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龙的冷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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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又不是真的要结婚,只不过是相亲,人家周氏三姐妹任你挑——”
龙终的话被龙续截断:“那让你。”
“请问今晚是?”任随风真正意思,是想问龙续的相亲干她什么事?
“二哥相亲呀!”龙终抢着回答。
他的抢白,令龙易有了不用回答的权利,使任随风失去探知真相的机会。
“对了,小风没有礼服吧!你喜欢什么颜色?”龙易似是体贴地问。“你和小
盈一样,穿白色一定很好看。”他根本已决定她要不要买和买什么颜色,问她只不
过是表面上的礼貌。
任随风看着龙易的笑,心中的不安不断扩大,他,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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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妙啊!”龙始一低呼。
“什么好奇妙?”任随风一边弹,一边向从后方抱着她的男人发问。
“你的手好奇妙!在琴键上游走得好快,好像在跳舞。”他不懂音乐,对他而
言,这是个不同的世界,他根本不懂怎么弹才叫好,只觉她的手好巧。
“始哥要不要试试?”她停下弹琴的动作,拉起他抱在自己腰上的手,放到琴
键上。“我们一起弹。”
他含笑,纵容她的兴致,任她拉着他的手弹出一首走调的曲子。
“我还是弹你比较有天分。”他轻轻耳语。
她浑身一颤,因为他突然吻咬她的脖子,一双大手同时反过来握住她的手。
“我想现在弹你。”对他而言,弹她比听她弹这些无聊的音乐有趣多了,这些
叮叮当当的声音根本不及她的娇喘好听。
“始哥……房外……”她知道有些人会在床以外的地方做,可是——
“没人敢近来的。”一想到方才遇到的下人仍是看上帝似的崇敬眼光看他,而
没有预期的难堪,他就自傲不已。
那些下人先是惊讶,但不出三秒便摆出以往的卑微样,恭恭敬敬地叫他大少爷。
还是一样的,他还是龙家大少。
“他们知道我在这里,没我的命令,怎敢进来?”他翻转她,让她面向他,跨
坐在他的大腿上。“乖孩子,抱着我,我会教你。”她昨晚的温柔使他依恋不已,
让他一直不断回味。
她乖乖地顺从他,其实她还未完全适应这种事,但他想,那她就不可能不给。
“嗯……”她咬紧不喊让他不悦,便命令:“我要你叫!叫到全宅的人都知道
我们在做爱!”
他知道了吗?早餐上她隐瞒他们关系的事,他的人已经告诉了他?不然,他怎
会如此不悦?在她体内的男性正在诉说他的愤怒。
“叫出来!”他的命令中混着纯男性的欲望。“做我龙始的女人让你见不得人
吗?”
耳边的咆哮让她顾不得龙易的指示,放纵地呻吟出来,一步一步迈向高峰……
龙始拉她坐好,抄起一旁的面纸,为她清理。
“我自己清理就行了!”她急急地抓住他的手,下意识抬头看他,却望入他那
双暗远深邃的黑瞳之中,突然说不了话。
“我来吧。”他轻啄她的唇,继续手边的动作,唇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
属于他的东西,一定要留点“味道”的。
她有点不知所措,只好道:“谢谢始哥。”然后便垂下眼,不敢看他。
“你总是如此客气。”他知道这是她的习惯,一时间改不了,也就由着她,但
他不会让她这样子分你我太久的,成了他的人之后,他们就是一体的,和自己客气
多么的奇怪。
他整理好彼此的衣物,看着她掏出手帕,为他拭去额际的汗,等她开口解释。
她明白他的意思,便吐出一个极为合理的答案:“你的对象,该是小月也喜欢
的人……我若承认了,她会更不高兴。”
“你不承认,她刚才也不见得很高兴。”
小月不过是想其他人赶风走,但若那些敬爱他的弟弟们知道了风是他的女人,
又岂会违背他的意愿而赶走他们的大嫂?
“别管小月那丫头,她再这样,早晚会被爸爸送走。”扮坏人的一向是龙易,
不是他。
对爸来说,以龙萌月换来任随风绝对是超值的,风嫁进来会成为他的助手,更
可以为他产下孙子,这样的女人教出来的孩子一定优秀,相比之下,会成为他人妇
的小月便是毫无作用。
女人,对龙家男人而言,不过是一件可以任由他们计算价值的货物,即使是亲
儿也一样。
尤其,小月太任性。
任性等同不理智,不理智就是愚蠢,蠢等于弱,而弱者只有被放弃的下场。
他事不关己的态度和冷酷的语气让任随风有点不敢相信,小月是他的女儿啊!
