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心-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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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的感觉！
嗯，就好象，刚刚吃过的榴莲乍咬一口的味道虽然有些怪怪的，可是却叫上了瘾的人回味起来甘香无比。
※ ※ ※ ※ ※
「我已经查遍古家这三个月来出入人客的所有背景，没有任何可疑的发现。」
闲闲地依门而立双臂环胸，看着那个一回想起某件事就不停刷牙的同伴，独孤钰姣好的面上虽然没有泛出一丝表情，但是眼里却频闪着一丝捉狭的笑意，继续往下说道。
「唯一让人觉得可疑的，就是古静言在两个月前曾失踪了大半个月都不见人影，如果他真是传说中的『没影子』的话，二十天的时间，足够他往返一趟京城……并，做下一件大案。」
谨慎地斟酌着措词，说出自己的推理时独孤钰也微微有些犹豫。
虽然他不认为古静言会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可是他的偷癖的确是有目共睹的，而且从宝库失窃的『白龙玉佩』也是在他身上找到。
如果没有任何人能旁证他两个月前的行踪，那么，他就有理由先行把古静言带回衙门去收监候审。
「就凭那只猴子的三脚猫功夫！？」
打死他也不信！那只猴子，顶多可以做个小偷小摸而已。大盗！？也许下辈子还有些许可能。
「不然他身上的白龙玉佩做何解释？」
「也许是有人知道独孤大人你要来了，故意栽赃；又或者是他从别人身上偷来的；要不然就是别人送他的。」
眼也没眨，路无羁口中就顺溜地说出了一连串的可能。
独孤钰颇为玩味地眯起了眼，打量了他良久，这才故做惊讶地说道：「我一直以为，最讨厌他的人就是你，能有机会把他下到大牢，你一定会第一个拍手赞成的……」
「呃……」
对呀！自己是怎么了？把他下到牢中后，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严刑逼供了么？路无羁对自己刚刚下意识地帮他找那么多借口的行为暗自后悔，可嘴上仍要死撑。
「我……我才不会公报私仇呢！怎么说我也是公正无私的大侠啊！」
说得多么义正辞严啊！路无羁浑然忘了半刻前自己仍在发誓诅咒，只要一逮到机会他就要将那只猴子剥皮拆骨。
「那好！公正无私的大侠，从他嘴里打探出白龙玉佩的来历和其他珍宝下落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对了，我接到了皇帝十二道金牌令，明天就启程回京师。这边的一切由你打点。」
直觉地觉得他们两人间大有文章可做，可是那个皇帝也麻烦得很，不回去天知道又会惹出什么祸端，可惜了一场好戏啊！姿态优美地把烫手山芋丢到别人手上，独孤钰施施然回房去了。
「喂？」
这么绝？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路大侠再次感觉到了官场生涯是多么的黑暗。
古家的花园内。
古静言托着下巴，两眼直愣愣地盯着西边的一间厢房，心里直寻思着：
「好象上次不小心又亲到他以后，那位叫什么『鸡』的大盗就一直不肯来见自己了……」
唉，头痛啊！他的防备加强后，自己很难顺利地靠近他的身边，更别提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手从他身上偷东西了。
才第一次跟外来的小偷比试就败落的话，以后下到地府会不会被九泉下的祖宗骂得狗血淋头？
嗯，真是的！曾曾曾祖父的绝招不会有失误才对！那目前这个状态应该怎么解决呢？
再度翻开了那本古书认真研究了一下，古静言决定采用『偷心』第二式主动示好。
嗯，这样的话……一双灵精的眼睛飘向了满园芬芳的鲜花上。
「要怎么样向那只小猴子套口风呢？」
