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神魔榜-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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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流星锤,为如雨剑气点点撞击,在车厢上方滚动弹跳,落于车旁。
“蓬!”地一声大响,陷地盈尺,尘埃滚滚飞扬,真是有惊无险。
车夫旋身落于李色尘面前,把剑负背,露齿微笑道:“阿尘,傻愣个什么劲?快去缉凶!”
李色尘当下才认出车夫身分:原来是王翦叔叔,也就是最擅长剑法的“毒蝎坛”坛主,难怪能轻易挑开重逾二百斤的流星锤。
李色尘暗忖五翦叔叔和阿爹李斯在自己的门派中是平起平坐,居然充当车夫来保护其安危,可见欲扳倒嫪毒之事,势在必行。
李色尘毫不犹豫立即掠身上屋顶,只见一条人影正朝街尾方向狂奔,随即追凶而去。
蒙府十几名护卫立即围了上来,扣住马车,王翦本欲出手教训这批不长眼的护卫,车厢内的李斯笑呵呵道:
“王老弟别动手!咱们趁机见一见蒙老将军吧!”
李斯话毕随即下车,和卫翦一同被护卫们强制拥进蒙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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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欲擒故纵
倚长松,聊拂石,坐看云。
忽然黑霓落手,醉舞紫毫春。
寄兴闲闲傲浪仙,枉随诗酒堕凡缘。
黄尘遮断来时路,下列蓬山五百年。
李色尘膑房越脊飞掠中,遥望那名谋刺阿爹的杀手,虽然一袭儒袍累赘,但轻功身法若天马行空般地快捷,直投街尾“大庶长”蒙府方向而去,却被两名黑衣劲装的汉子从左右包抄紧咬不放,迫得那名杀手转向偏僻的官吏府宅暗巷中掠去:李色尘知道那两名黑衣劲装的汉子,就是“五毒门”中“蝙蝠坛”最擅长跟踪及狙杀的“影蝠”,这名杀手的武功虽与他们不相上下,但也难逃他们的追缉。李色尘飞掠至一旁屋顶,俯瞰暗巷,两名“影蝠”已然堵住了那名儒服杀手,双方立即展开激战。
儒服杀手以一敌二战况危急,频频发出哨音求援,若非两名“影蝠”想擒拿活口逼供,这名杀手早就被杀了。
突然间两侧围墙各翻跃出两名汉子,分别围攻“影蝠”,令那名杀手松了一口气,反扑而去,五名同党招招凌厉狠毒,看来是誓必杀死两名“影蝠”灭口,方罢干休。
“影蝠”头罩黑巾只露出两颗眼睛,额头上绣有一只红色蝙蝠,他们在“影蝠团”的地位属于一流高手,其武功当然也超乎一般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但万万没想到围攻他们的五名剑手,个个剑法专走南方诡辛狠毒的路子,与他们不分轩轾,但以二敌五败象已露,危危殆矣,令观战中的李色尘感到十分惊讶,真不知这五个人是属于哪个门派。
李色尘见况危急,不能见死不救,立即顺手折断一根四尺长的带叶树枝,厉啸一声纵身而下,一出手,立即震断树叶梗,化为一蓬漫天飞叶,片片强劲至割痛皮肤程度,铺天盖地充斥暗巷之间,令人误以为是犀利的暗器席卷而至。
五名剑手本是稳操胜算的凌厉攻势,随即回剑朝天乱舞以求自保,待漫天碎叶片纷飞,才知上当。
五名剑手心中一惧,暗忖来者内力十分浑厚,竞有摘叶伤人之能,待碎叶片飞扬散开,已然失去了二名“影蝠”的踪迹。
只见李色尘笑吟吟地把手中一根长约四尺的树枝,架在右肩膀上,一派少年游侠儿的轻狂神态,漫步而来。
掷出流星锤的那名儒装杀手,一眼就认出来,厉声喝道:“这个小子从李斯的车厢内出来,他们是一伙的!”
李色尘听他的口气即知这帮人并不了解自己的身分,把树枝当杖拄地,故以轻蔑的口吻斥责道:“你们以卑劣的手法偷袭李大人,又以众凌寡想杀人灭口,尔等必不是名门正派,快说出是谁在幕后指使,本少爷可以饶你们不死!”
