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8-快走!慢回-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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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跳蚤太了解了①,”亚当斯贝格打断她的话,“它们是活的,有生命的。我希望你们把它移到另一件衣服里。”
“你为什么不换一个号码呢?”
“因为我等一个紧急电话,可能要等10年或者15年。我是刑警队的。”亚当斯贝格补充说。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个女人有点吃惊。
“我马上让人把机心给你送过去。”
他挂上电话,希望他自己的“跳蚤”比达马斯的跳蚤更有效。
三十七
当格拉尔打电话来时亚当斯贝格刚穿好衣服。他套上一条裤子,穿上一件和昨天差不多的T恤。亚当斯贝格喜欢穿大众化的衣服,不想费神去选择,去考虑衣服的搭配问题。他想尽量少在穿衣方面费心。不过,他在鞋柜里找不到其他鞋子了,只有一双登山鞋,而这双鞋显然不适合在巴黎穿。他的目光落到了一双皮拖鞋上,最后决定光脚穿拖鞋。
“我在罗莫朗丹,”当格拉尔说,“我困死了。”
“搜完那座城市后你可以一连睡四天。我们已经接近焦点,别放掉安托万•;于尔凡的线索。”
“我已经查完于尔凡了。我先睡了,然后回巴黎。”
“慢着,当格拉尔。喝它三杯咖啡,然后接着查。”
“我接着查了,现在已经结束。我只要审问那个当母亲的就行了,她没有隐瞒任何事实,恰恰相反。安托万•;于尔凡是埃莱尔…德维尔的儿子,比达马斯小八岁,家里不承认这孩子。埃莱尔…德维尔对他……”
“他们的生活条件怎么样,当格拉尔,穷吗?”
“可以说是一贫如洗。安托万在一家锁铺干活,住在店铺上面的一个小房间里。埃莱尔…德维尔对他……”
“太好了。上车吧,详情你可以回来以后再跟我说。你可以对那个折磨人的物理学家作进一步调查吗?”
“昨天半夜我在电脑上查到他了。是在沙泰勒罗。梅瑟雷钢铁厂是工业区一家很大的企业,空军的第一供货商,拥有全球市场。”
“大收获,当格拉尔。梅瑟雷是老板吗?”
“是的,鲁道夫•;梅瑟雷,物理工程师,大学教授,实验室主任,企业主,独家拥有九项发明专利。”
“其中有一项是超轻钢,可以说是不可能裂的钢。”
“不会裂的钢,”当格拉尔纠正说道,“是的,其中有这项专利。七年零七个月前,他登记了这项专利。”
“是他,当格拉尔,打人和偷盗的幕后指使者就是他。”
“当然是他。但他也是外省的一个土皇帝,法国工业界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我们要碰他。”
“我不信内政部会支持这一行动,探长。关系到太多的钱和国家的名声。”
“我们不需要通知任何人,更不用通知布雷齐永。万一走漏风声,媒体知道了,一传播开去,两天之后那家伙就会得到消息。那时候局势就会失控,事情会乱套。我们到了法院再抓他。”
“太好了,”当格拉尔说,“那于尔凡的母亲……”
“以后再说,当格拉尔,她儿子在等着我呢!”
