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集·新月集_泰戈尔-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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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say；　“my　mother　always　wants　me　at　home　in　the　evening—how　can　i　leave　her　and　go？”

　　then　they　smile；　dance　and　pass　by。

　　but　i　know　a　better　game　than　that。

　　i　will　be　the　waves　and　you　will　be　a　strange　shore。

　　i　shall　roll　on　and　on　and　on；　and　break　upon　your　lap　with　laughter。

　　and　no　one　in　the　world　will　know　where　we　both　are。

　　云与波

　　妈妈，住在云端的人对我唤道——

　　“我们从醒的时候游戏到白日终止。

　　“我们与黄金色的曙光游戏，我们与银白色的月亮游戏。”

　　我问道：“但是，我怎么能够上你那里去呢？”

　　他们答道：“你到地球的边上来，举手向天，就可以被接到云端里来了。”

　　“我妈妈在家里等我呢，”我说，“我怎么能离开她而来呢？”

　　于是他们微笑着浮游而去。

　　但是我知道一件比这更好的游戏，妈妈。

　　我做云，你做月亮。

　　我用两只手遮盖你，我们的屋顶就是青碧的天空。

　　住在波浪上的人对我唤道——

　　“我们从早晨唱歌到晚上；我们前进又前进地旅行，也不知我们所经过的是什么地方。”

　　我问道：“但是，我怎么才能加入你们的队伍呢？”

　　他们告诉我说：“来到岸旁，站在那里，紧闭你的两眼，你就被带到波浪上来了。”

　　我说：“傍晚的时候，我妈妈常要我在家里——我怎么能离开她而去呢？”

　　于是他们微笑着，跳着舞奔流过去。

　　但是我知道一件比这更好的游戏。

　　我是波浪，你是陌生的岸。

　　我奔流而进，进，进，笑哈哈地撞碎在你的膝上。

　　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会知道我们俩在什么地方。

　　the　champa　flower

　　supposing　i　became　a　champa　flower；　just　for　fun；　and　grew　on　a　branch　high　up　that　tree；　and　shook　in　the　wind　with　laughter　and　danced　upon　the　newly　budded　leaves；　would　you　know　me；　mother？

　　you　would　call；　“baby；　where　are　you？”　and　i　should　laugh　to　myself　and　keep　quite　quiet。

　　i　should　slyly　open　my　petals　and　watch　you　at　your　work。

　　when　after　your　bath；　with　wet　hair　spread　on　your　shoulders；　you　walked　through　the　shadow　of　the　champa　tree　to　the　little　court　where　you　say　your　prayers；　you　would　notice　the　scent　of　the　flower；　but　not　know　that　it　came　from　me。

　　when　after　the　midday　meal　you　sat　at　the　window　reading　ramayana；　and　the　tree's　shadow　fell　over　your　hair　and　your　lap；　i　should　fling　my　wee　little　shadow　on　to　the　page　of　your　book；　just　where　you　were　reading。

　　but　would　you　guess　that　it　was　the　tiny　shadow　of　your　little　child？

　　when　in　the　evening　you　went　to　the　cowshed　with　the　lighted　lamp　in　your　hand；　i　should　suddenly　drop　on　to　the　earth　again　and　be　your　own　baby　once　more；　and　beg　you　to　tell　me　a　story。

　　“where　have　you　been；　you　naughty　child？”

　　“i　won't　tell　you；　mother。”　that's　what　you　and　i　would　say　then。

　　金色花

　　假如我变了一朵金色花，为了好玩，长在树的高枝上，笑嘻嘻地在空中摇摆，又在新叶上跳舞，妈妈，你会认识我么？

　　你要是叫道：“孩子，你在哪里呀？”我暗暗地在那里匿笑，却一声儿不响。

　　我要悄悄地开放花瓣儿，看着你工作。

　　当你沐浴后，湿发披在两肩，穿过金色花的林荫，走到做祷告的小庭院时，你会嗅到这花香，却不知道这香气是从我身上来的。

　　当你吃过午饭，坐在窗前读《罗摩衍那》，那棵树的阴影落在你的头发与膝上时，我便要将我小小的影子投在你的书页上，正投在你所读的地方。

　　但是你会猜得出这就是你孩子的小小影子么？

　　当你黄昏时拿了灯到牛棚里去，我便要突然地再落到地上来，又成了你的孩子，求你讲故事给我听。

　　“你到哪里去了，你这坏孩子？”

