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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四爷党-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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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没事,可能是眼花了。”璇玑一边回答,一边还不住地往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张望了几眼。她总觉得,那该是她的儿子,弘时……
  三年的十月,年妃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可身子却一日比一日弱。尽管如此,在皇上某次驻跸圆明园时,她拖着病体,带着福惠阿哥到九州清晏殿的西暖阁去向皇上请罪,并坦白了年羹尧的一切密谋。胤禛念着她的悔过,并没
  有再责罚她,淡淡地打发她回去养病。年妃彷佛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似的,只是不住地磕头哭求皇上不要因着自己和兄长的罪责累及小阿哥,求皇上善待小阿哥。胤禛答应了她,她才在宫女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住处。
  年妃离开时,福惠阿哥还跪在殿中的地板上,小小的人儿看了看自己的皇阿玛,又扭头看了看离去的额娘的背影,再回过头来看正盯着地板出神的皇阿玛,瘪了瘪嘴想哭,却极力忍住了。去收整东西的璇玑从殿外走进来时,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正在发呆的胤禛,和跪得东倒西歪的福惠。她故意清了清嗓子,走过去把福惠扶了起来。福惠也忘了怕她,委屈地小声问道:“我皇阿玛想什么呢?”璇玑一边帮他揉着膝盖,一边答道:“皇上呀,想国家
  大事
  呢。”
  听到他们的对话,胤禛回过神来,摆了摆手,把福惠叫到身边,搂在怀里问他道:“六十阿哥啊,还记得‘信’字如何写么?”
  “记得。左‘人’、右‘言’。”
  “嗯,人若整日默不作言,只在肚子里算计别人的长短,便是无信,此‘信’,‘真’也;反之亦是,若整日狂妄悖逆,不作人言,便也算不得人了。这做人呐,终其根本,还是要讲一个‘信’字,记下了么?”
  福惠有些不大明白皇阿玛的话,求助地看向璇玑,璇玑向他轻轻点了点头,福惠也连忙向胤禛点了点头。胤禛看了看璇玑,又看了看福惠,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便吩咐奶妈把他带了下去。
  璇玑看胤禛面带着深深的倦意,便问他要不要躺下歇息一会儿。胤禛点了点头。璇玑为他拉开了锦被,脱去了袍靴,安置歇下。可还没直起身,胤禛便拉住了她。
  “陪我躺着吧,别整天东跑西跳的,越发把我比老了下去。”
  璇玑嗔瞪了他一眼,含着笑,说道:“哎呀,正好,我就是喜欢老头。”
  胤禛也笑。看着她摘去了发间的两三个发饰,褪去了外衣,仅着白棉底衣钻进了被子,如已往一样熟练地在他身旁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把头靠在他肩旁,乖巧地躺稳了下来。
  胤禛侧头嗅了嗅她发间那淡淡的花草香,问道:“这些日子来你总睡不安稳,每夜都有两三句梦语,含糊不清,却能听得弘时的名字。你太操心他了吧?小心身子。”
  把脸抵在胤禛手臂上的璇玑没有立刻作声。她把身子向胤禛的身子更靠近了些,才开口道:“若这孩子让你心灰意冷,你会怎么办?”
  胤禛轻笑,安慰她道:“这孩子的脾气秉性跟我一模一样,对他心灰意冷,岂不是对我自己心灰意冷?”
