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raimi-牡丹阁(未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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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三十,久仰了的赵家大哥赵阙终于回家了。赵阙和赵钥虽是一母同胞,可无论长相个性都相去甚远。赵钥跳脱活泼,面相也秀气;赵阙沉稳寡言,长得和赵堂主一样敦实厚道。本来,我想人家举家团圆吃年夜饭,我这外人就不必搀和其中了。赵堂主非不肯,说我是主人的朋友,便和亲人一样,所以这年是和赵氏全家共渡的。
赵阙听闻我是主人的朋友,多留意了我几眼,瞥得我有些心虚。席开后,他便恢复如常了,赵钥跟个孩子似的缠着赵阙,大哥长大哥短的絮絮念叨些小破事,赵阙颇疼这弟弟,怕他光顾说话吃不饱,就趁着赵钥口开的时候塞些肉脯进去,赵钥含着肉还堵不住嘴,瓜咋瓜咋个不停。
赵阙也不说他,只是满眼纵容的看着赵钥,有那么一刻,我竟然想起了函厉,他也是总嫌我吃得太少,抓住机会诱我多吃几口,见我吞下,眼眉就弯弯翘起,好象遇着多开心的事情一样。
呸,我在想什么呢!那恶人不过是惺惺作态,信不得的!
饭后,喝茶的工夫,外面伺候的家仆似乎有些骚动,一问原来下雪了。这可是今年头场雪,赵钥坐不住了,扯了我和赵阙陪他出去赏雪,那雪花纷纷扬扬的落着。赵钥又呼又跳,感染得我都激动莫名,小厮们拿出了许多烟花,赵家哥两,也不让别人点,都是自己点的。五彩夺目的光华衬着漫天飞雪,耳边是声声欢笑,我沉溺其中,满足得想象自己真是这赵家的一份子。
赵阙突然说要考考弟弟武功是否有长进,仆人们连忙送来两把青锋。他们便在院子里开始缠斗,我独坐在一侧长廊上欣赏他们喂招。赵钥工夫比他兄长真是差太多了,每招都气势凶猛,可攻到赵阙身边后,那些力道便如遇火之雪一样消融殆尽,可他偏不服输,屡败屡战,赵阙被他这无赖打法缠得有些烦了,忽然改守为攻,赵钥立时慌了手脚,开始乱蹿。我瞧得入迷,没觉察到,他两已经靠我太近了。忽然赵阙横扫,赵钥抵挡不及,便向侧面避开,赵阙的剑便照我面门斜划了下来。
剑光闪动,面上一寒,四下众人齐声惊呼。赵钥叮当的扔了剑过来扶住我,直问我伤到了没。脸上并不疼应该没见血,但面具被割开了,赵钥这顿猛摇,还把它给晃掉了下来。众人惊呼声转成了抽气声,赵钥更是过分,直勾勾的瞪着我口中还念念有词,
'乖乖,小瑞真的是你么?你怎么没告诉我你是仙子呀'听他这些胡话,我扑哧乐了。
赵堂主和赵阙先回过神来,让赵钥扶我回房歇息。隔一会,他们也赶来我房中,赵阙先是深施一礼,'李公子适才卤莽了。主人让公子掩着容貌比有深意,我却失手揭破此事,害您受惊,实在可恶,愿任公子处罚,绝不敢有半分怨言。'
'赵大哥不必在意,那面具戴着实在闷气,揭了才好。再说,赵家戴我如亲人,我却始终不以真面目相对,才是大大的不敬呢'
赵堂主见我不太在意此事,松了口气,'李公子,适才我们已经严令下人不可将此事传出,请放心。今日犬子闯祸害我们一定补救'
'堂主别客气了'
送走他们父子,我返身发现赵钥竟然还呆坐在我屋里。摇摇他,'喂,你今晚要在这打地铺么?'
赵钥收了平日嬉笑之色,带些愁苦的问我
'小瑞,你真的好漂亮哟!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好了,我若有你一半的美丽,是不是会更幸福些呢?'
'笨蛋,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父亲母亲兄长是何等的宠溺你,堂中的其他人是何等的爱护你。我空有具光鲜的皮相,却无父无母无人疼。你到底羡慕我什么呀?'