　　“我不告诉你，妈妈。”这就是你同我那时所要说的话了。
c　o　m［t。xt＾小。说。天）堂）



新月集　7


　　fairyland

　　if　people　came　to　know　where　my　king's　palace　is；　it　would　vanish　into　the　air。

　　the　walls　are　of　white　silver　and　the　roof　of　shining　gold。

　　the　queen　lives　in　a　palace　with　seven　courtyards；　and　she　wears　a　jewel　that　cost　all　the　wealth　of　seven　kingdoms。

　　but；　let　me　tell　you；　mother；　in　a　whisper；　where　my　king's　palace　is。

　　it　is　at　the　corner　of　our　terrace　where　the　pot　of　the　tulsi　plant　stands。

　　the　princess　lies　sleeping　on　the　faraway　shore　of　the　seven　impassable　seas。

　　there　is　none　in　the　world　who　can　find　her　but　myself。

　　she　has　bracelets　on　her　arms　and　pearl　drops　in　her　ears；　her　hair　sweeps　down　upon　the　floor。

　　she　will　wake　when　i　touch　her　with　my　magic　wand；　and　jewels　will　fall　from　her　lips　when　she　smiles。

　　but　let　me　whisper　in　your　ear；　mother；　she　is　there　in　the　corner　of　our　terrace　where　the　pot　of　the　tulsi　plant　stands。

　　when　it　is　time　for　you　to　go　to　the　river　for　your　bath；　step　up　to　that　terrace　on　the　roof。

　　i　sit　on　the　corner　where　the　shadows　of　the　walls　meet　together。

　　only　puss　is　allowed　to　e　with　me；　for　she　knows　where　the　barber　in　the　story　lives。

　　but　let　me　whisper；　mother；　in　your　ear　where　the　barber　in　the　story　lives。

　　it　is　at　the　corner　of　the　terrace　where　the　pot　of　the　tulsi　plant　stands。

　　仙人世界

　　如果人们知道了我的国王的宫殿在哪里，它就会消失在空气中的。

　　墙壁是白色的银，屋顶是耀眼的黄金。

　　皇后住在有七个庭院的宫苑里；她戴的一串珠宝，值得整整七个王国的全部财富。

　　不过，让我悄悄地告诉你，妈妈，我的国王的宫殿究竟在哪里。

　　它就在我们阳台的角上，在那栽着杜尔茜花的花盆放着的地方。

　　公主躺在远远的、隔着七个不可逾越的重洋的那一岸沉睡着。

　　除了我自己，世界上便没有人能够找到她。

　　她臂上有镯子，她耳上挂着珍珠，她的头发拖到地板上。

　　当我用我的魔杖点触她的时候，她就会醒过来；而当她微笑时，珠玉将会从她唇边落下来。

　　不过，让我在你的耳朵边悄悄地告诉你，妈妈，她就住在我们阳台的角上，在那栽着杜尔茜花的花盆放着的地方。

　　当你要到河里洗澡的时候，你走上屋顶的那座阳台来罢。

　　我就坐在墙的阴影所聚会的一个角落里。

　　我只让小猫儿跟我在一起，因为它知道那故事里的理发匠到底住在哪里。

　　他住的地方，就在阳台的角上，在那栽着杜尔茜花的花盆放着的地方。
wwＷ。=t。xt。小。说。天。堂



新月集　8


　　the　land　of　the　exile

　　mother；　the　light　has　grown　grey　in　the　sky；　i　do　not　know　what　the　time　is。

　　there　is　no　fun　in　my　play；　so　i　have　e　to　you。　it　is　saturday；　our　holiday。

　　leave　off　your　work；　mother；　sit　here　by　the　window　and　tell　me　where　the　desert　of　tepantar　in　the　fairy　tale　is？

　　the　shadow　of　the　rains　has　covered　the　day　from　end　to　end。

　　the　fierce　lightning　is　scratching　the　sky　with　its　nails。

　　when　the　clouds　rumble　and　it　thunders；　i　love　to　be　afraid　in　my　heart　and　cling　to　you。

　　when　the　heavy　rain　patters　for　hours　on　the　bamboo　leaves；　and　our　windows　shake　and　rattle　at　the　gusts　of　wind；　i　like　to　sit　alone　in　the　room；　mother；　with　you；　and　hear　you　talk　about　the　desert　of　tepantar　in　the　fairy　tale。

　　where　is　it；　mother；　on　the　shore　of　what　sea；　at　the　foot　of　what　hills；　in　the　kingdom　of　what　king？

　　there　are　no　hedges　there　to　mark　the　fields；　no　footpath　across　it　by　which　the　villagers　reach　their　village　in　the　evening；　or　the　woman　who　gathers　dry　sticks　in　the　forest　can　bring　her　load　to　the　market。　with　patches　of　yellow　grass　in　the　sand　and　only　one　tree　where　the　pair　of　wise　old　birds　have　their　nest；　lies　the　desert　of　tepantar。

　　i　can　imagine　how；　on　just　such　a　cloudy　day；　the　young　son　of　the　king　is　riding　alone　on　a　grey　horse　through　the　desert；　in　search　of　the　princess　who　lies　imprisoned　in　the　giant's　palace　across　that　unknown　water。

　　when　the　haze　of　the　rain　es　down　in　the　distant　sky；　and　lightning　starts　up　like　a　sudden　fit　of　pain；　does　he　remember　his　unhappy　mother；　abandoned　by　the　king；　sweeping　the　cow…stall　and　wiping　her　eyes；　while　he　rides　through　the　desert　of　tepantar　in　the　fairy　tale？

　　see；　mother；　it　is　almost　dark　before　the　day　is　over；　and　there　are　no　travellers　yonder　on　the　village　road。

　　the　shepherd　boy　has　gone　home　early　from　the　pasture；　and　men　have　left　their　fields　to　sit　on　mats　under　the　eaves　of　their　huts；　watching　the　scowling　clouds。

　　mother；　i　have　left　all　my　books　on　the　shelf—do　not　ask　me　to　do　my　lessons　now。

　　when　i　grow　up　and　am　big　like　my　father；　i　shall　learn　all　that　must　be　learnt。

　　but　just　for　to…day；　tell　me；　mother；　where　the　desert　of　tepantar　in　the　fairy　tale　is？