值夜班的警官已经把报告放在他的桌上。安托万•;于尔凡,23岁,生于韦蒂尼,住在卢瓦…谢尔省的罗莫朗丹,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并已经打电话给一个律师,律师马上建议他什么都不要回答。于是,安托万•;于尔凡不再开口。
亚当斯贝格来到监室前。那个年轻人坐在小床上,咬紧牙关,不停地显示瘦脸上的小小肌肉,还把瘦指头的关节弄得咔咔作响。
“安托万,”亚当斯贝格说,“你是安托万的儿子。你是埃莱尔…德维尔家族中一贫如洗的一个成员。没有知识,没有父亲,没有钱,却可能受过拳打脚踢,有过不少伤心事。你也打人,揍人,打达马斯,家中的另一个儿子,被承认的儿子,有钱的儿子。你们是同父异母兄弟。他吃过的苦跟你一样多,这你肯定知道。同一个父亲,同样的耳光。”
于尔凡没有说话,朝这个警察扫了一眼,无情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
失踪茹尔诺家族的人(7)
“你的律师要你不要开口,你听了他的话。你服从命令,很听话,安托万。对一个凶手来说,这很奇怪。如果我走进这间牢房,我不知道你是会向我扑过来,撕破我的喉咙,还是会在墙角缩成一团。也许二者都有可能。我甚至不知道你是不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你是个行动派,我不知道你动不动脑筋。而达马斯则光想不练,显得十分无能。你们两人都是破坏者,你是用你的双手,他是用他的脑袋。你在听我说话吗,安托万?”
年轻人发起抖来,但没有动。
亚当斯贝格松开了铁栅栏,走开了。面对这张扭曲的微颤的脸,跟面对毫无表情、思维混乱的达马斯一样,他深感遗憾。埃莱尔…德维尔老爹可以自豪了。
克莱芒蒂娜和达马斯的囚室在另一头。克莱芒蒂娜跟达马斯玩了一局扑克,纸牌从地上塞过去。没有棋子,他们就用馅饼代替。
“克莱芒蒂娜,你能睡着吗?”亚当斯贝格打开了栅栏,问。
“不那么容易,”老太太说,“没有家里舒服,而且环境变了。什么时候放我和我的孩子出去?”
“弗鲁瓦西警官会带你去冲凉房,还会给你衣服。你们是从哪儿弄到纸牌的?”
“是你的加尔东给的。昨天,我们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达马斯,”亚当斯贝格说,“准备准备,马上就轮到你了。”
“轮到我什么?”达马斯问。
“洗澡。”
埃莱娜•;弗鲁瓦西把老太太带走了,亚当斯贝格又来到了凯文•;卢博的囚室。
“你可以出去了,卢博。站起来,你要转移了。”
“我在这里挺好。”卢博说。
“你会回来的,”亚当斯贝格把栅栏门开得大大的,“你去接受审问,你被控打人、伤人和强奸。”
“他妈的,”卢博说,“我是望风的。”
“极具暴力的望风者。在名单上,你名列第六,所以是最危险的人之一。”
“他妈的,我毕竟是来帮助你们的。帮助正义,这很重要,不是吗?”
“出来吧,我不是你的法官。”
两个警官把卢博带出了警队。亚当斯贝格查了查记事本。脸上有粉刺,下巴突出,敏感:莫雷尔。
“莫雷尔,现在是谁在玛丽…贝尔住处值班?”他看了看挂钟,问。
“是诺埃尔和法夫尔,探长。”
“他们在干什么?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也许她没有出门。自从她哥哥被抓之后,她没有再开店铺的门。”
“我去那里看看,”亚当斯贝格说,“既然于尔凡不开口,玛丽…贝尔会告诉我他从她那儿夺走了什么。”
“你就这样去吗,探长?”
“怎么了?”
失踪茹尔诺家族的人(8)
“我是说,你穿拖鞋去?你不希望我们给你准备点什么?”
亚当斯贝格看了看自己的脚,看缺了什么。他没有穿袜子,而皮拖鞋的带子也已经很旧。
“有什么不妥吗,莫雷尔?”他认真地问。
“我不知道,”莫雷尔说,他正在寻找退路,“你是探长。”
“啊,”亚当斯贝格说,“你是说外表,莫雷尔?是吗?”
莫雷尔没有回答。
“我没有时间买袜子,”亚当斯贝格耸耸肩,说,“克莱芒蒂娜比我的衣服更要紧,不是吗?”
“当然,探长。”
“你去看看她需要些什么。我去找那个当妹妹的,马上回来。”
“你觉得她会告诉我们吗?”
