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的日子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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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娄甄急急离去的身影,我知道这过中一定内藏玄机。
“娘娘!奴才探得:方才有两名皇后娘娘的心腹,她们手捧着一锦盒往东宫赶去了。”
“哼!”
我冷笑一声。侗秋水,你又想重施故技。你这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太小看我琅瑾了。其实所有秘密,应该就藏在侗皇后的太和殿中。
“蕊初!你带着哀家的令牌,赶往东宫的路上截之查之。如遇反抗……”
蕊初真不愧是我多年以来的左右手,她未及我语毕即点头会意,马上就带着一众人马赶赴通往东宫的路去了。
好戏,在后头。
侗秋水,真非一平庸之类。你要欲盖离彰,那就难于过蜀道上青天。
“传哀家懿诣:摆驾太和殿。哀家要见见皇后嫡出的 ‘小公主’。哈哈!”
雨继续倾盘而下,仿佛天地也在为侗皇后哀鸣,因为此役她必输无疑。我的笑声,依旧是燕语莺声,因为那是赢家的笑声。
“去!召上琅淑妃与哀家一同前往太和殿道贺去。”
我来到太和殿前面,但见宫门深锁。只有宫前的数株梧桐在风中雨中,无助地不断摇曳着单薄的树身。
此时,蕊初也跟着回来了。
“回禀娘娘,臣下查过:两名宫女只是送物到东宫铁太皇太后处,亦无一可疑。”
我满意地向蕊初点了点头,回首再看了一眼,那几株雨中的梧桐树,于是更坚定地跨入太和殿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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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卷 生死一线
(起5M点5M中5M文5M网更新时间:2004…6…30 22:04:00 本章字数:2126)
皇后 侗秋水:
雨,这是一场很大的雨。
闪烁的雷电,一次又一次地照亮了太和殿,及一个整个大理皇宫。狂肆的雷声,也一次又一次地将我从几欲晕昏的分娩痛楚中惊醒。
此刻,我方知道难为天下的母亲。原来,世间至痛莫过于此。
一下,一下,撕心,裂肺。一阵,一阵,噬食着我的意识里面最后的顽强。
多少次,多少次我窒溺在难以忍受的剧痛中。
我的双手,分别被两位稳婆的手紧紧地握着。借着她们的力量,我方可以数次地挣扎着过这人生的生死关。
窗外,飞沙走石,飒飒作响的树叶,杂夹着呼萧骤风。
啪!啪!啪!…啪啪啪
雨,终于倾盘而下了。
一道可怕的霹雳过后,紧接着天空中传来轰轰隆隆的震声,一声远,一声近。宫室在此起彼落的雷鸣中,一明一暗。之后一切归于沉寂,除了滂泊而下的雨声。
我知道此刻的后宫,也一如此暴风雨。
阵痛暂时过去,稳婆取出我口中的软木,慢慢地给我喂了一些米汤。
我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然后挣扎着支撑起自己身体,用不断抖动的手指,指向床塌旁边的梳妆台上的一凤纹木漆盒子。
义母,一下子明了。她快步走去打开,那盒中放着一张纸。在那张薛涛笺上,写着两个我为自己孩儿预先想好的名字:
女儿,熙月。
儿子,夔日。
我的意思昭然,就是将自己未来的孩儿,托附给义母。因为我知道,在后宫这场真正的暴风骤雨中,我可能难以幸免遭遇不测。
呼!呼!呼!
我重重地喘着息,一缕缕惨白的水气在自己面前缓缓升着。义母,她拿来一条厚厚的娟绦,不断地印吸着密布在我额上的细汗。
“秋水,放心!什么事义母都打点妥当了。无用多虑,你就安心地把皇儿生下来吧!”
