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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绽放的星星-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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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阶极斗争中,在同是一个屋檐下受苦却依然激烈的明争暗斗的战友身边……她就是再温柔,再可爱,又能真正解决什么呢?”

“所以,你就放弃了她?”

“不放弃行吗?”父亲再度苦笑。“当时,想要脱离苦海、想要照顾生病的父母、想要有个好前途,就只有回城这一条路了。”

“所以,你选择了妈妈?”

“你妈妈是不如她漂亮,不如她脾气好,但她是城里人,还有一个很有点招工招干实权的舅舅。”

“你就是这样回城的?”

“都这样、都这样,你颜伯伯,陈叔叔,刘阿姨他们都是这样的。”

项毅无语了,不知道说什么才是。从种种书籍和影视作品中,他知道那是一个多么特殊、多么荒谬的时代,他没有经历过那样的苦难,也就没有资格去随便评说了。

“你很不以为然吧?”父亲黯然。“我也很不以为然,但我还是认为这样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尤其是这次我们又回到那个曾经发挥”革命热情“的地方,见到了那些光荣扎根的战友们时,我更感到自己当年是对的了。至少,是对得起儿女的。”

项毅难置可否。

“你是没有看到,曾经是那样年轻矫健和美丽聪惠的他们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他们自己已经完完全全是一群彻头彻尾的老农民了,物质贫乏得让人心寒,就更别提什么诗情画意,什么精神生活了。而他们的子女就更惨了,几乎就没受过教育,就更没有几个是生活如意的,不是在农村碌碌无为的辛苦劳作,就是在城市的夹缝里做打工仔苦苦谋生,这辈子也就那个样了。”父亲叹息不已,却也难掩庆幸之意。“如果,我当时也一时冲动的留了下来的话,你和小婕现在还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着?”

想想,父亲说的还的确不无道理,项毅更是无从反驳了。

“好了,我也不再多说了。”父亲向门口走去。“你自己好好想想罢。”

父亲走后的十几分钟里,项毅的思想都沉浸在混乱之中,情绪非常的低落。这是他有生以来和父亲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长谈,而且是如此坦诚和恳切,当然是极有分量的了,不可能没有一点的影响,更何况,他自己的心底不也是一直对宁可的现实条件有所顾虑的吗?而今再听了父亲这一番肺腑之言,多多少少还是产生了一些矛盾和犹豫,不禁也自问了:难道,他真的不应该对宁可动心吗?难道,他们真的就不合适吗?难道,他应该退步抽身了吗?难道……

有了这样的心态,他虽然还是保持着与宁可的往来,但感情亦免不了有动摇,也自然就无法坦然,无法快乐得起来了。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新郎倌

第五十八章新郎倌

好在,家里还不至于完全是一片挞伐之声。正在休暑假的妹妹项婕就属于中立,对于他的这场“情变”,既没有赞成,但也没有反对。

她好奇地问:“哥,那个宁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项毅默然,心里也在想着这个问题。虽然,宁可在他的眼中一直是几近完美无缺的,但又总是有些的遥不可及的感觉,若要具体的评说一下她的话,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她真的像妈说的那样是个无耻的女人吗?”

“不是!”项毅生气地喊:“她怎么会无耻呢!”

“那,她究竟何方神圣呢?”项婕饶有兴趣地,“我倒真想见识一下这个宁可了。”

在某一天晚上,她就真的去了“菊花香”,悄悄的“见识”了宁可。

之后,她如此评价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这话让项毅高兴。“真不愧是文学系的才女!用词准确!”

“不过,这也只是她给我的外在印象。”项婕的话锋一转。“她实际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是并不清楚的。”

她话虽如此,但也没有诋毁的意思了。在这之后,她或单独、或与朋友又去过了几次“菊花香”,说起宁可的时候,口气又柔和了些:

“她弹奏时的气质还真不差。”

“她古筝弹得真是行云流水!”

