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关注小人物命运-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林哼着小曲儿出了医院大门，来到树下开了链条锁，朝座上吹了吹灰，轻巧地推车上道，快速向前骑去。
傍晚，国光小学门口，放学的孩子们从校门里蜂拥而出，孩子们叽叽喳喳打闹着，跑动着。小璐也随着人群往外走着。前方，是一长溜候在那儿的各式各样的卧车。有两个孩子跟秦小璐打了声招呼后向各自父母的卧车跑去。
小璐推了自己的小自行车刚要走，有人喊她：“小璐”
小璐回头四顾，见是爸爸，跑过来，高兴地说：“爸爸，你怎么来了？”
秦大林接过女儿的自行车说：“爸爸今天歇得早，接接你。爸爸来推。”
父女俩转身上了另一条路。小璐奇怪地问：“爸你带我上那边干嘛？”
秦大林小声：三轮车在胡同里搁着呢。
小璐说：“你干嘛非搁小胡同里，校门口有的是地方！”
秦大林说：“胡同里树多，好锁车……”
小璐说：“老锁车锁车的，这破车谁要啊！”
秦大林脸色一沉说：“哎，可不能说是破车，骂爸爸可以，骂这车可不行，你想想，你读书、家里吃饭、每天的花费，都是这车挣来的，你可不能没良心。”
小璐说：“那也不是车挣的，是你花力气挣的呀！”
秦大林欣慰地笑了：“没看出来，你这丫头还挺能搅舌。”
小璐笑了，秦大林慈爱地摸了一下小璐的羊角辫，打开了三轮车的车锁，并把小璐的自行车放在车上，又把小璐抱上了车。
小璐说：“爸爸……”
秦大林看着小璐。小璐说：“我知道了，你把车停这儿是怕给我丢面子……”
秦大林的眼睛发潮，嗓子有些嘶哑地说：“傻孩子，哪来那么多花花肠子，你都想哪儿去了？爸爸是没出息，干的是苦力工，爸爸和妈妈不就指着你好好念书以后跟你叔似的干点体面活儿，给我们挣脸面吗。坐好，走咧”
小璐看着父亲弯曲的后背，用小手抚摸着。
秦大林说：“爸爸呀，今天要带你去一个你早想去的地方。”
小璐感兴趣地说：“哪儿呀？”
三轮车在狭窄的胡同里艰难移动……
天渐渐暗了，大街边比萨饼店的霓虹灯慢慢地亮了起来，闪闪烁烁的，诱惑着一群群路过的孩子们……
比萨饼店内，秦大林盛了满满一碗水果蔬菜沙拉，端到了小璐面前。
小璐说：“您怎么盛这么多？”
秦大林小声说：“告诉你吧，饼要花钱，这沙拉是免费送一份，我在碗边上围了一圈柿子椒，不就可以多盛了。你就好好开洋晕吧。”
小路吃着比萨饼，说：“其实还没有我妈做的馅儿饼好吃。”
秦大林说：“那你还老惦记呢！”
小璐说：“爸今天是怎么啦？跟电视剧里那些罪犯被抓之前似的，最后满足一下女儿的愿望，俗！”
秦大林说：“爸上哪犯罪去，犯罪那也得够胆啊。”
小璐说：“开玩笑都不懂。那你为什么不让妈也一起来？”
秦大林说：“一会儿呀我会给你妈买点啥去。”
小璐说：“爸你是真发财了怎么地，要不就是捡了钱包？今天够大方的呀！”
秦大林说：“多少年都背着抠门的恶名，大方一回！”
小璐说：“你今天有事，对吧？”
秦大林正色道：“爸呀，今天是有一件事求你帮忙……”
小璐催促父亲说：“爸你就快说吧！”
秦大林说：“爸也不勉强你，你愿意你就点点头，你要不愿意，你就摇摇头。”
小璐说：“罗嗦罗嗦，说！”
秦大林说：“多多的病……”
小璐说：“多多怎么样了爸？”
秦大林说：“你不是一直想去看他吗，明天爸就带你去。”
小璐说：“我问的是你和爷爷他们的配型怎么样了，能帮多多吗？”
秦大林摇摇头说：“现在只有你去试一下了，亲属里只剩你了，你愿意吗？”
小璐咀嚼的嘴停住了，摇了摇头。
秦大林惊道：“你不愿意？”
小璐说：“我怕妈不同意，妈肯定不同意。”
秦大林说：“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瞒着你妈。”
小璐说：“校医说了，献完骨髓要休养两天的，妈肯定是要知道的。”
秦大林说：“先不管你妈，先说你自己愿不愿意？”
小璐说：“那么大根针扎进去，我怕。”
秦大林说：“孩子，我知道你怕，可这是为了救你弟弟一命啊！”
小璐激动地说：“那就拿我的身体开玩笑！你知道我们这次中考竞争有多激烈你知道吗？我妈整天唠叨着让我长大别像你们似的干粗活，你又拿这事来干扰我，要真落个迷迷登登精神集中不起来，我怎么考啊。”
