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神魔榜-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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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才刚说完,李色尘指著窗外诡异笑道:
“萦姨,湖畔有两派人马结集对峙,就快打起来了。带头的两人,其中一个虽然眼熟却不知是谁?但与他怒目相向者,想不到会是‘杂家’护法朱松,目前尚轮不到咱们出手!”
聂萦掠至窗边一瞧,确有二派人马各持刀剑对峙就快开打了,忙问道:
“少主,朱松虽是‘杂家’吕下韦的护法,现今却是嫪毐的死对头,为何会阻拦前来对您谋剌的这批人?”
李色尘笑吟吟道:
“我为奴兵的时候,在‘猎杀林’救了嫪毐之胞弟缪每和朱松,与朱松对峙者即是‘法家’当时的刺客,所谓仇人见面份外眼红,这场械斗是无法避免了。”
聂萦脸色一沉道:
“过午时分恩客虽然不多,但也容下得二派人马在此械斗,否则传扬出去就会影响生意,这种小事少主您就在此隔山观虎斗,让奴婢去处理就行了!”
聂萦话毕一揖,迅速下楼赶去,李色尘闲来无事也步下二楼房间去找颜北辰,怎知一到门外,便听见女子在房内的浪叫淫呓声音。
他好生尴尬就要离开,岂料一名端著脸盆供人净身的丫鬟,正好撞见了李色尘,知道他是聂总管的贵客,忙称安道:
“李公子!奴婢叫小遥,您是要找颜壮士喽!他现在……正在与……实在不方便,请您等一会再来,让奴婢先伺候您用餐吧?”
丫鬟小遥的声音太大,吵到了房间内的颜北辰,忽闻“啪!”地一声拍屁股的声音,笑骂道:
“操你个……就喜欢乱叫!教我主公听见了……多么不好意思……”
“奴家一爽就是如此……不叫岂不憋死人啦!哪个女人不叫春?只是南妹短哼,北妹长呻而已……奴家是东北人……不叫才怪呢……展大爷怎恁地不玩了?”
“哼!我可不是重色轻友之辈……主公找上门来必定有事……我不干了!”
“不行!你答应一个‘爽’字……是要一个人最少‘X’个四次才叫男人……现在才两次而已,奴家不依……正‘性’当头,怎舍得您走!”
李色尘听见房间男女对话,知道颜北辰亡妻之後,很久没有接触过女人了,也不忍扫其性,顺口道:
“大哥对不起!……是我打扰了!你继续‘爽’下去,我闲来没事看你一下而已……我到楼下用餐。”
“好啊!李公子大人大量……叫咱们继续玩下去,奴家不要你停……哎哟!您盖棉被干什么?奴家就喜欢光滑滑地向阳……才够刺激!”
“混蛋!你若不盖被……再浪叫下去……几条街都听得到……我的主公怎吃得下饭……”
“哎哟……您真神勇,奴家爽嘛!不叫可要憋死人啦……”
这个“啦”字的尾音忽然中断,换来被东西塞进了嘴巴的唔喔声音,令捧水的丫鬟小遥呵咭呵咭地笑上老半天,发现李色尘一脸尴尬地瞪人,迅速将盆水置於门外嚷嚷道:
“万姑娘!这盆净身水就放在这里,办完事自个儿来取,奴婢要伺候李公子上楼用餐了!”
小遥双手放下盆水,回眸充盈淫意,对著李色尘猛抛媚眼,还故意挺著丰胸撩姿,翘著屁股转过身去,一步一浪摆地晃臀在前头带路,真是人如其名。
李色尘低头抚颊故作视而不见,暗付这风月场所真是物以类聚,连个端盆给人净身的小遥,也懂得分辨有身分地位的大爷,百般勾引好找个长期饭票。
“玉魔手”怱尔好像又见猎心喜般,蠢蠢欲动,伸出魔手就要去抚摸丫鬟小遥的屁股,吓得李色尘忙向左侧墙壁撞去,强行将“玉魔手”压制在墙壁不动。
眼见小遥轻哼小曲摇臀骚姿转上楼去,李色尘才松口气放了“玉魔手”咒骂道:
“你真是烧香摸屁股——搞惯了手脚!连她这种黄毛丫头,你都想乱搞?她可是奶妈抱孩子——人家的。你若胡来,教我的颜面往哪儿摆?”