  璇玑无声地笑了,用胳膊环住他,使劲地抱了抱。
  良久,没有听到胤禛再说话,璇玑以为他已睡着了,可忽然又听得胤禛似呓语,又似呢喃一般,叹道:“若他还是六十阿哥这样的大小,该多好啊……”
  闻得这声无奈而又疲惫的感叹,璇玑只觉得喉头一阵发紧,鼻腔里一阵酸涩。
  闭上眼,思绪一下回到了许多年前的海棠院:盛开的西府海棠下,终日是少女陪伴着少年。颦笑玩闹,情义缱绻,哪料到日后这许些重重磨难……
  注:
  ①弘时派人向年羹尧索要这一万两银子确有其事,不过是发生在二年他回京觐见后的十多天后。这里为了情节发展,提前到了几日后。这里弘时对老八陈述的内容,均为作者自行yy。三年时老四查办年羹尧,这也是一条对他
  罪状的问讯。
  ②紫薇桓:在古代星象占卜中和帝王相关。
  ③贪狼:北斗第一星,又名“天枢”。代表人物为妲己这位倾国倾城的大祸害。话说妲己原是九天玄女座下一只狐狸精,九天玄女为灭商纣便派她下凡附身于诸侯苏护之女的身上,因苏护之女本就有倾国美色再加上狐狸精媚
  力,立刻被好色纣王召入后宫,日夜迷惑纣王以行主子交代任务,灭商纣。但狐狸就是狐狸精,藉机伤害无辜,如贾夫人、姜太后等都非九天玄女原意。而商纣灭亡,妲己就擒,姜子牙将她处以极刑,太白金星以其灭纣有功
  ,封
  妲己为欲望之神,领于贪狼星。
  怒子记
  雍正三年十一月,宗人府议,胤禩应革去王爵,撤出佐领;十一月中,年妃薨,薨前被晋为皇贵妃,未行册封仪;十二月初,胤禵因任大将军时“任意妄为,苦累兵丁,侵扰地方,军需帑银徇情糜费”,经宗人府参奏,由郡
  王降为贝子;本月,命已被降为闲散旗员的年羹尧自裁;本月,命每旗派马兵若干在胤禩府周围防守监视;雍正四年正月初四,胤禟因以密语与其子通信被议罪;隔日,胤禩、胤禟及苏努、吴尔占等被革去黄带子,由宗人府
  除名
  。
  期间,胤禛、弘时父子的冲突日益升级,弘时对皇阿玛给予八叔他们削宗籍的处理反应很是强烈,他先是力劝皇阿玛学着圣祖,改“削籍”为“终身囚禁”,定要保全皇家颜面,不要让天下人看皇家兄弟相残的笑话。之后又
  当众引《尚书 •; 多方》中“惟圣罔念作狂,惟狂克念作圣” ①句,企图说服皇阿玛以仁善之心重新审视对这些皇室宗亲的处理。
  也正是此句,把胤禛气得顿时失了控:这不是以子之口,骂父之狂妄,不为明君么?胤禛大怒,竟然在总理大臣和机要大臣面前咒出命弘时为允禩子的气话来。可毕竟是父子连心,胤禛的怒气平息后,并没有真正让弘时搬到
  允禩府上作他的儿子,而是仍留在身边,只是避免与他相见罢了。
  弘时毕竟年轻无知,他只有一片仁慈之心,一颗忠于圣祖遗训之心,哪里有他皇阿玛对国事的深谋远虑:只要留着这些人的皇室身份,不彻底消除他们在朝廷中的影响,必成后患。圣祖时二阿哥虽被废太子加以囚禁,可他一
  再谋求复出,又有太子党人在外为他兴风作浪、扰乱朝局,便是前车之鉴。
  四年初春,政务中心已经移到了圆明园。因着这次不是短暂的驻跸,所以玉徽的那个身体也被从翊坤宫移到了九州清晏东面,牡丹台之后的一座独立、安静的院落内。胤禛管这座院子叫“牡丹院”,璇玑嘲笑他说这名字听着
  很风尘,弄得胤禛也越发觉得这名字有点俗气,可又一时想不出什么跟它南面的牡丹台比较相应的名字,所以就一直没有定名,也没有制作牌匾。照常例,没有皇帝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随便进入这座院落。
  今年的春回得比较早,二月中时,天气已经暖定了下来。这些日子里,各殿都在换窗纸,所以璇玑常往牡丹台那边走动照料着。十七日这天,她照例在下午抽空去玉徽那里看看,不想在门口正看到了被太监们挡在门外的弘时
  。
  看到璇玑走过去,那些和她熟识的太监们连忙给她行礼。她走到弘时身边,看着儿子日渐消瘦的面庞,布满血丝,红肿着的双眼,甚是心疼。伸手想去抚一下弘时的脸颊,却被弘时向后一闪,躲开了。她讪讪地缩回手去,问
  他道:“弘时阿哥想去看看额娘是么?”
