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追杀 作者:赤川次郎-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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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神山田高的经纪人，那另外一个呢？”
“不太清楚。”茂子摇头说，“好像是个仆从……被神山田高按倒后，我的头脑就十分混乱，就什么也记不清楚了。”
“原来如此。”国友点了点头。
“但是，我当时并没有勇气把他们告上法庭。而且，也是因为我自己太傻，那个年龄应该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那样到他房间拜访会发生什么后果，自己早就应该想到。——现在我就当遇到了一起事故，我已经把那件事忘记了。”
“嗯。”国友就不再问有关神山田高的事情了。“我想听听今晚发生的事情。”
“嗯……”茂子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
“这个，不对。”传来了夕里子的声音。
夕里子正蹲在梨山夫人的身旁仔细地检查着。
“有什么不对？”国友站起身来，走过去。
“这根带子不对。——梨山夫人脖子上的勒痕更粗一些。你看不是吗？”
“果然如此。”国友点了点头，“喂，我说夕里子，你看见尸体也不觉得害怕吗？”
“已经习惯了。”
“再不正常的东西她也会习惯的。”绫子说。
“什么？对男人我就无法习惯。”夕里子反驳说。
“尸体不用花钱呀。”珠美说。
国友一脸苦笑，又回到了茂子面前。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它就是那个样子的吗？”
茂子看着绫子她们三姐妹，过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了微笑。
“被你看出来了。实际上今晚，我是和他来这约会的。”
“太田吧。”
“嗯。他说让我来这个会议室找他，我有点事给耽误了，来这晚了点。可是，当我来到这时，这里没有开灯，是一片漆黑……我用手摸索着找到了开关，打开了灯。”
“然后呢？”
“然后发现地上倒着两个人——梨山教授的太太和太田。”
“两个人？”
“是的，我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看太田，结果发现太田的头部受到撞击，晕了过去，而梨山太太被人用带子勒脖子勒死了。”
“什么带子？”
“是太田制服上的带子。”
“噢，是这样啊。”国友点点头，“于是你特意换了一条带子缠在梨山太太的脖子上。”
“是的。”
“总会水落石出的。”
“嗯，但是，当时我头脑很冲动……”
“可以理解，实际勒死梨山太太的那根带子呢？”
“太田拿走了……”
“嗯。”国友稍微思索了一会儿。
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夕里子问道：“太田现在在哪？”
“不知道。他清醒过来，状态很差，把这里交给我就走了。”
“还有一点我们不清楚。”国友说，“那就是太田叫茂子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事。”
“这个……”茂子犹豫不决。
“你担心太田会被怀疑有杀害梨山夫人的嫌疑，所以故意让他走了。就是说，他身上确实有值得怀疑的理由，难道不是吗？”
茂子长出了一口气：“是啊。”
“那具体有什么隐情呢？”
“不知道什么原因，梨山教授的太太对太田有意思，为此太田感到很麻烦。”
“年龄差很多呀。”
“年龄并不是问题。”夕里子说。
“梨山教授也不是很正经的人……”
“是的。”茂子点头道。“我们就曾经看到过，梨山教授和……”
“怎么回事？”
“他和水口同学亲热的时候无意中被我们看到过。”
“水口？水口恭子吗？”
“是的。在黑木被杀的那天，梨山教授的太太还来过学校呢。”
“你说什么？”国友对后一句话非常感兴趣，“能不能说得详细一点？”
茂子的话使国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但是，如果梨山太太真的对太田有意思的话，会特意来学校把水口恭子弄哭吗？”
“这只是我的想象。”
“嗯，不管怎样，那天梨山太太是来过学校的，这一点是没错的。”
“对，确实如此。是吧？绫子。”
“哎？……嗯，我也看见梨山太太了。”
“但是，她当时是向学校外面走，这一点也是可以确定的，而且是在黑木被杀之前。”
“是的。”
