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党-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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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麻袋上、蔬菜间的胤禛也笑，大声喊道：“没有！这两袋稻米垫背了。”
“你等等，我想办法把你弄出来！”璇玑大笑着爬起身，把两匹马的缰绳取下来结在一起，把一端丢进了那个坑。
“你站稳了，我要上去了。”胤禛抓住绳子的一端，踩在坑壁上的脚一发力，腾身而起……
坑边却传来一声大叫：“等等……”
然而已经晚了，坑底处的胤禛一抬头就看到了向他砸来的璇玑的身子。不及多想，他完全展开向后仰倒的身体，准确地让璇玑飞下来的身子砸在了他的怀里。
幸好穿的都是很厚的棉衣。可胸前的骨头还是被突然的重压撞得疼了一下。
两人就这样一个仰倒在麻袋上，另一个趴在仰倒人的身上。
胤禛忽然听到耳边传来璇玑“嗤嗤”地低笑。他转头看她，才发现她正探着头一边狂笑一边往外吐着被咬下来的白菜叶。她脸前的那棵圆白菜上俨然已经留下了她清晰的牙印。
“我们两个笨蛋……”璇玑笑得一抽一抽的。
胤禛也忍不住大笑了出来，抬眼看向高高在上的坑口，只有他们的两匹马正好奇地探着脑袋往坑里看着两个几乎笑抽了的主人。
璇玑伏在胤禛身上无意识的动作惹起了他身体里一股本能的反应。他猛地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他已封住了她的唇。多年来郁积的思念、爱恨、委屈，一如泻闸后的江水一般奔腾而出，化为抵死的亲吻、
抚摸、耳鬓厮磨，紧紧相拥……
多年来憋闷在胸中的话语，汇成一声声切切的呼唤，她的名字，他的名字……
璇玑感觉到他探入她衣内的手，本能地紧张了一下。可他在她耳边的低呼轻唤，连同那有意无意点到她耳际的唇触，顿时让她身上一阵酥软。本能的欲望在她的体内失控乱窜。此刻的她只想如此舒服地被他带上情欲的颠峰…
…
云开了，冬日的太阳洒下带着些许慵懒的温暖。风势渐收，凛冽化为轻柔，吹拂着地上的草叶。原本枯黄的草叶渐渐返青，如绿色的水波般向远处扩散。一些嫩黄的无名小花从龟裂的黄土地里钻了出来，伴着和风扭动着妖娆
的腰肢。天上飞着许多五颜六色的风筝，又似一个个鲜活的蝴蝶。忽然，从它们不停扇动着的薄翼上开始飘落下一些细细的银粉，轻轻地落在她的脸上、身上，比她用过的任何优质香粉都要细腻、芬芳。完全放松地躺在草地
上，
正沉浸在一片异样春色中的她，忽然察觉到周围渐渐安详地静了下来，从天上传来阵阵清脆的马蹄声，她睁开双目，看到一匹长着双翼的白马正从天际向她奔来。虽然意识到自己全身赤裸，可她还是情不自禁地完全展开了身
躯，
阖上双眼，彷佛是在静静等待那白马上的天人的临幸——她的天人。孩童的他，少年的他，青年的他，一一闪过她的脑海。她感觉到了他喷在她脸上、脖颈、发际、胸前的急促气息。微笑着，她半闭半阖着眼睛，在一团模糊
的视
线中看到了头顶上那匹载他而来的俊美天马，似乎它也在微笑，为了他们的幸福。那马儿张了张嘴，仿佛想要对她说什么，可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声低鸣——
“咩～～”
璇玑猛地睁开双眼，却被不断落下的尘土迷住了。她揉了揉眼睛，再看，发现她上方的胤禛也正一脸惊奇地看着她。两人不约而同地往坑口看去，发现坑口果然有一群山羊正相互拥挤着，探着脑袋向坑中张望。
羊群？羊倌？！
两人连忙整理了零乱的衣服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朝着坑口大声呼喊了起来：“上面有没有人啊～～我们掉坑里了～～救命～～”