“那首《春江花月夜》的确很有味道。”

“今天她在弹《梁祝》的时候,眼角竟然有泪,很动情的样子。”

………………

虽然这些赞扬之词只不过是针对古筝而言,但项毅知道宁可已经赢得或者说是征服了他这个妹妹。这也难怪,身为文学研究生的项婕本来就是极容易欣赏宁可那种古典类型的,何况她自己就不是个唯母命是从的人,当年,她不就是不顾母亲的强烈反对而选修了“没有前途”的文学系吗?故而,她并不站在父母那一方就不奇怪了。

就在项毅正因为家里有了这样一个同情派而感到勇气倍增,觉得与宁可的未来很有希望和光明的时候,情况却急转直下了,何姗姗在这个时候怀孕了!而她在处理这件事情上却表现得相当的聪明,一反常态的并不找他吵闹或商量什么,却把这个消息直接告诉了宁可和母亲,毫不费力的就断了他的后路。

在母亲下了封杀令,尤其是宁可下了逐客令之后,项毅真的是感到前路一片黯淡了。事情到了这般田地,他又能怎么办呢?无论是从情理上,还是从道德上来说,他都只有“奉子成婚”一条路可走了。

尽管如此认命了,但项毅的心里还是存在着几分驱不走的疑惑,自己不是已经很久就没有和姗姗在一起过夜了吗?又是什么时候有的孩子呢?但他又怎么好就这个问题向何姗姗求证,这实在是有点逃避责任的嫌疑。何况,他的确也有过一两次因为应酬而醉得不省人事被同事送回家正遇到何姗姗在的情况,还真说不清楚发生过什么事情没有,又怎么敢去置疑姗姗呢?而且,有一个人曾经是那么认真地告诫过他:做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责任心。这话是很对的,他能不听吗?

本来就有人把婚姻比喻为爱情的坟墓,况且还是这样一种和自己并不爱的人结并没有爱的婚,那可真是一种炼狱般的痛苦啊!更何况,项毅的心里还得承受着另外一种不为人知的煎熬,那就是他整个人都深陷在另有所爱的境地中难以自拨。宁可,宁可……他终日里在心里呼唤着这个名字,而它的主人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也总是在他的眼前闪现着,怎么也挥之不去,反而是越回味越鲜明、越令他怦然心动了。他渴望见到她、靠近她的念头是那样强烈,竟然强烈到了每天晚上要去偷偷跟踪她的地步。是的,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做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跟踪者,和往常一样,只要一到晚上宁可下班的时间他就守侯在“菊花香”的门口,不同的是他不再敢叫住她,只能是躲在一边看着她出来,看着她拒绝秦戈,看着她独自离去……他远远地跟在她的后面,远远地注视着她、保护着她,直至她安全到家。然后,他又会在她的楼下徘徊许久许久,看着她窗口的灯光默默发上好久的呆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有好几次,他的这种行为都引起了小区保安和那些觉悟高的人们的注意,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阶级斗争的警惕,完全就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随时抓捕的罪犯了。可项毅并不在乎这些,也不在乎夜深风寒,他就那样默默地、默默地追寻着宁可的脚步,感受着她的气息,他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愉悦和满足。然而,这样的跟踪也换来了另一种更深切的痛楚,如此近在咫尺却又相隔千里本身就已经够折磨人的了,而宁可那日渐消瘦的容颜、孑然的背影及凄凉的叹息就更让他心痛不已了,尤其是她那一晚的痛哭,真是彻底地震惊了他!看到平日那么坚强、那么傲气的一个人居然会在街头失声痛哭,可以想见她的心中有多么的悲痛!而这种悲痛不正是因他才有的吗?他竟令她这样的受苦,实在是不能原谅的!那一刻,他是那样迫切地想去安慰她、去弥补她,可,以他现在的身份和立场他又能做些什么呢?耳听着她那一声又一声的啜泣,项毅的心脏已经被怜惜、愧疚与无奈绞痛得缩成一团了。

