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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铁追]东边日出西边雨-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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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相信二师兄吗?”铁手反问道。
“相信。”这么多年来,铁手的话对他而言就是真理,只要是二师兄说的,即便他说雪的黑的,墨是白的,他确信不疑,抬头露出绝对信任的表情。
似乎是多日的烦恼解决了,追命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趴在桌上,含糊不清道。“这个小冷,回去一定骂他。。。”酒劲上头,转眼趴在那,睡得不省人事。
“追命?”铁手低唤他几声,置若罔闻,推推身子,却是动也不动,铁手知道他酒沉了,便抱他去休息。
轻放在床上,看着追命沉睡的脸,梦里还抱怨着要回去跟冷血算帐,铁手直觉的想笑,却是满嘴发苦。
什么兄弟的喜欢?喜欢就是喜欢,哪来那么多掩饰。他明知道冷血的意思,却说着骗人的鬼话,他骗的是追命,更骗的是自己。
他怎么能不骗自己?好象一夜之间,世界变样了。对着多年的兄弟,竟然抱起别样的情愫,兄弟间的喜欢?骗鬼去吧!追命像信赖亲人一样信赖自己,可是铁手知道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是最不可信赖的。
他——铁游夏,说一不二,人称公理和正义的化身的铁手,才是天底下最不值得信赖的;就像此刻,盯着被酒水滋润的艳红,波光流转的粉唇,俯下身轻轻覆了上去。
好甜,比最甜的蜜糖还甜,只是浅浅品尝,那美好就让他沉醉。
为什么敢覆上那片唇?为什么终于吻上肖想多日的粉唇?因为追命不知道,因为追命醉了,因为追命已经睡着了,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明天,他们还是师兄弟,他还是追命最信赖的二师兄。
说着自欺欺人的鬼话,铁手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原来,自己,才是最不可信的。
第二天,追命再醒来时,一扫多日的沉闷,又变回那个生龙活虎的追三爷,他们师兄弟又和好了。
然而二人都有默契的不再提那个,追命为什么躲着他的问题。铁手没有再追问,因为,答案,他给不起;追命也没有回答,因为,答案,他要不到,所以根本,不敢去要。
    第十五章
来固墒县几日了,案子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只知道那采花大盗武功高强,作案前都会先放风声,说要光顾谁家的闺女了,闹得人仰马翻之时,他在一边看笑话,稍微放松了警惕,立马瞅准机会作案,更可恶的是,他还给光顾过的女子们排个美人表,强掳了排名在前的美人,便再也没有那些女子的消息了。
风闻越传越邪乎,说什么贼人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女儿家都会一见倾心,主动跟去,分明是底下的捕快无能,逮不到人归案,就传得乱七八糟,好推卸责任。
昨个采花盗又放了风声,要光顾李员外家的闺女,这下又得辛苦追命了,不甘不愿得换上女装,去李府假扮李家小姐,那李员外千恩万谢着将自己的女儿送走避危险,将追命安排进小姐的绣阁,派了一堆壮汉在楼下守护,有事好照应。
追命换了女装,坐在绣楼里,被闺房的香炉中的檀香薰得只想睡觉,女儿家就是这些道道多,要不是怕破坏了东西,惹人不快,早把这些破香炉扔得远远的了。
大白天的,铁手去打探消息了,昨日才放的话,那采花贼这两日必要避避风头,定不敢前来,真不知二师兄这么早把他塞来李府做甚。左右无事,被香薰得直犯困,索性倒在床上,扯过被子,呼呼大睡。
睡梦中,只觉得阵阵香气更胜,薰得人头脑发晕,再忍耐不住,待要起身将那些破香扔个干净好换来一席好梦,却惊骇的发现全身都没有力气了,大骇之下,急忙睁眼,居然看到一个几分面熟之人坐在床头。
“美人儿,你醒了?”那人居然是一个月前在郑府交换人质的黑衣人头领,也只有他才会这么变态的称呼他美人。
“是你。”追命心中一紧,暗自运气,身体里空荡荡的,半丝内息也无,见他笑得邪气,知是着了他的道了。“香里面有什么?”