“玉魔手”突然屈指“啪!”地一声,弹在耳垂上,痛得李色尘咬紧牙关不敢叫出声来,以免那个丫鬟小遥又下楼来问长问短。
“玉魔手”向着楼上一伸,五指蠕动示警,随即安静下来。
李色尘方了解自己错判“玉魔手”的好色举动,然而“玉魔手”示警的动作,较为不寻常,即知楼上必有高手中的高手潜入,立生戒心,步步为营地走上楼梯间,“哎哟!要死了!你这个臭船夫怎么上楼的?居然偷吃人家准备给李公子的丰肴……连一坛“玉露红”都喝得精光……”
这是小遥怒斥的尖叫声音,李色尘听罢一怔,暗忖聂萦的香阁平常戒备森严,怎会突然出现一名船夫,潜入闺房大吃大喝?
李色尘已为“玉魔手”示警,知道事出突然实有蹊跷,立即快步上楼,看见小遥正在拉扯一名衣衫缝补不全,却洗得灰白乾净的老头子离座,但不论小遥如何推拉,那老头子却不动如山,依然故我地跷起二郎腿,享受丰肴。
老头子一头乌亮黑发,但皱纹满面醉眼惺忪,只是醉眼上两道白眉却十分醒目,令人第一印象虽无特别之处,唯独可以看出他坐席中,扶左臂於腿上的手肘特长,拿筷子的右手可轻易伸到桌面最前方那盘菜,而粗糙的手掌上,确实都是经年累月摇橹所造成的厚茧。
小遥朝李色尘裣襟赧然道:
“李公子,这个管伯是个痴呆的哑吧,时常偷偷地跑到恩客离席的桌面上大吃大喝……臭老头力气很大,奴婢拉不动他,下楼叫护院来赶走就是了,奴婢再另备一席酒菜……”
李色尘笑吟吟地挥袖制止小遥道:
“不用了!你再拿两坛佳酿上来,反正我一个人闲来无聊,有个人陪我喝酒解闷,也是一椿美事,却不知管伯是哪里人氏?”
小遥尴尬道:
“管伯是副总管纪香带来的奴仆,这可要问纪大姊才晓得。李公子如此宽宏大量不子追究……奴婢这就下楼去取两坛酒上来。”话毕,小遥快速下楼。
李色尘凝神提气步步为营,走至桌前朝管伯一揖示礼,管伯醉眼惺忪中透出一丝激赏之意即隐,李色尘随即席坐把壶替他斟满一樽酒,也替自己倒满一樽,二话不说,立即双手捧樽先干为敬。
管伯咧嘴傻笑却喝得比李色尘还要快,而且贪婪地伸出舌尖吮舔樽沿酒渍,好似一辈子都没尝过如此佳酿似地,然後单手把空樽递出去,欲要李色尘再斟一樽。
李色尘连倒两樽,管伯续樽饮毕才把樽放置桌面,也毫下客气地取筷挟菜,大快朵颐,其神态好像不当李色尘存在似地。
丫鬟小遥端菜在前,颜北辰左右臂各搂着酒醇在後,双双快步上楼。颜北辰看见管伯吃相难看又喧宾夺主,便气愤地把两坛酒重重放置於桌面,大展双臂横栘一步,就要强搂管伯离席。
管伯本是挟菜的一双筷子怱地转向颜北辰胸前点去,在小遥及颜北辰眼中,只是速度上略快一点,平平无奇,但落在李色尘的视线内,於这桌面只有六尺长四尺宽的范围内,管伯这双筷子却是变化万干,击出的角度包罗万象,劲气凝而不散,封死了所有的退路,要避开的话,一则是缩匿藏进桌底下,二则是往後翻退而去。由此可见管伯这一击,只是要颜北辰知难而退且当场出丑,所以留下了余地。
颜北辰大展双臂欲扑的姿态瞬间僵住,刻下才发觉胸前的致命穴道,都被管伯点来的一双筷子给罩死,无论怎么闪避皆躲不过这一击,但他却偏不信邪,凭著单手能提二百斤的蛮力,硬要揑住那双筷子。
“波……裂……”
管伯捏著一双筷子的手掌,突然轻爆二声骨骼脆响,惊见其凝劲气贯之下,整只手掌的青筋浮突有如蚯蚓般地吓人。
李色尘见况脸色骤变,因为颜北辰若让筷子给点上了,他那右手立即报废,以後就别想再练剑了!对一个剑手来说,比杀他还要痛苦。
李色尘一声不发,放在桌上握樽的右手掌,一震桌面,摆在他胸前的一双筷子,弹跳而起,他以快到令人看不清的速度,不知如何就这样握住了筷子,瞬间在胸前画个小圆,再点往管伯的筷子前进。
