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会寂寞 番外结婚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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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阳光幽幽的降低了音调，“他能走到哪去，总出不了中国，大不了我去找他好了，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反正现在我们都知道谁也离不开谁。”　
“行了儿子，别肉麻了，”老太太笑着在电话听筒旁边拍了拍巴掌，“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准一会儿……”　
紧闭的门“啪哒”一声开了，小可站在门口，神情激动的看着他，身后站着的，是疲惫的母亲。　
阳光慌慌张张的挂断了电话。　



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对方，很好，脸色还很白净，没有巴掌印的淤青，目光下移，落到他的双腿上，膝盖处有着明显的污痕，是长时间受压迫的产物，阳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操，这个小傻子，他还真是一回生二回熟。　



这么想着，他也不由自主的走到老太太身前，二话不说的就要往地上扑。　



“好啦，你也别表现了，这么大一个男孩子，我自家儿子跪跪我还罢了，我受用的起，你也来这一下子，我可不敢生受。”　
“妈，”小可哭丧着脸打断母亲的话，声音里隐隐透着点哭腔，“妈你这是干嘛，都跟你说了，当初也是我……”　
阳光不敢说什么，还是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地上，小可也赶紧走过去贴在他旁边跪了下来，俩人默契的闭着嘴抬着眼睛，目光凝聚在一个地方。　
仿佛再也无力承受这样企盼的眼神，可怜的母亲茫然的走过他们二人的身前，无力的趴倒在了沙发上。　
压抑不住的失望的哭泣，在狭小的客厅里四处的冲撞着，挥之不去。　



“妈，你别这样，别哭了妈，我们真的，真的是没办法，妈，求你了，我保证，我们会好好的，我们一起孝敬你和我爸，妈你好好想想啊，你真的什么都损失不了，你就有俩儿子啦，你不老羡慕咱们隔壁家那俩大儿子么，妈，求求你，别这样，妈……”　



阳光默默的走进洗手间，拿了条毛巾要递到小可手里。　
“妈，你不总说只要我幸福就好么，我现在真的挺幸福的，你看，我就是个同性恋，只喜欢男人的那种，就算离开他，我也没办法找别的女人，我再找也只能找男的，可他不一样，这家伙可是男女通吃型，这万一……万一我们分开了，我还得当ＧＡＹ——啊，就是同性恋，可他到时候再找个女的，那可就算浪子回头了……”　



阳光眼睛一瞪，手里的毛巾差点就要抡过去。　
小可冲着身后摆摆手，咳嗽了两声接着说：　
“妈，我刚才不都跟你说了么，我去年春节那么不痛快，都是这家伙他……不说了反正当年就是他对不住我，现在要是我们分开，人家看不起的还是你儿子我，这家伙摇身一变就又当回五好青年，妈，你忍心就这么看着你儿子一个人摔跟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啊！”　



小可妈妈还是那么个姿势趴着，这边却有人早就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深情倾诉加插科打诨，哭声渐渐的低了下来，屋子里的气氛终于算是有所缓和。　
“小可，你们俩，你们俩这……”　
阳光赶紧凑过去：“阿姨，你记得我上回跟你和我叔叔说的那话么，我说他是我最要紧的哥们儿，我决不会让他受委屈，这话后半段没错，前半段那是我蒙您呢，我把他当兄弟，更当我老婆……”　



腰眼上莫名其妙的被杵了一下子，阳光赶紧改口：“要不这么着，您把我当儿媳妇，我跟您说，现在除了做饭，我可是什么都干得不赖，您看这地，这都是我擦，还有这洗碗，全是我干的……”　



坏了，阳光一激灵，这是不是显得自己太贫了？　
“阿姨，我……我没别的意思，我们本来是想瞒着您，过一天算一天，要是哪天过不下去了，悄么声的一分手，谁都不耽误，现在跟您交待了，我们就是想着一直在一块儿的，俩男人也没结婚这一说，可咱就图这么个意思，您和我叔都点了头，我们心里也就踏实了。”　



