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学期在雨中长大-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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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一下自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我不想孤孤单单——霏霏：父母没有给我足够的爱情窦初开的时候
□ 霏霏：１７岁，现就读于黑龙江某省级重点中学高一，初三
（初中为四年学制）发生第一次性行为。
主人公的话：
其实我懂的已经比一般人多了，一个女孩还问我ｋｉｓｓ能不能怀孕呢。我觉得很可笑。单纯固然可爱，但也是一种无知。倘若她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强奸，我想身体一定有伤害，心理上的伤口更是一生无法愈合，所以性教育非常重要，而且急需！
我家家教很严，但我一直觉得父母这种教子方法太错了、太失误了，但我不能说，因为这只会招来责骂。其实他们也想知道我的真实想法，我有时会说，他们根本不理解，只是责骂。
我们高中也开心理课，我们原来以会讲一些青春期心理什么的，上课前，我们挺要好的几个同学还在那儿讨论，老师会不会讲一些性冲动之类的。后来一上才发现，根本就不是讲心理的问题，而是告诉你怎么学习，还不如叫教育学习课呢？BR》
霏霏是黑龙江省某市的高一学生。她写信告诉我许多自己的故事，并且留了一个手机号码。
我第一次打电话给她时，她对我提到的信中的姓名非常的陌生，并且告诉我：你打错电话了。
我想了想，又换了一种方式，那就是自报家门，这次比较好，她想起我是谁了。
她是一个热爱学习的女孩子，每次我找她，她不是在书店，就是在宿舍里复习功课。
我们用电话聊天，她的声音很独特、很沉稳，初听上去，很难想像她只有１７岁。
她讲起往事，仿佛一切早已了然于心，没有激动、没有犹豫，略带沙质的音色后面慢慢托出一个冷调而孤单的成长故事。
情窦初开的时候
□ 你现在上几年级？
高一。
□ 你当时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这么多年只有对他的感情比较强烈。我以前也有挺多男朋友，没有什么感觉，我也不喜欢他们。
我小时候就认识他了，初中时我俩在一个学校，他经常向我借书，在一起挺高兴的，后来管他叫“哥”。他挺帅的，我觉得是，就是很阳光的那种。初二的时候经常看见他在球场上打篮球，夕阳映照着球场，他一个人在那里。那是定格在脑海里的一个符号，特别清晰。就那样，觉得他特别帅。
□ 你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觉得自己还可以吧。个子一米六五，长得也还行。可能男孩子主要还是觉得我挺特别的——性格特别，令人琢磨不透的那种。
刚才８点多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他说放假到现在我们只见了一面并且说了一句话，别的时间就各忙各的，他说他挺想我的。我好长时间没跟他联络了，觉得好像应该让自己冷静一下，毕竟现在上高中了，觉得不能像以前那样，我以前学习不太上心，成绩是一直不错。现在上省重点了，觉得压力挺大的，我觉得我应该特别用心了。
两代人的隔阂
□ 你觉得家长一般怎么看这件事？你怎么看你的父母？
我们接触的东西跟家长年轻的时候不一样了，包括我们自己也在不停地变化。但是家长可能用老眼光来看待这些事情。“中学谈恋爱”，家长听了好像洪水猛兽这样的，那种教育方式孩子有的可能听，大多数都不会听的。
我就觉得跟父母没法沟通。初三的时候父母就说，“你有什么心里话跟我说”，当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初四的时候有一次考试没考好，觉得特别难受，那时候也是住校，就给家里打了电话，我妈妈接的，我就一边哭，一边慢慢说，“我没考好，我特别难受”，结果妈妈骂了我一顿，“不行你就别考试了，你看你现在的状态能考好吗”？她根本没有安慰我，反而把我训了一顿，从此我就发现跟她没什么好说的。也许大多数家长不一样吧。我妈妈还经常翻我的东西，放在家里什么书、日记本她全都看了，上面有很多关于学习和生活的事情，比如说我犯了一点儿错误，她就拿这个指责我，你看你错了，你现在应该是什么样子。
□ 你父母的感情怎么样？
他们以前感情很好，现在非常不好。我觉得她之所以没有跟我爸提出离婚是因为我。可我觉得还是离了好，他们现在已经没什么感情了。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在一起的时间久了，都厌倦了。而且似乎爸爸以前好像有婚外恋，在我老姨没结婚之前跟他也有一段……我也不能去调查这个事情，我没精力、没时间，只是怀疑。
