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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搜神记ⅰ-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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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拓拔野三人前去拜谢空桑仙子。到山谷谷口喊了几声,均杳无响应。一路走去,觉得有些古怪,那河流中的金背鱼竟都已不知去向。待到了那竹屋中时,才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只有西面竹壁上赫然刻着一首以手指指力刻写的“刹那芳华”。    
    人去楼空,晨风吹窗。想起昨日她对雪羽鹤所说的“最后一次驮我”,明白她那时已经下定决心已经离开此地了。东海苍茫,不知她去了何处,但她必是不愿让人知道行踪才不告而别。    
    拓拔野、纤纤与她相识虽不过一日,却已有半师半友的缘分,想到她孤身一人,漂泊天涯,都不禁有些怅惘。    
    中午时分,拓拔野将群雄召集至汤水湖边。此刻群雄早已将拓拔野、蚩尤视为神明,恭敬遵从。    
    拓拔野道:“各位英雄。眼下大荒中兵乱四起,蜃楼城已经被水妖攻破了。倘若我们现下回去,敌众我寡,只怕不消几天,大家又要被水妖赶回到这汤谷岛来。”    
    一人叫道:“他奶奶的,怕他作甚!老子这条命是圣使捡回来的。圣使叫我往东,我还能往西么?”另一人叫道:“正是。老子在这岛上待得都快长青苔了,正好让水妖替我刮上一刮。”众人哈哈大笑。    
    拓拔野笑道:“多谢各位。咱们齐心协力的和水妖斗,那是没错。不过眼下时机未到,敌众我寡,这没把握的仗,咱们先不打。”    
    盘谷叫道:“圣使,我听你的。你想要我怎样,你便直说罢。”众人轰然应和。    
    拓拔野道:“好!既然如此,我就和大家说说我的计划。我和蚩尤使者先到古浪屿去等候断浪刀科汗淮和蜃楼城的乔城主,然后设法再将蜃楼城的弟兄们集结起来。你们先守住这汤谷岛。只要你们不离开这里,不走漏消息,水妖定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会与你们为难。我们一找到失散的朋友们,便立即赶回这里与大伙儿相聚。到时我们兵强马壮,再重建蜃楼城,和水妖决一死战!”    
    这是昨夜他与蚩尤商量计议出来的,毕竟眼下等候科汗淮、乔羽等人是第一要务,但又必须安抚住汤谷群雄,否则他们不耐,必定生出事端来。    
    群雄面面相觑,他们在这里待了几十年,此时枷锁已除,实是恨不得能立时离开。但圣使说的也颇有道理,他们原是五族罪人,倘若就此回到大荒,以数千人对抗数十万人,定然凶多吉少。    
    况且他们不识水性,大海茫茫,想到大荒也是难若登天。惟一方法便是团结更多的人,一道重建一个自由之城,招聚天下豪杰,与水妖乃至其他四族抗衡。    
    当下成猴子叫道:“圣使说的有理。咱们都忍了几十年啦,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有人阴阳怪气地说:“可不是么。再说眼下这海上物产丰富,日子好过得多,有些人也不必干等十天半月的钓那粗糙的大鲨鱼啦。”众人哈哈大笑。成猴子笑骂道:“你奶奶的,夫子山,昨晚吃得最欢的是你罢?”    
    拓拔野见众人都无异议,颇为欢喜,笑道:“如此最好。”    
    群雄原不过是乌合之众,彼此之间常有怨隙,但眼下同仇敌忾,竟颇有凝聚力。当下众人又嚷嚷着要推选首领,大家议论半晌,轰然推举拓拔野为“汤谷城城主”,蚩尤为圣法师,便连纤纤,也被众人好说歹说推为“圣女”。    
    拓拔野、蚩尤倒是有些措手不及,推辞了半晌,卜算子叫道:“圣使,你乃是上天派遣来解救我们的,你做这汤谷城主可是再也适合不过了。蚩尤使者是羽青帝转世,做这圣法师那也是绝无争议。咱们好不容易能团结一起,要是你们不做这带头的,换了别人来做,有谁能服呀?”众人轰然称是。    
    拓拔野心想也是,这数千人都是极为凶悍狂野的枭雄,彼此要互相敬服还真不是易事。眼下他与蚩尤是众人的天赐救星,极具威信,倘若一味推脱反而不好。想不到昨日灵机一动,竟使得自己二人成了数千罪囚的城主领袖。    
    拓拔野与蚩尤对望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当下微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推辞啦。”众人欢声长呼。    
    于是,流浪儿出身的城主、略通仙术的圣法师和十岁的圣女,便在群雄的欢呼声中诞生。    
    拓拔野道:“不过咱们需约法在先。咱们是讨伐水妖的自由之师,可不能做比他们更不得人心的恶事。如果有哪位作了伤天害理的事,可就别怪拓拔不客气啦!”    