管伯手腕一震,直去的筷子忽然减速,因为感觉李色尘以筷于划出的那个小圆圈,不但有种轻描淡写、无为而化的闲适意味,而且己身施展暗劲迫出的六尺气网,倏地收敛在他的圈圆之中,立时如石沉大海,无影无踪。
眼看李色尘的一双筷子,就要点在管伯的筷尖之上——
管伯一脸严肃,闷哼一声,手中一双竹筷再起变化。
管伯手中一双竹筷瞬问一颤,化出数十道彷若骤张血盆大口、欲吞噬猎物般的筷影,填满六尺桌面上的空间,劲气嗤嗤,竟没有丝毫外逸,攻向李色尘而去,且将颜北辰也包括在内。
颜北辰见况吓得魂飞魄散,当下方知倨傲的臭老头,竟然是位绝世高手,光是劲气嗤嗤所导流的空压,就足以让自己窒息而亡,更遑论六尺方圆内筷影所幻化的灵蛇,自己根本毫无退路可言,已被席卷而入。
李色尘一脸肃然,心中暗叹对方竟能在即将硬碰的相隔寸许之间,刹那变招,而所发出的数十条灵蛇气劲,条条间距井然有序,法於自然,又控制在自己和颜北辰的六尺范围,真是生平劲敌。
李色尘捏竹筷的右掌往自身胸前缩回半尺,再捏个如鹤嘴的形状,若雨点般爆开,幻化成数十只鹤首,专啄在灵蛇七寸之间。
颜北辰惊见不过六尺范围的空间,突然塞满鹤、蛇纠缠不休的画面,历历就在眼前,虽然蔚为奇观,却无心欣赏,因为条条灵蛇皆是要自己的命,而只只鹤首长啄怱来化解救命。
“嗯……”颜北辰给当场吓昏倒地了。
管伯沉吟一声,把数十条与鹤纠缠不清的灵蛇,汇为一道剑气,拉回胸前一尺贴於桌面,由下而上激射而去,居然穿破数十道鹤啄幻影,取的乃是李色尘幻变鹤首的掌腕。
这是唯一破绽。
李色尘见对方摸清了破绽,却表现出一流高手的冷静沈稳,毫无惊惶之态,数十道分散的鹤啄气劲立敛,变回一双筷箸,轻灵无迹,不疾不徐,依然点往那股气化剑芒而去。
管伯白眉一颤透出讶色,沈喝一声:“好!”乃是对李色尘有一派大家风范,以及所施展出的精妙绝伦战术和手法叫好。
管伯立刻收敛剑气,其手中筷箸随即现形,表现出尊重李色尘不以剑气对付剑气的杀伐意愿,但筷箸速度反而更快,盈注内力,虽雷霆一击,却能收能放。
就在双方箸尖欲撞的刹那间——
“噗!”管伯的竹筷头,竞断了盈寸的一小截。
李色尘手中凝劲注满内力的筷尖,也同时点在那一小截筷头上。
“噗!”又是一声轻爆,小截筷头,化为粉齑纷飞。
李色尘心中骇然莫名,对方竟然以巧劲,先行震断自己的箸头,刚好化散了己身第一重也是最凌厉刚猛的劲道,再追击第二重柔劲,显然自己已输一筹。
李色尘诡变万端的最後一着绝学“寸劲玄功”,竟也被封得无法施展,何况对手妙若天成、自然而然的直击,使人感觉无从闪避。
当下李色尘满面苦脸地呻吟一声,瞬间将劲道化柔为刚,全力推去,然而已无当初的刚劲无俦了。
竹筷尖端刹那问相撞,却无声无息,竟在双方的箸头爆出一团火星,四支筷子立即化为二红、二白热寒交迫的奇景,却又在弹指间化为轻烟般全部消失。李色尘脸色煞白,瞬间感受炙热空压而缩手,又忙翻了几个筋斗,才避开袭体热浪。
管伯手掌上蒙上一层白霜,虽然微颤,却在刹那问化去,立即恢复过来。
李色尘战败了!
打从出道以来首尝败绩,但李色尘却败而下馁,立即作揖为礼道:
“管老前辈是何方神圣?竟能神功通玄!晚辈不是您的对手,你前来是否有教於晚辈?”
管伯见猎心喜兴致勃勃道:
“好小子,想不到你是‘道门’中人!能敌我三招而不受伤者,放眼天下问的万教掌门人,唯独你一人而已,连贵派掌门黄石公也不是我的对手。但是若要拚命的话,考朽年迈体衰,已拼不过你这种年轻小伙子,你若想知道考朽是谁,及我来此的原因,得陪我再玩几招,活动活动筋骨才告诉你,老朽今天要玩得过瘾才爽!”
