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党-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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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请娘娘放松,阖起双眼,全身放松……请呼吸,放松地呼吸……你的眼睛变得很沉重、很沉重……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沉重。你正在进入睡眠,你的眼睛已经再也睁不开了,你很努力地去尝试,但是做不到……请寻
着黑暗中的那个亮点,看到了么?看到的话请点头……好,继续放松,你进入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璇玑看德妃已经成功地进入到了被催眠的状态,便轻声对她说:“四四……四阿哥胤禛才是你最好的儿子……四阿哥胤禛才是你最爱的儿子……四阿哥胤禛才是你最疼的儿子……”她把这些话一连重复了十多遍,看看差不多
过了十五分钟,便又轻轻对她说:“好,现在,我们回到现实来,我开始数数,当我数到一时,你便会醒来……十、九、八、七……一!”
璇玑一边说出“一”,一边用手指打出了一个响指。
德妃应声而醒,恍惚间问璇玑道:“我睡了多久了?”
璇玑并不正面回答,反而轻声对她说:“娘娘,离天亮还早呢,你继续睡吧。”
德妃翻了个身,很快又沉沉睡了过去。璇玑轻轻帮她盖好薄被,放下蚊帐,对候在外间值夜的小宫女吩咐了几句,便出了房门。
一走到小院里,一阵初夏的凉风吹来,顿时让人感到清爽。璇玑深呼了一口气,内心畅快不已。没想到选择留在德妃身边,竟然还能发挥这样的作用,若是真能有效,也不枉她如此的辛苦……
璇玑望向夜幕中初上的银河,心中默默祈祷:“请保佑胤禛和我们的孩子们平安……请保佑他能实现自己的抱负……请保佑历史按照常规发展下去……请保佑我尽快找到另外一个穿越人……”
调宫记
德妃对于璇玑的这套催眠术很是受用,每天晚上都会让她帮她催眠。璇玑这么坚持不懈地给她做了半个多月,也欣喜地发现德妃果然越来越多地提及四阿哥了,而且连四阿哥来给她请安的时候,她和四阿哥的话也多了起来,
眼神里总是洋溢着比已往多得多的母爱之情。四阿哥最初对此当然有点诧异,但一个诧异的眼神之后,他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份意外的关爱,他知道如何应对无情,就更知道如何应对有情。
璇玑得意。可看看胤禛那张依旧冷冰冰的脸,她又得意不起来了。若是,给他透露一点点信儿,告诉他玉徽身体里的那个魂儿还在这个朝代,他会不会好受一些呢?旋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那样做的话估计只会更
加扰乱他的心志,坏了大事!女人的心,一定不能在关键的时候软下去!璇玑似乎也跟自己卯上了,不找到那个穿越者,她誓不罢休。
一般康熙来的时候,德妃都会让璇玑在旁边伺候着。璇玑也喜欢听德妃和康熙聊天,因为,她喜欢听德妃在康熙面前夸胤禛,说什么老四这孩子越发的孝顺了,越发的稳重了,越发可以倚重了,等等之类的话。可康熙这只老
狐狸听了只是笑,还说什么这是应该的,让璇玑真想上去踹他两脚。可她从来都只能在臆想中蔑视他,打倒他,现实中她却还得恭恭敬敬,视他为活在人世间的真神。
“皇上,说起来,老四家的那点人脉,还是不旺啊。如今弘晖又出痘殇了,只剩弘昀和弘时,却是侧室生的……兰慧那孩子又这么多年再也没有见动静,怕是不能生了。”德妃一边为康熙打着扇儿,一边轻声对康熙说。
康熙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又放下,眯着眼睛,似乎在思度着什么。然后他问德妃道:“弘昀和弘时,是哪个侧室生的?”
德妃笑道:“是侧室李氏生的,弘昀是三十九年的人,弘时是今年刚生的。”
“李氏?……”康熙的脸上出现了令人莫名的表情。
站在门槛旁候着的璇玑心里打了一个寒战:老康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他知道四阿哥府上的李氏已经被“偷梁换柱”了么?