    他知道这群家伙凶顽难驯,需得好好约束,否则别说重建自由之邦,可能不需几月就千夫所指,臭名难覆了。群雄轰然应诺。    
    拓拔野与蚩尤相视微笑,月余来的胸中郁闷之气一扫而空。纤纤笑吟吟地瞧着两人,白龙鹿也欢嘶不已。    
    当下拓拔野让众人推选其他领袖,以便他们不在之时不至群龙无首。群雄嘻嘻哈哈互相推委了一阵,才选出几个德高望重的人来。    
    一个是当年火族的大长老赤铜石,由于贪财被人陷害,流放至此,但除生性铿吝之外,为人倒颇为和蔼公正,因此被推为大长老。    
    一个是盘谷,勇猛憨直,大家都颇为喜爱,被推为大将军。    
    卜算子算卦算出神帝使者三人,奇功一件,令人刮目,虽然从前算卦每每算错,但还是被起哄推为大巫卜。    
    出乎拓拔野意料之外的是,那好色成性的柳浪竟被公推为军师,便连对男人、尤其薄幸男人恨之入骨的辛九姑也投举推他。他的智谋似是公认第一。    
    四人中由赤铜石为首。    
    之后又按照年龄性别,组成三军。女军由辛九姑统领,青年军由盘谷统帅,壮年军则由土族将军尔雅率领。制度既定,群雄又设宴欢庆,狂欢了一夜。    
    到了第二日中午,拓拔野、蚩尤与推选出来的诸位领袖计议后,定下详密计划,这才放心上路。他们与汤谷群雄约定,明年三月桃花开时,无论等到科汗淮与否,都将回到汤谷。    
    拓拔野从纤纤头上拔出玛瑙簪,变为雪羽鹤。然后依照空桑仙子传授的封印魔法,用无锋剑将白龙鹿暂时封印。    
    三人骑上鹤背,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盘旋飞翔,又绕着汤谷岛飞了几圈,这才向西南方向飞去。    
    雪羽鹤飞得极快,日落时已在数百里外的小岛上。当日他们离开蜃楼城时,乘着柚木船偏离了不少方向,又被巨鲨吞入腹中朝东而行,到了汤谷。因此距离古浪屿其实仍有千五海里之遥。好在眼下御空飞行不大会受风浪影响,依照司南与《大荒经》,取直线而飞。    
    第二日黄昏时分,三人一鹤已到了古浪屿。    
    残阳如血,云霞变幻,海鸥翩翩飞翔。古浪屿碧树苍翠,黑石白沙,虽远不及汤谷大,但却比之美了百倍。    
    纤纤回到故居之地,极为欢喜,在雪羽鹤背上半立起身里大声呼喊:“爹爹!爹爹!”    