小可抹把脸，赶紧把话接过去：“妈，这以后到底能不能一直在一起，我现在说了也不算数，可我们俩现在确实只有在一块儿才过的痛快，我要说离了他就活不了那是瞎话，可要真是生生就让我们分开，那真是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妈，从小你就疼我，现在怎么就舍得让我受罪？”　



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小可切切的说阳光默默的念，墙上的挂表嘀嗒嘀嗒的走过一段又一段时间的空格，早春的暖风攀过窗子轻柔的抚过妈妈鬓角的白发。　
“你们两个将来都……都没着没落的，连个孩子也没有，这……”　
“妈，你和我爸养我这么大，我都不能守的你们身边，我心里也……”　
“你说这干嘛阿，我和你爸过的好得很，将来等他也退休了，我们也一起出门去旅游去，我们不图你照顾我们，就是担心你们两个啊。”　
“您看您这也挺潇洒不是，我们现在这状态，伺候你们二老再加上阳光他妈妈没问题，等过个五六十年，我们也老了，也一块儿搭伴旅游去，再老的走不动了，敬老院里一待，也是个伴儿。”　



“你们啊……”手足无措的叹口气，伸出手勉力的像抚摸自家儿子般摸了摸阳光的后脑壳，“现在年轻呢，说什么都好，这将来……将来要是分了，落个坏名声，可怎么办啊？”　



阳光不吭声，心里憋屈的像堵了一团糟烂的棉花，闷的胸口发痛，张了张嘴，就是说不出话来。　
小可蹲下身子，像小时候常做的那样把头靠在妈妈的腿上，声音低低的，好像还是那个在学校受了委屈回家哭诉的小孩子。　
“妈，对不起，以后怎么样我不知道，可现在这个时候，我是真心的想和他在一块儿，妈……”　
触手可及的是结实的男人的肩膀，虽然不是那么宽厚，可也还是坚定和有力量，曾经抱惯了的柔软的孩子的身体长成了有担当的男子汉，记忆里天真的童颜已经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没有办法放手的生命中的珍宝，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　



“罢了，今天先什么都不要说，阳光你也回去吧，明天要是方便的话，把你妈妈也请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又是火车站，小可居然觉得很好玩，似乎自己每一次离开或者送什么人离开，背后都有一段奇妙的故事。　
站台边上，两个妈妈谈笑风生说的正欢，他和阳光两个人守着大大小小几个包，故作郁闷的神情里头是挡不住的心得意满。　
“还是阿姨有办法，昨天不知道她怎么开导了开导我妈，她那脸也不耷拉了，昨天晚上你们走了还直个劲儿的夸阿姨她人好会办事情，还说什么‘哎呀，人家到底是知识分子，你看小孩子教育的，他以前上我们家去，我就讲这个孩子有教养的，你看看吗，又懂事又有担当，还是人家妈妈有水平……’”　



小可挤眉弄眼的撇着嗓子，阳光笑的差点岔气。　
“要说还得是你妈她老人家了解我，看你说我的，那他妈哪叫人话啊，什么就我男女通吃，还‘这家伙摇身一变就又成了五好青年’，我变什么变，好，到时候，我一过了气的花花公子同性恋，还交女朋友呢，不进感化院就不错了。”　



“你也知道你花？”　
“那是以前，你也不怎么样啊，那个苏林还给你写信呢吧，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　
“你不知道才见鬼，我邮箱的密码怎么就成了你的生日，别告诉我不是你捣的鬼啊。”　
阳光尴尬的哼哼了两声，眼瞅见旁边俩妈妈冲他们招手，赶紧拎起行李拉着小可跑了过去。　



一手拉过一个，气宇轩昂的两个人，如果有这么两个儿子，该多好啊。　
心里还是疙疙瘩瘩的，就算再如何的自我安慰，那种不安又带点反感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也不是没听说过同性恋，可一直只是当作一种很遥远的八卦，而世俗中人的安稳生活，是不需要太多八卦的。　