他们之间这种关系对我影响挺大的，看到他们这样，我觉得我以后不能结婚。
□ 为什么？
太痛苦了，两个人没有感情还要在一起。尤其是不能有孩子，有孩子更痛苦。
□ 可是你还是开始谈恋爱了呀？
恋爱跟结婚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我有一个计划，当我学业有成之后，会找一个非常体贴我的情人，我觉得我不会结婚。
我初中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
□ 你不要那么绝对。你这个阶段是这样想，也许你下一阶段就不会这样想了。
是，可能以后还会变。但是我现在对婚姻没有什么信心。
□ 你初三、初四的老师是什么样的人？
我初中的班主任是一个女老师，是语文老师。因为我的语文成绩一直是非常好的，老师对我特别好。初四一年我没有谈恋爱，也一直没有和我哥联系，所以老师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那个时候，我们老师也不太管这类事情，我们班一个男生和一个外班女生谈恋爱，我们语文老师知道了之后问了两句，说别耽误学习，男生学习没有下降，所以她也没有太管这个事情。但是有的老师不这样：我初二的班主任，就喜欢找人谈话了解这个事情，然后在办公室里一再提醒。那时候我被他叫去过一次，他说，“你看那个男生哪儿好啊？”我说哪儿都不好啊。他说，“那你怎么和他在一起呢？是光在一起看电视还是干什么？”我说，不是啊，没什么。他就教训我，说“结婚要承担责任……”我当时就想，那么小谈什么结婚啊？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嘛。后来和那个男生有两个月吧，就分开了。这是我第二个男朋友。
□ 那你第一个男朋友情况是怎样的？
那时我非常小，上初一。我在一个信上写一个叫勇的，我觉得他好像不算吧。第一个男朋友是我同桌，那时候两个人经常在一起聊天，觉得挺谈得来的，就一起出去玩、一起吃饭，也没有什么别的记忆。那时候我们班谈恋爱的挺多的，因为小，对这些事好像挺好奇的吧。
□ 你们班里的同学对谈恋爱这个事情普遍的看法是什么？大家怎么议论这件事呢？
男生大部分都有女朋友，女生好像少一些，无所谓的，没把它当回事，有也可以，没有也可以。我觉得不会耽误学习什么的，挺正常的事。我们班主任说过一件事，说我们那里的××中学也是非常好的，我们的上届文科班从那个学校转来一个学生，那个学生跟他谈话的时候说，那里有的女孩因为没有男朋友而显得特别自卑。我们听了，觉得好像我们这里还好吧，都没有那种感觉，挺无所谓的，可能各个学校的风气不同吧。
□ 你们有没有觉得没有大人了解你们的想法和感情，比如老师、家长？
大概吧。他们好像觉得我们天天学习，给我们吃的、穿的，让我们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当然应该专心地学习。
我进的学校是非常好的学校，但是还有比它更好的，还有一所叫××中学的，那所中学比我们的更好。当时想考那所中学又放弃了，挺郁闷的。初四的时候很紧张的，压力特别大，信心不足，一觉得考试好像没考好，出现了非常小的失误就觉得考不上了，难受极了。我父母就特别不理解这件事，觉得给你吃穿用的了，对你这么好，你还想别的干吗啊，你专心学习不就行了？这种追求是非常执著的，想达到目标但是没有达到心里有那种失落感，但是他们不理解。
□ 他们为什么总是不理解孩子呢？
我从来没有和他们谈过这件事情。而且如果想谈点儿什么的话，虽然说谈某某事情，可很快就会扯到学习上，一般我爸就开始教训我，把我说哭了，根本就无从谈起。可能有的家长不是这样，我的家长和我之间代沟太深了，或者就是太偏激了。
□ 你的同学当中有好一点的家长吗？
有，比如我原来班的同桌，他的父母就很开放，一次有一个女生给他写情书，他妈妈知道后就说，儿子啊，你能把那个女生领来看看吗？他儿子就说，“别扯了，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又没看上她。”可能都是挺开放的那种，所以关系非常融洽的。
有时候我们在一起也谈谈家里的事情，关系特别好的就说一说，一般关系不太好的不会提起这个事。
□ 你们关系比较好的同学会谈到感情或者男女生的事情吗？
会啊，我的这些事就和一个男生说过，他是我初四的同学，当时我给他打过电话，他也跟我联系。初四的时候，我问他他做那件事在哪个地方，他说在同学家里，那个同学我一听觉得人不太好，不是特别守信那种。我就说，他不会给你说出去吧？他说不能吧，他要说出去我就……意思是说要实施暴力吧，我说，这种威胁不太好吧。
还有，我喜欢我哥这件事，一个从小一块长大的十多年的好朋友知道，我跟她说过。还有我现在班上的一个同学我们也相互告诉自己的事，算是跟好朋友之间的小秘密吧。
□ 她们对你发生性行为这个事情怎么看呢？
除了那个男生知道，别人不知道。
□ 那个男生怎么说呢？