“好的，这件事情我们得问问水口恭子。”
国友一边做记录一边问：“那么今晚，太田和梨山太太在这都说了些什么呢？”
“太田已经和梨山太太说了好多遍，不要再来纠缠他。但是，梨山太太说什么也不死心……还威胁太田。”
“威胁太田？怎么说的？”
“她说她老公梨山是主任教授，在这所大学里有一定的势力，如果她对太田有什么不满，只要和她老公一说，太田就会立刻被解雇。”
“太过分了！”夕里子怒不可遏地说。
“所以，太田权且今晚和她在这里见面……我很担心所以就过来看看。”
“明白了。”国友点点头。“总之，找到太田是目前最要紧的事情，你估计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嗯……我想可能回值班室了吧。”
“太田就住在那儿吗？”
“值夜班的时候，在那儿，平时在外面的公寓住。”
“好的，我们先去值班室找找。啊，警车来了。”
警笛声渐渐地近了。
“我去叫警车到这儿来。”珠美说着，跑出了会议室。
“好的，警察来了，先让他们保护现场，我们去太田的值班室吧。”国友说，“但是，如果你一开始说实话就好了。”
“对不起。”
“因为现在的警察不值得信任呀。”夕里子说。
“现在是有那么一些警察靠不住。”国友苦笑道。
等警察们赶到后，国友和茂子、夕里子一起去值班室找太田。
“值班室在本部校舍的方向。”茂子说。
“每次值班都是一个人吗？”
“是的，轮流值班，每次一个人。”
“这样的地方，也用不着那么多警卫员。”
月亮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周围变得亮了起来。
三个人快速地走在学校的建筑之间……
国友注意到夕里子突然一个人停住了脚步，于是回头问道：
“夕里子，怎么了？”
夕里子瞪着圆圆的眼睛，正注视着什么。
“看那儿——”
“哎？”
沿着夕里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国友也呆住了。
在草坪中孤零零地生长着一棵老树，老树长着弯曲的枝干。
在树干下有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吊在那里。
“糟糕！”国友猛然蹿上前去。
夕里子随后也跑了过去。
国友是怎样把太田的身体从树上抱下来的，夕里子也不清楚，反正当时大家都急得昏了头。
“快叫救护车！”国友大喊，“他还有呼吸！”
夕里子朝远处停着的警车拼命地跑去。
第十章 珠美当经纪人
“真傻！”石原茂子一边哽咽一边说。
“不可以这么说。”绫子抱着茂子的肩膀说，“说自己喜欢的人是傻瓜，会受到惩罚的。”
在一旁听着的夕里子差一点笑出来，当然，并不是实际的笑，因为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情笑啊，而是她觉得绫子姐姐总是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
但是，绫子姐姐的话是发自内心的，所以有的时候反倒比应景的话更能打动人心。
——天已经亮了。
昨晚，太田在大学校园的老树上上吊自杀，被国友救下来，送到医院进行抢救。就这样，大家在医院等待着医生抢救的结果，不知不觉天已经渐渐地亮了。
值班医生打了哈欠，向夕里子他们走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紧迫的表情。
“怎么样？医生。”国友问。
“啊，你是警察吧。”医生说，“生命总算是保住了。”
空气立刻轻松了许多，茂子用双手捂住了脸。
“再晚一步，恐怕就危险了。”医生又打了个大哈欠，“不好意思，昨晚的急诊太多了，我有点累了。”
“还能恢复意识吗？”
“这个我还说不好……不过最近两三天肯定还是这种昏迷状态。你去问专门负责救治他的医生吧。”
“好的，明白了，谢谢您！”国友说。
“那我就先走了……”医生再次打了个哈欠，然后走开了。
“还真有点累了。”绫子说，“不过茂子，太田得救了真是太好了。”
“嗯，让你们大家跟着担心了，真对不起！”茂子向大家低下了头。
由于珠美要上学，所以昨晚就回家了。
“我们也回家吧。”夕里子说，“国友，那你怎么办？”
“我？我必须得回大学的杀人现场，要尽快调查清楚事件的真相呀。”说着，国友也打了个哈欠，好像医生的哈欠会传染一样。
“我在这守着太田。”茂子说。
“可是，不休息一下怎么行？”绫子担心地说。
“没关系的，我一个人生活惯了，在哪都能睡觉。”茂子终于露出了笑脸。
“啊，绫子姐姐睡着了。”夕里子看着依偎在自己肩头熟睡的姐姐。
“睡着了不是挺好吗？”国友微笑着说，“我也有点困了。”
“尽管如此，总算救了太田呀。”夕里子说。
国友用警车送夕里子她们回家。