但亲儿又如何?这里没有对与错,只有强与弱,就像始哥的前妻,自知弱就不
该嫁进来,嫁了进来又不变强,就是她的错。任随风的价值观早已扭曲,因为她在
一个扭曲的环境长大,让她明白什么叫淘汰,什么叫弱肉强食。
“她强,你就会疼她?”一如龙易只疼够强的儿子。
他笑,不置可否,她却误以为是,念在出国前的相处,她该提点小月一二的。
可是,连任随风也想不到,龙始根本不会疼他的子嗣,龙萌月是,将来她为他
生的也是。
“你不舍小月?”龙始霍地抓住她为他拭汗的手。
“始哥?”她不明所以。
“别对我以外的人有感情啊。”他以开玩笑的口吻说。
在他毁灭性的感情之中,仅容许他眼中只有一个任随风,其他人,就算是她的
子女,也别妄想分得他一丁点的爱——父爱也不可能!他只会把所有感情投注于她
身上。
所以,她必须也如此回报他。
不能怪他,奉献的是他,那她就该只有他!
“我只有始哥。”她以为他说的是其他男人,立刻表现心意。
她坚定的眼神让龙始着迷,因做爱而泛起的红晕教龙始怜爱,突然笑了出声。
“今晚的女人真可怜,有你这个又美又有修养的女人在,她们一定给比下去,
怎可能吸引得了阿续?”他夺去她手上的手帕,吻着她的手,并反过来为她拭汗。
他低笑着接受他的赞美,然后道:“都不流行相亲了。”
“大家族没有流不流行的。”他发出低沉的轻笑。“我不准你去。”他的笑已
消失。
因为他觉得不妥,阿续相亲,根本和风无关,若要看人,有爸一人就够了,况
且,龙家不会要个连枪也不会用的媳妇,那三姐妹能来给阿续相亲,必定内有文章。
而枪头,指向了风。
“但龙叔—”
“就说你要教我弹琴好了。”龙始低头,吻去她所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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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哥,真的不用去吗?杨叔来了一次——”唇上的手指让任随风乖乖住了口。
“风,你只要听我一个人的话就可以了。”没等她回话,龙始又再次吻上她。
正当两人吻到难分难舍时,琴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来人甚至连门也没敲。
“任小姐——”显然,对方已被房内的情景吓得自动消音。
龙始的吻一向是激烈的,任谁看了,也会立刻脸红走避,但他没有,进来的男
人只是呆站门口,震惊之外还有羞怒——
怎么可以!她不是一副局做至极、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吗?她怎么可以和一个
男人这样鬼混?
男人眼光下移,不敢相信地瞪着龙始的脚——一个残废。
“怎么了?”任随风不解任随风为何停下吻。
“有个不速之客。”龙始在她的唇上轻点一下,越觉把她吻迷糊是件可爱的事,
瞧,她似乎还接收不到他在说什么,只会被他牵着走。
不速之客?任随风才想抬头,龙始却立刻把她的脸转回怀中,他不喜欢让别人
看到她被吻过后脸红的摸样,那是他专属的景致。
“怎么? 为了风而来? ”刚才他叫的是风,那他应该就是爸找来有害于风的
“客人”。
“风是我的。”龙始占有地抱住任随风。“你滚吧!”
“凭你这跛子也配?!”男人忍受不了龙始高高在上的姿态,一时失言也不自
知。
龙始不怒反笑,语气平静地道:“就因为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把你分尸。”
在龙始充满平静却带杀意的注视下,男人早已背脊发凉,要不是为了任随风而
硬撑,恐怕早以瘫软在地上。
任随风勉强自龙始的怀中转回小脸,想看看是谁敢对龙始不敬。
“Mr.周!”任随风不敢相信地低叫。
“任小姐,”一见伊人,周东显便忘了害怕。“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突
然离开英国,我……”他立即向她倾诉深情。
这个人,是风在英国念书时的追求者?一个有脚的男人?龙始开始不平衡地注
视周东显,在任何角度去看,他龙始均比他出色,风也选择了他,但其实是他龙始
输了,输了一对脚!
“我以为你不肯跟我去德国莱比锡大学,是因为柏林交响乐团挖掘你……”他
像连珠炮似的说着话。“你不会进柏林交响乐团吧!你知道,我从不带人去德国,
你也知道,我绝对可以让你……”
“我清楚你在音乐界的地位,但我要的不是这些,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
“但你方才弹琴了呀!”说完之后,周东显整个人僵住,瞳孔猛地收缩,不敢
相信地指着龙始。“你说你的琴只为一个人而弹,你说你已不想再以思念去弹琴,
除非那个人明白了你的心意……”
那是任随风回来的三个月下的伏笔之一,她知道龙始会调查她,这些事必能感
动他,现在这些事由周东显说出来,证明她一早选择了他,效果会更好吧!
