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传-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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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说道:
因为我爱你,所以如果你真正爱我,那么我要你尝到跟爱侣死别的凄楚,我要你明白亲手扼杀至爱的痛苦。
因为我爱你,所以如果你不爱我,那么我与万千将士的死就是作为帝王的你应该承担的责任与必须付出的代价,而即将来临的盛世则是你应得的报酬。
爱我就要承受椎心之痛,不爱我却可以得到无数――不公平是不是?可是爱里哪来公平?爱里从来没有公平可言。――而这一切,不过是不甘心的我给你所留下的一点点无伤大雅的矛盾罢了……
这一刻里,顾长生的笑容中透着无尽的苍凉……
翌日 清晨
夏侯日月穿着单衣立于顾长生身侧,细心为他着装、束发。
整装完毕后,夏侯日月低声叮嘱道,“你的身体毕竟不比以前了。撑不住的时候就不要勉强,反正这回李信和你一起去,到时候就让他指挥一切好了。”
“嗯,我知道了。”
“……你一定要好好的注意身体!”
“嗯。”
“……到了那边,不要太急于求成,我对你有信心,我相信……”夏侯日月的声音被顾长生突然压上来的双唇堵在了口中。
贪婪的吞噬深入着,粗鲁又狂热的吸吮着,顾长生近于绝望的吻着夏侯日月。在这样激烈的纠缠下,夏侯日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当四片唇分开的时候,夏侯日月竟觉得脚跟有些发软。
“你放心,哪怕是我死了,我也一定会打赢这一仗。”离开夏侯日月的唇,轻拥住夏侯日月,顾长生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肩窝里,低声说道。
听到这话,夏侯日月一愣,随即震惊道,“你在说什么??”顾长生的声音并不大,可是那话,却像是猝不及防的一拳,重重击在了夏侯日月心上。惊恐的搂紧了顾长生,紧得像是要把他揉碎在怀里,夏侯日月厉声道,“――少给我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低沉的笑声从夏侯日月的耳际模糊的传过来。
“少给我胡说八道!!”夏侯日月双臂一伸,猛地纠住顾长生,迫使他跟自己直接对视,瞪着顾长生,他不悦之至,“听着:这一仗关系到我天朝未来的国运,我们一定要赢!但你的身体同样重要!!我不要赢了这一仗却输了你!”
顾长生只是深深的凝视着夏侯日月,没有说话。
良久,顾长生在夏侯日月的唇上吻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去。
夏侯日月呆呆的站着,眼看顾长生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他的神情变得焦急,此刻,他实在是想说些什么,能将顾长生再留住一会儿,但他发觉自己心头一片茫然,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顾长生已经走到门口,夏侯日月突然大喊一声,“长生!”
离开中的背影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却没有停留,仍是继续前行。
“长生!”夏侯日月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狂奔着追了上来。
两人立刻又不可自抑的热烈融合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顾长生突然觉得颈上一痛,原来却是夏侯日月狠狠咬了他一口。
盯着他,夏侯日月狠狠道,“给我早点回来!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那边沾花惹草,有你好看的!”说完,看也不再看他,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回去。只是顾长生分明听到了他话音中的哽咽……
默然良久,顾长生终于再度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顾长生渐远的脚步声,夏侯日月忍不住走到窗际,目送着他远去。
直到顾长生的身影已经消失,但夏侯日月仍然没有移开视线。因为隐隐约约间,他已经有了预感:这,也许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夏侯日月没有猜错。这的确是他们的最后一次相聚。他们再度重逢之日已是在光明十三年一月,他所迎接的:仅是一副冰冷狰狞的棺椁……
(本番外完)
定鼎(修)
定鼎(估计龟毛欢还会修,所以番外都请暂不要转载,修好后大家一起抱走吧^^)
光明十二年 十一月 漠河天朝军行辕 夜
看到李信走进来时,顾长生放下手中的笔,微微笑道,“恒之,坐吧。”
李信依言坐下,静静凝望着烛光下顾长生憔悴清瘦的脸,纵是心如铁石的李信,心里也不由一酸:这个人,曾经是那么的意气风发永不言倦啊,但如今……
没有给李信太多的时间伤感,顾长生直接说明了召见他的意图,“叫你过来,是因为有些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李信嗫嚅道,“……可是……您的身体……”做为顾长生的副手,李信当然清楚,当上一场战役结束、生擒罗萨名将格里戈利后,这位最高统帅就陷入了昏迷之中,直到今日清晨才苏醒过来。
“不用管它。”顾长生淡然一笑,“趁着我现在还有点精力,把该议的事议一议。”
“山长!”
顾长生不以为然的挥挥手,轻描淡写的道,“不要作儿女态。恒之应该早就清楚:我这身体已经撑不了多久了,能否回到国内都还……”
“山长!”李信一口截断顾长生的话,随即惊觉自己的失态,定定神,他沉声说道,“您现在应该多多休息!”
