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十年之前 作者:探索-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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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看不见也能打成这样，也算不错了！」

　　这时大家才意外得知不二现在是看不见的状态。

　　不二闭著眼，他冷静下来感受球的存在，一定能的，一定可以的──

　　……感觉到了。

　　一球一球地回击著，明明是看不见的状态却又拿下了一局，眼前的不二周助让每个人都不敢相信──怎麽会有人能够这样继续打著球呢？简直，就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这就是不二的真本领？」

　　「……太厉害了！」

　　不二愣了愣，满足地笑了，那种感觉他从未体会过──从不知道自己也能够付出到这种程度，从不知道在球场上如此努力的人会是自己，原来他可以打得比自己所想像的更好啊──


　　「终、终於来到不二学长的赛末点了。」


　　依旧什麽都看不到。可方才的惶恐已消失了。

　　只要静下心来，就能靠其他感官感受球的存在。


　　当世界变成了黑暗──呐，手冢，我想起了你。

　　原来，我从未付出过什麽努力，可是你──是你啊──手冢……

　　令我发觉自己应该更努力，应该更认真一点，也许这样我们的距离又能够拉进了──


　　「比赛结束，七比五，不二获胜！」


　　终於结束了。

　　不二无法控制自己嘴角的上扬，原来，这麽认真地去执著一件事，让人感到如此满足和愉悦。
　


　　「正因为看不见我才能赢──」

　　没错，就是因为注意力……在这种情况下集中到极限状态的边缘……再加上……不二往後头的青学旗帜看著，就是因为这样的动力……淡淡地勾起嘴角，想起了远在另一国家的人。

　　呐，谢谢你。

　　手冢，你看见真正的我了吗？

*

　　抬头看著天空，手冢想著在日本的同伴们。

　　就算他远在德国，但却不曾忘记这一天代表的意义。


　　不知道他们怎麽样了呢……

　　尤其是「他」呢。看过大石的信，听说他的对手是个很难缠的人，真不晓得有没有什麽问题呢？有点可惜著自己无法待在他身边给予鼓励。

　　「不二……」不自觉就喊出了对方的姓，手冢看著那片天，想起了不二漂亮的双眼──清澈的美丽，纯净的单纯，让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一切都还好吧？

　　「哎呀，是女朋友的名字吗？」

　　回过头，站在眼前的是手冢在德国的主治医师。当初怕沟通上的问题，於是特地安排了日籍的医师。

　　没有多想，手冢摇了摇头，「不是的。」

　　女朋友？不二可是男的，说什麽也不能用「女朋友」这个称呼。

　　女医师插著口袋走到了手冢身旁，她可不想放过捉弄手冢的时刻，平日手冢老是扳著一张脸，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其他的情绪呢。「可刚刚手冢君的表情真温柔呢。」

　　「……温柔……吗。」愣了愣，手冢完全不知道自己方才呈现出来的情绪是如此。

　　「就算不是女朋友，也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吧？」带著笑意看了看手冢。

　　有些停顿，但手冢还是点了头，不二的笑颜瞬间在脑海中闪过，一次又一次地。

　　「……嗯。最特别的人。」






＇冢不二＇十年之前（13）

＇冢不二＇十年之前（13）

　　在德国的日子也没什麽特别的，说来还算有些乏味，除了在医院修养复健外，大部分的时间手冢也无法做些什麽，顶多看看书，期待著大石寄来的邮件中会提到些什麽──例如，不二周助。

　　来到德国後，才能体会到分隔两地的感受，身边少了一抹身影，那熟悉的笑容和声音皆令手冢思念。

　　过得还好吗？很想这样问问他，打个远洋电话也好，写封邮件也好。明明是那麽简单的事情，他们俩人却都没有动作。最多最多的消息，不过是从大石寄来的邮件中得知青学的胜利，虽然这多少安抚了自己不安的心，但是──不二在比赛中遭到切原攻击的这件事，却让他无法放心。