    他们离开蜃楼城已有月余,依照当时科汗淮的说法,他当已带着乔羽到古浪屿与他们会合。是以纤纤人在半空,已经迫不及待的呼喊起来。蚩尤心中的期盼、焦虑也是丝毫不下于她。    
    雪羽鹤缓缓降落在白色沙滩上,三人跳了下来。还不待拓拔野将雪羽鹤封印,纤纤已经朝岛上狂奔而去。拓拔野、蚩尤急忙紧随追上。    
    三人绕过石崖,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一个木屋前。    
    山溪流淌,倦鸟归林。但那木屋门扉紧闭,檐角蛛网,似乎已经颇久没有人住。    
    纤纤怔立片刻,冲上前推门喊道:“爹爹!”屋内木桌竹床,尘灰满布,空荡无人。    
    夕阳从竹窗斜斜照入,尘粒在光柱中飞舞。纤纤呆呆的站着,泪珠一颗颗掉落。    
    拓拔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抚摩着她的头低声道:“傻丫头,哭什么。咱们比你爹爹先走,还费了这许久工夫才到。你爹爹和乔城主还要寻找失散的游侠,自然不会这么快到啦。”    
    纤纤擦去眼泪,大声的笑道:“对,我爹爹厉害的很,那些水妖哪里是他对手。他一定是找其他游侠去了,过几天就该回来啦。”话虽这般说,心里还是说不出的惊惶忧虑,泪水忍不住又涌了出来。


第三部分 圆月弯刀第56节 古浪屿(3)

    蚩尤心中也是惊忧交集,虽说科汗淮神功盖世,但父亲身受重伤尚未痊愈,那水伯天吴跻身大荒十神之列,妖法无边,手下又有众多一流高手。科汗淮要想从重围之中,顺利将乔羽救出,实是难如登天。纵然他能杀出重围,自己父亲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当日自己离开蜃楼城时的一丝侥幸之意,此刻显得如此渺茫无望。越想越是焦虑悲郁,心肺欲裂,直想捶胸狂呼,一解悲郁闷气。但他生怕令纤纤更为伤心,咬牙隐忍不发,拳头紧攥,鲜血自指缝间一丝丝滴落。    
    耳中听到羽卓丞低声道:“小子,乔家男儿都是流血不流泪。没有什么过不了的困难。眼下你爹生死如何,还难说的很,何必担心?嘿嘿,就算死了,那也是响当当的好汉,有什么可难过的?这般悲悲切切的,可不是让水妖瞧了笑话么?”    
    蚩尤心中一震,忖道:“是了。我爹即算死了,也是光耀千古。我应做的,应当是向水妖讨还血债,建立自由之邦!怎能婆婆妈妈的伤心难过,没的辱没了乔家的声名!”当下满腔郁闷都化为怒火与豪气。    
    拓拔野正担心蚩尤悲怒难抑,转身看见他虽双眼怒火欲喷,但面容上却是说不出的平静,只是淡淡道:“咱们先住下,等上一段时日。”    
    拓拔野拍拍他的肩膀,对着纤纤展颜笑道:“不管怎样,咱们总算是到了古浪屿了。估计过不多久,科大侠、乔城主就会带着大批英雄好汉来和咱们会合了。咱们赶紧将这岛上好好收拾收拾,可别到时科大侠问你:‘纤纤,你叫大伙儿睡哪儿哪?睡在沙滩上看星星数月亮吗?’”    
    纤纤扑哧笑道:“你当是螃蟹吗?睡在沙滩上数月亮?”    
    当夜三人收拾了房间,烧了些海味,用完膳后就在这木屋中睡下。拓拔野、蚩尤翻来覆去,心中波涛起伏,睡不着觉,当下悄悄的起身。    
    月光如水,照在纤纤熟睡的脸庞上,秀眉微蹙,俏脸酡红,细细的汗珠沁在小小的鼻尖上,仿佛在梦中还在担忧一般。    
    两人对望一眼,均是心下难过。这小女孩儿从今往后,只怕当真是无依无靠,他们只有竭尽全力,好好的照顾她了。    
    两人替她擦去汗珠,掖好薄被,掩门朝沙滩上走去。    
    涛声阵阵,随着月光层层漾来。夜空晴朗,树影班驳,两人无言的走在通往沙滩的林间小径上,仿佛正走向一条不知未来的道路。    
    午夜的沙滩在月光下显得银白而寒冷。黑石无语,夜风凄切,波浪一层层的涌近,然后倏然退去。苍茫海天,寂寞而寥落,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在柔软而潮湿的沙滩上坐定,两人并肩眺望满海粼粼银光。过了半晌,蚩尤忽然道:“拓拔,那日在蜃洞中,你瞧见的蜃景是什么?”拓拔野微微一愣,尽数道来。    
    蚩尤点头道:“都说那蜃景乃是梦想映射。你梦想的,想来便是那逍遥快乐,无拘无束的日子。”    
    拓拔野心下怅然,道:“鱿鱼,在蜃楼城里,我过得便是那样的日子。那是我有生以来最为快乐自在的时光。”    
    蚩尤心中疼痛,黯然不语。拓拔野道:“你呢?那日你见着的又是什么?还是那千军万马的景象么?”    
