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追]东边日出西边雨-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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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就直说嘛。”楮秉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难怪你们要挤一间屋子，捕快也蛮辛苦的。”
“我乐意跟二师兄住，关你什么事？！”追命不明白怎么有这么不知本分的人？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犯人啊？
“又是二师兄，你跟铁手到底什么关系，怎么你很怕他的样子？”如果说有人不知道适可而止为何物，那这个人一定非楮秉莫数。
“我会怕他！”追命一下子蹦起来，好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就差没跳在桌子上。“我追命追三爷连太子都敢打，会怕那个铁疙瘩！”
“什么铁疙瘩？”晚一步入席铁手正好走过来，淡然看向他。
“没有，什么也没有，”追命眼珠骨碌碌的转着，该死的楮秉，自己是背对楼梯坐的，他一定是看到铁手下来了，故意激他的，现在怎么圆话呢？干笑两声，正色道。“我说这里的疙瘩汤很好喝，二师兄可以尝尝看。”
“恩。既然你说好喝，那你一定要多喝几碗了。”知道他刚才说的不是这个，铁手也不追究，掀起披风入席。
“二师兄不要啦。”追命一阵哀叫，他明明知道自己最讨厌粥和面汤的，多喝几碗，不是要他的命吗？
还没有等铁手说话，楮秉一阵暴笑，全身乱颤着，差点从凳子上跌下去，一手指着追命，笑得前仰后合。“都跟小媳妇一样听话了，还说不怕他！哈哈！”
“你想死可以说一声！”追命彻底被惹火了，一拍桌子，眼看绝命踢就要把楮秉踢飞出去，却被铁手拦下了。
“不要在客栈闹事。”铁手按住了追命，正色道。
不甘愿的重新坐下，一肚子怒气，却见对面的楮秉仍是满脸怪笑，顿时气血上涌，什么也吃不下了，瞪着还是面露警色的铁手，一摔筷子，直接上楼去了。
“你最好安分点，不能说话的滋味并不好受。”铁手见追命离席，伸手取了几样饭菜，撂下警告的话，也跟着上楼去了。
楮秉看着他端盘离去的背影，一脸的若有所思。
客房里，追命气呼呼的夹着铁手端上来的饭菜，用力扒饭，就好象香喷喷的白米饭跟他有仇一样。
“二师兄！你为什么不把他交给地方州府押解，非要让他跟着我们走呢？”嘴里含着饭，追命含糊不清的抱怨着。
“他武功很高，计划了这么久，被我们捉到这么干脆的伏法，我觉得他有问题，让他跟着我们，也是就近监视。”已经吃完，铁手放下碗筷，才开口说话。
“要是他敢玩阴的，看我不整死他！”追命一边咽饭，一边恨恨的说着。
铁手不以为意的笑笑，多大人了，几句口角也能气成这样；视线却被追命嘴边的饭粒吸引去，无意识的抬手，等他反应过来，手已经自发自动的抚上他的嘴角。
“沾到饭了。”面对追命有些疑惑的目光，铁手淡然解释到。
“哦。”追命看着他，下意识伸出舌头，在唇边轻舔一圈，看看还有没有沾上饭。心头有些奇怪，这些天怎么总觉得二师兄怪怪的？真要说哪里怪，他也说不上来。
追命却不知道，他伸舌轻舔的模样，落在铁手的眼里，说不出的诱人，顿时呼吸一滞，铁手觉得自己全身都不自在，红色的舌在粉唇里打着圈儿，唇瓣上立刻蒙上一层水气，那潋滟流光的唇好象在发出邀请。
铁手只觉得头脑一片闷热，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叫嚣着，吻上去，吻上去，覆上那瓣柔唇，他才能得救，才不会被闷死。可是偏偏心地还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这种想法是荒谬，是错误的。
“二师兄？”铁手突然站起身，动作之大，带得桌子都是一响，到吓了追命一跳，奇怪的看着他，什么事这么急啊？
