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关注小人物命运-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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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夫说：“大庆我能理解你……”
秦大庆说：“理解管什么用，你是拿我儿子作赌注，当跳板，评职称炒名气，我看透了你们这些当医生的！”
杨大夫说：“请你们家属相信我们，这件事我没有做好，相信我们……”
杨大庆说：“还相信你们？鬼才相信呢！怎么相信你这号人？！”
杨大夫耐心地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秦大林说：“杨大夫你就别说了，先走吧。”
杨大夫说：“好好，我走，我走。”看那意思还想说清楚，“大庆……”
秦大林说：“走吧！”
杨大夫走了。秦大林扶着秦大庆，安慰道：“大庆……”
秦大庆说：“你也什么都别说，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秦大林拦住他说：“你要上哪儿去？你怎么就不顾老婆儿子，他们心里不好受，他们怎么办？你要克制一点！你是一家之主你得顶住知道吗大庆！”
郭英这时也拦在了面前，说：“你要干什么去？”
秦大庆吼道：“我怎么了，这儿憋得慌，我上外面透透气去，不行吗？”
郭英说：“我们跟多多怎么说，咱们跟多多得有个交待……”
秦大庆吼道：“我怎么知道该怎么说？”
郭英说：“你总不能扔着不管，你是个负责任的父亲吗？”
秦大庆说：“不是我负责任！而是责任负我！我能抗住命？我秦大庆无回天之术啊！郭英，我喝杯酒去不行吗，我喝死算了，和儿子一块！”
郭英无比愤怒地说：“你真是混哪！”
不自觉间，她使劲掴了秦大庆一巴掌。
秦大林呆了，郭英也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着大庆，好像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秦大庆捂着脸含混地说：“你打我？！”凑过另一边脸，大声吼道，“再打！”
郭英被吓呆了。
秦大庆说：“打呀！我他妈的是该打！”
秦大林劝阻道：“大庆，你安静下来。”
秦大庆甩开秦大林说：“你走开，我们两口子说话你算干什么的？”
郭英也急了：“大哥你让他说！”
秦大庆看着郭英，恶恨恨地说：“你以为你是谁？你算什么人？告诉你，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凭什么把那个孩子做了？你把我仅有的一点希望也给毁了，你以为我没多说什么就是不介意吗，告诉你我介意！我不能原谅你，我算看清了，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郭英说：“秦大庆，你说这话？你不是人”
秦大庆说：“我不是人？我早他妈不是人了！”他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脸，“你说我活得还像个人样儿吗？”他发疯似地狠狠扇着自己的脸，“我是乌龟王八蛋哪，王八蛋！”
秦大林心疼地伸手拦他说：“大庆，你听哥一句话……”
秦大庆说：“我不听，谁的话我也不听，谁我也不信！我喝酒去，我还呆这儿干嘛，呆这破地方干嘛，我还能干嘛？看我儿子一天天死啊……”
郭英愤怒地说：“秦大庆，你滚”
秦大庆傻笑着说：“滚，这话可是你说的，好，我滚，我早他妈该滚了。”
秦大庆一把推开秦大林，傻笑着出了门。
郭母他们在走廊拐角找到了郭英，郭英正独自流泪。
郭母对郭英说：“你不要太难过，有这么多好心人帮咱，多多会好的。”
秦父说：“大庆呢？大林呢？”
蒋平平说：“刚才我看兄弟俩都跑出去了，就跟傻了似的，直直地走了。咳，谁见了这病也闹心。你说老天爷这是咋了？咋让咱多多摊上这等死的病呢？”
这时，郭英听见了多多叫了声“妈妈！”，一群孩子蜂拥过来，多多也在其中。众人一见全愣了。
小红扶着多多，多多推开小红说：“我没事，小红姐。”
郭英过去说：“儿子……”
多多说：“妈妈，你不要难过，你哭了，姥姥奶奶他们都不好受，爷爷的心脏不好。杨大夫还会想办法的，我没事……”
郭英伤心欲绝地说：“儿子……”
这时，罗建凡走了进来，一把把多多抱起，并将手里的那束金蔷薇递给多多。