“也许会告诉。玛丽…贝尔喜欢讲述自己的生活。”
走出大门时,一个送货员给他送来一个包裹,他站在马路当中打开,里面是他的手机,他把东西全都放在汽车的车尾箱里,寻找“相关的”合同。活跃的跳蚤。旧号码可以保存,转移到新的机心里。他满意地把它放在里面的口袋里,然后透过衣服,用手按着,好像是给手机加热,和它重新开始被中断的对话。
他看见诺埃尔和拉马尔在国民公会路监视。长得比较矮小的是诺埃尔。耳朵,板寸头,夹克衫:诺埃尔;高大而严厉的是拉马尔,曾在格兰维尔当过宪兵。两位警察匆匆地看了他的脚一眼。
“是的,拉马尔,我知道。我稍后会买的。我上去看看,”他指着五楼,“你们可以回去了。”
亚当斯贝格穿过豪华的大厅,走过铺着宽阔红地毯的走廊。没到五楼,他就看见玛丽…贝尔的门上用图钉钉着一个信封。他十分震惊,慢慢地上了最后几步楼梯,走近那个白色的长方形信封,上面只写着他的名字:让…巴蒂斯特•;亚当斯贝格。
她走了。玛丽…贝尔在监视着她的警察的眼皮底下走掉了。她逃跑了,不管达马斯就跑了。亚当斯贝格拆开信封,达马斯的妹妹逃离了火热的战场。
达马斯的妹妹,也是安托万的妹妹。
亚当斯贝格沉重地坐在楼梯上,膝盖上放着那个信封。楼梯间的自动感应灯灭了,安托万没有从玛丽…贝尔那里获得消息,而是玛丽…贝尔告诉他的,告诉了凶手于尔凡,告诉了听她的话的于尔凡。服从妹妹玛丽…贝尔•;于尔凡的命令。亚当斯贝格在黑暗中打电话给当格拉尔。
“我在汽车里,”当格拉尔说,“我睡着了。”
“当格拉尔,埃莱尔…德维尔在罗莫朗丹的家族中还有其他私生子吗?有个女儿?”
“我正想告诉你这事。玛丽…贝尔•;于尔凡比安托万大两岁,与达马斯同父异母。一年前,她到他在巴黎的家中之前并不认识他。”
亚当斯贝格默默地摇摇头。
“让人扫兴?”当格拉尔问。
“是的。我在寻找凶手,我找到他了。”
亚当斯贝格关了手机,站起来,打开电灯,靠在门环上拆开了信。
探长先生:
我给你写信,不是想帮你清理头绪。你把我当作一个傻瓜,我很不高兴。但由于我看起来就像个傻瓜,我也就不恨你了。我是为了安托万才写这封信的。我希望这封信能在法庭上控告他的时候念,因为他没有罪。是我从头到尾在指挥着他,是我要他去杀人的。是我对他说为什么、谁、什么地方、如何和什么时候的。安托万对什么都没有责任,他仅仅是服从我的命令而已,他历来就这样。这不是他的错,他没有犯任何错。我希望在法庭上能够把这话说出来,你能替我说吗?我很匆忙,因为我没有太多的时间了。你们有点傻,竟然打电话给丽丝贝特,让他去医院照看那位老人。丽丝贝特,这是秘密,丽丝贝特有些需要安慰,需要我的安慰。所以她马上打电话给我,把德康布雷出事的消息告诉了我。
杀老人的计划失败了,安托万坐了牢。你很快就会弄清谁是他的父亲,况且我的母亲没有任何秘密。你很快就会回到这里来。楼下已经有你们的两个人,坐在一辆汽车里。我才不在乎呢!我照走不误。别想找到我,那是浪费力气。我有的是钱,是从傻瓜达马斯的账户上弄来的,我知道如何对付。我穿着一件非洲女人的衣服,那是丽丝贝特送我的节日礼物。你们的人会什么都看不见,我不担心。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失踪疯癫的达马斯(1)