“是呀,李氏,有福气的女人啊,老四好像挺宠她的,连生了三个儿子了,可惜头一个已经殇了。”德妃叹了口气。
“是哪个旗的?”康熙若有所思地又问了一句。
“汉军旗的。可惜不是满人。”德妃撇了撇嘴。
“哦。”康熙叹了一声,又继续喝茶。
“而且据说现在病得不轻……老四这些日子来也总是愁眉苦脸的。臣妾问他是什么原因,他也不说,拿别的话来搪塞臣妾。老四这孩子孝顺,大概是怕我这个作额娘的为他操心……”
“病得不轻?”康熙若无其事地反问了一句,可璇玑听在耳中总觉得古怪。
“是呀。暂不说她了吧。这次选秀的秀女中,皇上可觉得有合适的,再赏给老四一个咱满洲的女子吧。”
康熙笑了一下,转头对德妃说:“你这么一说啊,倒还让朕真想起一个人来。”
德妃笑看着皇上,问道:“皇上是想起谁了?”
“这次的秀女中有个纽祜禄氏,是四品典仪凌柱的女儿,天真活泼,容貌姣好,而且看起来机灵着呢,颇有当年那个梁玉徽的影子……”
康熙说到这儿,猛地打住了。德妃也是一愣,手中摇摆的扇子也僵在了空中。站在门槛旁一直竖着耳朵倾听的璇玑更是以为自己听错了。
良久,德妃幽幽地叹了一句:“唉,可惜了那个乖巧的孩子,年纪轻轻的就病殇了。”
康熙也良久不说话,只是喝茶,又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朕看,就把这个纽祜禄氏指给老四吧。”
德妃连忙堆起笑容,谢了康熙,又说了一大堆逗康熙开心的话,西暖房里充满了和煦的温情。
而此时的璇玑,几乎要暴走了,低着脑袋,紧咬着嘴唇,端握在身前的两手死命地绞在一起,她怕一旦松力,泪水便会落下来。那个纽祜禄氏是今后乾隆的生母么?她象玉徽么?胤禛会怎样对她?璇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后
悔:干吗要在前不久给德妃灌输胤禛的好?让她在康熙面前为他说好话,却没想到她给胤禛求来了一个新格格!历史若真是如此按部就班而不受个别微弱干扰因素的影响的话,她还劳心费力地呆在这儿干吗?她要去找胤禛,
要跟
他说明一切!要回到他和孩子们身边!
“对了,皇上,您这次巡幸塞外要扈从的皇子定下来了么?”德妃问道。
“嗯,这次就带太子、老大、老八、十三和十四了……嗯,小十五和小十六也要带上,他们两个早就央求上了。老三就不带了,让他好好在京里办事修书。老四嘛,也让他在京里办事吧。”
“呵呵,那敢情好,太子和大阿哥可以陪您尽兴,老八、十三和十四可以提带照顾一下两个年少的弟弟,也省得皇上您亲自操心了。”
“是啊是啊。只不过最近朕有件不顺心的事儿啊。”康熙突然叹了一句。
德妃一惊,以为哪位阿哥或大臣又惹皇上不高兴了。可她旋即老练地接话道:“皇上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若不是政务上的事儿的话,不妨跟臣妾说说,让臣妾看看能不能帮您分分忧啊。”
康熙笑道:“这事儿啊,说大不大,可说小,它也不小。三月的时候,我的近身侍女中那个叫宝娉的,已经超了出宫的年龄,我赏了她些许银两,下令放她出宫去了。这两三个月来,内务府又先后调来了几个,可不是愚笨不
通,就是胆小怯懦,朕就是用着不顺手。朕好好罚了那些内务府的奴才们!看看他们培训出来人,竟没有一个让朕合心的!”
