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夜色温柔-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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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憨(傻)噶?”
我摇头。我是真的憨,那个时候除了法拉利我什么都看不见,警察真的冤枉了我,但是他不会明白的。
“还在装啊?不要以为收拾不了你,送你去拘留都可以了。你找死你还要给别人找麻烦,看看人己司机都跟着你倒霉了!”
出租车司机真的在边上,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我不看他,我只看车,他真的很可怜,但是不怪我。
“把你身份证和工作证拿出来。”
剩下的就是很机械的问答了,但是问答也不妨碍我看外面的车流。
警察显然被我的态度弄鬼火了,说:“你这种人不受点教育是不行了,拘留十五天。”
“毛访这份(不要这样),我真的不是坏人。”拘留不可怕,可是我怕西山的采石场,更害怕传说中的那些三头六臂的江湖恶人们,那不是好玩的,一点都不好玩。
“那么你给我老实说,你今天为哪样要仿这种整,晓不得会出人命咯?”
“找人。”
“找哪样人?找人也不能仿你这份找啊,你以为是电影咯。”
“真的找人,找‘夜色温柔’。”
“找哪个哪个?”
“‘夜色温柔’。”
“你咯是还要装憨?有叫这份名字地咯?”
我不想说话了,我说的是真话,可是没人相信,拘留就拘留吧,没人相信就只能被拘留。
“好好好,我再问你她是整哪样的?你咋个会仿那种找?”警察叔叔有的时候真是好,换成我早把归雁送去采石场了。
“我不知道她是整哪样的,只知道她在前面的一辆车上,我找了她好久。”
“哪样车?”
“红色法拉利,刚过去的。”
警察叔叔把他温暖而又沉重的大手放到了我的额头。“你没有发烧啊!怕真呢是憨了,你去仿仿(问问),昆明咯有这种车。”
他应该真的相信我疯了,所以开始给办事处打电话,叫小王来带我。
我成什么了?我真的成什么了?难道真的是梦?有这样的梦吗?
警察对小王说:“这个人可能脑子有点儿问题了,送去医院看看,不能再放到街上乱跑了。”
如果不是小王的到来我根本不可能清醒,我在面对这人的时候总是异常的清醒,只有在清醒的状态下我才不会跌如她任何的陷阱。
有的人就是这样的,或者让你兴奋或者让你郁闷,不用说话,在你面前一站就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小王与警察握手,象我的领导也象是我的家长还象我的家属,奶奶的,女人天生都有表演的才能一点没错,连小王都有还有什么人没有。“给你们添麻烦了,回去我们就把他送医院去。谢谢你们了!”
我清醒了又怎么样?清醒了我难道又能说出别的在车河里游泳的理由?所以我只能沉默,沉默得象个白痴。我索性恶作剧地歪起了嘴,舌头伸在嘴边,口水就流了出来,象个中风的病人。你有表演才能我就没有吗?
小王回头叫我走的时候一声尖叫,“妈呀!真的成疯子了!”
恶心就恶心到底吧!我拉着小王的手,说:“妈妈,你送我回家吧。”
警察对那个出租车司机说:“既然你拉的人是这份情况就少罚你点了,一百,再把这两个人送回去。”
司机欲哭无泪,他真的很可怜,但是我给了他十元就没我什么事了,认倒霉吧,我也很倒霉的,我帮不了你什么。
终于可以在小王这里享受一回温柔与体贴了,虽然我从心里厌恶她,而且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原来戏弄人这么地好玩,以前怎么没发现?她和司机一人搀住我的一只胳膊把我放到车上,我的手就这么有意无意地在小王的胸前掠过。白痴有白痴的好处,白痴就可以这么毫无顾忌地揩你敌人的油,白痴万岁。我总算出了自曼谷回来的恶气。
你不是白痴但是你装白痴,如果看你的人不是白痴总有被发现的时候,我不可能一如既往地保持我白痴的姿态,主要是口水无休止的流淌让我口干舌燥,半个脸真的有些麻木了。
小王很体贴地用纸巾给我擦口水。“怎么就仿这份(象这样)了呢?是那个害人精把你整成这份了?医院能治好吗?师傅,直接送我们去神经病医院吧。”
小王的表情也很可怜,象那个丢失了孩子的祥林嫂。
师傅显然觉得自己是全昆明最倒霉的司机了,说:“姐姐,拜托了,以后这份人们你管紧点儿,我咯是耐得住罚咯!”
我终于憋不住笑,迅速恢复了我本来的面目。
那两个人的表情越发地可怜起来。我该怎么描述呢?反正一片好心最后都成了驴肝肺是什么样他们就是什么样了。
车子停下来,我下了车,还没站稳我的脸上就挨了司机的一老拳。
我活该挨打,我这样的人不挨打老萨先生就比窦蛾的爷爷还要冤。
“你咋个要打他?”小王已经揪住了司机的衣服。
这样的女人没救了,她真的该给一耳光才对的但她居然帮我还有什么救?
