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龙-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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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渭秋说:
“你现在才发现已经迟了,将军披甲局三年间就可以把后人推上军旅的宿命,这个风水局是在我算出天下有变的时候设下,可以保你们兄妹几人在乱世中活下来。
天下一乱,你们几个之中就可能有人用龙诀,可是如果你们自相残杀,那么得龙诀者胜。我是你们的爹,我能舍得谁去死?我只能把这个宿命交给一个不问世事的人去选,交给老天爷去选……清源,你今天还没有得到《斩龙诀》是天意,不要再找了,把清远和小茹带回来,我们还是一家人,好不好?”
安渭秋伸出手握着安清源的手,安清源知道谈话不会再有结果,绿娇娇在这当口也会越走越远,他还要赶时间追上绿娇娇,于是他点点头拍拍安渭秋的手说:
“父亲,谢谢你的深谋远虑,可是我不一定可以带他们来见你了。两个月前在广东芙蓉嶂,小茹已经和叛党一同葬下天子龙穴潜龙吞金,五年之后大清将有灭朝劫数……清源此去要力搀狂澜,怕不能活着回来见父亲,你保重……”
“啊?!”安渭秋震惊得全身一晃,颤巍巍地坐到椅子上,一手拿起绿娇娇的布娃娃说:“小茹她……居然敢动用龙诀?不可能,你骗我,她那来这么大的胆子?”
安清源扶安渭秋坐下后说道:
“我现在找《斩龙诀》已经不只是防范先机,而是要收拾小茹捅的大蒌子,父亲,你还不能告诉我吗?”
“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件事,清源你不用骗我……”安渭秋的情绪激动得不能思考,安清源已经没有时间和他磨蹭,他叫门外卫兵进来照顾安渭秋,然后就告辞离开大院。
数天后南昌城的南门外,一辆四匹马拉的大马车飞快地冲到入关检查的队伍中。
车前两个带着瓜皮帽的年轻人在赶车,十三四岁的是安龙儿,二十多岁的是孙存真,在他们身边蹲着一只黑狗,它是被涂黑的大花背。
车里坐着一个高大的大伯和一个矮胖的大婶;杰克扮的大伯剃了个大光头,头上戴瓜皮帽,鼻子上架着墨镜,还有一嘴花白胡子;绿娇娇扮的胖大婶面肉横生,方脸粗腰,扁着嘴瞪着眼睛,唇上还有一颗大黑痣,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角色。
入城每人要交巡检银二十文,队伍里的人慢慢地走过城门,排着队把铜钱往钱箩子里扔。绿娇娇远远就看到牌子上写着入城的票价,从荷包中掏出一百文铜钱拿在手里。
当马车来到城门下,面前是十几个守城的士兵。其中两个负责检查的士兵,在翻弄行人的行李,再有两个是向行人收钱,其余的人在门里门外站岗把守。
轮到绿娇娇的马车,两个士兵伸脑袋到车里打量,用棍子捅他们的行李,车外一个收钱的兵拿着一个大本子和毛笔问道:
“进城干什么?”
绿娇娇马上负起对答的义务;“回娘家。”
“住哪里?”
“湖坊镇。”
“叫什么名字?”
绿娇娇瞪着眼睛看着他说:“王有财。”
“他呢?”
“他是王有财。”
“你呢?”
“我叫二英子。”
“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人。”
“哎,你让他自己说……你叫什么名字?”
杰克抿着嘴不敢说话,眼珠在墨镜后滴溜乱转。
绿娇娇把钱往钱箩子里一扔,马上扯着嗓门大叫:
“……哎呀!你们这是多少钱一个人?”
“二十文。”
绿娇娇的声音更响了,象泼妇一般喊道:“我们四个人只要给八十文钱,我扔一百文进去啦!快给我找回二十文!”
那两个检查的士兵把头缩出车外,用棍子把绿娇娇架回座位上,对安龙儿喝道:
“快走!下一个。”
安龙儿听话地赶马进城,绿娇娇从车里伸出头,回头骂道:“辍!那二十文钱给你们买药!”