李色尘闻言一怔,十分尴尬,这位管伯原来不是哑吧?其游戏风尘的癫态,并不亚於恩师“哭虚子”,自己被人摸清了底子,却对对方的武功来历一无所知。
管伯一指窗外鼓掌道:
“小伙子!湖泊岸畔有两批人马缠斗不休,看来聂萦丫头也摆不平了,不如你我两人赶去劝架,但如果无端地伤了人命,就算输了!”
语毕,管伯投身窗外化为一股淡淡的人影飙射而去,但声音仍回荡室内道:“右边算我的,左边是你的!”
李色尘无奈地跟上,朝左边“法家”的二十几个人捷速扑去。
片刻後,一名红衣护院上楼,强搂住惊慌失色的小遥,翻袖一扬掌中立现一根黄澄澄的金条,笑嘻嘻道:
“你想不想赚这根金条?”
“想……怎么不想!”小遥贪婪地道。
“只要你现在拿著笛,朝纪副总管面前这么一吹,这根金条就是你的了……”
小遥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笛管雕有一只蜘蛛,栩栩如生,朝著一旁试吹,根本没有声音,便好奇问道:
“就这么吹……怎恁地没有声音?这么好赚的事情,早该找我了!”
小遥拿著金条入怀,把短笛放进袖中匆忙离去,红衣护卫一脸狞笑尾随而去。
第四十四章满天星斗
翠条盈尺怜孤秀,植向西窗待月轩。
轻剪绿丝秋叶暗,密扶纤干夏阴繁。
故山手种空怀想,温室心知不敢言。
看尔拂云今得地,莫随陵谷改深根。
柯岁手持四尺铜剑,高举过头,瞬间在空中转了个圈,蓄满劲力猎猎号响,猛然往朱松脖颈斜划而去。
朱松一看对方来势凌厉,心中檩然,想不到柯岁是‘法家’掌门韩非弟子中一个没甚名气的特使,竟有如此本事,称得上是厉害,他立即握剑凝劲随念而发,举剑格挡。
“锵!”
双方长剑各自左右荡开,然而柯岁冲势不停,刹那问踩了个箭步到了朱松左侧,封住其颠退横栘左旋的退路。
柯岁瞬间拉回荡开的剑势,以剑錞直敲往朱松的右颊一太阳穴,变招不谓不快,但朱松眉头也不皱一下,看都不看一眼,立即以左掌化为掌刀切往其握剑的手腕处,迫得柯岁把剑回錞,顶向凌厉劈至的掌刀,怎料朱松掌刀化爪,随即握住剑錞,形成互相拉扯较劲之势,但朱松趁机将剑往左下横扫,欲将柯岁拦腰斩断。
柯岁迅速侧肩贴近朱松胸前,迫得朱松欲斩下的长剑受阻,刻下假如是一柄匕首的话,定然可以剌进柯岁的腰问,一招就要他的命。
朱松挥斩姿势凌厉不减,却把长剑朝天改用剑錞当成匕首,向柯岁的左肋脾脏要害处,直刺而下。
柯岁并非省油的灯,立刻以左肘往下横架其直剌的剑錞,同时高拾右小腿踢向朱松的下阴,使招十分狠毒。
朱松冷哼一声,立即以左膝盖顶住柯岁“月下偷桃”的阴招,顺势将他往左横甩,但柯岁也把朱松再往右侧一翻,双方於扑翻之间互不相让,纠缠著没完没了形成一团。
柯岁所率领的十几名同门师兄弟和朱松十来名的一派门人集体斗在一起,双方打得难分难解各有损伤,却惹来好事的寻芳客驻足围观。
聂萦和纪香劝架无效,迫於无奈又只能率领三十几名护院在外围维持秩序,并叫艺妓强行拉走好奇观战的群众,以免遭到误伤,同时腾出更大的空间任由两派人马厮杀。
一声长啸,彷若来自九天之龙吟清鸣,由遥远的右上空响至。
一声沉吼,彷若来个九幽之暴龙狂啸,由遥远的左下方响至。
一高一低的声啸互相较劲,震耳欲聋,两股声波汇聚若涛涌澎湃,淹盖满场的械斗厮杀喝喊,钻进每个人的耳鼓膜里,化为一股气劲,彷如一柄重锤擂中胸口,令人气郁闷绝。
人人脸色惨白,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