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关注小人物命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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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一辆担架车被护士们推了过来。
多多站过一边，目光追随着担架车。这时，郭英和罗建凡寻找过来。郭英看到担架车旁的人群里有小红的母亲，她扶着车把，小心地跟随着。担架车从多多面前推过的一瞬间，担架车上有人叫道：“多多！”
担架车上躺着小红。
多多却没听见似地，背着小红的方向低头向前走去。
担架车在推进，小红的声音在继续：“多多，你别难过，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我病好了，就去找你！”
郭英追上多多说：“小红姐在叫你呢，你祝贺她呀！”
多多手抹着眼泪，向廊外走去，渐渐地竟跑了起来。罗建凡把提包递给郭英，追了出去……
郭英打开家门，罗建凡抱着孩子走进屋，看着这个缺东少西的家。多多从罗建凡身上下来，看着陌生的家，急问母亲：“妈妈，空调呢？”
郭英没说话，对罗建凡说：“你坐。”
多多又问：“电视呢？”
郭英看看多多，说：“多多你先歇会儿，妈妈给你烧水你该吃药了。”
多多说：“我不吃药！冰箱呢？妈妈你们把这些东西藏哪儿了？冰箱上我还贴着罗纳尔多的画儿呢，你们把我的画儿弄哪儿去了？”
郭英说：“多多，画儿妈妈给你收着，一会儿妈妈给你找好吗？”
罗建凡心里什么都明白了，看看多多，打岔说：“叔叔忘了你喜欢足球了，叔叔哪天呀再给你买张马拉多纳的大头像，再给你买身阿根廷蓝条服，高兴吗？”
多多看看罗建凡，说：“叔叔，我喜欢的是巴西队。”
罗建凡说：“那就巴西队的。”
多多说：“我要10号球衣。”
罗建凡说：“你喜欢小罗纳尔多？”
多多说：“里瓦尔多！”
罗建凡笑了。多多也微微笑了，笑着笑着，突然，笑容消失，又沮丧起来，多多看着空荡荡的屋里，突然咧嘴哭了。
多多说：“都是我病的，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卖了，是不是？”
郭英哄道：“多多，这不是你的错，是妈妈不好。”眼圈发红，转而对罗建凡说，“谢谢你罗警官，你忙，我不留你了……”
罗建凡道：“你是赶我走吗？我请了假的，今天就让我陪陪多多吧。”
第九章 抱着儿子跳楼向丁晓彤借钱
写字楼西式餐厅设在一楼。
整个餐厅显得高洁，雅致，丁晓彤坐在一角，不时探头向门口看。她显得有些兴奋，拿出小镜子，认真照一下自己的容貌。在这里见到秦大庆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她静静地等候着秦大庆的到来。
秦大庆手拿一束康乃馨鲜花来到西餐厅，他看到丁晓彤坐在一张桌前正向他招手，他走过去，双手把花递上说：“给你的！”
丁晓彤接过康乃馨，噗哧笑了，说：“秦大庆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这是康乃馨，是献给自己母亲的。那我就收下了啊！”
秦大庆并没有笑。
丁晓彤收住笑说：“一本正经干吗呢？你倒是说说，凭什么要我请你吃这顿饭？”
秦大庆依然没有一丝笑容，说：“就因为，买了这束花我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了。”
丁晓彤正色道：“我现在知道了，你是被你老婆赶出来了。是不是？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给我买一束大红玫瑰呢？”
秦大庆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送花吗？”
丁晓彤狐疑地看着秦大庆。
秦大庆说：“因为我想向你借钱。”
丁晓彤一下子愣了：“为什么？”
秦大庆掏出烟来，点着。
丁晓彤说：“哦，我知道你不愿说的，就当我没问。”
秦大庆说：“不，今天你什么都可以问。”
丁晓彤笑了：“怎么了，你？”
秦大庆说：“因为我是在向你借钱。”
丁晓彤调侃地说：“是的，我有权问问你用我的钱去干什么？我总得知道掏我腰包的原因吧？大庆，不说我们这样一层微妙的关系，就看在我们是多年的老同学老同事的份上，你是不是也应当告诉我了，最近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服务生将一份精美的鲍汁银雪鱼端了上来。