“你慢慢吃，我出去有点事。”铁手觉得自己病了，而且病得很重，他现在根本不敢看追命的脸，转身迅速下楼，只听见咚咚的脚步声，异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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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工夫，他们沿原路返回，过了太原府，岔到璐州，准备取捷径回京城。却没有想到，一进璐州就意外的碰见了冷血。
“小冷！”进城没多久，远远看到冷血的背影，追命就兴奋的奔过去，铁手也是一派微笑，师兄弟分开这么些日子，意外碰面，确实是件很高兴的事情。
冷血的性子是四人中最冷淡的一个，面冷心冷，所以人送外号冷血，不过这冷在面对最亲近的师兄弟时，会自动溶化几分，尤其是面对那么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时，千年的冰峰也会化解。
“无情大师兄说你在潭州办案，怎么会在这碰见你？”一起走着，铁手笑问不期而遇的四师弟。
“案子解决的很顺利，算算你们该回京城了，就顺道从这绕了下，还真碰上了。”也亏得冷血能在追命的聒噪声中听见铁手的话，回头答道。
铁手没再问什么，点点头。
一边楮秉打量冷血一番，笑了出来，“你们师兄弟感情还真好！”
“那是。”追命手搭在冷血的肩上，一脸骄傲的说。
“潭州离这五百里的路程，快马也要两日，还真是顺道哦！”楮秉的语气很奇怪，听不出是佩服还是讽刺。
闻言，冷血身子微微一僵，他和追命走在前头，铁手和楮秉在后，回头看向楮秉问道。“你是什么人？”
“小冷别理他，他是押解的犯人啦，嫉妒我们兄弟感情好。”追命一把扯着冷血往前走，再他耳边小声嘀咕道。“你方才不是说给我带酒了吗？放哪了？”
冷血看他那副心急的样子，忍俊不禁，遥指一处酒楼道。“就是那家，我帮店家打跑了几个无赖，他非要送我几坛酒感谢，我就先寄放下等你去拿了。”
追命的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拉着冷血一起奔过去，边跑还边叫。“二师兄，我和小冷先走一步。”
前面两人的背影一下就不见了，铁手无奈的摇摇头，冷血一过来，追命就跑在他耳边聒噪，吹嘘他们如何过沙漠，怎么逮到人的，一听有酒，也不再理这个二师兄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铁手突然觉得周围很安静，没有习惯的聒噪声，安静的让他不习惯。
四人一行，赶路的速度还是很快，还有一天的路就能到京城了，左右无事，也不急着星夜赶路，便在个小店家住下，等天明再赶回去。
晚膳时间，铁手和楮秉在楼下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那两人身影，只得亲自上去楸两人下来吃饭。
到了他和追命的房间，扑了个空，房里没有人，便去斜对门的冷血的房间叫人，在门口就觉屋里安安静静的，这两人不会出去了吧？疑惑中伸手推开门，却见到冷血靠窗而立，追命坐在桌子边，神色奇异。
铁手一怔，屋里气氛不太对啊，这两个师弟闹意气了吗？奇怪道。“你们怎么了？吵架了？”
见铁手进来，追命慌然起身，勉强笑道。“哪有，二师兄找我？”
“我来叫你们下去吃饭。”铁手看着两人，冷血面无表情，冲他点下头，率先离开屋子，见他离去，追命以手附额，像是松了一口气，也跟着下楼。
铁手纳闷的看着一前一后的背影，掩了房门，待到饭桌边，却是一席沉闷，平日话最多的人也是闷头吃饭，看都不看旁人一眼，这沉闷持续到第二日上路，直到回到了京城六扇门，才略好转。
（铁追）东边日出西边雨6
第十四章
铁手这几天很不舒服，因为追命一直躲着他。
自从那日在客栈撞见追命和冷血奇怪的相处后，追命就一直躲着冷血，这一点铁手并不奇怪，他们定是为什么事在闹别扭，所以追命一直躲着他，可是回到六扇门后，追命竟然连自己也一起躲，这就让铁手很纳闷了。
起先铁手还不觉得，只是奇怪怎么越来越少见追命了，除了去师傅那就见不到他的人影，前一刻还见他和无情大师兄有说有笑，下一刻自己走过去，立马就没有人影了。
