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馆-第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发现尸体的经过介绍一下?”
“可以。”
宇多山将从自己想找清村谈话起,到在“梅蒂娅”发现清村的尸体的整个经过,尽可能详细地介绍了一遍,然后说:“后来,听到我的喊声,岛田君跑了过来。于是我们两个人查看了一下房间里的情况。”接着宇多山又介绍了电灯开关上沾有尼古丁的毒针,以及清村口袋里的以舟丘的名义写给清村的信等情况,“现在已经无法证实那封信是否舟丘写的。”
大概是又回想起舟丘临死的情形吧,鲛岛一直用手按着自己的眼皮。这时,他放下手说:“也可能她的确和清村秘密交谈过写作比赛的事。”
可是岛田接过话说:“那封信很可能是伪造的。鲛岛先生不是也看了舟丘小姐房间的打字机里的‘笔记’吗?从她的‘笔记’看,当时她考虑的根本不是写作比赛的问题。”
“这么说,那封信就是凶手写的。”
岛田很自信地说:“我认为是的。当然,是在舟丘不是凶手的前提下。”
宇多山不禁问道:“舟丘是凶手?!她可是被害人之一啊。”
岛田微微笑了一下说:“这样的例子在班塔印的名著里太多了。”
“可是,现在她也死了……”
“也许她只不过是死了。而实际上她却是凶手。”
“舟丘小姐给自己安排了一个作为‘最后的被害者’遭到袭击的闹剧。她在杀死清村和林之后,在自己房间里朝自己的头部敲了一下,然后打开了报警器。她想通过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来逃避杀人嫌疑。这是犯人常用的一个手法。可是,当她用某种办法敲打自己的头部时,由于敲得太重,最后导致了死亡。”
“对不起!”只见桂子有点发怵似的说,“岛田君,我认为您刚才分析得有些牵强。通常,一个人很难在自己头部的那个位置把自己打成致命伤。”
岛田像弹钢琴似的用手指敲打着桌子说:“夫人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也觉得如果是用刀砍或用枪打那就另当别论,可是自己击打自己的后脑勺把自己打昏过去那是很难的。现场也没有发现类似让某个东西自动倒下来砸向她脑袋的机关。如果她想制造被人袭击的假象的话,那她把房间的门从里边插死也显得很不可思议。
“请原谅。虽然我刚才说舟丘有可能是凶手,但现在看来显然已经排除了舟丘圆香是凶手的可能性。”岛田把手伸进针织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叠着的白纸来。在其他三个人的注视下,他把那张纸摊到了桌子上。原来是这座房子的平面图。
“接着刚才的话吧,再说说清村的被害。我认为首先要考虑的是凶手毒杀清村使用的方法。现在不清楚凶手是什么时候偷看了清村打字机里的小说稿。当然,无论凶手是井野或是其他什么人,因为他有每个房间的钥匙,所以可以伺机潜入清村的房间。于是凶手就按照清村的小说‘黑暗中的毒牙’描写的情景,在‘梅蒂娅’实施了杀人。不过,我感到从时间上看,这里边有一些间题。”
说到这里,岛田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其他人。
“先不说这个。总之,凶手从某个地方弄来了尼古丁浓缩液、玻璃胶和针,然后又布置了杀人现场。杀人现场是作品开头提到的‘梅蒂娅’。凶手之所以选择‘梅蒂娅’为杀人现场,除了考虑到和清村的作品中的描写相一致外,还可以从另一个方面得到解释,即凶手杀人需要一个空房间。”
宇多山在椅子上往后微微仰了仰身子,轻轻“噢”了一声。看来,与四个小时前在清村被杀的现场相比,岛田的脑子里已经有了清晰的思路。
岛田接着说:“首先是房间的结构。据我看,这座房子的所有客厅结构大体都一样。门都是向内往右开,电灯开关在进门的左侧墙上。所以,当来到客厅的清村发现房间没开灯时,自然用左手去摸电灯开关,结果正中凶手的圈套。
“不选在大厅、娱乐室或图书室,是因为即使深夜也随时可能有人来,不适合作为杀人现场。我不知道你们注意到没有,娱乐室、图书室和客厅这三个房间的门是往左开的,电灯开关在进门右侧,而且离门口的距离稍远一些。因此,如果把这三个房间中的一个作为杀人现场,那么‘猎物’有可能在寻找电灯开关时,发现凶手事先设置的机关。”
听到这里,宇多山问岛田:“可是,岛田君,你刚才也提到了。凶手把清村喊到空房间‘梅蒂娅’后,仍然十分小心,所以……”