从澡桶里舀了一勺冷水兜头浇下，路无羁也在凝神想着怎么样才能不着痕迹地让那只小猴子说出玉佩的来历。随即又诧异于自己一开始就是想着如何帮他开脱罪名而生气。
正在比较用威逼还是用利诱的效果好时，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
古静言怯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
想得太过出神，路无羁根本没考虑自己目前的状态不宜见客，随口答了一声后，仍在一边洗澡，一边苦思良策。
「我来是想跟你说……哎呀！」
怀抱满满一捧鲜花，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古静言被脚下的门槛一绊，直接地栽向了路无羁挂放洗换衣物的小屏风。
「啪咚哗啦」
随着古静言狗啃泥的动作，满天花雨飞散。
屏风落地、澡桶打翻的声音亦同时响起，被这几声大响所惊动，廊外待女们惊呼着跑来的脚步也越来越近。
「该死的！」
在屏风被骤然撞开时路无羁刚刚回过神来，才眼疾手快地捞起了浴巾往自己腰上一围，还没有来得及伸手从古静言身下抽出被压住的衣物，古氏母亲的声音已近在咫尺的响起。
「静儿，发生什么事了？」
呃……这才发现了自己几乎是全身赤裸，并且看来一时半会也够不着被古静言扑出一米外的衣物。
房门毫无掩蔽地洞开着，廊外有一众女眷正匆匆赶来。
天呐！堂堂天山游侠的贞节，就靠一条方寸不及一尺的小浴巾来维护了。这是什么诡异的情形！？
不惶多想，路无羁一把拖起趴在地上的古静言搂在自己身前，以挡住即将外泄的春光。随即干干地笑着，看向门外一干把嘴巴张成「O」形的观众。
「你……你们……」
本是大病初愈，被夫人扶着在花园里散步的古老爷听到异响后第一时间赶来，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这样一幅叫人喷血的『浴男出水图』！自己的儿子被身上还带着水珠的古铜色肌肤男子搂在怀里，看来无比亲密。
难道说，在他生病这段时间里，他们俩的关系就从『偷吻』升级到了『偷人』！？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他们古家的声誉……
手指打颤地指着从这个方向看去亲密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古家老父斥责的话语还没出口，受到太大视觉冲击的大脑自动罢工，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现场一片浑乱。
无从解释的路无羁一咬牙，顺手抓起一件外袍往身上一披，随即带着还被揽在身前、充当遮羞布作用的古静言从后窗倒飞了出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一口气直奔到留莲镇入口的树林里，路无羁才停下来透了口气。
恶狠狠地把那个眨巴着眼睛安静地窝在自己怀里不动的古静言丢到一边，这才能把外衣穿好，再一把拎住古静言的耳朵，制止了他在自己冷凝的目光下瑟然逃跑的动作。
「说！你这块玉佩是从哪来的？」
怒火狂飙下，什么明诱暗坎，思付了良久的计划统统丢诸脑后。
路无羁十指关节「咔巴咔巴」地响着，直接开始严刑逼供。
「……」
好怕人哦！本来他今天还想说两人和解，特地从院子里摘了一捧鲜花送过去。现在看来，这个人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歪着脑袋，踮起脚以解决耳朵从头部分家的危机，古静言一双眸子却不屈不挠地瞪着那张怒火弥漫的脸，并没有如路无羁想象中的被吓得哭泣求饶，反而倔强地抿紧了嘴巴。
「你说不说！？」
居然还敢跟他玩硬的！
要不要为了帮他洗脱罪名，这会子那只猴子说不定就已经在衙门里享受皮鞭、烙铁的滋味了。难得自己好心帮人一回，这小猴子偏偏还不领情！
路无羁冷笑着把手一错，闪电般地拧住了他的手往背后一扭，就是一招小擒拿手，顿时把古静言痛出了满头的冷汗。