他们这样一喊，倒把那群看热闹的羊给吓跑了。过来良久，坑口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声，似乎没有任何人会过来救他们的迹象。又一阵小风刮过，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相互注视着。
胤禛感觉怀里的璇玑打了一个寒战，连忙又把她搂紧了一些。两人互倚着坐下，没有言语，只是十指交缠，不愿松开。慢慢偏西的一道阳光斜斜地射入坑中，照在坑壁的一方。忽然，璇玑象是发现了什么，她跳起来用手指去
扒坑壁。胤禛也凑过去帮忙，又扒了三五下，坑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小木门。璇玑打开木门，发现门后面是一个黑咕隆咚的隧道，大概能容一人弯身爬进去的样子。
璇玑回头看了看胤禛，看到他赞同的目光，便要往隧道里钻，却被他一下拉住。
“我先进去。”胤禛把璇玑推开。
璇玑拽住胤禛说：“还是我先进去吧，我身型小，在前面要灵活一些。”说完，她就弯身钻了进去。
在这条不知通向何处的隧道里爬行，他们不时地说着话，打着趣儿，喊着彼此的名字。不知行进了多久，行进了多远，就在他们几乎认为前面不可能有出口的时候，居后的胤禛突然听到前面“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就听到
璇玑的一声哀嚎。他本能地想起身去查看她怎么了，自己却也重重地撞到了脑袋。
前面的璇玑一边揉着脑门，一边对身后的胤禛说：“脑门碰上了块儿木板，可能是出口。”说着，她用力推开了那扇板子，扒开了板子后堆着的层层玉米杆，终于重见了天日……
璇玑的半个身子刚爬出洞口，就看到两个白花花的大屁股小尾生物哀嚎着躲到了一边。身旁还传来一阵低低的“哼哼”声，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璇玑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只白皮黑花的小猪仔。那小猪仔大概是发现被不明生
物盯着看，它“嗷嗷”地撒开蹄子就跑。璇玑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似乎是个猪圈。身后的胤禛推了推她，她向一旁让了让，胤禛也从洞口爬了出来。因为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地方，会有什么状况，所以两人都还猫着腰。
突然，他们听到猪圈外传来一个大笑的声音，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一个端着猪食盆的老大爷。只听他一边大笑着，一边头也不回地向后喊道：“死老婆子快来看，咱家养的猪修炼成人形啦～～”
此话让璇玑和胤禛听得是一脑门子的黑线……
原来，这里是一个住家户，简简单单的三间土房，成“L”形排列，其中一间是厨房。院子的四周用泥墙和篱笆围着，小院的左边是鸡圈和猪圈，正是璇玑和胤禛他们爬出来的地方。
被两位老人友善地拉出猪圈后，璇玑环视了一下院落的四周，发现这个小院处在几座小山丘围成的凹地里。她忍不住想，莫非这两位老人就是自己要找的“紫芝老人”？
两位老人一边笑着，一边端来热水让他们擦洗脸上手上的泥土。老婆婆看着清洗干净了的璇玑，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身边的老大爷，赞许地说道：“看，这闺女长得多俊，肯定是象她娘。”
老大爷看了看璇玑，又看了看胤禛，摇着头说道：“看她的眉眼，还是有点象她爹的。”说完，还特意指指点点了一下两人的眉眼处。
璇玑和胤禛听得瞪大了眼睛，相互看了一眼对方。璇玑没有忍住，终于破功，蹲在地上捶着膝盖大笑了起来。
胤禛涨红了脸，嗫嚅地解释道：“她，她是拙荆。”
璇玑听得胤禛的话，心里流过一阵暖意。忍住笑，她站起身来也对两位老人解释道：“这是我夫君。”