  弘时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璇玑尴尬地笑了一下,拉起弘时的手腕,往院子里走去。不知为何,弘时并没有反抗,而是乖乖地跟在她身后。
  守门的太监挡了一下,一脸惊惧地说:“璇玑姑娘饶了小的们吧。您知道没有皇上的命令这院子旁人是不得随意进入的,您持有皇上的玉牌,进去也就算了,可弘时阿哥……”
  “弘时阿哥是齐妃所生,算不得旁人的。”璇玑笑眯眯地跟他解释,“再说,是我领弘时阿哥进去的,有什么事,我担着,不干你们的事,你们放心吧。”
  那太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开了。璇玑拉着弘时走了进去。虽然只有那短短的几十步,却让璇玑感慨颇多。记得,第一次能这样拉着弘时的手走路,还是在一废后被老爷子派到八阿哥府上作暗探时的事情。那时的弘时,那样
  的粉雕玉琢,又有点顽皮,喜欢腻在人怀里撒娇,大家又都宠着他,完全一副冰玉宝宝的模样……
  正回忆着,感觉手中的手腕轻轻往后一掣。她回过神来,转身去看弘时,却见弘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到她回身看他,弘时低眼看了看被她拉在手中的手腕。璇玑随着他的目光也看了过去,轻笑了起来:如今这孩子到底是长大了啊……
  她松开手,对弘时说道:“弘时阿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在璇玑面前,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听了她的话,弘时似乎犹豫了一下,可下一刻,他忽然一撩袍子,扑通跪在了璇玑面前,把头重重地叩到了地上。璇玑一怔,心里一阵心疼,连忙拉他起身,可他不起,仍跪在地上,反而抱住璇玑说道:
  “璇玑姑姑,弘时阿哥知道您一向疼我,就请您看在弘时阿哥的份儿上,劝劝我皇阿玛吧!”
  “起来,弘时阿哥先起来。”璇玑一手去擦他刚才磕头时沾在脑门上的灰,一手去拉他,“有什么话,起来再说。”看着弘时那副满面绝望的表情,璇玑真是伤心欲绝。
  “璇玑姑姑,您也知道,皇法玛殡天前亲口托付给我的重任啊,若是我无法完成,还怎有脸作这个皇家的阿哥啊?!”弘时说着,眼中流出了两行热泪。
  “好孩子,我,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璇玑把弘时抱在怀里,心中一阵阵的心酸和委屈上涌。想到圣祖的临终遗嘱,想到弘时的奋不顾身,想到胤禛的呕心沥血,想到这支血脉的支离破碎……
  唯有泣不成声。
  “璇玑姑姑,如今,如今也只有你能在皇阿玛面前说上话了,求求您,求您让皇阿玛减轻对八叔他们的惩处吧……不要,不要除去他们的宗籍……圣祖在天之灵,定不会想看到这样的事情的呀……”弘时哭着哀求璇玑。
  璇玑一边为弘时抹去脸上的泪,一边哽咽着劝慰他:“弘时阿哥,你皇阿玛也是迫不得已的啊。要怪,只能怪你八叔他们太不成器,明里暗里处处给你皇阿玛使绊子,又有一些人从中搅混水,弄得朝廷无法上下一心。这样下
  去,你皇阿玛的江山能坐得稳么?既然你口口声声提及圣祖,那我就代圣祖问弘时阿哥,家事为重,还是国事为重?颜面为大,还是朝廷体制的安稳为大?”
  弘时一时被她问呆了,只怔怔地看着璇玑。
  “弘时阿哥啊,你八叔他们是怎样的人,你难道还看不清楚么?他们心中只有一私之利,只有一私之仇,没有这个朝廷,没有这个国家,只有那个皇位。可那个皇位是任何人都坐得了的么?圣祖当初为何舍了你十四叔而选了
  你皇阿玛,还不是看出了他能改变那个已陷入朋党纷争、贪墨成习、弊端丛生的朝局的能力和决心了么?你再想想你八叔、九叔和十四叔的作为,不觉得你这样顶撞你皇阿玛而为他们求情,是在委屈你皇阿玛么?”