“你说得对,越小心越有可能出错。因此,凶手假借舟丘的名义把清村骗到了娱乐室。”说着,岛田抚平平面图,“请大家看看这张平面图。”
宇多山从自己裤子口袋里拿出平面图,铺到桂子面前的桌子上。鲛岛也凑了过来。
“清村按照可能是从门缝里塞进来的信上的地址,于凌晨1点来到娱乐室。可是等了一会儿后,发现舟丘并没有来。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按照清村的性格,他不会直接去舟丘的房间。空等了一场的清村应该很生气,于是他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于是,就有了问题。请各位仔细看看主走廊上16条小走廊中通向‘特赛乌斯’和‘梅蒂娅’的小走廊有什么问题。”
宇多山仔细看了看平面图上岛田所指的地方。通向‘特赛乌斯’和‘梅蒂娅’的小走廊,从南数分别是第13和第10。
“噢!……”宇多山禁不住叫了起来。桂子和鲛岛也从中看出了问题。
岛田问大家:“怎么样?是不是一模一样?”
的确是一模一样。通往两个房间的小走廊也好,拐弯的方式也好,两个房间完全一样。
“请回忆一下。宇多山君去清村君的房间时,并没有带你眼前那张平面图。清村去娱乐室时同样也没有带平面图。你们也知道娱乐室的位置很好找。从娱乐室回他自己房间的路线,从前天开始他走了许多遍,已经记在脑子里了,而且走廊的墙上还有石膏面具做记号。”
“啊……”宇多山又叫了一声。
(对!墙上有许多石膏面具。)
宇多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当时自己一个人去找清村,以及后来和岛田一起从“梅蒂娅”去林的房间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宇多山又想起在走廊里的石膏面具—张牙舞爪的狮子和独角兽……
昨天和岛田去“梅蒂娅”寻找井野时,拐弯处岔道上的面具的确是狮子。可是,后来面具变了。通往清村住的“特赛乌斯”的走廊上挂的是石膏狮子,而通往“梅蒂娅”的却是独角兽的兽头——两个走廊里的面具被调换了。
岛田解释说:〃16条小走廊中,哪条走廊通往自己的房间呢?如果是第一条或第二条走廊,那还比较好记。可要一条一条地数下去,一直数到第13条走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比起一条一条地数走廊,肯定不如根据墙壁上表情不同的面具来判断哪条走廊通向自己的房间更容易。” 《棒槌学堂》
宇多山非常赞同岛田的看法。他本人也确实是根据墙上的面具判断自己房间的位置的。
岛田接着说:“也就是说,凶手趁清村去娱乐室时,把通往‘特赛乌斯’的走廊上的面具换成了通往‘梅蒂娅’的走廊上的面具。这样,从南边回来的清村在第10条小走廊的墙壁上发现了通往自己房间的标志时,就从那里拐了进去。第10条小走廊和第13条小走廊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所以清村没有感觉出距离上的差别也是很正常的。
“于是,清村以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实际上是进了‘梅蒂娅’。‘特赛乌斯’和‘梅蒂娅’门上都没有铜牌。因为,凶手为了让清村搞错房间,事先把铜门牌摘掉了。”
关于清村死亡的一些疑团,通过岛田的分析,有了令人信服的答案。凶手杀人的经过有了一个大体的轮廓。
岛田又说:“如果不在乎杀人现场的伪装,那就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劲,直接去清村的房间也可以布置杀人的机关。但是,布置机关是要花时间的。凶手不可能乘清村离开自己房间的那么短的时间布置好杀人的机关。
“就这样,‘猎物’被诱导到了布置有杀人机关的房间。房间的门事先就没有锁,里边的电灯也被关掉了。即使清村离开自己的房间时把灯关了,他也绝对不会忘记锁门。因此,清村看到这个情况可能会产生戒心。可是,即便清村想到了房间里可能藏有凶手,但因为他以为是自己的房间,心想至少先把灯打开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这时,宇多山问岛田:“那么我去清村的房间时,为什么他的房间没有上锁呢?”