　　就算清楚著大石没有多提的意思就是没什麽严重性，但手冢却无法控制自己忧虑的心情，心疼、担心、紧张，多种为不二操心的复杂情绪占据了他的一切。

　　只是，就算有再多的情感想要说出口，在回大石信时也不过是在最後打上了「帮我问候一下不二」如此简单的句子罢了。於是，或许只能解读为手冢想亲自对不二说这些话。

　　还好吗？小心点。

　　……我希望能一直在你的身边。


　　他们的关系总是忽远忽近，但手冢还记得他离开前和不二的所有对话──他们的拥抱，他们的表情，他们的言语；不二的笑容，不二的肯定，不二的等待。

　　他们终究会有那麽一天，真正的肩并肩而行。

　　就只差那麽一步，只要再往前一点点……

　　「手冢君，难得看见你发呆呢！」

　　回过神，看见的是女医师带著笑意的表情，那有点鬼黠的神情使手冢想起不二。不二恶作剧时，总会露出那样的表情，让人明明不开心却又无法对他发脾气。

　　没有承认或否认，手冢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想遮掩自己的不自在。

　　「又在想日本的朋友了吗？」

　　仔细想想，这似乎没什麽好隐瞒的。於是手冢大方地点了头。

　　「那个叫做不二的人吗？」

　　皱皱眉头，手冢开始觉得问题有些私密，不过他还是点了头。

　　「看来他真的是手冢君很重要的人呢！」女医师笑得灿烂，开口继续说：「能让手冢君如此重视的人，我也好想看看呀。或许是世上唯一一个可以让手冢君微笑的人？」

　　这次手冢没有任何回应了。

　　摆摆手，无所谓地笑了笑，她轻轻拍了拍手冢的肩膀，「明天还有个检查哦！只要继续持续下去，手的伤很快就会好了，不过还是不要太勉强自己了。」

　　「……嗯。」

　　得到手冢的回应後，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才转身准备离去，却又突然止步。回过头，这次的笑容又是手冢在不二身上所熟悉的狡诈，「……差点忘了我来的目的。」

　　手冢回过头，疑惑地看著她。

　　「你有访客唷。」

　　完全是出乎意料地，手冢表面虽然一样毫无变化，但他内心可有些激动。

　　看著站在自己眼前的一等人，大家似乎都有些不一样了，变得更加成熟，好像经历了他所不知道的一切，看来这段时间他们的确成长不少──是青学的正选们。从未想过他们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大石也未曾提过，看来是刻意瞒著他，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吗？

　　大石是第一个走向前的，他带著笑容将藏在身後的关东大赛优胜奖牌递给了手冢。

　　「关东大赛的优胜必须和手冢一起分享，我们大家都这麽认为著。」

　　愣了愣，手冢才伸手接下。有点沉重的奖牌，载著他们付出过的努力，在没有自己陪伴的时候，他们更认真地去争取这一切……真希望，自己能赶快回到这个队伍之中呢。

　　「……你们真的很努力。」

　　「我们会努力还不是因为手冢部长，因为手冢部长的离队，我们就必须付出很多啊！」

　　……看来这段时间桃城的大嗓子还是没什麽改变。手冢暗自想著。

　　「嘶……吵死了！在医院里你这个笨蛋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你说什麽？你才给我安静一点！」

　　「怎样？现在是想要来打架吗？」

　　「来就来！谁怕谁啊！」

　　「……呃，我拜托你们不要再吵了……」

　　看著熟悉的场景，手冢难得不想去管他们的纪律了，不然他应该立即罚他们绕医院跑个五十圈。看大石在一旁忧心劝架的模样，手冢想，他不在的这阵子大石的胃痛毛病肯定又犯了不少次吧。

　　眼见机不可失，乾默默走到手冢身边，挂著诡异的笑容也不知道从哪变出了冒著泡泡的液体，「手冢，我特地调配了新配方的乾汁，你要不要……」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

　　「……啊，是吗。」失望的逆光。

　　「手冢，那你要吃寿司吗？想说你在这可能吃不到日本料理，所以特地准备了。」河村搔搔头。

　　「啊、好过份──阿隆都偷偷藏起来nia！」眼尖的菊丸立刻发现了河村手中闪闪动人的食物。

　　「还不是怕英二前辈吃光才藏起来。」

　　「啊啊小不点你也太过分了吧──」


　　很久没看见大家聚在一起吵吵闹闹的样子，手冢忽然感慨著，不过该制止的时候他还是得出声，但他也不过是轻轻咳了几声，他们便以一脸世界末日的表情瞧著他看。

　　……有这麽可怕吗？手冢尴尬地移开视线。

　　「你们打算留在这多久？」

　　「毕竟还有学校的课业要兼顾，最多停留个三天左右吧。」大石将自己的计画说出。

　　「决定住哪了吗？」

　　「附近的饭店吧！等等我们会去找。」他们这次的行动其实是突发奇想的，因此也没多准备。

　　「……呐，不如住手冢那儿吧？」


　　突然一个轻柔的声音像阵风拂过自己耳旁，手冢感觉心跳强烈地跳动著。

　　其实第一眼看见他们时手冢就注意到不二了，那样的思念很难以形容，隔了这麽久的时间他们终於再度见面了。然而现在则是分开这麽久，第一次听到不二的声音。如记忆里的温暖，抚慰人心。

　　很想念那站在一旁微笑的身影。很想念，很想念。


　　「可以吗？手冢？」不二眨了眨眼，带著笑意看著手冢。

　　「嗯。」轻轻点著头，不自主将视线停留在不二身上，就这麽不想转移。房东人很好，把空房让他们住几天应该可以。手冢这样想著，但或许就算不行他也会想办法。


　　「呐，手冢。」

　　就是这样轻轻柔柔的声音，总能在任何他需要的时候出现。

　　手冢柔和了表情注视著不二，而不二抬头回了一个笑。

　　「大家都很想念手冢哦。」

　　「我也是很想念手冢呢。」

　　不二笑弯了眼，很迷人。






＇冢不二＇十年之前（14）

＇冢不二＇十年之前（14）

　　後来手冢带著他们去附近晃了晃，吃过了餐点，最後回到手冢住的地方。


　　夜晚的风很凉爽，拂过手冢身边，越过他的发稍，有点像是不二给人的印象，一样柔柔地，轻轻地，淡淡地。站在阳台上，手冢轻闭上眼，想著今天发生的事总觉得还有些无法适应──就这麽地突然，不二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绽放著那熟悉的容貌朝著他笑。

