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明天来临-第3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其他可说的吗?我可是个忙人。”
库珀僵立在原地,感到失望。“如果这样的话,我愿意单独继续监视她。”
拉米罗局长笑着说:“为了防范这个女人盗窃普拉多博物馆吗?你当然可以继续。
这下我晚上可以睡得安宁了。”
感谢艾衣人植字
30
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冈瑟·哈脱格曾对特蕾西说,非足智多谋的人干不了。
特蕾西伫立在房间的窗前,注视着下方普拉多博物馆的屋顶,刚才在博物馆中看到
的一切在脑中过电影。博物馆早上十点钟开门,晚上六点钟闭馆,在此其间,警报器是
关闭的,但,每座大厅入口处都设有一名守卫。
即使有人可以设法把画从墙上取下来,特蕾西想,也绝对无法将它潜送出去。经过
大门时,所有的行李都要检查。
她认真观察普拉多的屋顶,考虑是否可以进行夜间袭击。采取这一步骤有几点不利:
首先是极易暴露目标。特蕾西曾留意到,晚间照明灯点燃时,博物馆的屋顶一片雪亮,
几里外都可以看得很清楚。再则,即便有可能进入建筑未被发现,还会遇到馆内红外线
光束和夜班守卫的阻拦。
普拉多实在是固若金汤。
杰弗在怎样策划呢?特蕾西想,想他一定也企图要劫掠那幅戈雅的《波多》。倘若
能探测出他狡诈的脑瓜里转的主意,我宁肯付出任何代价。有一点特蕾西却毫不动摇:
她绝不能让他抢在她前头。她一定要想出一条妙计。
第二天,她再度参观了普拉多。
除了参观者的面庞,没有任何变化。特蕾西刻意寻找杰弗,但他没露面。
特蕾西想,他已经策划好了盗窃计划,这个混帐。他所施展出的魅力完全是为了分
散我的心力,阻挠我抢先得到那幅画。
她压抑住心中的忿懑,代之以冷静、清晰的逻辑思考。
特蕾西再一次来到《波多》面前,她的眼光流盼到周围的游画、警惕的守卫、坐在
画架前的业余描摹者、出出进进的人流。她的视线四下流盼时,特蕾西的心遽然跳动起
来。
我有了锦囊妙计!
她在一个公共电话亭时正打电话,库珀站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门口观望。若能知道
她在与谁联系,他情愿会出一年的薪水。他肯定这里是一个国际长途,而且是由受话者
付款,以免留下任何痕迹。他盯住她身上的青绿色亚麻短裙,他过去从没见她穿过。两
条长腿袒露在裙外,为了让男人们去看,他想,婊子。
他心中充满愤怒。
在电话间里,特蕾西的谈话即将结束:“一定要让他快,冈瑟。他的时间非常短促。
一切都将取决于速度。”
接受人
丁·丁·雷诺兹 文件编号Y…72…830…412
发送人
丹尼尔·库珀 机密
嫌疑犯: 特蕾西·惠特里
据观察,上述嫌疑犯正在马德里谋划一起严重犯罪活动。目标可能是普拉多博物馆。
西班牙警察不予配合,但我将独自监视该嫌疑犯,并在必要时将其拘捕。
两天后的上午九时,特蕾西独自歇憩在罗提诺公园的长椅上,喂养鸽子。秀丽的罗
提诺公园横贯马德里市中心,园内树木婀娜,绿草茸茸,一泓湖水,清澈如镜,还有几
座专为儿童表演的小舞台。罗提诺象磁铁般吸引着马德里人。
一个名叫塞萨·波雷塔的老人趔趔趄趄行走在花园的小径上。他头发灰白,略有些
佝偻。他来到长椅边,坐在特蕾西身旁,然后打开一个纸袋,将里面的面包屑抛撒给鸽
子吃。“早上好,小姐。”
“早上好。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小姐。我所需要的只是时间和日期。”