'可是小瑞,主人疼你呀!这么多年了,我没见过他对谁如此上心。那么忙,却总抽空来看你,就算人来不了,都会差人来探'
'是么?大哥有派人来问我消息,他究竟在忙什么?'
赵钥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蹦起,叫嚣着困了,就脱兔般溜掉。独留下我在屋里反复咀嚼着他的话。大哥自我生辰那日后,就再没露过面,我时常觉得好寂寞,现在得知他如此关心我,真是胸口暖洋洋的。刚才,赵钥对我的长相大发感慨,其实该感慨的人是我才对,若不是这身皮囊,怎会搞成父不象父,母不象母,兄不象兄的混乱局面呢?
忽喜忽忧的坐在灯光中,听着烛芯噼啪爆响,以前宫人常说,夜里烛芯开叉,白日必有贵客临门。可惜好象不太准,第二日,第三日,大哥都没来。
形势似乎更为严峻了,江州城里有些富有的家族已经纷纷往南去,暂避风头,所以店里的生意很是萧条。正月十五的那天,我正坐在店里发呆,忽然就听到远远的传来策马狂奔之声,蹄掌落在石板路上,声音无比的清脆,看来这些人骑的还是上等的马匹。这点窍门还是赵钥教我的呢,他说奔跑起来的马匹,声音越是动听,说明身体强壮灵活,四肢协调有力,这样的马肯定是上上之选!
边关局势吃紧,与京城的联系变得非常频繁,每日都会有信使或官员来往穿梭,马匹穿街而过的事情,每日都好几起,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群骑马之人,渐近,诶,居然停在了多宝堂的门口。门外传来果子、豆子迎客之声,我慌忙将放在一旁的纱帽戴回头上。自从面具被毁后,为了掩人耳目我一直戴这玩意,对外就宣称出疹子怕见风。
大堂里的人,翁翁说了些什么,我没太听清楚,不过隔了一阵子,果子用托盘端进来了个红绸包住的物件,'公子,外边客人让我把这个呈上,让您鉴定鉴',他把托盘放在桌上凑到我耳边'还有,那些人都蒙着面,不知道是干嘛的'
'好了,不必多管闲事,看看东西'我小心的打开那红绸,一件惊人的物件赫然出现在眼前,我登时魂飞魄散,滩倒在椅子上。
我无限惶恐的认出了那盘中玉佩正是某人平日挂在腰间的那支。脑子自欺的安慰着,这可能是别人拣了去,拿出来偷卖的吧;再或者是仿制品;或者…。。。
可所有的幻想被挑帘进来的那人,击得粉碎。门口满面含笑长身玉立的蓝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函厉。我久不能言,只是猛盯着他,可他却从容自如,好似长辈见到出游归来孩童般轻问了句
'小骋 玩得可尽兴?'
我全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一旁的果子回过神来,扑通给函厉跪下了'万岁饶命,万岁饶命'。
咿,好象最该喊饶命的是我才对,这个果子认罪也认得太积极了点吧!函厉瞥了他一眼'你还真是个好奴才呀!' 听到这声,果子如遭电击趴在地上再不敢支声。
函厉身后的护卫过来就把果子拖了下去,我缓过劲来,猛的站起'放了他们,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要杀就杀我好了'
函厉使了个眼色,那些侍卫拖着果子出去了。我奔过去想阻止,被他一把捞住困在怀里。我也是个堂堂男子,最近还和赵钥常骑马活动,力气比在宫里时不知大了多少,可任凭我如何使劲,都挣不开钳住我的那双臂膀。他在我身上轻点了一下,穴道被制,我的力气便水般的化去了,只能摊倒在他身上。
搂着我坐在一旁的椅子里,他只管认真地瞧着我,手一边在我脸上游走摩挲,一边满意的叹息着,时不时还在上面轻嘬了几下。最后,象是终于忍不住了一样,猛的吻上我的嘴唇,灵巧的舌头先是轻轻绕着圈子舔噬轮廓,而后伸入,勾着我的舌头,本该怒火万丈的我,此时却不争气的心跳加速,红潮泛起。等他吻够了放开时,我竟娇吟了一声。老天呀,当时我简直恨不能死掉才好!