秦大林说：“爸都仔细给你问过了，不会有后遗症。”
小璐说：“扎个口子血流多了还犯困呢！”
秦大林噌地站起来说：“你怎么跟你妈一个德性，自私，由着性子，不讲理！”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大林看看周围，只好又坐下。
过了一会儿，秦大林柔声说：“小璐，爸不止一次跟你说过我跟你叔叔小时候相依为命的事吧，你不是都听得哭了吗？现在你弟弟有难处了，你怎么就不能帮他一把，那是一条人命啊！我知道现在的独生子女都惯着毛病，可你是我大林的女儿，别看爸没出息，可爸一辈子都能为别人着想。那是你弟弟呀！”
小璐似乎也受了感染，说：“弟弟太可怜了……”
秦大林说：“那你能为他做点什么呢？不就是这件事吗？”
小璐说：“连爷爷都去了？”
秦大林说：“他们都那么大岁数了，为了多多，全家没有含糊的人。”
小璐沉默了，良久，抬起头，已是一脸泪水。
秦大林关切地问：“孩子……”
小璐说：“你别说了爸，明天我去就是。”
秦大林松了一口气。
小璐说：“爸！”
秦大林又是一惊。
小璐说：“我妈那儿怎么办，可得想个办法……”
第三章 归来的单身女子妈妈疼女儿
蒋平平看到他们父女俩一同走进家门，气不打一处来，说：“小祖宗上哪儿去了，我这一直担心着呢！”
小璐抖开一条裙子说：“妈，你看，漂亮吗？”
蒋平平说：“花钱吧你就，读好书比什么不强？打扮成妖精又有什么用？”
小璐说：“这是爸给你买的！”
蒋平平扫了一眼说：“给我买的？你信他，又是人不要他捡的呗，秦大庆我跟你说你别拣这种便宜，人用过的我可腻歪，我蒋平平人穷志不穷，不捡破烂！”
秦大林说：“我什么时候捡破烂了，上次……那是商场盘点人给的，没人穿过。”
小璐说：“妈，今天我可是亲眼看着爸买的，还是我试的大小呢。”
蒋平平怔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说：“他买的我可不敢穿，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一条裙子没准是一条绳子呢，下你个套子。”
小璐看了父亲一眼，扮了个鬼脸。
秦大林吸吸鼻子说：“好香啊！”又奇怪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蒋平平说：“倒霉日子！”
小璐说：“怎么了妈？”
蒋平平说：“今天咱家多花了多少钱。来，洗了手都先吃饭吧。”说着，掀开了桌上的沙锅盖。
小璐说：“鲫鱼汤！香！“
蒋平平说：“隔壁家那猫儿，张嘴就叫啊叫的，一直没闲着。”
小璐说：“……妈我吃过了。”
蒋平平说：“吃过了也要吃，上哪儿吃过了？”
秦大林说：“小璐他们下午有体育课，饿了，正好我打那儿路过，上小饭馆给他要了碗面条。便宜，没几个钱……”
蒋平平说：“今天不是星期五吗？哪来的体育课？”
小璐瞅一眼爸爸，赶忙说：“跟下星期挪了……”
蒋平平说：“面条好吃吗？”
小璐不置可否。
秦大林说：“一碗面条能好吃哪儿，你问那么详细干嘛呢？”
蒋平平生气了：“我就是要问！”一扔筷子，“你姓秦的根本没把我当人！”
秦大林一头雾水：“怎么了？……”
蒋平平说：“怎么了你心里最清楚！”
小璐哭道：“妈，我爸是怕你心痛钱……”
蒋平平说：“妈钱不心痛，心痛的是你的身体，那么大根针插到你骨头里去……你们秦家不该合伙来蒙骗我……”
小璐说：“妈你都知道了？”
蒋平平说：“妈什么事不知道？给多多救命那也是应当应份，可妈舍不得你呀小璐……这都造得什么孽！小璐呀，爸妈这个样子你都看到了，活得什么滋味儿？爸妈的希望可全在你身上啊，万一……”
秦大林说：“我专门问过医生，没事，你看我检查了，郭英也查了，不都什么事也没有吗，杨大夫拍胸脯说了，这事没有万一！”
蒋平平抹了把泪说：“傻子，什么事没个万一呀！”她站起来，“我想好了，不去那是对不住人家孩子，去了，那是对不住自家孩子。小璐别去，我去，不是还有个五万分之一吗，我去试试。”
小璐说：“妈，我自己愿意。”
蒋平平说：“我不愿意我不怕落个坏人的骂名。”