  弘时松开璇玑,颓然地跌坐在了自己的脚跟上,他一边流泪,一边苦笑:“你以为我愿意惹皇阿玛生气么?你以为我不清楚八叔他们的作为么?可是,圣祖大概就是预见到了这样的事情,才会在临终前把八叔他们托付给我。
  他们都是圣祖的骨肉,圣祖不忍看他们相残,不想让皇家再颜面尽失啊。我又能怎么办?去做,是对皇阿玛的不孝,不去做,是对圣祖的不忠……有时真恨不得自己没有被生在这个世上,也不会这样左右为难,撕心扯肺,却
  仍落
  得个不忠不孝之名……”
  璇玑弯下身子,紧紧地把弘时抱在了怀里,心中好像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一般的痛。
  “或许,我确实是个不该出生之人。因着我的出生,夺了额娘的福分,让皇阿玛伤心了那么久……若是没有我,所有的事情或许不该会成这个样子……”
  璇玑连忙宽慰他道:“不,这不怨你,弘时阿哥怎么会不该出生呢?你可知你出生前,额娘是怀着怎样期待的心情孕育着你。在你出生的当天,又是如何拼了性命要保你平安出世……你阿玛又是如何在佛堂中恳请佛祖保佑母
  子平安……若说有错,只能是我一人的错啊……可我也是身不由己,最终只能委屈了你啊……”
  弘时听到这里,身子猛地一颤,不知怎地,他一下想起了那日八叔府上那位道长的言语。
  贪狼祸国……妲己……杜元铣②、比干……璇玑……八叔、十四叔……
  弘时猛地向后一仰,挣脱了璇玑的怀抱,又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地后退出几步,站起了身,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璇玑。
  他举起手指向璇玑,咬牙切齿道:“我,终于算是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你有预谋的,原来你才是这幕后的元凶,你,你这个居心叵测的妖孽……”
  “轰隆隆”一连串持续的晴天闷雷,把地面都被震得荡起了一层尘。院子里的太监宫女们都吓得趴倒在了地上。唯有璇玑和弘时对面站着。
  弘时惊呆了,是被那似乎蕴藏着无限愤怒的巨雷。
  璇玑惊呆了,是被儿子口中那声响不大,却如炸雷一样响在她耳边的“妖孽”二字。
  雷声终于停息了下来。弘时彷佛猛醒过来,一跺脚,他转身跑出了院子。璇玑想喊住他,可“弘时”二字最终卡在嗓子眼中,没有叫出来。
  不知在院中呆呆地站了多久,璇玑才浑浑噩噩地拖着被由心而生的寒气浸入骨膏的身子走出了小院。出门前她回头望了一眼玉徽所在的屋子,心中更加茫然凄凉。辛苦一场,却被亲生的儿子误解成妖孽……这老天,难道非要
  用这么戏剧化的手段来惩罚她这个扰乱时空之人么?
  她跌跌撞撞地走过牡丹台和九州清晏间的小桥。不想回九州清晏,不想胤禛看到自己这么伤心的样子,她转身往北面的后湖走去。她在后湖边的一个石凳上坐下,脑袋里乱纷纷如结了一团麻。
  可璇玑心中有一点却记得非常清楚:一定要帮儿子逃脱他原本的命运!
  望着眼前那一潭渐渐笼起了寒烟的湖水,璇玑的思绪一下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未来:那时的她,靳小莜,才四五岁的大小,第一次被母亲带着去圆明园遗址公园。本来喜欢蹦蹦跳跳的她,一进到这个园子里,便觉得双腿象是被
  灌了铅一般。由母亲扯着走了一段,实在不想走了,闹着要母亲抱。不知为什么母亲那天的脾气也不好,因着她闹人而大吵了她一顿。她趁着母亲看园中的摊点,一个人偷偷跑开,不知怎地就到了福海边,在一条长凳上坐着
  抽泣
  。平日里挨骂也不是稀罕事,可那日也不知道为何觉得格外地委屈。于是那日的燥热、蝉鸣、干风,多年以后还留在她的记忆里。哭了一会儿,抬头望着那一池泛着涟漪的湖水,好像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轻唤:“跳进来,跳进
  来啊
  。”一时间被那种“跳下去便不再会挨骂”的情绪所笼罩,她愣愣地就往边沿上走。若不是当时一个从旁边路过的叔叔觉得不对上去一把抱住了她,她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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