他没怎么说，只是告诉我要小心点儿。我说就一次没事，大概再没有什么机会了，以后冷静点儿就不会发生了。然后我对他说，你千万要小心哪，因为他和他现在的女朋友经常……
他是另外一个学校的。原来初中是我的同学，学习不那么好的，社会上有来往，挺能混的。他的女朋友是和他一个班级的，原来的那个是和我同班的。
□ 你们学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的人有被学校处分或者怎么处罚的吗？
我们学校据我所知没有发现过这类事情。本来就是艺术班的发生这种事的比较多。学校管理挺严的，像我们寝室，每天老师都查寝的，查好几遍。如果晚上出去被发现的话，肯定会被开除学籍了，可能有一些靠关系的或者家里有钱有势的，处分轻一些吧，但总有一些处分。 像前面说的那个好学校感觉就没这么严。当时我们好像谈恋爱的人挺多的，发生这类事情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艺术班挺多的。
□ 你怎么知道艺术班挺多的？
听一些谣言，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寝室有艺术班的学生，她们有时候偶尔说话隐约委婉地透露一些，我碰巧也会听到一些，对床的一个女生有好几个男朋友呢。
我不想孤孤单单——霏霏：父母没有给我足够的爱喜欢那种温暖的感觉
喜欢那种温暖的感觉
□ 发生这件事情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你们不害怕吗？
我是前一天想好的。我父母是上班族，朝九晚五，都挺准时的，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他们绝对不会回家的，这个可以确定。我们在一起很长时间，他应该知道我挺喜欢他的，但是我没有对他说过。我那天突然挺冲动的，想告诉他。我也没想到，他先向我提出来了，说想不想和我……晚上的时候翻来覆去，考虑挺久的，总觉得我挺喜欢我哥的，可能是有点儿舍不得，也可能是想记住他吧。第二天就给他打电话，就发生了。
当时我非常矜持，挺慌乱的，挺羞涩的，没怎么注意看他，都想不起了他那儿是什么样。因为是白天，我的房间是在北面，拉上窗帘，但是光线依然挺强的。我的床是双人床，床边放着安妮宝贝的书。我觉得当时挺信任他的，所以比较有安全感吧。
□ 你喜欢读安妮宝贝的书？
我喜欢安妮宝贝，挺委婉的。我感觉她的文章挺贴近我心灵的，然后我在我哥身边的时候，就觉得挺安全的。
对我父亲都没有这种感觉，我觉得也可能是因为我父亲、我家庭是这种情况，我从来不向别人撒娇或者什么，从小就不会。我说我想要什么东西，我从来不直接说我想要，比如说天热了我想吃冰淇淋，小的时候就会说我渴了或者我热了，然后我妈妈就知道我的意思就给我买冰淇淋。我爸爸，我记得好像从我５岁之后，他就再也没抱过我，因为他工作越来越忙，很少回家。一般都是他回来的时候我睡着了，我早上走的时候他还在睡觉，我不忍心打扰他。我父母的卧室和客厅是玻璃的，往玻璃那边看了一下，睡着呢，好像挺累。后来接触越来越少。偶尔我放寒暑假的时候，他回来早会找我谈一谈。
我这个人可能你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我挺喜欢那些喜欢我的男孩子，一般他们不是特别过分的，我都会答应。喜欢被他们拥抱的感觉，很温暖。
□ 很多人说这是找一种借口，或者是安慰自己的借口，或者是男孩子说服你的借口，你觉得是借口吗？
或许是吧。也许本身就想让它发生。
□ 为什么？
主要原因是我喜欢我哥。一般情况下自己还是比较理性的，任何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如果提出这样的要求，我不会答应。另一方面，家庭没有给我足够的温暖，也可能是一种缺失的感觉吧。
我哥那个人，他的第一次是在１９岁，现在２0岁，已经上大学了。他经历过挺多女孩，比较有经验嘛，我觉得我好像不能把我第一次给一个一点儿经验没有的人，他会让我很痛苦的嘛。那天晚上确实想过很多，后来想些什么现在也不是特别清楚了，反正挺矛盾的，后来还是决定了和他做这个事。
□ 你觉得自己挺理智的？
也不完全是，不过不是特别盲目的。
□ 在这之前你这种知识多吗？
还可以吧，我经常看书，有一些书里有一些。除了小说，还有一些给青年介绍这一类知识的杂志。挺杂也挺多的，但是不看黄色书刊。
□ 你看过三级片吗？
没有。
□ 你父母对你的性教育是一片空白，是吧？
是。从来没有提起过，他们跟我谈话的时候都是围绕学习，生活方面很少说。
光有知识不行
□ 学校呢，你从小到大到今天，你们学校开展过这种教育吗？
没有。我们生理卫生课初二还是初三学的，学习那课的时候我们老师也是讲了的，但是他们就告诉我们不用掌握，因为考试不会考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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