铁手也疑惑是不是自己多心，这个三师弟跟自己感情是最好的，要说有什么事是铁手不相信的，那就是天塌下来他都不会相信追命会和自己形同陌路，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个三师弟对他而言亲切的就像自己的手，他怎么会相信有一天自己的手不再工作，也不再听自己调度了。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不由他不信，用膳时追命都选他离开桌子才去，或者根本不过去，特意去老楼找他，往往扑个空；每次他晚归，铁手都会去熟悉的几家酒楼找他，可是追命再也没去这些酒楼；好不容易在六扇门能撞见他，追命一看横竖躲不过，就会仰头笑道：“二师兄，我有急事。”然后在下一刻留给他一个行色匆匆的背影。
如此一来，就算他是瞎子也知道追命在躲他，铁手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追命需要见他就绕道，需要避着他铁游夏才能过日子？
铁手很纳闷，也很难受，他不明白追命这种态度是为什么；更不明白，面对追命奇怪的态度，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会那么烦躁不安，就好象心头被个大石头压着，堵得慌，不能顺畅的呼吸，压得他莫明的烦躁。
这些天铁二捕头空前火暴的脾气是有目共睹的，六扇门的人都不知道一向以冷静沉稳著称的铁手怎么会变得这么暴躁，审讯犯人时，往往报以老拳，一言不和就会厉言声色，别说是犯人，连周围的捕快也会心寒。
回来以后已经将楮秉收监，而芙蓉那一点消息也没有，铁手心情一团乱，他不知道到底在烦躁什么，是芙蓉的下落，还是追命的态度，不过据大师兄他们说，他现在已经达到一听到追命二个字，就会暴走的地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会事，不然他堂堂铁手铁二捕头，就会因为莫名其妙的内火气急攻心，英年早逝。
这天刚打定主意，就被叫去大堂，说是师傅在找他们，铁手只得先去处理公事，一进去，师徒四人都在，只少了他，追命见他进来，也没说什么，只是低头不去看他。
“铁手，你来得正好。”诸葛神候正在跟无情说些什么，见他进来，立刻出言招呼。
“师傅什么事？”铁手强迫自己不去看追命，将精力集中在公事上。
“京师西南的固墒县最近发生连起采花事件，影响恶劣，我要你和追命一起去把那贼人擒拿归案。”
“采花事件，有严重到需要我们出马吗？”铁手有些疑惑，这种事并不少见，说白了就是哪里又出现了色胆包天的淫贼，一年要出现好多起，只要地方加大治安力度不就能控制了啊。
“你还记得当初芙蓉失踪前的那张字条吗？上面写的什么？”诸葛先生摸摸胡须，眼睛闪过算计的光芒，可惜铁手正忙着掏那个字条，没能看见。
“故人邀请，特此拜上。固墒县？”铁手一楞，不是字条的首尾两字的别音吗？难道跟芙蓉有什么关联？
“你们不在京城之时，我打听到，有人看到芙蓉在西城门，那边是去固墒县的方向。”无情解释道，像是要证实铁手的猜测。
“我明白了。”铁手点点头，芙蓉迟迟不归，他也是担心，能解决这件事也是好的。
“你准备一下，马上动身。”诸葛先生沉声道，并没有把事实说出来。其实芙蓉是被他派去调查采花的案子，那段时间她和铁手相处的很不好，失踪的戏码不过是使小性子，想让心上人为她担忧，引起她的重视。
诸葛先生本来答应她给铁手提示，让他很快追过去，可是没想到穿插进京官遇害的事件，只好把这些小儿女的私事放一边，派了铁手先去办正事，这一来一回，直到现在才引上正题。
“追命怎么了？你不想办这个案子吗？”诸葛先生问向一直没有说话的追命，奇怪他少见的沉默。
被点到名，直觉的抬头，刚想说不去，却看到铁手瞪过来的眼神，心下一紧，违心的话下意识溜出，说出口已经来不及收回。“没有的事，我也担心芙蓉妹子。”
诸葛先生点点头，目送两人离开。