　　流放的地方

　　妈妈，天空上的光成了灰色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玩得怪没劲儿的，所以到你这里来了。这是星期六，是我们的休息日。

　　放下你的活计，妈妈，坐在靠窗的一边，告诉我童话里的特潘塔沙漠在什么地方。

　　雨的影子遮掩了整个白天。

　　凶猛的电光用它的爪子抓着天空。

　　当乌云在轰轰地响着，天打着雷的时候，我总爱心里带着恐惧爬伏到你的身上。

　　当大雨倾泻在竹叶子上好几个钟头，而我们的窗户为狂风震得咯咯发响的时候，我就爱独自和你坐在屋里，妈妈，听你讲童话里的特潘塔沙漠的故事。

　　它在哪里，妈妈？在哪一个海洋的岸上？在哪些个山峰的脚下？在哪一个国王的国土里？

　　田地上没有此疆彼壤的界石，也没有村人在黄昏时走回家的或妇人在树林里捡拾枯枝而捆载到市场上去的道路。沙地上只有一小块一小块的黄色草地，只有一株树，就是那一对聪明的老鸟儿在那里做窝的，那个地方就是特潘塔沙漠。

　　我能够想象得到，就在这样一个乌云密布的日子，国王的年轻的儿子，怎样独自骑着一匹灰色马，走过这个沙漠，去寻找那被囚禁在不可知的重洋之外的巨人宫里的公主。

　　当雨雾在遥远的天空下降，电光像一阵突然发作的痛楚的痉挛似的闪射的时候，他可记得他的不幸的母亲，为国王所弃，正在打扫牛棚，眼里流着眼泪，当他骑马走过童话里的特潘塔沙漠的时候？

　　看，妈妈，一天还没有完，天色就差不多黑了，那边村庄的路上没有什么旅客了。

　　牧童早就从牧场上回家了，人们都已从田地里回来，坐在他们草屋檐下的草席上，眼望着阴沉的云块。

　　妈妈，我把我所有的书本都放在书架上了—不要叫我现在做功课。

　　当我长大了，大得像爸爸一样的时候，我将会学到必须学到的东西的。

　　但是，今天你可得告诉我，妈妈，童话里的特潘塔沙漠在什么地方。

　　the　rainy　day

　　sullen　clouds　are　gathering　fast　over　the　black　fringe　of　the　forest。

　　o；　child；　do　not　go　out！

　　the　palm　trees　in　a　row　by　the　lake　are　smiting　their　heads　against　the　dismal　sky；　the　crows　with　their　draggled　wings　are　silent　on　the　tamarind　branches；　and　the　eastern　bank　of　the　river　is　haunted　by　a　deepening　gloom。

　　our　cow　is　lowing　loud；　tied　at　the　fence。

　　o；　child；　wait　here　till　i　bring　her　into　the　stall。

　　men　have　crowded　into　the　flooded　field　to　catch　the　fishes　as　they　escape　from　the　over…flowing　ponds；　the　rain　water　is　running　in　rills　through　the　narrow　lanes　like　a　laughing　boy　who　has　run　away　from　his　mother　to　tease　her。

　　listen；　someone　is　shouting　for　the　boatman　at　the　ford。

　　o；　child；　the　daylight　is　dim；　and　the　crossing　at　the　ferry　is　closed。

　　the　sky　seems　to　ride　fast　upon　the　madly…rushing　rain；　the　water　in　the　river　is　loud　and　impatient；　women　have　hastened　home　early　from　the　ganges　with　their　filled　pitchers。

　　the　evening　lamps　must　be　made　ready。

　　o；　child；　do　not　go　out！

　　the　road　to　the　market　is　desolate；　the　lane　to　the　river　is　slippery。　the　wind　is　roaring　and　struggling　among　the　bamboo　branches　like　a　wild　beast　tangled　in　a　net。

　　雨天

　　乌云很快地集拢在森林的黝黑的边缘上。

　　孩子，不要出去呀！

　　湖边的一行棕树，向冥暗的天空撞着头；羽毛凌乱的乌鸦，静悄悄地栖在罗望子树的枝上。河的东岸正被乌沉沉的冥色所侵袭。

　　我们的牛系在篱上，高声鸣叫。

　　孩子，在这里等着，等我先把牛牵进牛棚里去。

　　许多人都挤在池水泛溢的田间，捉那从泛溢的池中逃出来的鱼儿。雨水成了小河，流过狭弄，好像一个嬉笑的孩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