    蚩尤点头道:“是。”他嘿嘿一笑,道:“自从小时我拿着千里镜,瞧见我爹率领五百人,在天壁山下打败三千水妖,解救数千难民,我的梦想便是统帅千军万马,做这样的英雄。”    
    拓拔野微笑道:“惭愧,那时我的志向是顿顿有肥鸡吃。”    
    却听羽卓丞哼了一声,插嘴道:“小子,梦见肥鸡有什么好惭愧的?普天之下的百姓,哪一个不是如此?”    
    拓拔野笑道:“是。晚辈睡不着觉,把前辈吵醒了。”    
    羽卓丞又哼了一声道:“蚩尤这小子念力凌乱,真气翻江倒海,我哪睡得着?”蚩尤嘿然道:“前辈,对不住。我脑子里乱得很。”    
    羽卓丞道:“小子,在扶桑树里,你说要打败水妖,解救天下苍生,重建自由之城。就这点挫折,便又心浮气躁么?”蚩尤一凛,敛神道:“前辈教训的是。”    
    羽卓丞嘿然道:“你自小有天下大志,那好得很。济世的方法何止千万种,可是你选择的却是最为困难的道路。若果真想要重建自由之邦,将来你所遇到的困难比之今日,不知要强上多少百倍。倘若不能坚心忍性,百折不挠,你还是快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就在这岛上结网打鱼,过上一辈子罢。”    
    这句话虽然简单明了,但出自羽青帝之口,却是犹为震动其心。蚩尤脸上滚烫,惭愧道:“是。蚩尤谨记于心。”    
    羽卓丞哼了一声道:“那就好。”突然又道:“拓拔小子,你天生仙骨,肥鸡今后是不用愁了,只是莫只贪图一个人逍遥自在。推己及人,需时时想到,普天之下每一人都和你一般,期盼着能顿顿吃上肥鸡,天天逍遥自在。”    
    拓拔野心中凛然,脸上也是滚烫,正容道:“是。拓拔受神帝重托,却不能解救蜃楼城五万百姓,实在有愧。今后定然竭尽全力,和蚩尤一道重建自由之城。”    
    羽卓丞突然喝道:“当真么?”拓拔野与蚩尤一震,齐声道:“当真。”    
    羽卓丞道:“嘿嘿,知易行难。你们两小子可别忘了今夜所说。”两人被他一激,心中豪气陡生,朗声又道:“决计不会忘记。”    
    羽卓丞哈哈大笑:“妙极妙极。”既而又道:“可惜可惜。”    
    两人不知他言下之意,正自猜度,羽卓丞却打了个呵欠,叹道:“嘿嘿,生平最喜欢看热闹之事,可惜这一趟是赶不上了。”又哈哈一笑道:“我是木族青帝,却偏生要教你们两个无法无天的大荒弃民捣乱,若是让祖宗知道了,到了仙界也逃脱不了干系啦。”    
    三人哈哈大笑,羽卓丞喃喃道:“毁誉随人,自在我心。癫狂了几百年,末了竟又遇见两个一样的狂人。嘿嘿。千年一梦,不知道是快醒了,还是刚刚开始?”声转低沉,终于不再言语。    
    两人被他这般一鼓捣,热血豪情都涌将起来。对他的应答也成了对自己的一种承诺。一时之间,更加感到肩上所负担子的沉重。自蜃楼城城破以来,他们的心中从未这般激动却又澄明过。    
    拓拔野素来闲云野鹤,当日千里传送神木令的执着也不过是因受人所托,比之今日发自内心深处的责任感与使命感,自然又大大不同。片刻间,两人仿佛都迅速成长了许多,无论科汗淮能否回来,这一刻,都显得不是那般重要了。    
    明月当空,海浪声声。突然一只海豚破浪而出,在月光下划过一道优美的圆弧,悠然摆尾,没入浪花之中。既而两只、三只……成群的海豚破浪翻腾,鸣声欢悦。    
    碧浪轻摇,月光似水,午夜的大海刹那间鲜活起来。    
    那一夜,拓拔野与蚩尤在沙滩上坐到天明,虽然再没有什么豪言壮语,但彼此肝胆相照,热血同沸。如果这一刻重观蜃景,他们见着的,一定是同样的梦想。在他们心中,那个承诺与目标,越来越明晰,越来越热切。    
    当黎明终至,红日喷薄,他们心里也仿佛被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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