多多说：“这是什么花？”
罗建凡说：“它叫金蔷薇，花店的人说它是专门为人带来平安的幸运花。”
多多说：“真的？罗叔叔，谢谢你！”
多多笑了，并使劲亲了罗建凡一口，郭英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们。
蒋平平说：“还是咱人民警察，危难时刻显身手！不象秦家他们兄弟，来了情绪说大话，没了情绪说混话，男人活得就要象个爷们样儿！”
郭青匆匆跑过来，说：“姐，郑先生要走了。”
蒋平平说：“他压根就不该来，三请四送他也当得起？”
郭青说：“郑先生是一心要帮多多的，这个结果他也没想到。”
郭英对秦父说：“爸，你能说话，替我送送郑先生还有那个李医生，劝劝他，谢谢他们。”
秦父说：“不管怎么样，大老远的来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他想帮咱多多的忙这一点我们老秦家没有糊涂，我亲自去送。”
蒋平平说：“瞧瞧，这大庆，擦屁股的事都留给了老人女流了……”
秦父家，郭英守在电话机旁，急切地等待着，却一直没有回音。
大街上，秦大林询问着碰到的每一个人。
车流如梭，茫茫人海，街灯无数，上哪儿找去……
广场上，夜市还没有散场，一支老年秧歌队随着鼓点疯狂地扭着……
第七章 瞒着丈夫做人流酒后遇丁晓彤
公寓楼里，楼道里灯光昏黄，夜深了。
电梯又下去了。秦大庆一手扶墙，一手抓着个空酒瓶乱晃着，摇摇摆摆地朝单元房这边走来。
到了门前，秦大庆见门就敲。没有回音。
他又敲另一间的门，并叫道：“丁晓彤……丁……晓彤！”
走廊尽头的一扇门突然开了，有人探出头来。秦大庆醉眼朦胧地看着门里透出的那束光。光影里走出一个穿高脖白毛衣，束紧身裤的窈窕女子。正是丁晓彤。秦大庆手里的空酒瓶当啷落地。
丁晓彤跑过去说：“你怎么找这儿来了？哟，身上这么大味儿，你喝了多少酒啊！出什么事儿了，弄得跟电影里似的，醉成这样……来，我扶着你。”
丁晓彤扶着秦大庆向顶头那间房走去，进了门，“砰”地，门又关上了。
丁晓彤扶秦大庆进屋，她锁上防盗门后，取过门后挂的毛巾要给秦大庆擦拭，秦大庆却一把夺过毛巾扔了，扑上前紧紧抱住丁晓彤，身子徐徐下滑，跪在了丁晓彤的面前。
丁晓彤愣了一下，半晌，她看着秦大庆扎在自己胸前的脑袋，用有些颤抖的手指轻轻梳理着他的头发。秦抬起头来，满脸泪痕。
丁晓彤母爱般温情地捧起这张男人的脸。
秦大庆抱紧丁晓彤，站了起来，并把丁晓彤重重地放在了床上。丁晓彤冲动地抱紧秦大庆，秦大庆把丁晓彤重重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丁晓彤沉浸在激情中，却突然又一把推开秦大庆。她看着秦大庆，似乎不相信这瞬间发生的一切。秦大庆定在那儿。
丁晓彤说：“傻瓜，你心里那么苦，早干吗来了？”
两人失控地抱成了一团。
原来堆放在床上的杂什物品，哗地全被掀在了地上
丁晓彤猛地推开秦大庆说：“你坐好，坐沙发上去！”
秦大庆坐起，却愣在那儿。丁晓彤坐起来，披上睡衣，拢了拢散乱的头发，拉着秦大庆的手坐到了沙发上。
秦大庆看着丁晓彤，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说：“我真混！”
丁晓彤却怜爱地抱紧秦大庆说：“别……”
良久，秦大庆推开丁晓彤说：“你为什么从来不问问我？……”
丁晓彤说：“问什么？如果你不想说我什么也不会问，要是你愿意告诉我，你总有一天会告诉我一切的。还记得吗，那次半夜我约你出来吃冰激淋，你说我像个小孩，哪像个留学回来的。我不知道留学回来该是什么样儿，可一个人孤独的时候，痛苦的时候，可不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无助？他再也藏不住自己的内心！”
秦大庆说：“晓彤……”
丁晓彤说：“可是，现在，你愿意告诉我吗？”
秦大庆说：“为什么？”
丁晓彤说：“因为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秦大庆说：“我不想告诉你。”起身，穿上衣服。
丁晓彤拦住他说：“我的要求过份吗？大庆，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但是我也是一个有感受的女人，如果我还有一分清醒，那么这种感受告诉我我不能只是你的一个临时性的泄愤工具！”
秦大庆极敏感，皱起眉说：“你们女人怎么都这样，一个男人他心里已经很苦了，你可以不给他那怕一点点安慰，但是为什么又要求把他的伤口撕开来呢？你凭什么？”