「……」
这小猴子真的这么倔？
已经有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可他就是死咬着惨白的唇不吭一声，效法撬不开的珠蚌。
「你！」
放过了他看起来一拗就断的手臂，无计可施的路无羁采用了他唯一愿对他用的「酷」刑，直接把他按倒在膝盖上打屁股。
「……」
还真是倔，会不会打得太重了？
这样下去他的小屁股在几天之内会非常怀念自己还能安稳地放在板凳上的滋味。路无羁看着他把唇咬得惨白继而渗血，眼眸中充满了委屈、伤心，却不求饶也不说话。心中一软，不由自主地收小了力道，越打越轻，最后竟然变成了帮他按揉疼痛处。
「你是个好人！」
好不容易，小猴子开口了，一张嘴说出的话就险些没让路无羁愣到九重天外去。
啥？好人？这小猴子是被打迷糊了？还是在说反话！？自己刚刚才揍了他一顿，居然还会说他是好人？
「你是不是有喜欢痛的毛病？」
有可能，要不然正常人都不会在这种情形下说这样的话！
路无羁赶紧把他推到一边去，生怕这种奇怪的毛病会传染。
「不是，你怕我痛了，后面越打越轻。一般人要打人的话，肯定是越打越重的往死里揍。」
虽说他是天纵英才，不世出的小偷人选，可刚开始时也曾经试过那么几次失手的经验嘛！被揍的话只会越来越痛，哪有象他这样揍人的。
「咳！」
被点破了心事，路无羁不禁老脸一红，赶紧咳嗽了一声，凶狠地说道：「你要不说，信不信我还有很多种方法来折磨你？」
「嗯，你不是坏人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了。」
这个人想扮凶神恶煞都扮不好！不明白他为什么关心那块玉佩的来历，可是看他急得满头是汗的样子，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说！」
总算！有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这小猴子居然也跟他一样的脾性，只吃软不吃硬，这一点倒是蛮合他心意的。呸呸，自己干嘛好象很高兴的样子？不行不行，大侠一定要有严肃的风范。
正了正容，把得到了良好沟通的喜悦收起来，路无羁摆出一张冷脸，恩赐他一个倾诉的机会。
「我偷来的啊！」
理所当然的一句话差点又让路大侠耐心尽失。
就凭他！？也能出入大内去偷东西？天要下红雨了！
「说真话！」
「是……是我偷来的啊！虽然也被别人抢回去了，可是后来我用二十个馒头，一只熏鸡，还有一包金创药买下来了……」
这人怎么这么能懂自己的糗事啊？
好嘛，他承认他的偷术虽然精湛，可是武功的确不怎么样，所以偷来的东西就跟这次碰到了他们一样，又被抢回去了嘛！
「啥？」
总算听出了些端倪，原来这赃物是小猴子从正主儿手里偷……呃，应该说是买来的。
瞧了瞧手中毫无瑕疵的羊脂美玉，路无羁不禁为它不值价值连城的宝贝耶！竟然就只值二十个馒头，一只熏鸡，一包药！？
「那个被你偷的人呢？现在在哪？你是在什么地方遇到他的？」
有了『没影子』的行踪就好办了！
只要找出他的藏匿之所，还怕他能逃出天山游侠的五指山去么？
把珍宝找回后，他就能从此摆脱那个黑心师妹的压榨，独自快乐地进行天涯孤旅！看到了曙光在前，路无羁顿时觉得那小猴子的大耳朵可爱多了。
「嗯，那个人受了伤，我是在白云观看到他的。你是他的朋友吗？」
他这么高兴听到那个人的消息，难道是他的朋友？
有可能，上一回他不是还帮了那个人往山下送了一封信吗？
「呃……当然！我正急着找他呢！」
这小猴子对人是凭着动物般的直觉吗？觉得他是好人后，竟然就不再怀疑他的身份了？
好单「蠢」的小偷啊！看起来是在边陲小镇里被保护得太好了，整个儿一只不知人间险恶的小猴子！
所以他才敢夸那么大口要争什么『天下第一偷』，真让人担心啊……呃，没事自己担心他干什么？他要招来天下的小偷大盗也不干他的事，他只要快快地把没影子捉拿归案就好。
「他应该还在你说的那个什么……白云观里吧？」
「嗯，上个月我还去看过他。他受了很重的伤呢！有一段时间连动都动不了。」
「没错，那就是他了！你带我到白云观去找他吧！」