外面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但是行人还很少。
“今天已经十月一日了。”夕里子忽然意识到文化节一天一天地临近了，“后天，文化节就要开幕了。”
“可是形势混乱不堪呀。”
“是啊，连续发生了两起杀人事件。”夕里子摇头说，“而且调查也不顺利。”
“嗯，我也有同感。”国友点头说，“如果真如石原茂子所说，杀死梨山太太的不是太田，那么太田为什么要上吊自杀呢？”
“这是个疑点。”夕里子把重重压在自己身上的姐姐费劲地推回去，“太田为什么要自寻短见呢？如果说有什么原因的话……”
“也许梨山太太真是他杀死的。”
“你是说茂子是在包庇太田？但是，有一点我想不通。”
“为什么？”
“太田是那种很讲义气的人，只可能他替别人顶替罪名，怎么可能让茂子替他顶替呢？”
“嗯，这倒也是。”
“所以，可能是茂子杀死了梨山太太，而太田要替她顶罪……可是这也说不通呀，他没必要自杀呀。”熟睡的绫子姐姐又压了过来，夕里子决定放弃了，不再推她了，就任凭她压好了。
“但是，石原茂子的话是否是真的，我们还无法确定，梨山教授的老婆是否真的对太田有意思……”
“这也许是真的。”夕里子说，“梨山教授就是个好色之徒。”
夕里子把她在酒店看到的那个裸体女孩的事情，以及第二天，那个女孩又坐在梨山教授腿上的情况，向国友讲述了一遍。
“真奇怪！”国友叹了口气，“这样的人来学校做什么？”
“学校有各种各样的人呀，像那个女孩那样的，还有像绫子姐姐那样的。”
“说我什么呢？”熟睡中的绫子忽然抬起头问道，夕里子吓了一跳。
“姐姐，你没睡着吗？”
“不能趁人睡觉，就在背后说我呀。”
“你睡得像一摊烂泥一样，还靠到我身上，怎么可能听到我们说话……”
“醒着就不能靠在你身上吗？”
“那怎么可能？”
“嗯，随便你怎么想，我累了。”说着绫子又闭上了眼睛，发出深深的呼吸声。
夕里子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还有一个疑点。”国友终于收敛了笑容。
“你是不是想说，黑木被杀与梨山太太被杀之间是否存在什么联系？”
“是的。不过，黑木、梨山太太，之间似乎没有什么联系呀。”
“但是，我相信肯定有，只是我们还不知道。”夕里子说，“两起杀人事件，在同一所大学里发生，有那么碰巧的事情吗？”
“我也这样想。——现在，能把两者联系到一起的就是太田和茂子。”
“是啊，如果是那两个人干的，恐怕事情也并不那么简单。”
“而我们把事件想象得很简单，把表面看起来像罪犯的人就认定为罪犯。”
“这样想的话，难免会误入歧途啊。”夕里子装出上司的口气说。
“当然，肯定还有隐藏在背后的事情我们不知道。所以我们还要进行充分的调查。”国友故作慌张地说。
“嗯，一定不能把事情想象得太简单。”夕里子耀武扬威似的说。
然后两个人为刚才的表演笑出声来。连开车的巡警也跟着笑了起来。
“啊，是这样。”突然，绫子睁开眼睛说，“那个女孩子想干什么呢？”
“姐姐，不要突然说话好不好，吓了我一跳。”
“突然想起来的，没办法呀。”绫子平静地说。
“你说的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人？”国友问。
“就是那个坐在梨山教授腿上的女孩子。”
“啊，那个一年级的女生吗？为了得个好成绩，而向梨山教授撒娇的那个吧。”夕里子说，而绫子却摇摇头。
“才不是为了得什么好成绩呢，那个女孩子，半夜里还从学校的大门翻出来了呢。”
“翻门出来？”
“嗯，我也学她跳门，还摔了个屁股蹲儿呢。啊，现在屁股还疼呢，为什么会疼我一直也没想通。”
“姐姐，你说的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夕里子，你晚上进大学的时候，最好也不要翻爬铁门。”
“晚上？”
“嗯，昨天晚上不是茂子叫我来学校的吗，就是那时候。”
夕里子和国友交换了一下眼色。
“那个一年级的女生从学校往外走吗？”
“嗯，是的，而且看起来还很高兴呢。”
“高兴？”
“但是，看起来她好像一直都是很开心的样子。还有，我说夕里子，别总是‘一年级、一年级’地叫，怎么说她也比你大，你多少应该尊重人家一下呀。”绫子说教一番后，又睡着了。
国友摸了摸长出胡茬的下颚，说道：“那个一年级的女孩子，也有必要找到询问一下。”
“事件发生的时候，她也应该在大学里。”
“问一下梨山教授就能知道她的名字。也许……”
“也许，她和梨山教授见过面！”
“那就有意思了。”国友的睡意一下子消失了。
“夕里子。”绫子睁开眼睛说。
“什么事？”
“快到家的时候，别忘了把我叫醒。”说着，又睡着了。
“还有五分钟的路程了，叫醒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