丁晓彤任性地说：“你走吧！自个开门……”
说着扔过来一串钥匙，秦大庆没接，钥匙在地板上滑出很远
路灯下的阴影里，有一辆静静停在那儿的三轮车。
秦大庆站住了。
秦大林走在灯下说：“回家吧！”
秦大庆看着哥哥冻得发僵的脸，有些心疼，口气缓下来，说：“哥……”
秦大林说：“你犯什么傻呀，回家吧。”
说着去推车。
秦大庆说：“我回不了家了。”
秦大林说：“傻话说的，你还能在街上晃到天亮不成？”
秦大庆说：“这个家我已经没法呆了。”
秦大林说：“家是你的，有法呆没法呆的你还不都得呆着？事到如今，你扛得动得扛扛不动你也得扛着，你是一家之主，这家靠你顶着，你一松这家不就塌了？你刚走，医生又给多多配了些药，刚交的两千又秃噜了，又得往里填钱了……”
秦大庆说：“哥！你别提钱了好不好？”
秦大林说：“好，哥只想让你回家。”
秦大庆凄凉地一笑：“哈，哥我回去又有什么用？看着多多病得一天天的，我又有什么办法救他？与其看着儿子死还不如自己先死！”
秦大林一把拉过大庆说：“你真他妈的跟我犯混哪？”
秦大庆说：“哥我现在很清醒，我回去干吗？我不回去了。你走吧。”
秦大庆向一端走去。秦大林扔下车追了过去。
秦大庆说：“哥你也别跟着我了，跟着我我真一头撞死！”
秦大林说：“大庆，我找你一直找到现在，腿都跑断了，坐这儿等你，冻得我连说话嘴都不听使唤了。天大的事哥愿意与你一起扛着，死活哥陪着！”
秦大庆说：“不用了，我扛不动，你也扛不动，我这人儿命里走背字，已经让你们，让全家人为我儿子吃尽了苦头，我不能这么下去了，我不能让所有人都给我拖趴下了，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好吗？”
秦大林哀求地说：“大庆，我不能让你这么走了。”
秦大庆坚决地说：“哥，我放了我吧。”
秦大林上前一把搂住弟弟，声音有些颤抖说：“大庆……你这是干什么！”
秦大庆没有看哥哥，他避开哥哥的眼神，轻轻但又坚决地推开哥哥，然后转身走了。
秦大林说：“你站住！你上哪儿？大庆，你上哪儿……”
秦大庆快步向夜色中走去。秦大林望着秦大庆远去的身影，泪眼模糊了。胡同尽头，终于消失了秦大庆的影子……
第八章 深夜出走丈夫失踪
秦大林垂头丧气地站在屋中央，秦父、秦母、郭母，郭青和郭英默默地看着他。郭母问：“这一天一夜的，他就一个电话也没有？”
郭英不语。
秦父对秦大林说：“昨儿你已盯上，怎么能让他走了？”
郭英开了门就要出去。
郭青一把抱住姐姐说：“你上哪找去？”
秦父拦到郭英跟前说：“这么晚哪儿也不能去了。”
秦大林嗫嚅地说：“都别急，他透透气，再过个一天半夜的。气过了他就回来了……”
秦父指责大林说：“你……什么用也不顶。”
蒋平平愤然说：“都是大活人，一个硬要走，一个拦能拦住？”
秦父冲着秦大林狠狠戳了一指头，咆哮道：“你是个电线杆子啊，他发混，你大嘴巴子抽他，你当哥的怎么不能教训他！拿脚丫子踹也得踹他回来！”
蒋平平说：“谁踹谁啊，给他个胆他敢啊？”
秦大林说：“没你的事，少插嘴！”
蒋平平说：“我不护着你你更不是个东西了！”
秦母说：“都说这些没用的话干什么呀？大林，你看秦大庆不会出什么事吧？”
秦母有些焦虑，眼巴巴地看着大林。
郭母气愤地：“真是狼心狗肺，狼心狗肺啊！”
秦母对秦大林：“自个的儿子不争气，让人戳着咱老秦家的脊梁骨……”
秦大林无可奈何地：“现在我再去找行了吧……”
郭英流着泪说：“大哥，你也别跑了，我知道，他是不会回来了……”
郭母着急地拍着手说：“没良心的东西，白眼狼一个。节骨眼上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了？这个秦大庆连个好牲畜都不是啊！说撒把就撒把了？”
郭青嗔怪地叫了一声：“妈！别说了！”
郭母说：“干嘛不说！人家这么欺侮你姐我还不能说两句啊！把病秧子往自己老婆怀里推呀，自个找清静去了！嘿，我还真不怕他！他想得开，我比他还想得开！反正多多是你们秦家的根，他不管，我们也不管了。”
秦母劝郭母说：“亲家母，你消消气，你看我们不也是全家都在找大庆吗？外孙也是姥姥的贴身小棉袄，谁不知道你疼多多啊？这时候咱就都别说气话了……青子，你是大学生，你事理比我们懂得多，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郭青刚要说话，郭母对秦母道：“你儿子撂挑子就走，我闺女以后怎么办？黑窟窿药费谁填？让他们孤儿寡母怎么过日子？”
秦母也尖声说：“亲家母，话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