他轻笑了两声,一双手开始捏捏我的胳膊和腿,难道他想做那羞人的勾当?我害怕地冲口而出
'别碰,快放开我'
他却不理会,把我身子上下摸了一遍,而后高兴的捧着我的脸,
'放养了数月果然不一样,身上结实多了,脸色也好了,不过这脾气还是一样的刁蛮。可是,这样的小骋更可爱!有没有想过我呀?'
'什么放养,当我是马呀!我当然想你,想骂死你!'
臭函厉听了倒不恼,笑嘻嘻的再次吻住了我,这回比刚才更激烈,我被弄得满眼冒金星,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失去意识。那恶人终于是放开了我,我再也没力气骂他了。被他抱上了马,带回了万雷堂。
我十万个不愿意把这瘟神带回赵家的,可他却好象非常了解我的所作所为一样,张口就说要我这半个主人招呼他住在万雷堂。想到万一因为我拒绝,触怒了他,给赵家带来不幸,那就太抱歉了,我只好委屈的同意了。
我对赵堂主说,他是我的远房亲戚,因我失踪特意来找,现在见着了,留他住几日。赵堂主毕竟是老江湖了,明显他对我的说辞不太相信,却也不追问。吩咐下人清理了间单独的小院子让我陪着住了进去。其实,在骨子里,我还有个小小的期盼。希望赵堂主怀疑这些人,而后通知大哥我身陷困境。大哥若知道,肯定会来帮我的。
夜里果子豆子进来伺候,见他们并没受伤,我长出了口气。函厉见我如此冷笑了一声'果子豆子,小骋还真是信任你们俩,有这样的主子,难怪你们什么都敢做'
'你吓唬他们做什么?'我十分不爽的嚷了起来,他干嘛老拿别人出气。
函厉过来伸手勾住了我的下巴,'小骋 你怎么总也长不大呢?这样很危险知道么?不要以为成日陪着你玩陪着你乐的人就是对你好,管着你困着你的人就是对你坏?你怎么不想想,牡丹阁里人全死了,怎么他们两能活下来?'
我狐疑的瞧了瞧跪着的两人,果子满脸愧色的说
'公子,我和豆子本来就是皇上的人。你要出来的事皇上是都知道的。本来皇上是说,让我们陪您在外边玩几天,就带您回的。可是,遇见了那样的事情和那位壮士,当时您说要牺牲自己,成全我和豆子脱逃,您不知道我们听了有多感动。从来,没想过您能真把我们当人看。所以,我们就没再给皇上留任何的记号,陪您来这江州了!现在,我两也不敢奢求您和皇上的原谅,只盼伺候完这几日,回京后自愿受死'
唉,原来如此呀!不过,母妃能出卖我换富贵,雨捷能出卖我换复仇,果子豆子出卖我来换自己的命这根本无可厚非。而且,事实上果子豆子比母妃和雨捷都强太多了,我对母妃和雨捷所付出的皆是真情谊,可他们却弃之如草芥,对果子豆子不过顺口撒了个谎,可他们却为了我背叛世上最强大的人。我还能说什么?
我扭头对函厉说,'我不管他们过去如何,现在是我的人,我生他们便生,我死他们便死。' 函厉半点也不吃惊,'所以,早说你苯。背叛过的人,永远不可再相信。这点你都不懂么?不过,算了,反正有我护着你,定不让别人伤了你。'
哼,目前唯一想伤我的人就是你了,还说这漂亮话做什么?我满脑子官司倒忘记了害怕,等回过神来已经被函厉死死的压在床上了,奴才们早就退去了,房中的灯火被调到很暗,想起上次的被他做的惨状,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函厉大概是察觉到了我全身僵硬,所以没再采取什么行动,只是整晚都死死的搂着我,半刻没撒过手。我扭动身子想稍微挣脱一点都不成,我难受得要命,他却睡得好象非常香甜一样。
白天没怎么细看他,夜里就着昏暗的光线,发现他真的瘦了不少。最近,北番的事情大概够他折腾的了,沉睡着的函厉没了往日的犀利,添了份宁静。实在是睡不着,所以盯着他的脸出神,琢磨到底他是怎么找到我的。可无论我怎么想都,都没能发现漏洞出在那里,只好做罢,后来实在困了迷迷糊糊睡着了。
清晨醒来,那人居然不在了。果子豆子说是,一早就出去了,他人是走了,却留下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美气名曰是保护,其实不过想断了我出逃的念头而已。无聊的在屋里打发时间,常来罗嗦的赵钥竟绝了踪迹,难道是被门口的人给拦住了?如此穷耗了两天,函厉都没回来,问那些侍卫,他们都不肯讲。真是太烦了,他到底想怎么对付我,直说好了,这么半死不活的吊着,更磨人!