一旦八卦成了真，便是无边的混乱。　
镇定又镇定，终于还是开了口：　
“你们俩好好的，互相扶持着，阳光啊，这两年的事情，小可这几天给我讲了不少，我得替他谢谢你，你别不好意思，真的，尤其是那时候，这孩子心重，要不是你，他可真是……唉，你这孩子，当时什么都不跟家里说，问你就说过的不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　



小可阳光的两只手，紧紧的不分彼此的握着，当初的那一段艰难的日子，纵然现在已经可以当成一桩趣事来讲，有些东西，还是不敢回首。　
“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吧，小阳你那天说的话我也听到了，可不是，他现在Ｄ城扎了根，走是走不动了，我们离的远，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小可从小就有主意，别看表面上没什么脾气，其实拧得很，我看你比他开朗，平常……唉，两个男人在一起，我还真是……真是没什么经验能传授的。”　



阳光的万能老妈赶紧表态：“亲家母你就放心好了，我最喜欢小可，万不会让他吃了亏，我这个儿子就是表面风光，实际傻的很，他要是敢欺负小可，我就……我就……”　



挥动着巴掌照着阳光后脑勺一阵比划，阳光满世界的乱躲，小可的妈妈也算露出了笑脸：　
“阳光妈妈看你说的，都是男孩子，说什么欺负不欺负的，小可的脾气才气人，有话还不直说，非等着你去猜，这就不如你家小阳，多爽快，他啊，这点就像他爸爸，都是一样的闷葫芦。”　



想了想，还是不自禁的嘱咐自家儿子：“你们两个的事情，还是先不要和你爸爸讲，等我回去慢慢跟他说吧，哎，他那个人啊，古板的很，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那……那你跟我爸爸慢慢交流吧。”小可有点黯然的低下头，内心小小的安慰着自己，没什么了，就剩那一关了，就算瞒着不让爸爸知道，自己总归是得到了至亲的祝福，也真是很幸福了。　



然而，人总是贪心，一点点的幸福，总想积累到更多。　
阳光鼓了鼓勇气，憋了好久的话还是说出了口：“阿姨，我们俩……就我们现在这状况，也没办法更进一步了，可这好歹也算个大事，还得是终身的那种，我觉得吧，怎么着也得有个仪式，现在是来不及了，五一，您看五一怎么样，到时候我们趁着假期过去，把我妈也带上，您要能说动叔叔，那咱一起吃个饭，我们就算过了明面了，要是还得瞒着他老人家，咱也一起吃个饭，我和我妈就算旅游，见个朋友不是，您看呢？”　



小可吃惊的看着他，脑子里一时的短路，这家伙，这家伙一直在说的，莫不是，就是那个结婚的意思吧。　
他忽然很开心很开心的想大笑一场。　







（尾声）　
“那你们到底算是结成婚没有？”安安抱着一本杂志，懒懒的躺在沙发上，小小的宝宝趴在地上，嘴里嘟嘟嘟的喊着，随着轰隆隆乱跑的小火车爬来爬去。　
阳光伸开两条长腿，故作潇洒的抖抖肩膀：“谁知道算不算，反正我们戒指也买了，还是咱妈……”　
小可插嘴：“就是我妈，你别理这家伙，他有称呼强迫症。”　
阳光翻个白眼接着讲：“咱妈亲自上街买的，还拉着我妈，他们一人挑了一个，说是给儿子结婚戴的，听我妈说，买戒指的小姑娘惊讶了半天，说这年头老妈给买戒指的事情还真是少见，她运气好，一下就碰见俩。”　



“戒指都买了，那还叫什么‘就算’啊？”　
“他爸爸，哦，咱爸这不还不知道呢么，咱妈说了，咱爸心脏不好，让我们能瞒就瞒着点，以后再慢慢拆解。”　
“啊？”安安惊叫，“那得瞒到什么时候，再过了年你可就三十一了。”　
小可悄么声的进了厨房，阳光满不在乎的撇撇嘴：　
“瞎嚷嚷什么你？瞒着也不是什么都不说啊，就得是细水长流，我们上回过去的时候，老太太托我妈带去好几本她编的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书，小可他爸在中学就教历史，我们有的是共同语言……”　