顾长生温和的一笑,“我辈中人,应当早就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而且,谁都会有这么一天的,――恒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了顾长生的话,李信的嘴唇不停的颤动着,却终是什么也再说不出来。
“好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正事吧,”顾长生收敛笑意,神色凝肃的说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了,今天下午,罗萨皇帝彼得三世的特使来到军中,向我们传达了彼得三世的意思:罗萨决定向我们议和,请求我们能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罗萨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种请求?”
李信沉吟道,“罗萨在这场战争中不但要应付我朝,更得与普鲁军交战,其元气大伤自然没有能力再继续支持两线作战了。所以,已经无法承受压力的彼得三世会在此时提出议和,也不足为奇……”
罗萨人已经支持不下去了这件事是明摆着的。早在顾长生出兵之际,普鲁联军也自西边向罗萨发起了攻击。普鲁人的进攻简直就象神话一样,仅八个月,就迅速占领了哈尔夫和罗斯夫,基本完成了对木斯科和圣彼得堡的包围。在那八个月内,普鲁人就歼灭罗萨军队二十三万,抓获的俘虏数以万计。而为了不迟滞部队行进的速度以及减轻粮食压力,普鲁人将所有俘虏就地处决。于是鲜血将伏尔加河染红,下游不时可见沿河漂来的罗萨人的尸体。
至光明十二年十月为止,普鲁人已经占领了罗萨西部人口最为稠密的绝大多数地区,并迅速在当地展开了大规模屠杀,至今已有近三百万罗萨人遭到杀害。
普鲁人取得奇迹般的胜利的原因,除了与天朝军队的密切配合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罗萨人分兵乏力。罗萨虽有百万大军,但,他们不仅要对付入侵本土的普鲁人、跟漠河地区的天朝人做战,同时还要分神应付趁火打劫的分兰、匈牙利、罗马尼军队,更何况,他们还得与来自蒙州、疆州的天朝军队做战。所以普鲁人高度集中的三十七万大军就像一只巨大的铁拳,狠狠的砸在总数众多却兵力分散在数个点上的西线罗萨人的软肋上。
没有清晰看透全局,没有考虑过出兵可能会给各方面带来的影响,没有充分衡量到敌我双方的实力、低估了敌人,是彼得三世犯下的不可挽回的错误。彼得三世没有想到:天朝军队之前的战败,是顾长生的有意安排,更没有想到,天朝人会和普鲁人联手――从这一点上来说,罗萨人的最终失败根本就是无法避免的。
同时,罗萨人还忽略了这样一个问题,或者说,不是忽略,而是在开战后即使他们注意到了但却已经无能为力了――当他们的战线被拉长之后,进攻部队的补给线就相当脆弱了。而且,过长的补给线正好成为敌人打击的对象。
很快的,罗萨人就尝到了苦果。
遭到袭击的是罗萨的数个后勤部队的营地。罗萨在这些地方驻扎的兵力其实并不多,但囤积的物资却不少。天朝人与普鲁人各自不断派出骑兵进行突袭破坏,这些地方的罗萨军队根本不能进行多大的抵抗。而当罗萨的救援部队到达时,营地早已变成一片火海。
这样的袭击对罗萨造成的损失是极为严重的:罗萨在各地的军备物资一下就损失了绝大部分,而后的战况却让他们无法填补这个缺口。
随着后方补给不断遭到破坏以及遭遇的大量突袭,此时,罗萨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如果继续把重兵留在漠河地区,那么罗萨西部本土的兵力就明显不足,根本无法抵抗普鲁联军的进攻;如果抽调兵力回援西部,那他们就无法抵挡天朝的反攻。在两头为难的情况下,其实针对天朝发起的这场战争已经失败了,同时还预示着失败已经降临在罗萨头上了。
在这种四面楚歌的情况下,罗萨人已经意识到:如果不迅速结束与天朝间的战争,那么帝都木斯科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威胁。所以在光明十二年九月,罗萨名将格里戈利集结了漠河地区的所有兵力,发起了对天朝的总攻。
但格里戈利的对手是身边有李信辅佐的顾长生,这也就注定了格里戈利的命运:被天朝军队生擒。
残酷的现实让彼得三世认识到:与天朝间的败局已经无法挽回,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立即转移兵力,把普鲁人解决掉――因为对于罗萨来说,威胁最大的不是天朝,而是在欧罗巴大陆上的世仇普鲁王国。
所以,罗萨人终于低下高傲的头颅,向天朝提出了议和的要求。
“罗萨人总算是开窍了:知道再在漠河上跟我们纠缠下去,他们最后只有死路一条。”李信沉思道,“如果我是彼得三世,当然也会选择结束能够结束的战争,集中精力与威胁到自己生死存亡的那一方做战。”顿一顿,他轻声问道,“山长,对于议和……您是怎么看的?”