嗯，听说没影子在逃离皇宫时因为寡不敌众，中了一剑一掌。这小猴子说他在两个月前伤重到不能动，那铁定是入宫窃宝的独行盗没错了！
「这个，今天很晚了，我们明天再去吧！」
哈欠开始打上来，难得今天和平地相处了那么久没生事，所以，古静言决定还是先别考虑偷他的东西比较好。
再相处久一点，他完全没有戒心的时候下手就方便了。果然祖宗的不传秘技『偷心』是一个万无一失的好法子。
「等等，我们今天就在这里露宿，明天一早你就把我带到白云观去！」
制止了古静言打算回头的脚步，刚刚才在古家出过糗的路大侠说什么也不肯回去了。
反正没影子已经有了下落，明天一早上山擒敌，然后就可以返回京城。能不用折回去见那些目睹裸男出浴图的人，自然不见最好。
「也好。」
不明白他坚持的是什么。可是他的确觉得睏了，古静言也懒得再找回家的路，歪着身子靠在路无羁身上，不出一刻便睡着了。
「有没有搞错？就这么没戒心？」
路无羁看着他无邪的睡颜，伸手在他脸上又掐又捏还是唤他不醒后，认命地出借自己的大腿给他当枕头，并暗运内力把掌心的一块艾绒逼燃，以谢绝蚊虫在他身上开晚宴。
在淡淡的艾草香气中，自己也盘膝坐下，内息遍走九宫，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第三章
「又、迷、路、了！」
大脚丫往不知属于白云山中的哪处泥地上重重地一顿，路无羁看着面前一张心虚的笑脸，终于把憋了近一天的火气炸药般的爆发了出来。
「呃……」
凭着路痴对路所特有的敏锐感在前方带路，第七次让两人陷入山穷水复境地，可那个柳暗花明的白云观还是不见踪迹，古静言自是没有什么立场理直气壮。
「你是不是故意想耍我！？」
据他昨天所说，他近几个月还到了白云观不下三次，怎么可能带着他满山转悠了近一天，那大盗『没影子』还是没影子！
难道是这小猴子在借机变象报复昨天那一顿打？看不出来，他居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真不该对他一时心软。
「才……才走了一天而已……这不算什么啦！」
对于自己迷路这一无救顽疾，古三少早就练就了坚定的决心：只要往前面不停地走，总有一天会能到达目的地。
「才、一、天！？」
气头正旺的路无羁猿臂一伸，例无虚发地揪住了一只招风大耳，拉过来就冲他吼道：「才一天你就走了七次回头路！你给我个正当的理由先？」
「我……我第一次找到白云观用了二十天，第二次好一点，用了十天，第三次五天……」
可怜兮兮地看着面前的凶神恶煞，被吼得阵阵发麻的耳朵又不敢去揉。
古静言委屈地例证出了前面三次找到同一个地方所需的时间。言下之意：根据递减概率，这次要花个三两天的时间才能找到白云观是正常的现象。
「你！」
再次被他这种奇怪的言论打败，路无羁只气得想把他再按倒狠揍一顿屁股，要不然就给他揍！
沉默的气氛，孕酿成山雨欲来的前奏，在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竟然有一种小小的声音不识趣地在空谷中响起，额而声势渐强。
「什么声音？」
聆听了良久，虽然发现声音近在咫尺，但根据他运功凝目迅速扫视的结果，附近连苍蝇蚊子都少得可怜，哪来的庞然之物发出此等喧哗。
「是……我们的肚子在叫！」
耳听得熟悉的哀鸣声从胃部传来，古静言禁不住吞了吞口水。
怎么说也走了一天的路，早上起来时只吃了路口小店陈掌柜给的两个馒头。这会子日渐西斜了，他的胃干净得就象刚被洗过的口袋。
「咕噜咕噜咕噜噜」
对哦，开始怎么没想到吃饭这一生计问题？
八成是被那只笨猴子给气晕了头！
路无羁没好气地往地上一坐，省下打人的力气，直接让他以劳抵过。
「你去打些兔子之类的东西来吃吧！」
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个把小兽之类的足够了，所以不必劳动他这把「牛刀」出马。
「也好！」
古静言摸摸自己雷鸣的肚子，转身走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