秦大林说：“你去也是白去。”
蒋平平说：“那也不一定，反正我不让小璐去。”
小璐说：“妈！”
蒋平平说：“别叫我妈，我今儿豁出去跟你们老秦家作个对，当回恶人！”
小璐说：“妈！”
蒋平平说：“你住嘴。”
小璐愤愤地说：“你……真可耻！……”
蒋平平说：“可耻？”她挥起一巴掌，叭地一声，打在小璐脸上，“你也骂我，你这毛丫头懂什么叫可耻？！”
小璐捂着半边脸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门重重地碰上，嘭地一声。秦大林和平平的心为之一震。秦大林走过去叫着女儿的名字轻轻敲门，里面无声。大林无奈走出家门，独自在楼梯口生气。蒋平平心痛了，来敲小璐的门。
蒋平平哽咽地一声声叫喊着女儿的名字：“小璐……小璐……小璐……”
屋内依旧没有动静。
蒋平平哭了：“妈一万个不该，你们秦家……别合伙欺负我行不行？……”
门，终于开了。
秦璐一脸泪水，说：“妈，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呀！”
灯已关，秦大庆和郭英躺在床上难以入眠，秦大庆听到了啜泣声，伸手把郭英搂在怀里。秦大庆爱抚着郭英，说：“今夜郭青替你，你就好好睡上一觉，哥刚才电话里不是说了吗，小璐明天一定去。睡吧！”
郭英说：“我睡不着我想，嫂子他们今天晚上也一定睡不着……”
秦大庆说：“你想得太多了。”
郭英说：“谁的孩子谁心痛，他们也就小璐这么一个孩子呀！”
秦大庆说：“这还不是应该的吗。”
郭英说：“那也得他们有这份心，说实话，下午我去大嫂家她一口回绝我的时候，我能理解她，当母亲的谁舍得呀，可多多现在又没有别的办法……”
秦大庆说：“别去想这些了。”
郭英应了一声说：“嫂子不答应的时候我指着能答应，答应了我又怕……”
秦大庆说：“你是怕小璐配不上？小璐一定行！”
郭英说：“真要不行多多怎么办？小璐也白挨一针，那是对不住两个孩子呀……”
秦大庆有些恼怒地说：“我说了，小璐一定行！”
秦大庆猛地把郭英搂了过来。
郭英想把秦大庆推开，秦大庆又把她搂抱过来。
俩人拥抱着，脸上的泪水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没有一句话语，这一刻他们只能用夫妻间的那种肉体行为来安慰对方麻醉自己、排遣内心的痛苦和忧虑……
第四章 比萨饼的诱惑配型再次失败
医院花园里，早晨的太阳透过树枝晒在草地上，一片碎金光斑，色彩迷人。小卖部前，蒋平平买了一瓶矿泉水跑过来递给小璐说：“你把它喝了。”
小璐说：“我不渴。”
蒋平平说：“不渴你也给我都喝了。”
小璐说：“您这是干吗呀？”
蒋平平拉过小璐将水瓶递于手中说：“傻丫头你不喝一会抽得可都是真东西！”
小璐愣了一下，将瓶子推回母亲手中，径自离去。
蒋平平追着说：“哎，哎……小璐……”
秦父、秦母、秦大林一直送秦璐到了配型室门口。蒋平平委屈地站在最后边。
秦父对小璐说：“用不着紧张，一点儿也不痛。”
小璐有些恐惧，但还是点点头，他看着远处的蒋平平，叫道：“妈……”
秦大林说：“走你的，别理她！”
小璐说：“爸爸……你对妈好点儿。”
蒋平平的肩膀抖动起来。
小璐说：“爸，你们可都别走啊，你们在外面我就不怕。”
秦母说：“哪能呢璐璐，奶奶一步也不会挪开的，我们都呆在门口不走。”
小璐说：“那我去了……”
秦大林搂了一把女儿。
秦父说：“去吧，乖孩子！”
秦璐脸上既紧张又激动，远远地看了眼后面的母亲。蒋平平也正在看她。小璐冲母亲微微地摆了摆手，刚要离去。蒋平平疯了一样地跑过来，母女俩紧紧抱起。小璐装作轻松地说：“没事儿，妈。”
蒋平平说：“没事，没事……当然没事，当然了……”
秦大林说：“好了，一会儿人家等烦了！”
蒋平平说：“看看针头干净不干净。”
小璐说：“妈，那都是消过毒的。”
蒋平平说：“打麻药的时候千万让大夫离脑子远一点，也别打过量罗。”
秦大林说：“你要当医生跟你一样没个准数儿！”
蒋平平不理秦大林，继续叮嘱小璐：：忍不住你就吭一声，妈在这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