杰克坐在车里乐得手舞足蹈,嘴里不停地说着;“他是我男人,他是我男人,哈哈哈……”赶车的孙存真和安龙儿也忍不住笑起来。
从西门离开南昌城,就可以离开赣江沿岸,沿抚河向东南去龙虎山,路程也走了一半,所以他们没有心情在市集内游逛,很快赶车穿过市集来到南昌城的西门。
出城一样要排长队,可是出城不用收钱,排队还是比较快。
他们很快又排到城门,快到城门前,突然听到大花背吠了几声。
四个人马上精神高度紧张,八个眼珠子互相看完又四处看,安龙儿一手握住大花背嘴,一手保持自然地握着马缰。
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杰克和绿娇娇在马车后窗掀开窗帘一看,吓了一大跳,原来正在赶来是的邓尧,金立德和陆友。他们一身骑射紧衣,腰挎佩刀快马跑到西城门。
绿娇娇知道自己和孙存真易过容,最不容易被发现。而安龙儿那张脸太帅气了,除非他把脸包起来,否则看到一点点都会认出是他;杰克更麻烦,如此高大的身材,只要见过他一面,看屁股都可以把他认出来。
绿娇娇趁他们还在马车后,轻声叫道:“龙儿,快滚进车里。”
安龙儿抱着大花背一个后滚翻麻利到滚入车厢,绿娇娇和他换身而过,几乎同时坐到车前去,和孙存真并排赶车。
四个人冒着冷汗排队,正好排到他们进城门洞按受检查,邓尧带着金立德和陆友直冲到西门前停在马车旁边,亮出朝廷令牌准备过关。
哪知大花背闻到邓尧的味道挺熟悉,扭出头吠了一声,吓得安龙儿使双手用力握着它的大鼻子。
陆友觉得这狗吠声挺熟耳,他在韶州府官驿的屋顶上吃过大花背的亏,被大花背一阵突发性的狂吠和绿娇娇的冷枪赶得狼狈不堪,现在再听到自然有反应。
他皱着眉四周看了看,没有狗,于是问邓尧:“老肖,你听到狗吠声吗?”
邓尧四周看看:“没有,过吧,要赶路呢。”
陆友看了一眼马车上的老太婆和小青年,悻悻地跟着邓尧和金立德出了城门。
又有士兵把头伸到马车厢里检查,看到一个高大的老头和一个抱着一只大黑狗的小孩,他问安龙儿:“你手上怎么啦,这么黑?”
安龙儿的手还是握着大花背的长鼻子,狗鼻子上的冷湿传到他手上,他看着那士兵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该应样回答。绿娇娇心里打个震:糟糕,那染狗毛的墨水脱色。她转过头凶神恶煞地低声骂安龙儿:
“你个呷去死各,老是搞你爹的……墨水,读书不见你长进光玩墨水有个屁用啊。”
那士兵回过头说:“不对啊大婶,好象是那条狗脱色……”
绿娇娇一伸手就拍到安龙儿头上:“辍!自己玩不算还往狗身上涂,等回家看我不打死你。”
邓尧他们也听到后面有事,回头看了看,见到一个胖大婶在往车里骂,说什么狗的问题。
邓尧说:“没事,走吧。”
陆友却说道:“老肖,拿吊魂针出来看看。”
金立德也说:“今天跑了一整天,天色不早了,找个地方下榻吧,别搞了。”
陆友却象没听见一样,拨马回头向绿娇娇的马车走过去。
孙存真看到陆友回头走来,知道这次避无可避,他用脚顶了顶绿娇娇的脚。绿娇娇回头一看是陆友,完全明白了形势有多恶劣,她狠狠心对孙存真低声说:“冲”,随即站起来把查看车厢的士兵迎头一脚踢开,士兵的头猛撞到城墙上昏了过去。她从身上抽出左轮枪指着陆友的头大喝道:
“挡路者死!”
西城门也有十多个士兵,还有来往的人群,一看有人袭击士兵,马上象炸了锅一样一片混乱。人群四散躲避,士兵则向马车涌过来。陆友的眼睛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动也不敢动。
绿娇娇手一沉下,一发子弹向陆友座下的马打去。只见马头中枪,马匹轰然倒地,其他士兵一看是洋枪全部闪开趴到地上,孙存真挥鞭抽马硬闯出城门。
绿娇娇的枪口一离开他的脑袋,陆友不等马倒在地上,已经跃起踏上城门洞内的墙壁,在空中借势翻身落在马车顶。
→第一一三章 … 圣诞礼物←
马车前是骑在马上的邓尧和金立德,他们看到四匹马拉的大车冲过来,一个胖大婶拉着缰绳,扬着洋枪向自己喊杀冲锋,拉转马头就闪到两旁。邓尧对陆友大喊:
“陆友!快下来,小心他们的洋枪!”