我清楚,义母她所说的打点。
产室的内堂,只有商穆、义母,以及义母在睿家军属中挑选过来的数位稳婆。而太和殿的正堂宫外,则是二十名睿军死士。
我口中塞着软木,也已经没有点头的力气。我只能眨了眨疲倦的眼睛,以示自己明了。
“段宸正在御书房陪着皇上,如若有个万一……不会有万一的!秋水放心吧!”
义母,停着了手。她凝重的神色给我看到了,笃定的决心。
“我们所有人,都会在此拼死守护你与孩子的。”
瞬时,我的心如沸水。
之后,我两耳轰鸣。痛,又排山倒海一般的痛,再度袭来。
迷弥间,筋疲力尽的我,已经是无法睁开自己的眼睛。我只听到孩子,孩子清脆的声音。多么生动,多么有力的哭啼啊!
之后,我虚弱地昏睡过去了。
“秋水,辛苦你了!”
这是段帝的声音,他的眼中溢满无尽的愁怅,他脸上的悲伤、欣喜、复杂的情愫地纷乱交织在一起。
“是位可爱的小公主,她美极了一如她的母亲。”
我心虽欢,却充满着愧意。毕竟皇室所有的,不,几乎是大理的希望,段帝他都几乎孤注一掷放在这孩子身上啊。
“不要自责,秋水!朕只要你母子平安。秋水,你看看!我们的公主秀比芙蓉,面如冠玉。朕就用皇后你取的名字:熙月。”
段帝看出了我眼中的担忧,故意强颜欢笑。他不断地用温柔的话安慰着不安的我。
“朕,身边有皇后相伴偕老此今已经知足了。对了,还有我们的熙月公主。”
尽管如此,我很清楚因为自己没有旦下嫡皇子,就可能连段帝这微不足道的愿望,也会变成一种奢望。
一想至这里,我的心更是黯然。
当段帝与其他一众宫人离开太和殿时,我再次疲倦地闭上双目。
女儿熙月似乎异常乖巧,她躺在我的身边闭着小眼睛,静静地吮吸着小指儿,很快地悄然入梦了。或许,连这小家伙也知道自己的母亲,一个岌岌可危自身难保的皇后,那如浮萍一般起伏不定的处境。
“秋水!秋水!”
来者,正是义母。她在内堂深处,缓缓地步入寝宫。我应声睁开自己双眸,骤然,我几乎无法相信这发生眼前之事。
因为在义母的怀中,抱着一个初生婴儿。
“这!”
义母的笑容,有着莫名的神秘,我更激动得有点儿语无伦次。
“他,他,他是嫡皇子,夔日。他是你的夔日啊!”
我看了看熙月,又看了看在义母怀内襁褓中的孩子。我用力拼命地摇着自己的头,一次又一次地。事情来得太诧异了,太突然了。
“这!这!”
我的脸上,泛出一种死灰般的惨白。一时间,我肝肠百折。这忽如其来的种种令确实让我应接不暇。于是,一滴滚烫的炽泪,无声地从目眶内滑落到地上粉身,碎了骨。
“熙月、夔日他们?谁,他们,这……”
疑云重重,一层一层地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还是语无伦次无法将话说清楚。
义母,她只是微笑着轻轻地摇头。
此时,商穆也无声无息地步入我的寝宫。我看到她脸充满了喜悦之色,她的手上也多一只硕大的锦盒。
“请皇后娘娘恕罪,此是商穆与睿王妃的一时情急所出之下策。”
“不!这! 熙月,夔日,他们……”
此刻,内堂静得几乎能听到针落的声音。我却依旧无法完整地讲出一句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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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卷 验子逼宫
(起8M点8M中8M文8M网更新时间:2006…6…10 9:04:00 本章字数:4047)
淑妃 琅懿:
一转眼,三更天了。未央宫的铜壶滴漏告诉我,已经是三更天了。我派去皇后太和殿打探动静的宫女,至今尚未有音讯。
我心急如焚,却又是万分疲态。不知不觉中,我累倒在榻上倦然入梦。
“琅大人的千金,真是国色天姿,好一副贵人相啊!”