“尚不确定,”特蕾西对他说,“很快搞到。”
他咧开无牙的嘴,报之一笑。“警察会发疯的。还从来没有人敢尝试这种事。”
“所以一定能成功,”特蕾西说,“我尽快给你回话。”她把手中的最后一点面包
抛向鸽子,然后起身走开,丝绸裙裾在她双腿的打弯处迷人地左右摆动。
当特蕾西与塞萨·波雷塔在公园会面的时辰,库珀正在搜索她住在饭店的房间。他
在大厅看到特蕾西离开饭店,前往公园。她没有向服务台订早点,因此库珀认定她一定
是出去吃早餐了。他总共有三十分钟的时间。进入她的房间很简单,只消避开女侍者,
撬开门锁即可。他知道他要寻找什么:一幅赝本绘画。他想象不出特蕾西将怎样偷梁换
柱,但他认定,这就是她的计划。
他快速而敏捷地搜索着她的房间,不放掉任何一样东西。他打开衣橱,检查她的服
装,然后再查看梳妆台。他来开梳妆台的每一层抽屉,里面塞满了紧身短裤、胸罩和长
筒袜。他拾起一条粉红色内衣衬裤,放到他脸上摩擦,想象她甜滋滋的肉体。瞬间,她
身体的气味弥漫开来。他放回内衣,立即又审视其他的抽屉。没有绘画。
库珀走进浴室。浴缸里有一些水滴。她的身体曾躺在这里,上面漂浮着温暖的水,
库珀想象得出特蕾西浸在缸中的情景。她身体赤裸,臀部微微上下摆动,任凭清水抚摸
她的胸脯。她身体的气味向他袭来,他拉开了裤子的拉链。他用一块香皂打湿毛巾,擦
拭自己。面对镜子,他瞪视着那一双燃烧的眸子。
几分钟后,他象进来时一样迅速离开,径直奔向附近的一座教堂。
第二天一早,当特蕾西离开里兹饭店后,丹尼尔·库珀便盯在她身后。此刻,一种
过去从未有过的亲呢感契入他们之间。他知道了她身体的气味;他已经看见了她泡在浴
缸里,裸露的身体在热水中蠕动;她已完全属于他,等待他去摧毁。他紧紧盯住她,在
大街上闲逛,在商店中浏览商品,他跟着她进入一家大百货商场,谨慎地避开她的视野。
他看到她与一名售货员说话,然后又离开,踅进女盥洗间。库珀站在门口,有些怅然。
这是他唯一无法跟踪她的地方。
倘若库珀可以走进去,他就会看到特蕾西正在与一位臃肿肥大的中年女人说话。
“夫人,”特蕾西说,一边对着镜子将口红施到唇上,“明天上午,十点钟。”
女人摇摇头,说:“不行,小姐。他不会同意明天。这日子选择得再糟糕不过了。
卢森堡王储明天抵达西班牙,进行国事访问,报纸说他将参观普拉多。博物馆内外一定
会增设安全守卫和警察。”
“越多越好。说定明天。”
特蕾西走出女盥洗间,胖女人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女人一定是疯了……”
皇家使团预定在上午十时整抵达普拉多,博物馆四周的街道已经被国民卫队用绳索
拦开。但由于皇宫仪式的耽搁,大队人马直到中午时分方才出现。警察的摩托车队嘶鸣
着刺耳的警笛声在前引路,护送六辆黑色小轿车在博物馆的前门停下。
博物馆馆长克里斯琴·马查德伫立在门前,诚惶诚恐地等待着殿下驾到。
上午,马查德仔细视查了一遍博物馆,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并指示守卫们要
格外警惕。这座博物馆是马查德的骄傲,他希望给王储留下一个极好的印象。
攀附显贵没有什么害处,马查德想。为什么?说不定殿下今晚还会邀请我出席皇宫
里举行的晚宴哩。
令马查德感到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办法阻拦那些前来参观的大批游客。然而,王储