话才喊出去,杰克就从车厢里向车顶开枪。陆友并没有在车顶停下,他脚一碰到车顶,就已经展开双手向前座赶车的绿娇娇扑去,要把她扑下马车。陆友刚刚被绿娇娇“射人先射马”,他马上要让绿娇娇看看什么是“擒贼先擒王”……
可是陆友的行动虽然勇猛可是太冲动,车里是四个一身功夫经历过血战洗礼的江湖儿女,他这样做无疑是找死。他的双手还没有碰到绿娇娇,孙存真看着前方的邓尧和金立德,右手从车蓬里抽出齐眉棍向他们扫去;左手在绿娇娇的头顶一把擒住陆友的手腕,把他从自己的头顶上反手扔出车外,过程中居然没有看陆友一眼。
原来孙存真的第六识已经超越了眼睛的视角范围,和别人说话的时候看着人家,只不过是一种礼貌。
陆友一个月前和孙存真打个平手,一个月不见,孙存真居然提升到另一个武学层次,这使陆友大为惊诧。他无法破解孙存真如此快速的擒拿,只能在空中翻身离开马车顺势化解。
他的轻功不弱,这样一摔一扑对陆友来说完全没有伤害,他一落地就抽刀在手,发足追上马车。杰克从马车后伸出左轮手枪,对着陆友就打。
陆友本来已经接近马车,可是杰克的西部快枪可不是表演项目,而是弹无虚发的神枪,陆友在打乱自己的追击路线,闪开杰克的瞄准时,已经不能保持追车的速度。
邓尧和金立德两匹马追在陆友身旁,邓尧大声叫:
“陆友快上我的马,你疯了!他们有洋枪,不要过去!”
陆友一听马上跳上邓尧的马背,对邓尧说:
“老肖快追,快!”
邓尧却拉开马头跑到大路旁边,看到绿娇娇的马车远离自己,才保持速度追上去。陆友坐在马背后座急燥地叫:
“你们干什么?!追了几天才追到,人都在面前了你们就这样放她走?”
邓尧也火了,他干脆拉停马跳到地上,扬着马鞭说:
“你想死你自己追!你上个月才中了绿娇娇一枪,我也中过枪,现在还想去送死?我是文官不管杀人放火的事,我们做了要八旗营和绿营干什么?我们是兄弟,我不想你死,你以为次次子弹都会打到身上,次次都可以挖个弹头出来就没事,那洋枪会死人!会打爆头的!”
陆友跳下马,气得一臂扫到路边的小树上,震得树叶哗啦作响地落了一地。
金立德也从马上拿下羊皮水囊走过去,拍拍陆友的肩说:
“老肖是为我们好……我们是钦天监又不是兵部,犯不着卖命。再说次次都是我们出生入死打头阵为什么呀?因为穆灵穆拓是旗人,他们可以跟着国师在后边玩,我们是汉人就被人家当枪使往前面捅……你想想,想想……来喝点水。”
邓尧也走上来对陆友说:
“兄弟,你还认我这个大哥,你要相信我不是想害你……后面就是绿营马队来支援,我们急不在一时,我们只要不跟丢就行了,对不对?我还想和你回京喝酒听戏啊……”
陆友看到两个年纪比自己大的同僚都这样劝自己,也慢慢缓下来说:
“明白,你们的心意我明白,不用多说了……我回城门口收拾马上的行李,一会再追吧。”
经过南昌城门的又一次恶性冲突,绿娇娇一行知道追兵已经咬到屁股,再也不敢在路上吃吃喝喝或住进舒适的大客栈,天天以最快的速度跑至马匹的体力极限。
四个人分四班轮流休息,晚上在荒村野店低调藏身,还要留下不睡觉的安龙儿带着大花背负责守夜。
这天夜里,大家下榻在一个小村野店,大家围坐在昏暗的灯光下正准备吃完饭,杰克从自己的皮箱里拿出一个腰形皮面铁酒壶,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
绿娇娇很久没有喝过杰克的洋酒,难得杰克今天这么大方,她一拿起来就要喝,杰克连忙叫住她,然后对大家:
“在吃饭前请跟我一齐祷告,我说到最后一句阿门,你们跟我一起说。”
绿娇娇问道:“为什么要祷告?菜都凉了……”
杰克说:“很快就行了,先祷告再吃饭……来,象我这样把双手合起,低下头。”
绿娇娇象他那样十指相扣握成拳头,眼神惊喜地说:“这是九字印里的外缚印,你也会呀!”