“我想可能是凶手事后打开的。”说着,岛田看了看鲛岛,“我的看法和鲛岛先生刚才说的差不多。凶手可能想尽量缩短我们发现清村尸体的时间。”
“缩短时间?”
“对。我认为凶手估计我们发现清村尸体的时间应该是今天早晨,即我们起床以后。我们早晨起床后,发现清村还有林和舟丘还没有起床,于是我们急忙去他们住的房间去看个究竟。大概凶手没有想到宇多山君会在半夜去找清村君。
“因此,凶手事先打开了清村君的房门,以便我们不必砸门就可以发现清村不在房间里。这的确听起来有些奇怪,凶手似乎在让我们快点发现尸体。我觉得就像刚才鲛岛先生说的那样,凶手可能有‘做给别人看’的心理。”
一时间,宇多山不知岛田所指的是什么。
要这么说,最符合这个特征的不就是眼前这位扮演“名侦探”的岛田洁吗?要不就是以评论推理小说为职业的鲛岛。反正怎么看,井野满男也不符合这样的特征。
“目前我们这五个人中,能够进行刚才讲的那种犯罪的人……” 岛田慢吞吞地看了看鲛岛、宇多山和桂子,然后又看了一眼蜷曲在沙发里的富美。
“只能说只要有所有房间的钥匙,都有这种可能性。”
“我们讨论第三个案件吧。”岛田继续说,“我和宇多山想尽快把大家叫醒,于是去了离现场最近的林的房间‘艾格乌斯’。到了那里,我们发现林背上插着一把刀,已经断气了。那么,林究竟死在清村之前还是死在清村之后呢?我个人认为林死在清村之后。
“林君的房间就在清村君房间的隔壁。因此,考虑到作案时的声响,清村君死后再杀林君比较安全。清村君死亡的时间大概在按字条去娱乐室的凌晨1点到1点半之间。凶手很可能是在确认清村君已经死亡后,拿着凶器去了林君的房间。时间大概在凌晨2点之前。关于林君被杀现场的情况……”
岛田把林的尸体的位置、姿势和房门后面顶门用的小桌子、小凳子等情况做了一番介绍。
“接下来就是打字机里作品的内容。”岛田接着说,“林君临死时手还抓着桌子边。桌子上有打字机的键盘。打字机开着,显示器上有可能是他临死前写的小说稿。”
鲛岛问岛田:“是不是又和杀人现场的情况一致?”
岛田点了点头说:“对。不过,他的名叫‘临死前的口信’的作品本身就与众不同。因此,现在很难说尸体的姿势究竟是凶手有意布置的,还是偶然的巧合,或者是被害人本身由于某种原因主动做出的。”
“死者主动做出那种姿势是指……”
“和死者在作品中描写的情景相同。”岛田又把林君留在打字机里的小说的开头部分介绍了一遍,“可是,接下来,他的稿子里空出了好几行。然后是几个不知何意的文字,而且光标就在那几个字后边。”
“哦,”鲛岛皱了皱眉头说,“也就是说,林君临死的那个姿势是因为想在打字机里留下临死前的口信?”