但周东显的下一句话,却教任随风铁青了脸。
“你竟然为了这个跛子而自毁前程!”他第二次骂龙始是跛子。
“你说我大哥是什么?”冰冷至极的声音包含着浓烈的杀意,是龙续。“有种,
你再说一次!”他逼前一步,吓得周东显急退一步。
“这个跛子是你大哥——”周东显还未说完,人已被龙续一拳击中,牙齿也掉
了几颗。
“杨叔。”龙始一声轻唤,杨管家不出十秒便出现琴房供他差遣。“送客。”
‘送’得越‘远’越好。他的唇边扬起一抹残忍。
“是的。”杨管家突兀地拿出襟口的白手套戴上,然后强硬地扣住周东显的手
臂道:“周先生,请!”也不等人回应,杨管家便把人强拖出去。
“大哥,我先下去。”龙续想和杨管家一起去“送客”。
“阿续。”龙始却叫住了他,见他站定,看向他,龙始才续道:“风是我的。”
龙续点头,他整天待在主楼,一知道龙始肯走出房,便马上赶来琴房,却听到
连续不断的男女喘息声,他还能不知道小风是谁的吗?不只他,只要在今天待过主
楼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
而龙始选择当面告诉他,就是信任他,要他打退其他想接近小风的男人,要他
保护她。
受到龙始的信任使一向酷得过火的龙续笑了,笑得很淡很淡。在龙家,信任,
就是承认。
在龙余之外,大哥终于承认了他。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承认,全是他的一厢情愿,龙始不过是看中他的
心理,以图他的誓死忠贞。
风太重要了,就算以一个亲弟弟的命换回风的安全也不算什么。
连他自己也不懂,一样是奉献,但他对前妻和风的态度怎会如此不同?他对风
太执着了。
但再重要也没用,他的脚……
任随风咬着下唇,仍在自责着,她该知道是周东显的,在她认识的人中,只有
他姓周,只有他有三个妹妹。
因为她的疏忽,竟被这个混帐伤了始哥!
她自责的样子令龙始极不平衡,她为什么要对那个男人的死而神伤?
他的残废,使他不信任她,进而误会了她是可怜周东显,这令他再一次自嫌和
自弃。
“对不起。”任随风在龙续走后,首先打破沉默。
“你没对不起我什么。”他摇摇头,抱着她的手松开。
这骇着了她,尤其是他的眼神,他从不曾这样看她——不甘和愤怒中夹着怜惜,
同时又带着想放弃却又放不了手的恨意。
她严重地扰乱了他、影响了他,而一向傲得足以比天的他,竟接受了这种情况,
甚至乐于如此。
太不像他了。
任随风面对这样明明激动万分,却又超乎常理地平静的龙始,一下子也慌了手
脚,及得快要哭出来。
她从不曾见过这样的始哥呀!
他极端的愤恨,来自他自身的脆弱,包括了他的脚,也包括了他的风。
“对不起,我……坏了你的兴致了。”任随风以她一贯的方式去处理,不同的
是,她有的不是假意,而是真心。
是了,他明白了,同样是奉献,为什么风会令他如此执着。
她明明强得可以,却又不合理地弱,就像她九岁时,理智地选择了龙家,出卖
了她的爸爸,却又因母亲的死而无声痛哭,同时向父亲的尸体连开数枪,强得教人
怀疑她是否只有九岁,但下一秒她又脆弱得如一般孩子,在他怀中哭至睡去。
龙家男人对一条弱得彻底的虫,就像他的前妻只会让他反感得不得了;但风不
是,她是强与弱的极端矛盾组合。
所以,他疯狂地执着于她。
只因这份包含强大力量的脆弱。
“别用这副要人同情的语气和我说话!”
不想再执着于她,因为她好得让他连仰慕也自渐形秽——无论是她,抑或是她
的追求者。
可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是的,后悔,二十九年来,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后悔。
风的杏眼中,自惊愕转至受伤的神色不到一秒,那双眼甚至马上红了起来,大
大的泪珠立刻涌上——他的话伤害了这个爱慕他的女子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并不真的觉得自己有错,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办,
潜意识便主宰了她,令她道歉。
为什么呢?她没有错,却仍向他道歉。龙始咬紧牙关,撇开头,没有看她。
爱,令她包容他、迁就他、以他为天……他一向觉得理所当然,这些是女人的
份内事!但是,原来这世上有个会反过来迁就她、爱护她的男人,和她有相同的嗜
好,可以给予她前程,伴她飞翔万里……
最重要,是他健全。
“我……”任随风见龙始自己推动轮椅,向房门走去,内心损失慌成一团。
她错了吗?错在让他走出房,让他比较了健全和不健全?
若是这样会令他愤恨她,她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因为爱上,她可以包容他的残缺,没有人可以忍受丈夫的不全,但女人可以忍
受情人的一切不是。
为什么一定要站起来?不站起来,他一样可以管理公司的呀!不,就算他不管
公司……也是可以的,只要他会永远在她身边的话。
眼见他决绝地走,后悔的感觉马上侵蚀了她的心脏,流进她的血液,入侵她每
根神经。
从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会总时候——脆弱、无助;从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的一刻
悔恨、绝望。
在交出自己之后,她把真心、希望和未来也一并交到这个男人的手上,现下却
一声凄绝的呜咽声逸出她的喉咙,令龙始震惊地停了下来,他从没听过她这种声音,
太凄楚沧凉——只因为,他的离开?
直到这一刻才知道,卑微的不是她,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