听完秦大庆断断续续地叙说，丁晓彤看着神情低落的秦大庆，禁不住责怪道：“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不问，你真的什么都不想告诉我吗？”
秦大庆说：“你早该知道的。”
丁晓彤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的事，我不好问别人。”
秦大庆叹道：“凭什么我自己的灾难要转嫁给别人呢？”
丁晓彤说：“那你为什么现在要把这一切告诉我？”
秦大庆说：“刚才我已经说了，我没法不告诉你了。”
丁晓彤说：“什么叫没法不告诉了？你要钱没有理由我也会给你，这你知道！”
秦大庆说：“因为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丁晓彤说：“你是想把灾难转嫁给我吗？”
秦大庆说：“我伪装不成正人君子了。”
丁晓彤说：“为什么？”
秦大庆地说：“因为我孩子躺在医院里！要治疗、要用药、要花十万几十万的钱。我不会偷，也不能去抢，一时，我真没有办法可想了，我卖身给楼上的兴达公司也只能在两周后借到一千块钱的预支工资。我背不动了。我原来以为我自己是压不垮的，现在我才知道了，我根本不行，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经济上，我都不是顶得住的人。为了儿子能多活几天，我什么顾虑也没有了，也没有自尊了，只要是根救命草，我就想抓住它！”
丁晓彤看着秦大庆说：“你就是为了说这些才找我？”
秦大庆不顾一切地说：“是！”
丁晓彤很生气，她冲服务生招招手说：“结账。”
服务生把账单拿了过来，丁晓彤付了钱，起身要走。
秦大庆低头沉默着。
丁晓彤走了两步又扭回头，拾起那束康乃馨，看着秦大庆，秦大庆还在低垂着头。丁晓彤说：“很香，你买的花我都喜欢。”
秦大庆这才抬头看着丁晓彤。丁晓彤平和地说：“晚上，你能到我那儿一趟吗？”
说完，不等秦大庆回答，丁晓彤转身离去。
第九章 抱着儿子跳楼恩人
多多在郭英怀里睡着了。郭英对罗建凡说：“我把他放床上。”
罗建凡说：“他这两天睡得太少了。”见郭英抱多多显得很吃力，就说“来，我来。”罗接过多多，进里屋把孩子放下，郭英把被子盖好，出了里屋。
厅里，罗建凡拾起墙角的一棵蒜苗，看着。
郭英说：“瞧，冰箱里倒出来的大蒜都长出芽儿来了，不能吃了。”
罗建凡说：“给我个小杯，灌点水，把它种上。”
郭英开始找杯子。
罗建凡说：“这屋里该有点绿。”
郭英取过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子，罗建凡把大蒜放入杯内。
罗建凡说：“我小时候就特喜欢在小杯小碗里种这些，看着，有这么丁点绿，这屋里就不一样了。
郭英说：“我想问问你，那个老闹肚子的孩子？怎么接走了？”
罗建凡说：“其实那是一个通缉犯的孩子，属我们管区。父母跑掉了，把孩子留下了，我们队里一帮大老爷儿们你推我让的那也躲不过去呀，我带了两天，没办法送到了你们育婴院去了，真没想到，你就在那儿工作。”
郭英说：“你真是一个好心肠的人。”
罗建凡说：“不，这话应该我来说，你太善良了，你自己的孩子病得那么重，还惦记着别人的孩子，为他采药煎药的，当时真的很触动我。”
郭英不好意思了说：“你就捧吧，哎，我还想问你”
罗建凡说：“什么？”
郭英说：“上次小偷偷的那五千块钱，……是谁的？”
罗建凡不自然地说：“这个，当然是小偷身上……”
郭英说：“这小偷可够有计划的，那么些天一分没少一分钱没舍得花？”
罗建凡笑了：“嗬！”
郭英说：“不是你自己掏的腰包吧？你告诉我！”
罗建凡说：“这都多久的事了，你还问干嘛……”
郭英感动地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
罗建凡说：“因为你善良，因为你不容易，好人应该有好报，我只想帮你点什么。看着多多乖巧的样子，我也走不开。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也可能是我小时候吃过很多苦，后来又有很多人都帮过我，我知道什么叫作尽力而为！”
郭英被罗建凡的平实的话语所感动，感激地看着罗建凡。
这时，门被推开了，“姐！”郭青和龚雷提着水果走了进来。
郭青对罗建凡说：“罗警官也在这儿。”
郭英说：“是罗警官接我们回的家！”
郭青说：“我去医院，杨大夫跟我说了。”
郭英说：“你不是气跑了吗，怎么又来了？”