我简单地给你介绍一些细节,想让你清楚地知道安托万完全是无辜的。他像我一样憎恨达马斯,但他没有能力密谋什么事,除了服从他的母亲,后来是服从父亲,当父亲强行给他另外找了一个母亲时。他小时候只会掐死母鸡和兔子,以发泄仇恨,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改变。我们的父亲,也就是航天工业之王,其实他更是流氓之王,你应该知道这一点。他只知道弄钱和斗殴。他有了第一个儿子,合法的儿子,是在巴黎的安乐窝里养大的。我说的是那个疯疯癫癫的达马斯。而我们呢,我们生活在一个耻辱的家庭中,是罗莫朗丹的无产者,他永远不想承认我们,他说是名声问题。而在耳光问题上,他从来不讨价还价。对我母亲和我哥哥,他装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可我不在乎,我早就下决心总有一天要杀死他,但最后,是他自己杀了自己。在钱的问题上,他从不多给妈妈一个子儿,仅让我们勉强能活下去,因为他怕我们生活富裕了,邻居们会问。一个混蛋,一个粗人,一个懦夫,这就是我的父亲。
当他死的时候,安托万和我都不知道我们已经没有名分了,为什么还不能分得一部分遗产。我们应该有这个权利,我们毕竟也是他的子女。可这需要证据。但我们知道基因测试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已经死在大西洋上空了。但还可以检查达马斯啊!他独吞了所有的遗产,不愿与任何人分享。我们想,达马斯是不会同意做基因测试的,因为这等于从他那儿抢走三分之二的遗产,除非他很爱我们,我是这样想的,除非他迷恋上了我。我对这种游戏非常在行。大家已经准备要除掉他了,但我对安托万说,别这样做:如果他被杀了,我们来要遗产,人们会怀疑谁?肯定是我们。
于是我来到了巴黎,抱着这么一个想法:告诉他我是他的同父异母妹妹,向他哭穷,让他收留我。这个达马斯,不到两天就像傻瓜一样上当了。他向我张开了双臂,还哭了。当他知道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就更伤心了。他真的像一个傻瓜,乖乖地听从我的指挥。安托万和我的基因测试计划进展得非常顺利。一得到三分之二的遗产,我就将抛弃达马斯。我不太喜欢这种男人,凭着自己的肌肉去管闲事,碰到一点点事情就哭。后来我才发现,达马斯有点疯疯癫癫。由于他事事都听我的,需要得到一些支持,他便告诉了我他疯狂的计划,复仇、鼠疫、跳蚤等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得知了所有细节,他跟我一讲就是几个小时,告诉了我那些家伙的名字和住址,一切。他已经找到了他们。我从来没有相信过那些小跳蚤能杀死什么人。于是,我改变了计划,你可以替我设身处地想一想。为什么可以得到全部的遗产而我们却只要三分之二?达马斯已经有了名分,这已经是巨大的财富了。而我们呢,什么都没有。更巧的是,达马斯一点都不想碰父亲的钱,他说这会让人睡不着,是肮脏的。在这里我要插一句,我觉得他小的时候也不开心。
我说得快点吧。只需让达马斯去尊敬他要尊敬的东西,我们在幕后杀人。如果这个想法完成了,达马斯将去坐一辈子的牢。杀了8个人之后,我就可以若无其事地让警察去追踪他。在这一点上我很在行。然而,由于他一切都听我的,我就可以支配他的所有财产了,也就是说,我和安托万从他那里夺得了财产。一切都结束了,物归原主。安托万只知道听从我的命令,只知道杀人。任务分配得非常合理,他喜欢这样,服从和杀人。而我呢,我不够强壮,我也不喜欢杀人。在里外都是警察的时候,我助了他一臂之力,把维亚尔和克拉克两个家伙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