再后来,他就没有再看到过她失态了。她明显地变得镇定了许多,又似乎恢复了往常的坚强和淡然,这让他好受了些,放心了些,同时也提醒了他:再不能给她增添任何烦恼了!故而,他便停止了这种无谓的跟踪,以免她有所发现而扰乱了她的生活。最后,他去乐器行精心挑选了一具最好的古筝送给她,不署名、不露任何痕迹,只想有这么一样东西在她的身边代表自己陪伴着她。

在这之后,项毅就怀着一种壮士断腕的决心万般痛苦和无可奈何地跟着何姗姗去准备结婚了。整天在婚纱屋、珠宝店、影楼、家具商场……跑过来又跑过去的,他苦不堪言得几乎就喘不过气来了。可是,结婚毕竟是一件喜事,他也不能老是苦着一张脸像是在办丧事吧,这样未免就有些对不起姗姗了。说实在的,项毅是感到很对不起姗姗了。一开始,她就是没有什么过错的,是他自己移情别恋在先,出了事情,他虽然也没有要逃避责任,可他这种负责任的心情又是怎样的牵强和无可奈何啊,是说不上有多少诚意的,岂能不心怀歉疚?而何姗姗的态度则更加深了他这种感觉,对于他和宁可之间的这一次“出轨”她除了有些含沙射影的讥讽之词以外,并没有那种不依不饶的大吵大闹,表现得像极了一个贤惠的妻子。

“拜托!”她一副就事论事的模样,“你要体会一下浪漫也得找个像样子的对象吧,宁可这样的女人,你不觉得没品位吗?”[4020电子书·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而在婚事的筹备当中,她也一改过去那种挑剔苛刻的作风,不仅不再要求那种跃层式的新房了,更是主动提出要和他的父母同住,并说这样可以好好照顾他们两位老人;在婚礼场面、酒席、车辆等方面她都不再要求豪华铺排了,仅仅是说过得去就可以了,反而一再的劝说她那个尖刻的母亲和姐姐要一切从简;她这种出人意料的宽容而大度不仅让项毅寡目相看到了不敢相信的地步,更令他疑惑了好久,她怎么就脱胎换骨至此种程度了呢?可能是经此“情变”有了危机意识,感到他值得珍惜了;又可能是女人在有了孩子之后都会改变的,会更温柔、更母性吧,就像宁可那样。

唉!宁可!他又想到了这个名字,不知不觉地,他所有的思绪又缠绕在心底深处的那个影像上去了……

“项毅!”姗姗在问:“你看这件婚纱怎么样?”

“哦,可以,可以。”他应道。其实,他连她穿的婚纱是什么颜色都没有看清楚。

她仍然征求着他的意见。“如果你喜欢,我就定这件了?”

项毅有几分惭愧。“别管我,你喜欢就行。”

“你觉得好,我才要。”她观察着他的脸色。“你认为如何呢?”

对于她这种突然的温柔,他感到陌生而别扭,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了,只有点头的份。

看他点头了,何姗姗也就不再试穿别的了,决定就用这件婚纱。见她穿着这雪白的裙裾在镜子前左顾右盼的,还真是娇媚漂亮,但项毅怎么瞧也无法动心,更说不出一句恭维的话来,虽然他知道这种时候是应该说这样的话语的,可他走神了,又控制不住地想起了另一个爱着白衣的女子来。

姗姗有些期待地,“你看怎么样?”