顾长生定定的看着李信,淡淡说道,“我准备答应。恒之,你又是怎么看的?”从天朝的自身情况来考虑,顾长生认为这场战争应该结束了:这场战争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无需再与罗萨做过多纠缠。
但是只看现在李信那踌躇的神色,就可以知道军中大概没有几个人愿意就这么轻易的结束掉这场战争。
顾长生当然知道面前这位自己所选定的军中接班人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从军队的需求来看,这场战争当然是继续打下去才好,因为军人只有通过战争,才能得到快速晋升。当然,如果能因此役而灭掉罗萨的话,就可以让天朝从此以后再无后顾之忧。――但,以李信所处的地位及自身的谋略、见识来说,他完全明白:正如罗萨无法吃掉天朝一样,天朝同样也不可能通过这场战争完全消灭罗萨,所以这场战争实际上只是双方的一次试探,一次没有做好全面战争准备的情况下所进行的一场局部战争。所以,李信此时的心情是矛盾之至。
但最终,上位者的全局观还是让李信清晰的说道,“学生也认为,应当接受议和,然后利用罗萨现在的窘况趁火打劫,以能尽量削弱、压榨罗萨,从而获得最大利益。当然,我们还应该尽可能的破坏罗萨,让他们必须用尽可能多的时间来恢复元气。”
顾长生扬眉微笑道,“不错,只有这样,我天朝才能高枕无忧。”
李信抿紧了唇,只迟疑了片刻,便低声说道,“山长,学生认为:我们并不能从此高枕无忧。”
“哦?”顾长生看着李信,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何以见得?”
顾长生此时的眼神并不凌厉,但饶是李信威镇边疆、雄视天下英豪,在这样的目光的直视下,心中仍不由自主的一窒。
李信悄然深呼吸,调整好情绪后,才缓缓说道,“华夏和罗萨打了数百年交道了,这个民族是什么样的脾气,我们都很清楚――‘骠悍善战,贪得无厌’这八个字是对它最恰当的评价。――不错,这一役是我们赢了,但,罗萨这个强悍的民族会甘心承认失败??现在不过是因为在多面作战的强大压力下,罗萨人才不得不屈服退让。假以时日,当它喘过气来时,仍然会再次对我们伸出魔爪。”
见李信停住不说,顾长生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他,轻声鼓励道,“说下去!”
“只要这个强大的邻国存在一天,我们与他就仍然无法避免一战,直到出现一个最终胜利者为止――所以,学生认为:现在这一役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是在为数年甚至数十年后的全面战争做铺垫。”
“很好!”顾长生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许,能够看到这一点,足以证明李信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帅才。看着李信,顾长生目光灼灼,“胜而不骄,不为眼前的胜利所蒙蔽,――恒之,有你这样的人,是我天朝之福啊!”
李信惶恐之极,“山长谬赞,学生惶恐。”
顾长生打断了他的话,“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观察你:你向来赏罚分明,识人善用,爱兵如子,更能与士兵生死与共。用兵布署严谨周密,大胆却从不冒进――大将之风啊!”
多年的观察与考验,让顾长生对李信极为满意。当年李信在他麾下为将时,其表现出来的作战的勇猛和处理随军细部事务的有条不紊他都看在了眼里。征倭战役中,李信高超的军事指挥能力和受降后恩威兼施的安抚民心稳定局面的灵活措施,让他赞赏不已。而这一次李信在漠河与罗萨人作战中的表现,让顾长生彻底放下心来:李信,堪当大任也!
听到顾长生的考语,李信难掩心中的兴奋与喜悦,他不由双手握拳,极力让澎湃的心潮缓缓平复。
看到自己的几句话让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将军如此激动,顾长生不由芫尔,轻咳一声,他低声道,“好了,回到正题上来吧。”
李信一震,随即肃容凝神。
手指轻敲着桌面,顾长生一字一字慢慢说道,“对于罗萨这个数百年来一直对我们构成了巨大威胁的民族,任何时候我们都绝不能掉以轻心!――是的,今后我们和罗萨之间会有一场根本无法避免的生死斗争出现。”
“但是,这场战争到底会出现在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们只明确一点:当罗萨,或者我们,任意一方做好准备时,战争,就会爆发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顾长生的声音显得很平淡,没有带一丝感情色彩。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们就要开始小心布置,为下一场殊死争斗做好准备。”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参汤后,顾长生继续说道,“正如你所说,我们得利用这次议和,尽可能的削弱、压榨、破坏罗萨。具体应该怎么做呢?当然是让罗萨人支付巨额的赔款;而战俘,当然是让罗萨人用钱一一赎回,如果罗萨人不肯,那我们就把这些人带回国,充做苦役。”
“至于其他的……我们现在没有能力吃下罗萨,无法占领、奴役,所以我们的目的很明确:只是分裂和控制。我们只有从内部分裂、分化他们,才可以控制他们。”
“对罗萨的安排,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说到这里,顾长生含笑问李信,“恒之,你再参酌参酌,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没有的话,就准备派人跟罗萨谈条件了吧。”
李信提醒道,“山长,鞑鞑怎么处置?”