我站稳了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我不欠小王什么,他揪住司机是她自己的事情,我没必要感谢她,她不来警察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最多送我去医院。我也不欠司机什么,我给过钱了。我没病,你们把我当病人是你们的事情。
“啪!”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这样的声音就以我的面孔为器材清脆地响起,再然后是一路的哀嚎。
我陷入了一个怪圈。
我到车管处都问过了,昆明真的没有什么法拉利,这些似乎都在告诉我不过是做了个春梦。但是梦能从上海做到昆明?那天晚上我们的亲密接触也都是梦?
刘琲在第二天就打电话过来了。说:“你真的是个混蛋,你怎么能那样呢?就是你不喜欢她起码男人的风度你也应该有吧?”
我听着她的臭骂,这样的事情只有老老实实地接受骂或者口水才是最好的认错态度。“你都不知道人家怎么回来的,又在那里喝了很多酒,现在都在医院首。”
我怎么了我?我没有游戏卢小雅,在那一刻我真的为她心动了,所以我才会有在酒吧的举动;但是我看见法拉利的时候我的心里想的也都是真的,我这样有错吗?
“你到医院来看看她吧,起码要给她个交代,不然出了事情我不管。”
“好吧。”
那个时候我刚从车管所出来,太阳明媚地照耀着鲜花烂漫的城市,可是一点都不真实。我掐了自己一下,疼是千真万确的,不是在阴间也不是做梦。难道是《聊斋》里的故事?打死你我也不相信。
我逛到了景星街,买了一束花。又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到了坡下的五一路口,一如既往的车水马龙,一如既往地人流如织。我居然有了鼻子发酸的感觉。
卢小雅躺在床上,她看到了我进去才把脸扭到对面的。
我把花插到了瓶子里,我觉得应该对她说点什么,但是又能说什么?
刘琲拉了我的手一下,我跟着她出了病房。
“你咋个会仿那样儿?”
“我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哪样人?”
“我喜欢的人!”
“既然你有喜欢的人又咋个还要叫我帮你介绍女朋友?”
“我没叫你介绍,是你自己介绍的。我以为我喜欢的那个人消失了,结果就在我喜欢卢小雅之前出现了。就是这样。”
“归雁,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真的没见过!”
“对不起,我不想说什么了,我也不回病房了,就告诉她我是个混蛋。”
“不告诉你都是个混蛋了!”她差点要掐我,看见花园里的人来人往才把伸过来的手放下了。“我也不知道你究竟给她灌什么了,反正她现在是喜欢你了!不管如何你要去给她个交代。”
“有必要吗?我都是这样的人了。”
“有必要,女人就是这样的怪物。她接触的人里面比你好的多的是,但是就那么一个晚上她就把自己整进医院了。”
“这能是我的错?如果我爱上了她她又不爱我我去找哪个?”
“我不管,如果你不把她哄乖了我要去找你喜欢的那个人算帐的。”
“你去找吧,你找到了我谢谢你,我自己都还找不到呢。”
刘琲也摸了我的额头,比警察的抚摸舒服多了。“不会吧?你有病啊?喜欢一个找不到的人?她是哪里的?”
“你不是废话嘛!我晓得是哪点儿的还不去找?”
“我服了你了,你不说清楚不放你走。”
刘琲又一次让我沉渣泛起。
“你真的有病,看不出来你还网恋,就算你爱她爱到棺材里去你也要个目标啊,万一人家就是玩你一把呢?不相信可以打赌,就是你找着了她也不会理你!”
我不相信她说的话,玩我不会用处女的身份来玩的。就是去了上海的那个女人不是处女了也没玩我她为什么要玩我?但是不是玩又为什么消失?我想不明白,不明白。
我最后还是跟着刘琲去了病房。我欠她什么了吗?可是我为什么来?我是流氓得不彻底还是真的觉得“夜色温柔”只是个梦所以想到这里来用自己的表现让死灰复燃?或者我就需要片温柔让自己舔舔伤口,就这么简单。
第八章
我去接卢小雅出院。她那样的病根本就不是病,几瓶葡萄糖下去就没事了。
她的脸色有点苍白,一点没有高原女孩的痕迹,我知道,这都是因为酒的缘故。
病态的女人总有点让男人怜爱,除了小王。我下定决心在她的脸色红润之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说了,我不是一个良心很坏的人,知道怜香惜玉的。有不怜香惜玉的男人吗?只要是香是玉。
刘琲这个家伙真的很不负责任,这让我成什么了?我去了医院她就影子都不见了,摆明了是在把她的姐妹往火坑里面推嘛。我告诉了她“夜色温柔”的事情,可是她怎么都不信,还说我不是那种会网恋的愚蠢的人?我愚蠢吗?
我问小雅家在什么地方。
小雅说:“去你那里吧,我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
“我那地方跟猪窝差不多,你去了要被熏死,我不想干这份谋财害命的事情。”
我这样的话半真半假,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只是让我伺候她是一件累人的事。
“我就是想看看你的猪窝!”