“何必这么紧张,不过是点散功的香,过几个时辰就好了,我这么辛苦的前来看你,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啊?”他居然还记得多少日前的话语,引用追命的原话来调戏他。
“你是近日所有采花案的主谋?”追命凛然看着他,全身无力,但气势上不输半分。
“我只是替人办事,你高抬我了。”那人一眼看穿他的心思,邪笑道。“美人不要拖延时间了,外面的人都被迷倒了,你叫也没人听见,何况你现在也叫不了多大声吧?”
追命心中一紧,满嘴发苦,他说的没错,那迷香好生厉害,怪自己一时大意,也不知吸进去多少,现下这样神志清明的说话都很困难,更何况放声呼叫。
突然欺身上前,点了他哑穴,笑道。“我不怕你叫,但美人你再问个不停,岂不是辜负了我这一番心血了?”
口不能言,追命大骇之下,紧盯着他,想反击,全身一点力气也无,只能用目光狠狠瞪着他。
那人也不在意他噬人的目光,伸手解他的衣襟,转眼便褪去外衣,内袍,上半身尽数裸露在风里,那人一怔,露出色咪咪的眼光,赞道。“好细致的皮肉。”伸手就是一番揉捏,再将他双手缚起,扯下根流苏绑了,悬在床柱上,半吊起他的身子。
这下追命真的是慌了手脚,被人如此变态的对待,身上阵阵恶寒,恶心的直想吐,那人慢条斯文的继续解他衣裤,又急又气,被当成女子一样轻薄,肺都要气炸,从没碰到过的情况,又慌乱得直想喊叫,却哪里发得出声,只有喉间挣扎出咿咿唔唔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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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处理完手边的事情,正想去李府看看追命,却被一个衙门下面的捕快拦住,说是县令有请,有要事相商。
铁手只当是案子有了进展,准备从李府绕道,接了追命一同前去商谈,那人见他并不直去衙门,急切道崔公子已经先一步知道消息,在衙门相侯,就等铁手一人了。
铁手一听这话,心下犯疑,立刻怀疑起来人的身份。他们四大名捕成名已久,后辈小生多以为他们本名就是无情铁手追命和冷血,却不知道那只是江湖人送的外号,在这个边鄙小镇,怎么会有人知道追命本姓崔呢?
心下怀疑面上却不动声色,佯装信了那人的话,和他一起赶去衙门,那人见铁手信了,送了口气,没想到刚走出几步,正好拐到一个偏僻的小道,铁手猝然发难。
咽喉被制,铁手以他一贯冷森的语气拷问着,那人确是衙门的捕快,只是被人收买,贪图小利之人自然爱惜自己的性命,被铁手制住,怕死得紧,铁手只稍加威胁,便把一切和盘托出。
他也是奉命行事,假借县令邀请将铁手骗去衙门,而李府是不是另有安排他也不知道。
铁手闻言,心下一凉,他和追命都以为贼人过些时日才会行动,以追命的性格现下定是放松警惕,说不准还在赏花饮酒,可千万不要着了贼人的道啊!来不及追究,一掌把那人打昏,往李府疾奔。
轻功施展到极限,心却是不受控制的乱跳,天见可怜,追命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好容易赶到李府,心急如焚,也不等下人通报,直接从后院翻入,直奔向绣楼,守门的壮汉不知其踪,绣阁安静的异常,铁手的血都要冻结了,也不去查看本该守在这的下人的行踪,匆匆冲向二楼的厢房。
还没进门便听见陌生男子的淫笑声,还间传出咿咿唔唔的喉音,那声音熟悉异常,不是追命又是谁的,铁手踢开房门,看到的一幕让他周身的血都沸腾了,巨大的震惊中,心几乎要停跳。
只见追命被绑在床柱上,上半身未着寸缕,雪白的身子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裸露的肩头尽是暧昧不明的红印,白皙的脸因无比羞愤涨得通红,似乎是不能说话,极力发出呜咽的挣扎声,见他进来,噙着泪如看亲人一般求救的望向他,那贼人趴在他身上不断舔噬着,手则在四下胡乱摸着。
铁手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冲上了头,眼前一片血红,鼻子里呼出的不是空气,而是火,冲天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燃烧起来。
暴喝出野兽般的嘶吼,铁手扑过去,将那人拉下床,那人意欲反抗,哪里是铁手的对手,铁拳暴落而下,每一下都是将他打得暴跌下去,那人被打得呕血狂喷,几乎要被他活活打死,铁手却杀红了眼,不管不顾的往死里打着,就像他是杀了铁手全家的仇人一般。
转瞬,那人就被打得半死,别说还手,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半分,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铁手却好象忘记了捕快的身份,红了眼只管暴打,都没想到要留了他活口,为办案提供线索。