儒装杀手把剑一指气呼呼道:“在下吕真,乃是‘别墨’邓陵子的门徒,得知李斯拥有《墨经》,因此准备杀了他,以免祖师爷的墨宝被其利用,危害人间,有违祖师爷止战息戈的庭训。”
李色尘闻言大吃—惊、忙问道:“尔等无凭无据不可无的放矢!听说《墨经》已于百年前失踪了,怎会落在李大人手中?可能是一场误会吧?”
吕真嗤之以鼻道:“秦国最近制造攻略城池的大型器械,有几项是出自《墨经》的记载,本门查明李斯就是监工督导者,依此判断绝不会冤枉他!”
另一名剑手自称吕钦,他打岔道:“大哥,他只是李斯的护卫,别跟这种小辈说得人多,快杀了他,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此地不宜久留!”
吕真义正严辞道:“二弟,咱们欲杀一个人,不论其身分的贵贱,也要让对方死个明白。‘墨家’虽然分成两派,但咱们‘别墨’仍秉持祖师爷的遗训,而本家则早巳离经叛道了,所以我们才是正宗!”
语音旋落,吕真和吕钦两兄弟持剑欺前数步,脚踩前弓后箭弯腰之姿,与李色尘对峙,而后面另二名剑手立即弹身踩上他们的肩膀,飞跃而出,剑劈李色尘;李色尘轻易一闪,那两名剑手一劈落空随即落于李色尘后方,堵住其退路,打算不让他活著走出暗巷。暗巷窄小,三尺铜剑反而掣肘难施,而李色尘手持四尺树枝更难施展,立即折断成两截,左右分持。
这五名剑手虽知李色尘的内力浑厚,但小腼其手中的二截树枝,皆想哪能比得上铜剑的锐利?故联手发动凌厉攻势。
四名剑手或劈或刺布成一片剑网,欲求一招毙敌,而吕真迅速掠至墙檐之上,蓄势以待,慎防李色尘腾空窜逃,可谓合作无间、万无一失的狙杀策略。李色尘冷静如恒,立即掠身左栘,如闪电般切进两名剑手之间,以手中树枝左右开弓,精准地敲点在两柄剑身侧面,再趁势往前一带,融和他们的力道,撞击在另外二柄飞斩而来的铜剑之上,震得两名剑手连连颠退数步,使得本是严密的剑网随即瓦解,变招之快,令他们措手不及,大感意外。李色尘缩身暴退,双手各以短树棍点在两名剑手的后脑勺,两名剑手随即往前一仆昏厥倒地,墙檐上的吕真见况脸色骤变,从墙檐之上纵身而下,手中剑一个挥斩,直取李色尘的脑袋,以防其趁机追杀同伴。李色尘冷哼—声,右手树枝直迎斩至的凌厉剑锋,令人感觉他足以卵击石,自寻死路。
四名剑手只闻得树枝爆裂的声音,于木屑纷飞中,惊见李色尘竟然以食指及中指挟住了剑尖,令吕真的身体悬浮在半空中,上下不得,让人错愕不已。一股无可抗御的不刚不柔力道,由剑锋直窜入吕真的手臂经脉,转化成一丝极为冰寒的真气,再迅速流转全身经脉扩散而去,那种感觉就好像全身浸泡在冰窟中,难受之极。吕真冻得脸色铁青,再也握不住剑柄,整个人摔落地面,因身体僵硬而一时间爬不起来。
李色尘把剑尖射到吕真的左颈边,再一个纵身握住剑柄往右斜压,刚好横架在其颈子上,令他动弹下得。
四名剑手慌忙赶过来,却投鼠忌器不敢再次联手攻击,吕钦怒目斥喝道:“快放了我的大哥!你想干什么?”
李色尘脸上毫无表情道:“尔等刺客敢在秦境谋刺大臣,背后必然有人怂恿及掩护,只要你们说出是谁,我就放了吕真,要不然就像切冬瓜一样串了他!”
虽生死临头,吕真却神色下变,冷然道:“你是谁?居然有此能耐以一敌五,是咱们低估了你,杀了我吧!我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别墨’的护法,你休想从咱们口中,得知谁在掩护‘别墨’!”
吕钦知其死志甚坚,泪流满面朝著兄长吕真澡深一揖,知道李色尘不愿报出名号,以怨毒的眼神记清他的面貌,随即率领三名剑手翻墙离去,反令李色尘一脸错愕,因为原本就不打算杀死吕真。
吕真一脸悍然,闭目引颈就戮,李色尘把剑丢弃一旁轻叹一声道:“我要杀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吕真睁大眼睛诧愕问道:“你为何不杀我?”