“哎呀,皇上竟是为着这个事儿烦心啊?”德妃听了康熙的抱怨,心里顿时跟灌了蜜似的。她原先还在想法子,想怎么在皇上身边寻一个心腹呢,这两年来刻意培养璇玑,也是为了等到这样一个机会,没想到,上天竟然这么
快就真如了她的心意。
德妃仍是一脸恭顺的笑容,她一边给康熙打扇,一边轻声细语道:“如果臣妾没有记错的话,上次臣妾因那场火受到惊吓,皇上派来给臣妾送压惊用的‘平心松神丸’的那个丫头,好像是叫‘玉衡’吧?挺乖巧可人的。”
“是啊。”康熙看向德妃,“那也是在我身边跟了很久的一个丫头。这些丫头啊,跟得时间长了,朕用着也顺了,都不想放了。可到了年龄,还是得让她们出宫啊。要不,不好向她们的父母交代啊。”
“皇上仁厚呢。”德妃连忙恭维了康熙一句,接着又说:“既然皇上身边有了一个玉衡,可还需要个‘璇玑’?”
“哦?璇玑?璇玑玉衡?”康熙觉得好奇,问德妃道:“到哪里去找这个璇玑呢?”
德妃笑道:“正巧就在臣妾这里呢。”
康熙听了,一下子阴沉下了脸色。他这样聪明的人,难道还猜不透这些女人的心思吗?不外是想在他身边安插个可以为她们说好话的奴才罢了。
德妃看康熙变了脸色,却并不惊慌,反而装作什么都没看出来的样子,继续说道:“臣妾这儿的这个璇玑,进宫两年了,一直在服侍臣妾,是个老实勤快,又很有眼色的丫头。她的出身也不错,镶黄旗籍。她阿玛是骁骑营里
的一个校尉,在乌兰木通战役中还立过军功呢。”
“哦?”康熙一挑眉毛,问道:“她这名儿是她家人给的,还是入宫后给取的?”
“回皇上,这是她的闺名,入宫时内务府的造册上登记的就是这个名字。当时臣妾还奇怪呢,问她‘你阿玛一介武官,怎么给你取了这么个雅名儿?’那丫头说,这名儿是她家附近的一个道观里的道士给取的。”德妃只是笑
,该说的话,通通软言细语说出来,不该说的话,一句不多说。
“哈哈!”康熙笑了两声,瞥了一眼德妃,又问道:“可是这名儿,朕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
“皇上四月间刚赏过她啊。她就是在报国寺为臣妾挡了那根着了的梁子的丫头。方才皇上说您那儿缺了用着合手的奴才,臣妾就想,这丫头父女两辈都得过皇上的赏,若是能到皇上身边服侍,也必是会尽心尽力的,所以臣妾
就贸然向皇上提起了她。”
门槛旁的璇玑此时已经乱了分寸。她不能去乾清宫,否则的话,即使她有机会告诉胤禛她是谁,胤禛也断难和他皇阿玛要人!若是去了乾清宫,她就真真没有机会回四贝勒府了!
可是此时,康熙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嗯,既然德妃如此赞赏这个丫头,就叫她来,让朕看看她。”
璇玑脚下稍稍一软,身子不由地轻倚在了身后的门柱上。她左脸的肌肉下意识地抽动了一下,心想道:若是那块血痂子没有褪去,该多好啊!可德妃唤她的声音已经传到了耳边,她也只得整理一下表情和情绪,低头走了过去
。
“请问娘娘有何吩咐。”璇玑跪在康熙和德妃面前,轻声问道。
“抬起头来,让皇上看看你。”德妃说道。
“嗯,抬起头来让朕看看你。”康熙威严的声音随后也传来。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可璇玑内心还是发颤。康熙二十九年,她还是玉徽的时候,就推了乾清宫的差使给了现在的四福晋乌喇那拉兰慧,不想伴君如伴虎。即使是现在,她也不想跟乾清宫里的人,特别是康熙,
有什么纠葛。她又回想起端午节那日德妃在花园中对她所讲的话,顿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但是这一次,即使担了得罪德妃的风险,也会比被滞留在那乾清宫里有出路。
“奴婢不敢,奴婢面有不洁,不敢污了皇上的圣眼。”璇玑伏在地上,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
“咦?德妃啊,她这话是怎么说的?”康熙冷冷地问了一句。
“皇上,那次火灾,在这丫头脸上留下了疤痕。可也就是这疤痕之处,才是最令人称奇的呀。”说着,她又对伏在地上的璇玑说:“你抬起头来,皇上会恕你无罪的。”
璇玑无奈,只好缓缓抬起身来,稍稍扬起了头。
康熙左看右看,突然注意到了璇玑左颧骨后侧的那块梅花形的肉红色痕迹,不禁也小小地吃了一惊。
“德妃啊,你是说……这朵梅花,是那次大火后的伤痕所致?”