“对。也可能是凶手看了打字机里的内容后,按照里边的内容布置完现场离开房间后,林君用最后一口气留下了那几个字。”
“究竟是哪几个字呢?”
“是小写的‘wwh’三个罗马字。”
“w—w—h…”
(如果把那三个字改成大写呢?)
一提起那三个字,宇多山又考虑起这个问题来。
wwh,对!把它颠倒过来不就是“HMM”,吗?要不就是“MMH”?没有哪个人的姓名缩写是“HM”或“MH〃,也不是哪个作家的笔名。“HM,倒是在那个叫卡特·迪克森的作品里身手卜不凡的“著名侦探”的名字——亨利·梅里威尔,一个长得像啤酒桶似的人……不对。如果“HM',是指一个扮演过“著名侦探”的人,那很可能会和岛田联系在一起。这显得太过模糊了。
如果“HMM',是指“早川推理杂志”呢?是不是曾给那种杂志投过稿的人呢?鲛岛应该给“早川推理杂志”投过稿的。记得清村和舟丘都投过稿。现在清村和舟丘已经被害了,那么剩下的只有鲛岛了。不过,宇多山又觉得这种解释太勉强了。首先,林在被害时不可能知道清村已经被杀和舟丘即将被杀。留下一个无法确定是哪个人的临死前的口信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对!”
再想想看。如果按照黑本式罗马字表示方式来考虑,的确没有对得上号的人,可是如果用日本式罗马字表示方式来考虑的话,倒是有一个人对得上号,那就是舟丘。因为,按照黑本式罗马字的表示方式,“舟丘”两字的罗马字拼法是“MADOKA FUNAOKA〃。而用日本式罗马字表示方式拼写时,两字则写成“MADOKA HUNAOKA〃 o不过,这也解释不通。因为,舟丘也是被害人之一。
这时,岛田问宇多山:“宇多山君,你想没想小这几个字母的意思?”
宇多山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说:“我反复考虑过,可是依然没有答案。”
岛田也很失望似的说:“说实话,我也始终找不出答案。鲛岛先生和宇多山夫人如果有什么线索也可以说出来听听。”
鲛岛闭着眼睛不知该说什么。桂子也靠在宇多山的肩膀上不说话。
岛田说:“那么,这个问题也暂且往后放一放。接下来是门后边放着的小桌子和凳子。从现场看,为了安全,林从里边把房间的门锁上后,又插上了插销。然后还用小桌子和凳子把门顶了起来。可是,我和宇多山君去林的房间时,不仅锁和插销被打开,连小桌子和凳子也被推到了一边。
“我们首先需要弄明白的是,凶手是如何进入林的房间的。直观地看,凶手是林邀请到屋子里去的。可是,林会轻易让一个半夜来访的人进屋吗?
“宇多山君,你怎么看?”
“是啊。要么凶手是林非常熟悉的人,要么是凶手巧妙地骗林打开了门。如果这样看,至少井野不可能是凶手。”
“嗯。林君不可能让井野进房间。那么,谁才有可能进林的房间呢?”说着,岛田依次看了看其他几个人的脸,“鲛岛先生、桂子夫人有这种可能性。因为,两人和写作比赛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角松夫人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再一个就是宇多山君,你也有这种可能性。”
“什么?我?……”宇多山吃惊地说,“我怎么可能去他的房间呢?听到舟丘小姐的报警器声时我们不是在一起嘛!”
“噢,这么说,宇多山君似乎的确可以排除嫌疑,可是还不能完全排除。”
“为什么?”
“让我们来假设一下。听到报警器声时,我们两人的确在一起。但也可能是宇多山君布置的不在场的假象。例如在你所谓发现清村的尸体之前,已经袭击了舟丘小姐。接着在舟丘小姐的报警器上装了一个定时器。当你我‘发现’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