温情的阳光下,我和她一起穿越了西坝那些各种暧昧目光的检阅,我们肩并肩,手挨手(没拉),看上去很象恋人。
进办事处的时候小马正在门口,说了一声:“不会吧?雁哥!”
我瞪了她一眼,说:“别叫雁哥,叫主任。”
“不会吧?主任!”
卢小雅微笑地看着我们的表演,真的要命,我即使想树个什么高大的形象都不可能了,我还能在她面前怎么样?
宿舍就在办公室边上,不用看都知道小王在里面发呆。我开门的时候小王出来了,用一种仇恨的目光看着我也看着小雅。这种眼光让我厌恶,我一路都没拉小雅的手现在拉了,把她拉进门就把门关了。这门关得恰到好处,小王同志,你去想象吧。
她臃倦地坐在我的沙发上,神情还有些萎靡。
问她想吃什么?
“八宝粥吧。都是你害的!”
“我怎么害你了?”
“你可真够坏的,我们都那样了你还跑什么跑?”
“我看见了一辆车。”
“看见一辆什么车?”
“法拉利。”
“昆明有法拉利吗?我怎么没看见?”
“可是我看见了。”
“就为一辆车跑?”
“车上还有个人。”
“什么人?”
“‘夜色温柔’。”
“毛(别)哄我了,不是你逗我就是你对我有想法了,咯是我有哪样毛病你告诉我塞!哪点有叫这份名字的。”
卢小雅怎么都不相信我与“夜色温柔”的故事,对于我那天晚上的举动,她理解成了我对她的逃避而编织的美丽谎言。她那么理解的时候我真的想发誓再也不说真话了,既然真话没人相信你还说了干什么呢?人就是这么奇怪,情愿相信一些看上去很真实的谎言但就是不相信看上去象谎言的真话。什么又是真话什么又是谎言呢?
我不想欺骗小雅什么,既然我告诉了她真话她还愿意和我好那就是她的事情了。我心里面有一个人,你现在只是一剂药,你愿意充当一剂药是你的事情,什么时候我病好了把你当药渣倒在大街上可别怪我。
白天不懂夜的黑。
她吃了粥就臃倦地躺在床上看着无聊的电视。
“要不我陪你回去吧?”我知道自己有的时候会瞻前顾后,会想到法律,但我基本是个意志薄弱的人。我不是共产党员,我不想接受这样的考验。
“雁哥,我真的害怕!”
我能拒绝一个如此楚楚动人的美女的要求吗?那样很君子,但很不礼貌。我不是君子,但我懂礼貌。
“那你睡吧。”
她真的睡了,很安详,毕竟是才从医院出来的人。
她又把问题给了我,我不是君子,可是一个如此安详的人我该怎么办?
在宿舍里抽了五根烟后我决定离开:她还在病中,我不想真的做个无耻的人!
我悄悄地关上了房门。办事处有的是房子,让小马开一间就是了。
我几乎在门口和小王撞了个满怀,我僵硬着自己面部的肌肉,小王的脸上红了一阵,说了句:“流氓!”
我继续保持着面容的高傲,从她身边走过。我已经习惯了她的这种作派,我认定她是个病人,我会宽恕她的。我自己都佩服自己宽阔的胸襟了。
她一直站在那里,我让小马开一间房。
她说:“小马,别开给这个伪君子!”
“小马,开。”我掏出了RMB 给小马。
小马为难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把RMB 接过去。
我收回了自己的手,出了办事处。早知道这样真的不如她是个男人,我绝对会让他生活不能自理的!
第二天见到卢小雅,她一脸的惊慌,“你怎么又跑了?”
“我怕自己犯错误!”
她的脸红了一阵,没说话。
那一天她再没离开我,象个宠物似的跟在我后面。我想这样肯定要玩蛋,再懂礼貌、再君子的人都要完蛋。完蛋就完蛋吧,这不是我故意的,我已经礼貌了也君子了,发生大事的时候别怪我。
我开始和她象恋人似的在一起了。NND ,我为什么要怕你小王,我就是和卢小雅睡了又关你屁事!我知道这样有点把小雅当牺牲品的味道了,但是小雅似乎就等着我这样的态度。我们手拉手,我们肩并肩,我是流氓我怕WHO ?我是爱上卢小雅了还是只是想做给小王看?这问题没仔细想过,想这样无聊的问题会很累,想不想我现在都和小雅出双入对。
女人一恋爱就成了白痴,这是上帝的错,或者女人只有在白痴的状态下才能享受爱情,上帝真搞笑。她既然不相信“夜色温柔”
的存在那么我也似乎真的是个好人,只是有点古怪的好人。我还能解释什么呢?话说回来那样的故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会相信吗?
鬼知道小雅怎么就会在一夜之间神奇地爱上了我,我说过自己不是那种能让女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