黄昏时分,饭后,我独自坐在房间里闷着生气,突然,窗口轻轻飘进了个人,啊,大哥来了!赵堂主果然厉害,瞧出了端倪来,并且通知了大哥。我正要欢呼,大哥猛的捂住我的嘴巴,'瑞,声音小点,别惊动了外边的人!'
我点点头,大哥放开了手,'大哥,我这回麻烦大了,快救救我'
门砰的被推开,函厉鬼魂般的立在门口'有麻烦的不止是你'
我反射的抓住大哥的手臂躲到了他身后,轻唤了声'大哥'
'大哥?小骋你好象叫错了。搁民间,被叫大哥的人是我,而你这个大哥应该被称为四哥才对!''函戎,你说是不是呀?'
又是致命的一击,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场无止境的噩梦。心里希望大哥能笑着反驳,可他却无声的默认了。他竟真是我的四皇兄,从来都只知道四皇兄镇守在边关,因为许久没见面了,脑子里根本没装进这个人,却原来早在我身边了,难怪一直不肯告诉我姓名!
函厉过来,将我从大哥,不,函戎身后扯出。函戎抬手想拉我,却被函厉冷冷的一瞅给制止了。
函厉拉我坐在了桌边,慢条斯理的让随从上茶,而后摆摆手,那些人下去了。只余我们三人在屋里,'四弟果然有兴致。祭天时,我密招你去圣山商议北番之事,没想到你不仅带回了我的旨意,还顺手将我的人也掳了来。'
'臣弟不敢'
'做都做了还说什么不敢!'
我正要抗议自己不是函厉的人,他却忽然握住我的手腕,将那串珠子取下,扔回函戎怀中'这珠子是你母妃让你送给未来王妃的,小骋戴着不合适。'
函戎嘴唇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开口。我心目中的救星原来彻底是自己虚构出来的,函戎救的是哪个叫李瑞的人,现下我的身份是皇上的小骋他的十皇弟,他自是连沾都不愿沾了。函厉连我的真正身份都不瞒他,看来对他非常信任,以后我是不用在指望什么了!
函厉话毕,收拾了严厉的神色,把僵在一旁尴尬不已的函戎拉到旁边坐下,'不知者不罪,四弟是怎样的人我是了解,过去的事就算了。咱们兄弟多日未见,好好聊聊。前两日我去军营是找你商议北番之事的。结果扑个空,正遗憾得紧你倒自己送上门了。'
什么呀,原来他失踪两日是去见函戎,那知道人家收到了赵堂主的消息赶来见我,这一来一回竟错过了,不过最后老天爷到底不肯帮我,让真相得以大白。如果函厉迟少少时间来,我此刻怕是正在编些新的谎话哄函戎带我走。
'皇上,北番之战,我军有十成的把握必胜,请无须太过操心。'
'这点无庸质疑的。不过北番兵强马壮,正面相搏若是太多伤亡,怕会有些民怨。我刚即位,朝中有些老顽固时时等着抓我痛脚,好柬言做忠良呢!所以,此次若能兵不刃血瓦解对方是最好。'
'皇上御架亲临,想必胸有成竹了。臣弟愿闻其详'
'四弟可记得,幼时我两共习兵法时,曾自创过的九曲连环阵?'
听到这话函戎眼睛猛的一亮,'是呀,大皇兄,这附近真有一地名叫盆景谷,适合此阵呢!我镇守多时,却没想到可以用上此阵呢!'
'四弟是当局者迷,我祭祀后仔细看过你留下的地形图,总想着我们之前的商议隐隐有些不妥,后来看到盆景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