的随身保镖和博物馆内的安全守卫已足以保护王储的人身安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参观路线从楼上的主要展厅开始。馆长毕恭毕敬地迎接王子殿下,然后在武装卫兵
的护卫下,陪同他穿过拱形大厅,步入十六世纪西班牙大师的画廊。这些画廊中展出的
艺术家有裘安斯、帕德罗·马朱卡、费尔南德才兼备雅乃兹。
王储慢慢走着,欣赏那映入眼帘的艺术珍品。他是一个艺术赞助人,真心热爱那些
能再现历史并使其保持永恒的艺术家。他自己虽没有绘画的天才,但当他四下环视,看
到站在画板前的绘画者在刻意捕捉大师们的天才火花时,内心不由得充满了羡慕之感。
使团参观毕楼上的画展后,克里斯瑟·马查德骄傲地说:“殿下如能赏光,我将陪
同您参观楼下的戈雅画廊。”
整个上午,特蕾西如坐针毡。王储未按照预定时间于十点钟到达普拉多,她便开始
紧张起来。她的一切步骤都已按照严格的时间计划妥贴,但只有王储到场才能实施。
她从一个大厅踱步到另一个大厅,混杂在人群里,以便不致引起旁人的注意。他还
没有到,特蕾西无奈地想,看样子今天干不成了。正在这时,她听到了街上传来的车队
警笛声。
丹尼尔·库珀从隔壁大厅的一个有利位置监视着特蕾西,他同时也听到了警笛声。
理智告诉他,此刻企图从博物馆盗画是根本不可能的。但直觉又告诉他,特蕾西一定有
这种企图,而库珀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走近她,隐蔽在参观者的人群中。他不想放过她
的每一个动作。
特蕾西进到一间画廊,毗邻的画廊里陈列着《波多》。她越过甬道望去,看到驼背
老人鳃萨·波雷塔正坐在一幅画架前,临摹戈雅的《穿衣美女》,《波多》即悬挂在旁
边。一名守卫站在离他三英尺远的地方。在特蕾西所在的画廊中,一名女画家正专心致
志地在画板上临描《波多尔挤奶工》,刻意捕捉戈雅画面上那种辉煌的棕、绿色调。
一群日本游客蜂拥至大厅,象一群异国侯鸟一样咻咻地带来一片喧扰。时候到了!
特蕾西暗自说。她一直等待的时刻已经降临,她的心却怦然跳动得如此剧烈,以至害怕
守卫听到。迫近的日本人接近她时,她朝女画家的方向倒退让出空间。一个日本人从她
跟前经过,轻拂了她一下,特蕾西随即顺势向后倒去,仿佛被重重推了一把,将身体撞
到女画家的身上,女画家连人带画板、颜料一齐跌倒在地板上。
“哦,实在对不起!”特蕾西大声说,“我来拉你一把。”
当她上前搀扶余悸未消的画家时,特蕾西的鞋后跟踏在了散乱的颜料上,把色彩涂
抹了一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库珀匆忙移到近处,绷紧身上的每一根神经。他认定,
这是特蕾西·惠特里行动的第一步。
守卫冲上前来,大声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参观者的注意力被这一事件吸引过来,他们围观跌倒在地的女人,鞋上踩满了从压
扁的颜料管里溢出来的色彩,在硬木地板上画出离奇古怪的图案。王储即将莅临,而这
里却陷入一片混乱,守卫不禁慌作一团。他大吼:“塞基奥!到这里来!快!”
特蕾西看到隔壁画廊的守卫匆匆跑过来帮助维持秩序。陈列《波多》的大厅里只剩
下塞萨·波雷塔一个人。
特蕾西被围在喧闹的中心。两名守卫枉然地推搡着游客,要他们离开颜料涂污的地
方。
“去叫馆长来,”塞基奥大叫,“快!”
另一个守卫立即向楼梯口跑去。糟糕透了,他想。
两分钟后,克里斯琴·马查德出现在混乱的现场。他先是大吃一惊,然后大声咆哮:
“去叫几名清洁女工来——快!带上拖把、抹布、松节油。快!”