“别说话!”杰克很有认真地喝停绿娇娇的胡闹:
“感谢主降生世上赎我们的罪,感谢主给我生命让我来到遥远的中国,感谢主让我找到我最爱的人,我们是你谦卑的仆人,我们信靠你的仁慈和无所不能,求主耶稣赐给我们智慧和勇气,让我们在试探面前不会疑惑;在危险面前不会恐惧,让我们在你的指引下战胜一切,让我们可以健康快乐,让我可以永远和娇娇在一齐,阿门。”
大家一起跟着说:“阿门。”
大家说完后,杰克就带大家举起酒杯说:“祝大家圣诞节快乐!”
尽管大家不知道什么是圣诞节,有酒喝总不是坏事,而且是从来没有喝过的伏特加,碰过杯后狠狠地一口闷掉伏特加,再咳嗽一轮之后,大家都脸红红地坐下吃菜。
绿娇娇问:“刚才您说的是什么门啊?”
“阿门……就是希望可以这样,但愿如此的意思。”杰克一边说着,却没有去夹菜吃,而是走到行李箱里拿出三个用花布包着的盒子,给绿娇娇、安龙儿和孙存真每人发了一个。
绿娇娇很聪明,她说:“哦,我知道了,祷告就是西洋咒语,阿门就是我们说的急急如律令,这是什么?”
杰克回到桌子旁坐下说:“祷告不是咒语,是我们和神的交谈,这是我送给大家的圣诞礼物,圣诞节里每一个人都应该得到礼物。”
绿娇娇一听到有礼物就高兴:“前几天才冬至,今天就是洋鬼子的圣诞节呀,有礼物收可真好,我以为只有过大年才有礼物收呢?”她一边拆盒子一边说:“绑这么大包是什么东西?啊……好软的羊毛围巾呀!好舒服好舒服……”
绿娇娇开心得把脸埋在围巾里滚来滚来,杰克看着她的样子开心得很,他说:“天气越来越冷了,这条德国羊毛围巾总算可以用得上,上次烧马车我都没舍得扔……可惜马车里烧了很多东西,不然我会有更好的礼物给龙儿和孙存真,啊,你们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安龙儿打开盒子看到一把有皮套的匕首,他一手拔出来仔细打量,刀锋寒光闪闪,刀背上刻着一串洋文。他惊叹道:“这小刀真漂亮,很锋利吧?”
杰克说:“这是瑞士生产的军刀,是世界上最好的刀。”
安龙儿听到更是爱不释手地把玩,口里连声说谢谢。
孙存真打开盒子,却看到一个刻着精致飞鹰花纹的银盒子,盒子外还有个小铰轮,他疑惑地拿出来看看,然后打开盖子,看到里面有很多机关,却看不出有什么用途。{ txtsk }]
杰克看出他不明白,于是伸手接过来“叮”一声推开盖子,手指一拨,一个火苗马上跳出来,原来是个银质打火机。
绿娇娇一看到打火机,马上凑过来看:“这个好玩哦……”
孙存真再接过来,也“叮”一声打着火,开心得从黑布脸帘后笑出哈哈的声音,还对杰克说了声谢谢。
绿娇娇不高兴了,她就想和孙存真换,杰克拦住她说:“你会用手指点火,他不会,再说火机是男人用的东西,女孩子不用……”
绿娇娇哭着脸对杰克说:“嗯……我也要打火机嘛……”
孙存真一手把打火机递过去给绿娇娇,杰克连忙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