李色尘冷然道:“我若杀你,就跟你们想谋杀秦国大臣一样,对这场即将开打的战争根本于事无补,它还是会继续演变下去,况且你们只是被利用、做为政治上排除异己的工具而已。吕真气愤道:“你在胡说!咱们为了阻止战争,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可以不择手段去完成任务,几个人能阻止一场战争,总比生灵涂炭要好!”
李色尘冷笑道:“你们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贵门祖师爷‘墨子’能有不战而屈人的智慧及辩才,连一国之君都被说服而停止出兵侵略,尔等却采取最卑劣的暗杀手段……况且目前秦国被联军侵略,你们却潜入秦境暗杀秦人,岂不是本末倒置?为何不去劝服侵略者息兵休战?”吕真倔强道:“咱们奉‘别墨’掌门邓陵子之命,潜进秦国欲谋刺几个人,定能停止战争发生,而‘函谷关’外,另派有一批人阻止联军大营出兵攻击关口,这么一来,双方就不会开战,联军便可各自鸣金收兵回国了,”李色尘轻叹道:“我是尊敬贵门死士,一向抱有扶弱除强、消弭战争的伟大志向,但如今却沦为别人所利用的刺客。你们的掌门邓陵子,若真有本事,为何不效法‘墨子’当年晋见楚王劝罢战争的勇气?这其中必藏有蹊跷,你以为然否?”吕真脸色显得难看,一时间无话以对,沉默不语。
李色尘从其脸色瞧出端倪,故作神秘微笑道:“我劝你回去秉告贵掌门,请他别再管这场战争,这会消耗贵门的实力,反让本家‘墨门’茁壮;况且这场战争,到最后会不了了之,因为这原本就是一场政治上的阴谋,所以奉劝贵门别卷进漩涡之中,受人利用了。”
吕真闻言脸色铁青问道:“你说这是一场政治上的阴谋?双方发起战争是假的?你究竟是谁……凭什么这么说?”
李色尘冷笑道:“在下江湖人称‘玉魔手’!在秦境小有名气,绝不会信口开河。至于是何原因不会开战,就不能告诉你了!”
吕真愕然道:“原来阁不是‘剑尘门’的李掌门!李掌门年少英雄名动天下,斡旋于秦国诸侯之间……您的话我相信!但您为何肯将如此重大的机密告诉吕某?”李色尘把剑插回吕真腰间,淡然自若道:“你走吧,算我交你这个朋友。贵掌门若得知这个机密,他自会判断真假,我在此多说无益。”
吕真朝李笆尘一揖恭敬道:“李掌门这份人情吕某铭感五中,他日定有所图报!”话毕,转翻墙而去。
吕真离去之后,巷尾转出那两名“影蝠”,对著李色尘匐匍磕头,同声道:“多谢少主救命之恩!”
李色尘淡然道:“起来吧!这几个是‘别墨’的门人,想不到武功还不弱,你们回去转告李坛主及王坛主,要他们未雨绸缪。”
一名影蝠恭声道:“少主,咱们已另派几个人跟踪这些剑手了。属下告退,立即前往禀报两位坛主,请他们定夺。”
李色尘微笑道:“算了!别为难这几个人,他们很可能已放弃谋刺的计画,回去禀报其掌门了,这边省去咱们的人力。”
两名影蝠奉命深深一揖,立即告退,李色尘转出巷口,朝蒙骛府快步而去。
蒙府大厅。
蒙骛满头白发一脸虬胡,额头上满布的皱纹代表著历经无数岁月的辛劳,却仍虎背雄腰阔步从偏厅出来,其后随行有蒙恬及蒙琬这对男女爱孙,及一位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她全身雪白素服飘逸,好似不食人间烟火般,气质下凡,令人印象深刻。
蒙骛一见李斯的丑陋长相,并无好感,但见其身边的王翦却气宇不凡,立即客套地作揖叙礼,言词冷淡道:“李大人遇刺无恙否?家将们有眼无珠,竞把你逮进府中盘问遇刺情况,请李大人海涵!”
李斯和王翦随即起身作揖还礼,李斯微笑道:“托蒙老将军的鸿福!刺客一见贵府门禁森严,不敢再做第二次谋害,晚辈才侥幸逃过一劫。”
蒙骛看见王翦眼神中闪烁一种超乎于常人的莫名深邃,而且脸若磐岩冷酷不苟言笑,浑身散发出强烈的武将剽悍气息,有一股军人天生服从王帅命令的意味,令人颇为激赏,抚髯问道:“李大人,你我同朝为官毋需客套了,你身边这位护卫是何人?”