“懿小姐,娴婉温柔,闭月羞花,他日必是人中凤凰!”
在梦中,我又听到儿时各人的赞美。天生丽质的我,就是在这些络绎不绝的声音中长大的。
那年,我才十六岁,正是豆蔻的花样年华。提亲作媒的人就几乎把我们琅家的门槛踏平了。但我父母,皆不为所动。
因为想我琅氏一族已经如日中天,那些寻常百姓人家,岂能一登大雅做我琅家乘龙快婿?
当然,在求亲的队伍中也不乏那些殷商巨富、名门望族趋之若鹜地来想与我聘姻结缘的。但是,我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
因为西宫琅太皇太后的省亲,它启发了我。它让我知道,女人要嫁就嫁那人之龙,要去做栖梧凤才算至荣至耀。
西宫琅太皇太后的省亲,早在半载之前已经成为当年坊间争相传颂的一大盛事。太皇太后省亲的别苑,预先就开始大兴土木,仅在五个月之内就提前完工。
那年,盛大的仪仗,奢华的排场,银铿玉响的珠光宝气,金碧辉煌的凤辇,琅太皇太后的雍容华贵等等,无不让人看了都自觉是一井底之蛙窥洞以为天。
作为琅家的宗族中的女子,我有幸去迎驾。为着这次省亲,我特意精心地把自己妆扮得美艳绝伦。
果然,我超众挺出的容貌,引起了琅太皇太后的注意。
她微笑着招手,将我从一众跪在地上迎驾女子中唤起。那一刻,我几乎听到了天籁,激动的心情至今想起还带着余悸。
“柳腰婀娜,霍若明媚,果一美娇娥。”
随后,琅太皇太后又问我的闺名、芳龄、族支,我皆对答如流。
当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到自己的身上。我兴奋地就像被无数的光环包围其中,大有一飞登天的飘然感受。
不久的日后,我多次被太皇太后召入宫中,陪她或品茶、或闲话、或赏花。
有一次,琅太皇太后问我:
“琅懿!人生有何夙愿?告诉哀家,看看哀家可否帮你如愿?”
我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奴家欲效太皇太后一样,成为人中之龙凤,显赫门楣,名垂大理。”
不知道为何,琅太皇太后摇了摇头,她笑意中杂带着一丝丝淡然。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莫不是我方才行言失态了。
“沉静见节,有语笑呈姿。思若老成,真天子所御者,非庶人当有之。入宫非常人所能啊!”
我不明琅太皇太后之言何意,亦不敢去问。一心想着自己方才有何不妥呢?谁想到自那次以后,琅太皇太后就一直没有再召我入宫了。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我十九岁了。
父母,都心急如焚。因为他们都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入宫无望,就不断地逼着我在众多求亲的人中觅婿。
我不甘心,因为皇帝选秀在即。
到底,命运没有将我遗弃。那年三月开春,皇室宗族要前往沧山崇圣殿祭祠,琅太皇太后下了一道懿旨:召我与之同行。
于是,我便伴驾来到行宫。
远离行宫的一座山的半山腰之上,有一破烂残旧的房子。琅太皇太后将我带到此处门前,她再一次郑重地问我:
“琅懿!你曾经立志入宫。如今哀家问你:是否还想着入宫?”
我斩钉截铁地点着头,一昧地回复着自己以前的夙愿:不成人中之凤,宁可不嫁。
琅太皇太后淡淡地笑了笑,指着那间旧破的房子然后说:
“此处,仍是历代段帝行宫之冷宫,名字叫上阳。哀家放了一些宝贝在内,你若能找到那些宝贝,哀家即便成全你。若是不果,只好各安天命。”
此处名叫上阳的破瓦残桓,竟然是冷宫。天啊!冷宫,不是只在皇宫大内之中有的吗?在帝王的行宫也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一咬牙,心想即使此地是龙潭虎穴,我琅懿也要闯它一闯!于是,我义无反顾地说:
“娘娘!琅懿一定可以找到的。”
按耐着自己激动得快跳出来的心,我慢慢地步入上阳宫。屋内一地荒凉,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每一步都是险象横生。
“皇上,臣妾想死你了!”