厨房里，孩子蹒跚的走来走去，忽然就一把抱住眼前人的腿摇啊摇：“叔叔，喝水，小可，水，祥祥喝水。”　
笑着抱起软绵绵的娃娃的身体，小可把手里的奶瓶递过去。　
“给你，拿好，果汁好不好喝。”　
“好喝，甜~~~~~甜~~~~~~”　



长长的稚嫩的声音传到客厅里，打断了两个人漫不经心的交谈，安安撮着拖鞋挪进来，从小可手中接过了自家的宝贝开心果。　
“说谢谢没有，是不是又忘了对小可叔叔说谢谢？”　
“谢~~~谢~~~~~~”　
还是甜甜软软的声音，只让人舒服到心底。　
小可侧过头，亲亲眼前的还带着奶香的臭娃娃：“不客气，小可叔叔最喜欢宝宝。”　
“最喜欢，宝宝，喜欢小可。”　
“怎么又忘记叫叔叔，看你阳叔叔的脸都绿了。”　
阳光哭笑不得的轻轻一巴掌拍到小屁股上，真是邪门了，这孩子跟小可出奇的亲，按说俩人也没来过几趟，可每次只要一过来，这小孩儿肯定是屁颠屁颠的奔着小可就跑过来了。他每次费尽心思的连哄带骗，人家还偏就不买账。　



果不其然，圆圆的小脸一下子皱的紧紧的，小嘴一扁，就泛了哭腔：“呜哇哇~~~~~~~坏人~~~~~~~呜呜~~~~~~坏人打祥祥~~~~~~~哇哇~~~~~~~~~”　



坏人懊恼的吐吐舌头，伸出手吓唬人的挥了挥，马上就被镇压了下去。　
“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在这儿欺负小孩子。”　
“我……”阳光郁闷的看看得意洋洋的母子二人及帮凶一个，溜进厨房洗洋白菜去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固有的安静，地板擦的晶亮亮的，厨房里的餐具摆放的整整齐齐，安安揉了揉有点酸痛的腰，揽着宝宝躺到了大床上。　
“故事，妈妈讲故事，不睡觉，祥祥听故事。”　
“怎么还听故事啊，不都讲完了么，白雪公主和王子结婚了，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　
“ｊｉｅｈｕｎ，没有完，ｊｉｅｈｕｎ了，不是完了。”　
“结婚了还没完，童话故事里这就是结尾了。”　
“ｊｉｅｈｕｎ，不懂，祥祥不明白，妈妈，ｊｉｅｈｕｎ。”　
“结婚有什么不明白的，结婚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然后就在一起了。”　
“呵呵，ｊｉｅｈｕｎ，喜欢，祥祥喜欢，ｊｉｅｈｕｎ，喜欢妈妈，喜欢小可，喜欢阳光叔叔，ｊｉｅｈｕｎ，呵呵……”　
“傻儿子，又嘟囔什么呢？咱们将来啊，要跟白雪公主结婚，那才对呢？”　
“不喜欢，白雪公主，jiehun；王子，祥祥，不王子。”　
“没志气的小孩子，不是王子，就不敢娶白雪公主啊？”　
“qu，qu报纸，qu白雪公主，qu牛奶，牛奶喜欢，祥祥喝牛奶，长高个，牛奶，qu……”嘟嘟囔囔着，圆圆的眼睛疲倦的闭上了，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劳累了一天的妈咪的胸口。　



“真是小傻子，屁事不懂就想结婚了……”　
微微笑着垂下头，轻轻的挨上柔软的棉花糖。　
“宝宝长大也会结婚哦，找个喜欢的人，年老的，年轻的，男的，女的，好看的，不太好看的，找一个专属于你的人，月老有根长长的红线，只要你和你选定的那个人都能紧紧地握住……”　



闭上眼睛，甜蜜的睡着了，梦里，一片柔和的玫瑰香。　



送给所有亲爱的宝贝，春节快乐，情人节快乐，妇女节快乐，儿童节快乐，每一个节日和非节日的时候都快乐。　
special　to　woshiffailg：好高兴认识你，快乐的本命年，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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