瞥见一边沉默不语的追命，铁手这么多天跌到谷底的心情，渐渐的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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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以为两人一起上路，僵局就会打破，可是他发现自己错了，追命跟转了性子一样，安静异常，他不问，他就不说话，反常的让铁手每每生出这人不是追命的错觉，跟追命同行这么多年，生平第一次生出了尴尬的感觉。
这天到了固墒县，一个没留神，追命就不见了，等他找到时候，已经在个酒肆里喝个烂醉，见他来了，也不惊慌，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里倒。
铁手觉得自己的心情糟糕到极点，再不说清楚，他就要爆发了，跟掌柜的交代了几句，扯着一言不发的追命回住处。
回到客房，追命惊讶的看到铁手搬了酒坛进来，一回头看见方才酒肆里的小二里还在往屋里送酒，放好了酒便走了个干净。
面对他惊疑不定的眼光，铁手只是走过去，自己开了一坛酒，沉声道。“想买醉是吧？不要醉在人家酒肆里，我陪你喝。”
追命看了他一眼，不管铁手在想什么，有酒喝总归是好事，走过去，抱起一坛酒，坐在桌边。
喝闷酒是很没意思的事，偏生两人比赛似的将酒往嘴里倒，开始时，追命边喝还边注意铁手是否也一起共饮，喝到后来，头脑也不清楚了，只顾着倒酒，哪还管别的什么事。
见他喝得神智迷离，铁手放下酒坛，并没打算陪他一起买醉，他还有很多话想问清楚。
“二师兄，我知道你想问我话，不用拿酒灌我，随便问吧。”意外的喝得说话都含糊的追命先开了口，趴在桌子上，晃起一个酒坛，半眯着眼看他。
铁手张张嘴，有太多的事情想问，出口却的只有一句。“你和冷血到底怎么了？”
“哈！”追命轻笑着，好象很得意。“我就知道你会问我这个！”
“没错，你们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些天躲着我？”也不知道他神智是清楚还是糊涂，铁手只想问清楚自己要知道的事。
追命不答，只是将头埋在臂弯里，似乎想闷死自己一般。
铁手也不说话，等他主动回答，避得太紧会适得其反。
半晌，闷闷的声音从臂弯传来。
“小冷。。。冷血他说。。。喜欢我。”追命的声音很含糊，像是在哭，又像是在低笑。“二师兄，我不懂。。。”
铁手没有说话，因为追命的话像炸雷一般，惊得他头脑一片破碎。喜欢，冷血喜欢追命？男人会喜欢男人？那他自己的心情算是什么？这样心绪不宁，患得患失，烦躁不安，见了他就会安心，不见他心头便空洞，难道自己也？
一身冷汗，铁手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不敢深想，再往深处走就是禁忌了，他从没触摸过的禁忌，会颠覆他这么多年来的生活，他的一切的禁忌，触碰的代价太大，他没有这种勇气。
“哈。。哈。。哈。。”铁手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肆无忌惮的大笑，笑得追命都坐起身，狠狠瞪着他。
“我当什么事，原来是为了这个烦心。”铁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伸手抹了一把，笑道。“我还奇怪四师弟怎么不跟姑娘亲近，原来是喜欢你啊，哈哈，冷血的眼光也太差了吧，怎么会喜欢你这个没有品位，好吃懒做的酒鬼！”
言罢又是一阵狂笑，笑得身子也沉了下去。
“二师兄！”追命被他笑得恼羞成怒，恶狠狠的叫道。
“你肯定是误会了，冷血他生性冷淡，他当你是兄弟，说喜欢你，这话没错啊！不过他也不该这么一本正经的跟你说，难怪你会误解，真是别扭的家伙。”
“真的吗？”追命抬头认真的望着铁手，本能的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是这样的，可是喝得头痛，神智又模糊起来，想深究，又想相信。
“你不相信二师兄吗？”铁手反问道。
“相信。”这么多年来，铁手的话对他而言就是真理，只要是二师兄说的，即便他说雪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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