铁手整个人都陷入疯狂,狂性大发间,只怕就要将他置于死地,直到身后传来咿唔声,细微的声音传入耳,瞬间回复了神智,这才住了手,想起还没给追命解开绳子,悻悻得踢了被打得半死的人一脚,转奔到床边。
解开追命的哑穴,将他的身子放下来,却软软的倒在怀里,被告之中了迷香,铁手从半死的人身上搜出解药,扶着他吃了下去,力气稍稍回笼,追命便挣开他怀抱直冲出房门。
铁手不放心他,跟着追去,却见他扶着墙角大吐特吐,几乎要将五脏六肺都吐出来一般呕着,赶忙过去轻拍他起伏不止的背,追命被那个贼人恶心的不能成言,到最后吐得只剩酸水了,还是抑制不住的干呕。
接过铁手递过来的茶水,用力漱口,似乎要把那恶心和羞辱一起漱出,漱光了一壶的茶水,这才掩掩嘴角,不发一言,又回到屋里,对着躺在地上的贼人一顿猛踹,将他本来就被铁手打得青肿的脸踹成猪头三,眼睛都肿成一条缝。
那人已经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这一顿狂踹,只踢他口吐白沫,顿时翻了白眼,待铁手拦下追命时,地上的人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追命。。。”铁手喃喃得想安慰他点什么,却被他瞪住。
“不要叫我!我什么也不想听。”瞥见那人,追命又是一阵恶心,再狠狠踹上一脚,骂道。“真他妈晦气!”
铁手被他突然暴出粗口吓道,不敢说话,怕再刺激到他。
“你带他去审讯,我回客栈休息。”还好撕的是换上的女装,追命披上自己的衣服,转身要走,铁手想送他,又怕刺激到他的自尊,悄悄跟在他后面,直见他进了酒楼才回去处理善后。
顺藤摸瓜,才知道那衙门的师爷已经被人收买,暗地里是贼人的同伙,采花贼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伙,拐带走那些女子是另有他用,将他们全数收监,处理完回到客栈,已经是掌灯时分。
铁手回到房间,追命已经睡下了,一夜无语,知他睡不安稳,铁手也睡不着,仔细回想今天的事情,想起自己在看到那一幕时,竟然失去理智,差点将犯人活活打死,这么失控的原因就是追命被辱,他的反应已经远远超过一个师兄应有的反应。
再晚一步到,事情会怎么样?铁手想想都觉得后怕,如果真发生了什么,追命会变成什么样,他不敢想象,更不敢假设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就在追命用泪眼看着他时,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对追命的感情,他喜欢追命,是情人间的那种喜欢,早就超出了师兄弟的感情。
所以在看到追命被人那样对待时,他会失控,回想起那刻,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他恨不得将那人的敢碰追命的脏手剁下来,更想将他的脸拧下来,铁手知道这其实是独占欲,对情人的独占欲。
承认喜欢上追命就那么难吗?这一刻心已经承认了,可是下一刻,在阳光下,在台面上,他还会承认吗?铁手不知道,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更不敢相信自己,多少年的教条已经岌岌可危,他不知道如果承认了,他的生活会不会“轰”一声,轰然倒塌。
月光下追命的脸异常苍白,梦里也是不安稳的模样,铁手心中只有怜惜,低头覆上那苍白的唇,一次又一次,直到那泛白的唇再次染回血色。
  第十六章~第十七章    
追命的情况很糟糕,他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只是在大堂坐着,把酒当了水一般灌下去,铁手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见是二师兄来了,追命给了他一个微笑,铁手只觉得那薄薄的笑容见者心酸,强撑的笑颜,每晃一下,都在他心里留下一阵刺痛。
“追命,不想笑的时候就别笑了,”铁手叹息道。“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张脸上,忽一下就没有了光彩,追命扭过头,不去看他。
“心里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强撑着没有意思。”铁手仍不肯放过他,步步紧逼,非要逼出他的情绪。
“有些事情,知道就行了,何必要我说?”追命仍是不愿看他,突然提高了音调。“我当然不想笑,我他妈的为什么要笑!同样是男人,被个男人乱摸一气,我恶心得直想吐,别说见到饭菜,就是闻一下就要作呕,怎么就给我摊上这么恶心的事!”