李斯浅然一笑作揖回答道:“老将军误会了!这位是王翦,官拜‘侍中’常伺大王身边,刚好搭晚辈的车路过而已,没想到恰巧救了晚辈一命。”
王翦朝蒙骛深深一揖道:“末将先锋王翦!参见主帅,愿为主帅驰骋战场,效命率先打头阵立功,希冀您提携及教导。”
蒙骛间言抚髯大笑道:“原来你就是大王派遣来协助本帅的王先锋,看你精神内歙冷静如恒,果然有大将之风,本帅能得此将才,真是天助我也!”
李斯暗中仔细观察这位颇具仙气的银发老妇人,不敢掉以轻心,立即收饮己身一股不为人知的邪恶妖气,藏纳于下体阴囊之中,再暗中轻扯一下王翦,王翦却早已将一股妖气藏匿在脚底“涌泉穴”。李斯朝蒙骛作揖问道:“请问老将军,您身后这位全身盈溢仙质的老夫人,可否介绍一下?”
蒙骛一拍额头笑骂道:“我真是老糊涂了!一时高兴而忘了介绍,这位是名震江湖的‘瑟仙’瑞飞凤,也是孙儿蒙琬的授业恩师,你们见过吧!”
李斯及王翦闻言皆内心一惧,李斯故作慌然作楫袂地,问候道:“晚辈素闻‘瑟仙’瑞老前辈武功盖世,已臻半仙之流,今日一见乃三生有幸,在此有礼了!”
瑞飞凤双眼匆神采四射,圣洁湛然,好似欲看透李、王两人的心思,神采又匆尔敛去,随意挥袖回礼,淡然自若道:“两位大人免礼了!老身乃方外之人,前来探视琬儿适逢其会,从不干预尔等朝政,琬儿,随为师先行离开吧!”
蒙琬领著瑞飞凤转身欲离开大厅之际,王翦双眼异采一闪,突然道:“蒙帅,李大人就是初涉江湖、名扬秦境‘剑尘门’李色尘的父亲,此事鲜少人知,属下理应据实以告!”
蒙骛闻言脸色浮掠惊讶,一闪而敛,刚想离去的蒙琬和瑞飞凤也随即止步转过身来,伺候一旁的蒙恬趋前一步,朝李斯作揖恭声道:“晚辈拜见李叔叔!小李视我为兄长,且又救了晚辈及家妹阿琬一命,如此大恩大德容晚辈一拜谢恩!”
李斯慌然掺扶蒙恬的双臂制止其参拜,笑吟吟道:“在下那个浪荡子,从小不学无术喜欢惹事生非,他救你是一回事,和在不是蒙老将军的部属又是一同事,哪能受少爷一拜,在下实在承担不起!”蒙骛知道李色尘曾义助两名爱孙幸免于难,心存感激,对李斯巧言令色、迎逢秦王喜好一事,立即改观道:“蒙氏确实欠了李家一份大人情!李老弟快快入座!恬儿,快命下人奉上佳酿,爷爷要与李老弟痛饮几樽!”
蒙骛由李大人的称呼改口为李老弟,是拉近了双方的距离,令李斯心中暗忖,这种权势薰天的贵族世家,确实不易令人亲近,好在有这一层关系,如今才有机会入座,与其把酒言欢,全靠李色尘之功。蒙恬转身离厅,传令家仆准备酒席。
蒙琬忍不住惊喜道:“李叔叔!李大哥人在哪里?为何不来找我?”
这话中有语病,瑞飞凤轻咳了一声,令蒙琬有所警惕,瞬间双颊绋红忸怩不安,瑞飞凤化解其尴尬道:“李大人,听说令郎曾二度挫败‘妖剑琵琶精’梅英,并放走不肖子陈瑞泉,得以幸免其难,老身命琬儿去邀请令郎到府中一见,老儿想当面谢他。”
李斯谦恭回答道:“不敢当!小犬色尘,理应前来拜见老前辈仙驾才是,能晋见尊容,这是他的天大福气。小犬方才追缉刺客而去,很可能会折返回来。”
蒙骛哈哈大笑道:“英雄出少年!李老弟和王先锋先行入座,如今列国联军犯界,时间紧迫,咱们在酒席中顺便谈点公事吧!”
瑞飞凤轻扯一下蒙琬衣袖朝蒙骛一揖,再与李王二人客套一番,双双离开大厅。
蒙琬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