　　思念的感觉有多麽深他无法想像，只是一直很渴望见到心里所挂念的人，当看见不二时，手冢才明白那种想将对方抱入自己怀中，永远不想放开的感觉就是思念最好的证明。


　　「手冢？我洗好了……」


　　回过头，只看见穿著一身轻便的不二刚从浴室走出来，面颊很红润，头发还带著水滴，看著不同於平日模样的不二，手冢不自在地撇开头。

　　不二被分配到和手冢同一间房，其实明明还有其他空房的，不过当看见房东朝他挤眉弄眼的神情时，手冢就稍稍明白了什麽。不过，他没想过，就连外人都看的出来他对不二的这份感情。

　　走入屋内，手冢盯著不二的头发，皱起了眉头，「快吹头发吧，不然会感冒的。」

　　不二扬起笑，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有些无奈，但有更多的情绪是喜悦著不二对他的任性──只会对手冢国光展现，其他人都不会看见这样子的不二周助。於是手冢向前，再自然不过地拉过不二，接过毛巾，温柔地为他擦拭头发。

　　吹风机轰轰的声音绕在耳旁，手冢细长的手指穿过不二细密的头发，感受那蜜发柔柔地从手中滑落。站在不二身後，手冢能够清楚闻到不二身上传来洗完澡後淡淡的清香，但明明用的是同样的沐浴乳，手冢就不曾在自己身上闻过这种味道。


　　不二轻轻闭上眼，身子微微往後靠。

　　手冢总是贴心地为他做一切的事，让他不用顾忌什麽而任性著，这样子被照顾被宠爱的感觉让不二感到幸福。他们一直以来都这样互相陪伴，对於彼此所遭受的困难都尽力给予支持，从未想过，如果哪一天他们就此分离怎麽办……或许是因为，他们都一直深信著会永远站在彼此左右。

　　「呐，手冢。」

　　「嗯？」

　　「没什麽。」

　　低声笑了笑，有时候只是突然想听见对方的声音而已。他们已经好一阵子没见面了，而手冢现在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神情，每一个不同的起伏变化，和那低沉带著磁性的嗓音，不二都希望能够深刻地记下。

　　感觉到手冢的手离开了自己的头发，不二微睁开眼，隐忍心底的失落。

　　「谢谢。」

　　转过头微微笑，还没反应过来时，手冢的手掌又贴近不二的头颅，轻轻拍著，然而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不二隐隐约约透过手冢的指间望见他温柔的笑。

　　不论是不是错觉，总之手冢笑起来真的是很好看呐。以前似乎也看过几次，但总好像不那麽明确，今天……大概是吧！大概是第一次这样看见手冢温柔的笑，是真的，是真实的吧。不二想著。

　　「不二？」

　　不二偏著头，没有说什麽。

　　其实他们一直到现在才有真正独处的时间，本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的，本来有很多事情想要说的，但光是这样看著手冢，不二却发现自己什麽也不想说了。

　　只想要时光暂停，只想要停留在此刻，只想要他们一直这样看著彼此。

　　不二站起身，毕竟一整天下来他们都累了，现在也是该休息的时候了。不过这时他才发现房内只有一张单人床，但不二也没多想便开口说：「呐，手冢是伤患，床就给你睡吧！」

　　其实说穿了也只是个藉口，不二知道手冢一定会把床让给自己睡，可是有时候不二也不是那麽希望手冢任何事都让自己，如果可以的话，总是希望自己也能为对方付出点什麽。

　　手冢明白不二的想法，但他也没拆穿，只是反问：「你不也受伤了？」

　　「啊……嗯。」

　　是指和切原的那场比赛吧。

　　本来有点讶异手冢会知道这件事，但想想大石应该都会跟手冢说吧！
　
　　「你的伤还好吧？」手冢蹙起了眉，自从得知不二受伤之後，他就一直很忧心，直到看见不二站在自己面前状况良好时他才比较放心。但每当他想起不二独自站在球场的画面，难免感到心疼。

　　「……嗯，不过是擦伤。」

　　「擦伤？」似乎和他从大石那儿听到的有些不同。

　　「嗯。」

　　只是不二的想法手冢再清楚不过了。手冢看著不二有些飘移的眼神，轻声叹气，往不二的方向走近了点，「我不知道擦伤还会造成短暂失明。」

　　「手、手冢……」

　　对上手冢的双眼，不二更显得手足无措。

　　「我说了你不是一个人，至少让我帮忙分担。」手冢想起不二也曾经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只是他们俩个果然都是傻子，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了对方说的事。他们因为太过於在乎对方，不想让对方为自己担忧，所以往往选择吞下所有悲伤。

　　不二叹气，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只是不希望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