“追命!”铁手没有想到昨天的事情对他影响那么大,正待好言相劝,却见他扭回头直视自己,那雪亮的目光,让他无所遁形,连心底都被看穿,只狼狈得想逃。
“二师兄,你何必逼我?碰上那种事情,算我倒霉,可是我最奇怪的人是你,我早就想问了,你几次趁我睡了偷吻我是什么意思?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追命狠狠瞪着他,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烧穿。
“你!你都知道了?”铁手震惊,一片慌乱,不是为这个一向恭顺的三师弟口暴粗言,而是他自己做的事,他以为没有人知道,追命更不会知道的事情,突然被拎了出来,就好象大白天被光身子扔到街道上。
“我又不是死人,你三番两次亲过来,我能不知道吗?”追命胸膛不住起伏,愤懑难平。“你什么意思你说啊!你自己都答不上来,干吗还逼着我说?”
“追命,我。。。”铁手张嘴,有太多的话想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早说了,有些话不必说了,说了,连兄弟都没得做。”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见他不答,又将头扭开,狠狠灌了一口酒。“回去就跟师傅说,以后我们分头办案,你不耐烦待见我,我也不想惹人厌!兄弟做到这个份上,好生没有意思。”
说完话,摇摇晃晃的起身,拎起个酒壶就走。
“你去哪?”心下一片混乱,他们刚才说了什么?他们怎么了,他要离开了吗?要离开自己了吗?下意识伸手去拉他,却被狠狠甩开。
“你说的,不许我在酒肆喝酒,我回房喝总可以了吧!”言毕,再不看他一言,挣扎着上楼去了,只留下铁手一人独坐。
铁手双手抱头,一团混乱,这是这些天来,他们第一次将隐晦的心事翻上台面,也是第一次让铁手不得不正视自己的感情,追命头一次将心里的那道门打开了,却下一刻关闭,开门关门,都是因为自己。
铁手知道他们已经在悬崖边上,要不就跳下去,要不就回头,回头,则代表追命将永远走出他的生命,经过的昨天的事情,铁手知道,失去他是比死更不能让自己容忍的事情,他喜欢追命,爱着追命,这是无容质疑的事实。
他们之间有一条线,以前一直在线两边,泾渭分明,他们是兄弟,可以同生共死、荣辱与共,可是什么时候起,这条线不再鲜明,一点点的模糊下去,这些天来,他才发现,那线不知何时起,已经模糊的看不见了,这代表他们的情意再也不是想象中的单纯。
没有追命的生活会怎么样?他不敢想象,追命是他生命里的色彩,失去,这个世界一片漆黑。明明喜欢着他,爱着他,只因为他们同为男子,只因为他们是师兄弟,只因为他们同为男子,只因为这感情是世人眼里的禁忌,就不敢承认,蒙蔽自己的双眼,说着自欺欺人的鬼话,将自己更将追命逼到疯狂的边缘。
铁游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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