胤禛笑着看了看璇玑，覆住了她挽在他手臂上的手。
两位老人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还是老婆婆反应得快，笑着说：“好福气呀，很有夫妻相呀！”
璇玑把脑袋藏到胤禛僵直的背后，笑得简直快要抽过去了。
胤禛对两位老人说他们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两位老人也很大方地说，如果他们想在附近转转的话，可以就在他们家中小住几天。老大爷出去转了一圈就帮胤禛他们把马找了回来，还带回来了两只被他下兽夹夹到的兔子，让老
婆婆做了好大一盆的红烧兔肉作晚饭的配菜。璇玑问到那个坑和隧道，老大爷说那是为了防冬天土匪出来抢粮而挖的粮窖。他们每年冬天都会藏些粮食蔬菜进去。璇玑不时偷偷地打量着这座小院和他们的房子，压根看不出有
“夕
晖紫芝”存在的样子。可直觉又告诉她，这里，应该就是那位老猎户告诉她的院子。毕竟真人不会轻易露相嘛。
吃完晚饭，老婆婆找出了两身土布的干净衣服给他们替换，让他们住在其中的一间房里。璇玑让胤禛先进屋休息，自己则在外面把他们两个原先身上脏巴巴的衣服都给洗干净，放到厨房的灶火附近腾着。再进屋的时候，胤禛
已经睡着了。借着昏暗的油灯，璇玑心疼地看着他棱角分明，有些清瘦的脸庞，想去摸一下，可手伸出了一半，又缩了回来，生怕自己手上的冰凉会打扰到他的酣梦。
傻傻地看着他的睡态，听着他时有时无的微鼾，璇玑无声地笑了笑。吹灭了油灯，脱掉了身上的棉衣，她轻手轻脚地钻进了被窝。她知道此时自己身上一定还带着些寒气，所以就尽量地蜷在木床边上，怕扰到他。
璇玑刚准备入睡，却察觉背后一只不太老实的手放在了她的腰间。再下一刻，她已被向后揽了过去，肩膀正撞到胤禛的胸上。被他环着，抱着，缠着，头顶传来他均匀的鼻息，璇玑的眼前仿佛浮现出黑暗中他得逞的笑，可这
一刻却又让她泪流满面。转过身去面对他，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到他的唇，她引导着他吻了下来……
躺在炕上的老婆婆用脚踹了一下身旁的老头子，警觉地说道：“老头子，你听那是什么声响？该不是耗子又上梁偷腊肉了吧？”
“笨老婆子，什么耗子上梁啊，”黑暗中，老大爷压低声音嘿嘿笑了两下，说道：“隔壁小夫妻‘打架’呢……”
“哦……打架啊……打架好啊……”
第二天，胤禛醒来，一睁眼看到睡在一间破旧、陌生的房子里，心里小小的一惊。可立刻想起昨日的一切，他不禁微笑了起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他才发现身边已经空了。侧头看到枕上她掉落的几根头发，便伸手捏了起来
，仔细地看着，放在鼻下嗅着。外间传来了推门的声响，胤禛连忙把手缩回被窝里，闭上眼睛装睡。听得她进屋，似乎放下了个什么东西，然后就走到了床边坐下。胤禛感觉到她俯下身子的气息，便挑了一个认为合适的时刻
，突
然睁开了双眼。
璇玑没料到他已经醒来，被他吓得“嚯”了一声直起身子，胤禛却笑嘻嘻地伸出手臂拉住她的手腕，问道：“怎么起得那么早？”
“在宫里习惯了，到了点儿就睡不着了。”璇玑怕他冻着，想把他的胳膊塞回到被子下面，他却紧紧地抓着她不放。
“还疼么？”他轻声问。
璇玑只是抿着嘴笑，挣开一只手拍在他光溜溜的胳膊上，佯嗔道：“快放回去，小心着凉！”
胤禛顽皮地对她眨了眨眼，老老实实地把手缩到被子下面，问道：“几时了？”
“卯时两刻了。你再暖一会儿也起吧，听说今天附近的一个镇上有集市，两位老人要去集上买东西。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吧？”
胤禛点了点头。他把手从被子的一边伸了出去，覆住璇玑的一只手，说道：“我昨天做梦了。”
“嗯，梦到了什么？”璇玑握起他的手。
“梦到了以前的邬家小院，你、邬伯父、邬伯母、思道和那个田文镜……”胤禛轻声说。
“然后呢？”
“我们在拜堂成亲，很多人都来祝贺，还有皇阿玛和皇额娘……”