德妃笑着点头。
康熙一向对奇异的事物有兴趣,便问璇玑:“这块留痕,是你巧心设计?”
“回皇上,不是……”璇玑内心哭笑不得。虽然这块疤痕稀罕,可是没有人会喜欢在脸上留下这个永久的记号吧?
“嗯,德妃把你推荐给了朕,你可想过要到乾清宫当值?”
“奴婢不敢!”璇玑一听到要到乾清宫,内心已然是乱了方阵,不由喊出了真心话。
“哦?为什么不敢?”康熙觉得这个奴才有意思。他曾经听到过李德全教训手下的奴才,说能在皇上身边伺候的人,那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是这宫里多少奴才们求之不得的。可现在竟然又有一个奴才,明明有这样的机
会,却自称“不敢”。
“奴婢在德妃娘娘这里虽然算是机灵,可也不过只是做些端茶倒水,打扇捶背的简单活,不曾做过什么精细的活,奴婢怕做不来乾清宫里的差使,徒惹皇上生气,有伤龙体……”
德妃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在打鼓,有点拿捏不准是上次在花园里没跟璇玑讲明白,还是这丫头自有心眼儿,在这儿跟她,抑或是跟皇上,演戏呢。
康熙蛮有兴趣地看着地上趴着的璇玑,问道:“识字么?”
璇玑思度,说不识字儿那是假话。若是说了德妃非劈了她不可。没办法,她只好回答说识字。
“那就成了!识字,又会端茶倒水,打扇捶背什么的,就是一个奴才的本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呢?”说着,康熙又向德妃望了一眼。德妃连忙陪笑着点了点头。
康熙倒是很有兴趣地要看看,这主仆两个到底在这儿跟他唱哪一出呢。
“李德全。”
“奴才在。”一直候在旁边没吭声的李德全连忙应声。
“明儿就叫内务府调德妃这儿的璇玑去乾清宫当值吧。哦,对了,你回去告诉玉衡那丫头,说朕给她找了个伴儿,叫璇玑,‘璇玑玉衡’的璇玑。哈哈哈……”
“嗻。奴才今儿晚些时候就去内务府调人。”
“嗯,璇玑,璇玑,这名字里就透着玄机啊……”康熙站了起来,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把德妃惊得一身冷汗。
“走,也该回去看折子了。”康熙站起身来,对德妃说。“那,朕就夺德妃的所爱,把这丫头调乾清宫去了。”
德妃连忙起身作了个万福:“皇上这是说哪里话呢,真是折煞臣妾了。这宫里宫外,甚至全天下的人,都是皇上的奴才。奴才们能为皇上效命,才是奴才们的福分呢。”
康熙轻笑了一下,说道:“嗯,德妃这句话朕爱听。若是所有人都能象德妃一样体谅朕,朕也就不用这么辛苦啦。好了,走了。你也不用送了,好生安歇着吧。明儿让璇玑到乾清宫找李德全报个到就行了。”说着,迈开大步
往外走去。
德妃和永和宫里的奴才们恭送了皇上后,才坐下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也觉得今儿这一步走得有点急了,但是还好,有惊无险。她叫仍趴在地上的璇玑起身,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让她刚才有点出乎意料的丫头,便笑着吩
咐她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儿就去乾清宫报道。
璇玑魂不守舍地走出了德妃的屋子。今天的事情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晴天里的双霹雳。这下可是脱身无门,走投无路了。想想这璇玑不过才十五岁,离能出宫的日子尚漫长,难道在今后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