郭青瞪姐姐一眼说：“你就挖苦吧你，我呀向你道歉来了行不行！罗警官，是你把我姐劝得这么通人性了吧，看来你真是个好警察。”
郭英说：“我不通人性吗？”
郭青自知失言，忙说：“用词不当行了吧！”
大家哄地笑了。
罗建凡的呼机响了，罗建凡看了看说：“队里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龚雷说：“我送送你。”
郭英忙站起身说：“我送吧！”
下了楼，郭英对罗建凡说：“我知道你说的所有话，都是为了劝我和多多，你是真心希望我们高兴起来，谢谢你！其实……我最想做的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哭完了，可能心里会好些。”
罗建凡说：“多多面前你还是应当多一些笑容，这用不着我多说。你以后的压力会更大，单靠你自己恐怕不好办，看看，能不能动员一些社会力量，我虽然没有更多的关系，但我有时间会去试试看。”
郭英说：“你已经帮我们够多了，不能再麻烦你了，伸手递给罗建凡一个纸条，“这个你先收着。”
罗建凡一看是张借条，说：“这是何必呢！”
郭英说：“我可能一辈子也还不起，但一有这个能力这两笔钱我是一定要还的。”
罗建凡说：“那好，我收着。我相信你有一天还得起，我再向你收份高利贷！”
郭英苦笑。
罗建凡说：“有时间我就会来看多多，走了。”
郭英目送着罗建凡，好久……
刑警队门口停着一辆警车。过道上，有两个铐押着的刑事犯进进出出。罗建凡边打招呼边向里屋走去，进了办公室。
穿个马夹背着一支手枪的队长正在看桌上的卷宗，听见动静，抬起头，说：“大罗，你坐。”
罗建凡说：“什么事？”
队长说：“一个挺头痛的事，跟你说一下。”拿起一张纸，“检察院刚批下的文件，你看看，怎么弄？”说着把那张纸推了过来。
罗建凡问：“什么头痛的事啊？还能难倒你？”
队长说：“这事本来属你管，你不是抽我这儿调用吗，局里就让我捎过来了。”
罗建凡说：“到底什么事啊？”不慌不忙地倒杯水，坐下，调过那张纸一看，是一份拘留证，“郭英！”他一下子愣住了，“哪个郭英？”
不慎杯子被碰倒，茶水洒了一地。
队长肯定地说：“就是前天晚上你救下的那个郭英！”
罗建凡说：“怎么要拘捕她呀？”
队长给罗建凡续上水。罗建凡对队长说：“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她这情况太特殊了！”
队长说：“我还不知道特殊啊，这么可怜个女的，可这事影响太大了，检察院能不干预？还不知道定的是故意杀人还是侵犯儿童生存权，你当然比我清楚了，她是心疼自己儿子才那么做的。可是大罗，法不容情啊！”
罗建凡竭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队长说：“你说，这是不是个棘手的事儿？”
罗建凡抑制不住地猛地一墩茶杯，茶水溅出，洒到桌面上。
吉普车的马达发动起来，罗建凡坐在驾驶座上，突然，他一拧钥匙，车又熄灭了。罗建凡对边上的一个警察说：“算了，我一个人去吧！”
警察说：“这不行吧？”
罗建凡说：“你路远，早点回家吧！去吧！”
那个警察下车，撞上车门说：“那你就辛苦一趟吧！”说着，扭身走了。
第九章 抱着儿子跳楼交换
大街上，路灯渐渐亮了。
达兴公司办公室里人去楼空，一盏灯光下，秦大庆正在加夜班。秦心神不定，一会儿翻着账本儿，一会儿又看看墙上的钟点。
肖夫走进，说：“忙啊？”
秦大庆抬头看看他说：“我，熟悉一下你这儿的财务。”
“好啊！”肖夫坐下，说：“一看，我就知道咱俩对脾气，你看有家没家的，下班铃一响鸟似的全飞，这么大个屋就剩咱俩。我瞄你一眼我就知道你是哪路人，看你喝酒的样儿，我就有感觉有些人你跟他打一辈子交道，麻木；有些人只见一面，生死之交！你和丁晓彤认识？”
秦大庆很是意外：“你也认识？”
肖夫说：“哪能不认识呢！整幢大厦就数她长得最可人儿，楼上那皮卡王还高薪聘她想打歪主意，没想到，倒让你小子钻了个热被窝。几块钱，一束花，全办下了？高啊您！”
秦大庆不悦地说：“你盯梢了？”
肖夫说：“大餐厅里你当众在表演啊！”
秦大庆平静下来说：“我们是老同学。”
肖夫说：“什么老同学，所谓老同学都是老情人，这我可门儿清。”
秦大庆说：“能让我静心熟悉一下工作，好吗？”
肖夫笑了，说：“这话我爱听，公司里人都像你，那我们公司离世界一流公司就不远了，中国人都象你，那我们离共产主义就不远了。”
肖夫说着，走到秦大庆面前，使劲拍拍大庆的肩膀，笑着说：“我是个风趣的人，你跟我在一起工作会很愉快的。不过女人都说我幽默，我不知道风趣和幽默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