一名年轻的助手在他的吩咐下立即跑开。
马查德转向塞基奥。“回到你的位置上去。”他吼叫。
“是,先生。”
特蕾西望着这个守卫挤开人群,返回波雷塔正在作画的画廊。
库珀一刻也未将视线从特蕾西身上移开过,他在等待她的下一步行动,但却始终没
有发生。她没有接近任何一幅绘画,也没有与任何同谋搭讪。她所做的仅限于撞翻了一
副画架,泼溅了一地的颜料,但他认定,这一举动是有意的。然而,出于什么目的?库
珀多少感到,她所策划的阴谋已经发生了。他举目朝四壁的绘画瞥去,没有一幅画丢失。
库珀立即踅近了隔壁的画廊,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名守卫和坐在画板前临摹《穿
衣美女》的佝偻老人。所有的展品都在原位,但不知什么地方出现了差错,库珀下意识
地感觉到了这一点。
他再度匆忙回到满脸窘相的馆长面前。在此之前,他曾与后者见过面。“我有理由
相信,”库珀突然脱口而出,“刚才不久,这里的一幅藏画已经被盗。”
马查德盯住面前这位双眸放大的美国人,说:“你在说些什么?如果这样的话,守
卫早就按响警报器了。”
“我想,一幅真画已经被一幅假画换了下来。”
馆长对他宽容地笑笑:“你的理论有点小瑕疵,先生。一般参观者有所不知,每一
幅画的后面都安装有感应器,倘若有人想把画从墙壁上取下来——他如果想偷梁换柱,
必然会这么做——警报器即刻就会鸣响。”
丹尼尔·库珀仍将信将疑。“难道警报器不能被切断?”
“不会。如果切断连接电源的电线,警报器同样会鸣响,先生。企图从这座博物馆
里偷画,一如痴人说梦。我们的安全措施万无一失,连白痴都晓得三分。”
库珀站在那里,惘然若失。馆长说的一切令人信服,在此处盗画似乎的确不可能。
然而,特蕾西为什么要故意将颜料涂抹一地呢?
库珀仍旧不甘心。“为了使我信服,您是否可以让工作人员在全馆审查一遍,确实
查清没有一幅画丢失。我在饭店里等候结果。”
除此之外,库珀已无计可施。
晚上七点钟,马查德要通库珀的电话。“我亲自检查了一遍,先生。每幅画都完好
无损,博物馆没有一幅画失踪。”
事实也许果真如此。从表面上看,这是一次偶然的时间。但,具有猎手嗅觉的丹尼
尔·库珀意识到,他的猎物这次再度逃脱了法网。
杰弗邀请特蕾西在里兹饭店的主餐厅吃晚饭。
“你今天晚上满面春风呵。”杰弗向她献殷勤。
“谢谢,我感到格外愉快。”
“这是因为有我作陪的缘故。下周同我一起去巴斯隆尼亚,特蕾西。这座城市很迷
人,你一定喜欢——”
“对不起,杰弗。我不能去,我马上要离开西班牙。”
“哦?”他的声音里流露出一丝怅然,“什么时候?”
“几天之内。”
“啊,我感到失望。”
当你听说我已经盗走了《波多》,你会感到更加失望,特蕾西想。她思忖着他欲盗
窃此画的方案。然而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她已经智胜了狡狯的杰弗·史蒂文斯。但出于
一种难以名状的原因,特蕾西内心油然生出几分懊悔。
克里斯琴·马查德早晨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津津有味地啜着一杯浓郁的咖啡,为王
储参观的成功而独自庆幸。除了颜料涂脏了地板,引起一场令人不快的喧哗之外,一切
都按照事先的安排进行得很顺利。王储和他的扈从一直被拖住,直到地板擦净后才进入
那间大厅,对此,马查德感到欣慰。馆长想起那个美国白痴侦探,不由忍俊不禁。他试
图说服他,有人从普拉多盗走藏画。这种事过去没有发生过,今天和明天也绝不会发生,
他自鸣得意地沉吟着。
他的秘书走进办公室。“对不起,先生。有一位先生想见您。他要我把这个给您。”
她递给他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