璇玑听得鼻子一酸，俯身伏在了他的身上。胤禛伸出双臂搂住她，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忍不住用了一句隐语问了出来：“何日家燕归故垒？①”
璇玑犹豫了片刻，哽咽地接了一句：“春明东君主新时。①”
胤禛一怔，转而明白了璇玑答语中的含义。长吸了一口气，他更紧地抱住了这个外表看似柔弱，却内藏乾坤，坚定到让他揪心的小女人。
吃了早饭，老大爷用璇玑他们的马架好板车，招呼他们上车。璇玑扶老婆婆先上了车，一转身，看到穿着粗布袍子，腰里扎着一条布带，绝对一身平民化行头的胤禛走出屋子，头上却戴着一顶名贵的皮帽，她顿时又笑得蹲在
了地上。
胤禛被她笑得涨红了脸，走到车边把她扶上车，取下皮帽扣在她头上，暗地里捏了一下她的手背，自己也跳上了板车，握住她的手，和她并排而坐。半张脸被遮在毛茸茸、暖烘烘的皮帽里的璇玑，久久地咧嘴笑着，带着幸福
，又冒着一些傻气。
板车前端的老婆婆看了看两人的背影，目光落在了他们相握的手上。她捅了一下坐在旁边的老头子的背，轻声笑道：“这样恩爱，倒像是私奔出来的……老头子，你看看人家小两口……”
老汉干笑了两声，也轻声说道：“我们是老两口，所以不兴这个了。”
老婆婆瞪了老头子一眼。老头子转身，一扬鞭子，赶着马车向集市所在的镇子行去。
到了集市上，因为老大爷要去剃头修面，老婆婆要去买些针脑线头的零碎，所以胤禛被老大爷拉走了，璇玑陪着老婆婆。他们约好了半个时辰后在集市东边的菜市汇合。璇玑虽然陪着老婆婆，可一直担心着胤禛，毕竟他对民
间的生活不怎么了解。她怕他看不得那些不太精巧、不太干净的剃头摊子，怕他会忍不住暴露出他的公子哥脾气，最怕剃头匠万一技术不好会伤了他……心神不定地陪着老婆婆买齐了所有的东西，她扶着老婆婆向约好的地方
赶。
可快走到那儿的时候，老婆婆突然驻了脚，璇玑也只得耐心地停下来，问她是不是太累了。没想到老婆婆却笑得合不拢嘴地指着前方，对璇玑说：“你，你夫君……”
璇玑顺着老婆婆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胤禛，可左看右看，又觉得哪点不对。胤禛也看到了她们，迎了过来。璇玑指着他，诧异地问：“你，你的胡子哪儿去了？”
胤禛用手摸了摸光光的唇边，只是笑，没有说什么。反倒是那老大爷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慢悠悠地对她们讲：“他呀，听剃头伙计夸我们前面那位剃了胡子后精神、年轻，就让伙计把他的胡子也给剃了。”
“啊？”璇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其实他哪儿知道啊，肯定是剃头伙计给那位修面修坏了，才那样恭维他。什么精神不精神，年轻不年轻的……”老汉继续唠叨着。
璇玑哭笑不得，把胤禛拉到一边，低声责怪他：“怎么这么草率？回去后让皇上看到了，你可怎么交代？”
胤禛却只是笑，摸着下巴问她：“是不是看起来年少些？”
璇玑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嗔道：“小心眼！不就是被人家看成是我爹了嘛！我又没嫌弃你！你着个什么急啊！你这样回去，可怎么办啊？”
胤禛得意地笑了笑，安慰她道：“没关系，长得快。实在不行，就说一时起意想换个胡形，结果不小心剃坏了，就干脆全剃了。顶多挨皇阿玛两句骂。”
璇玑又白了他一眼，真不知说他什么好，却也毫无挽救的办法。
因为璇玑自告奋勇要给老夫妇包一顿饺子，所以他们要在菜市上买了些菜、肉。他们让老夫妇两人在马车边等他们，便挤进了熙熙攘攘的菜市。胤禛是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觉得什么都新鲜，可他还是时时顾及璇玑，怕她
被挤来挤去的人撞到，又担心她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