“可以,可以……”他苯嘴苯舌的只会重复着这一个词,又觉得不妥,可搜肠寡肚好半天也找不到另外的赞美之句。

他的态度令一旁的沈琪很是不满。“你这人真是的!一点新郎倌的样子都没有。”

男人与女人之间真是有很大的区别,男人们即便是友谊再深厚也不会常常见面的,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喝一杯就已经很不错了,可女人就不一样了,总是喜欢一有空闲就腻在一块儿,恨不得什么隐私都拿出来分享似的唧唧喳喳个没完没了的。尤其是这个沈琪,仗着她那个老板丈夫就什么工作也不做,整日里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发光阴,何姗姗的婚礼正好给她这种闲极无聊的生活增添了阳光,她忙得比她自己结婚还要来劲。本来,有人这样热心的帮忙是件好事情,但沈琪那种扇风点火、画蛇添足的帮忙实在是不能叫项毅领情,甚至是烦透了。

正文 第五十九章 买戒指

第五十九章买戒指

显然,姗姗也有些生气,但她还是笑了笑。“你就别说他了,他这人就这样儿。”

“你就让着他吧!”沈琪冷哼着,“男人是让不得的,特别是那些花花过心肠的,更应该管紧点。”

姗姗笑得勉强,说得还是很大度。“算了,算了。”

项毅有些感激,近来姗姗的表现真是好得让人受宠若惊,如果她一直这样下去的话,要与她生活在一起倒也并不是一件太痛苦的事情了。他虽然这样想着,可心底还是有几分怅然,就像《红楼梦》里说的那样:“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从婚纱店出来,接下来就是去挑选结婚戒指。

这一段时间,尽管项毅很努力地强颜欢笑着,一再告诫自己要顺着何姗姗,但还是感到陪她购物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情,直想逃之夭夭了事,特别是去首饰店,更是一种痛苦了。别看那不过是两枚小小的戒指,却是他们最费周折的一件事情了。在这件事上,两个人的分歧很大,何姗姗完全是因为面子思想颇重的缘故,就非要买那种“过得去”的钻石戒指,而她所谓的“过得去”实际上就是沈琪、彭飞燕之流的阔太太标准,没有个五六千的是买不下来的,项毅当然觉得没那个必要,主张价钱就控制在一两千左右就已经足够了,不过就是个结婚戒指而已有那么要紧吗?重要的是结婚本身。何况,他们这次婚礼虽然是很不达姗姗的标了,但什么装修、婚纱照、服装费、酒席费……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已经是花费颇多了,项毅的那点儿存款早就是泥牛入海,化为乌有了,用的几乎全是父母的赞助费了,他还哪里好意思去要五六千买什么钻戒了?可姗姗偏偏在这一点上就是不通融,僵持到现在还没有个结论。

售货员很热情,拿出了好几排戒指让他们看,自然,又是那种“过得去”的档次。姗姗和沈琪满怀着热情的、以一种钻研科学的态度在那里仔仔细细地挑选着,项毅却毫无兴趣,只是站在一边看着她们,对于她们那种兴奋的样子感到很无聊而又难以理解,这就那么令她们心神激荡么?他就从来没见过宁可热衷过这些玩意,就更别说激动过了。

此时,店里正放着梁静茹的那首《勇气》。那婉转的歌声,特别是那歌词一下子就吸引住了项毅,直钻进了他的心里去了。是啊,爱需要勇气,他就正是因为缺乏了勇气,这才失去了宁可,失去了真正的爱情……

“就这个吧。”沈琪拿出一个不小的钻戒。“这个钻石虽然不怎么样,可样式还算时尚啦!”

“你真是好眼光啊!”售货员不失时机地恭维道:“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了,而且价钱又很合适,又很吉利,才八千八一对呢!”

八千八!这个数字立刻就让项毅从感伤中猛地惊醒了过来,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时候,他就是全身上下搜个遍也凑不够两千元钱,又哪里去找八千八呢?

“这个,太大了一点吧,带在手上不怎么方便。”他用眼睛看着姗姗。

可姗姗显然是受了沈琪和售货员的蛊惑,看着那个戒指的目光分外的热情,并没有理会到或者说是故意不理会他的暗示。

他在那一排排各式各样的戒指中搜索着,急于找到一个价廉物美的来转移姗姗的注意力,打消她对那个“八千八”的热爱。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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