为你有了钱就可以为良心赎罪,钱有什么了不起?那是你傍大款傍来的!你这么下贱的女人早晚会遭天谴的!
那番话当时呛得雨馨无话可答。
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在有的人眼里竟是个傍大款的女人!
曾经的拼力所为,永远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无人喝采还则罢了,竟有人扔过来臭鸡蛋!
她头疼欲炸,觉得思维就要混乱起来,于是,在心底不断地对自己说:我是个好人!我不能为别人的误解倒下!我千万不要神经错乱!千万不要!
待她平静下来后,仍不断地舔着自己的伤口,以防如蝉翼般薄弱的伤疤破裂。
孟皓断定雨馨看郝良的妹妹时不会说出真相,纯属一般意义上的关心。他怕她忘记或是当时就没有听清他说的一个月期限,而真的将磁带交给公安局,因为在这一个月里,他要处理几件大事。于是,他每天给她打一个电话,安慰她的同时,反复地说一个月的期限,一个月的期限。
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也不想搞明白,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每天晚上她都要靠安眠药才能睡着,醒来时茫然失措,为了控制自己少想事情,她又开始吸烟。除吃安眠药和吸烟之外,她不知自己还应该做些什么。开始,她呆在原来的床上,可是一看见上面的天花板就觉得胸闷。后来,索性将席梦思床垫搬到半室的地上,躺在上面,望着天窗外的天。这样,她能稍稍安静一些。
他觉得自己做得差不多了,约她到桃花源见面相谈。她起初不肯,待他接她时,她发现他的两鬓已生出白色发丝,头发篷乱。
不忍拂他。
“雨馨,事先我没有跟你说明,这一个月里我在处理身后事。第一,我不知道你怀没怀上我的孩子,如果怀上,请生下来,为我留条血脉。第二,如果你告发了我,我在遗嘱和授权书上都已写明,你将是鲲鹏公司的老板,这些都在我律师那里,一旦我出事,他会交给你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