忽然,一声凄历的尖叫,我突然被一人从后面抱着牢牢地不容动弹。
“谁!是谁!走开!快走开!”
被我这一吼,搂着我的人马上惊慌地松了手。惊魄未定的我转过身来,这方看清刚才抱我之人是一名老妇。
“臣妾该死,臣妾知罪。皇上饶命啊!”
不断地跪地求饶的她,蓬头污发,尘满面,鬓如霜,脸上那可笑的宫妆令人看起来更是毛骨竦然,一如地狱之夜叉鬼。
顿时,又有一寒光骤然闪过,那是另一名女子,她手持着宝刃咄咄相逼而来。
“大胆奴才,竟然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还不快快跪下!快跪下本宫饶你不死!”
眼前的这另一位妇人,虽是衣冠稍整,但依旧是颠疯傻气。她头上乱插的宫花,若即若离,她迈着浮离不稳的步履。
我急步躲过。
不想,又被两名乱舞的女子撞得跌坐在地。我惶恐地呆坐着,惊吓让自己的双脚抖动得无法再站起来。
“三千宫女皆花貌,妾最婵娟,此去朝天,只恐君王宠太偏。”
一如鬼魅般的歌声,让我看到这满屋的魍魍魑魑。天啊!她们也曾经国色天香,貌若天仙;曾经才华出众,位极六宫。
谁曾料到,竟然落个如此下场。
又惊,又急,又怕,又累。
我终于跄踉地挣扎着爬起来,冲出了冷宫上阳。我跌坐在琅太皇太后的跟前,重重地喘息着。耳边响起了她威严的声音:
“琅懿!怎么样?你找到哀家的宝贝没有?”
我的脑子仍旧是一片空白无法平伏。我喘着粗气,慌不择言:
“琅懿!琅懿!宁死不再入冷宫!”
谁知,此言正是琅太皇太后指的宝贝——置之死地而后生。入宫,就要狠心,要抱着宁死不入上阳宫的决心才可以在后宫存活下去!
于是,那年我19岁,终于入了宫。
“嘣!”
未央宫的大门被去打探的宫女推开了,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也没有顾得上宫中之礼仪,我便赤脚下床快步上前,紧握着那位宫女的手,战战惊惊地问她:
“快,快告诉本宫,皇后她,她生的是男或是女?”
宫女也同样喘着粗气,想必是一路雨中小跑而回来的。
“回,回禀淑妃娘娘,是,是,是个公主啊!”
我喜从中来,失控地跌坐在地上,忘形地大笑起来。
“鼎儿,你听到了吗?皇后,皇后她没有生下嫡皇子。大理,仍然是你的。哈哈!”
一时快意,我竟然翻箱倒柜找出那个私自命人打造的六尾凤钗插在秀发之上。宫中对于服饰,有着泾渭分明的制度。
那是一个只有皇后才特许用的六尾六坠珠花凤钗,在展翅欲翔的凤身左右悬着六坠圆润天然的海珠。插上凤钗,我在立墙的铜镜前摇曳生辉,左顾右盼。
想像着自己,红袍加身,凤冠戴发。
“淑妃娘娘,西宫太皇太后召娘娘一同前往太和殿,以贺小公主新生之喜。”
对着镜簪花,我知道,这是一场名符其实的逼宫。此等好戏,我琅懿不请也会自去。望着镜中的我,依然娇娥美艳。可惜,人面桃花,那当日与我一同对镜梳妆的段帝,已经心往皇后不知道去向。
看着自己的妖艳绝伦,我的心更是忿忿不平。
“咣当!”
我一怒之下,将桌上宝镜打落。我踏着地上的铜镜,践着飞花碎玉的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